那時雖然會分開幾天,但隨時都會聯繫對方。而現在,她感覺他已經在先遙遠的地方了。
謝謝坐了一件事,坐最晚班的飛機回國了,然後又立即轉機回到榆陽。
等她到榆陽,已經是半夜了,她去了母親家裏,打擾了他們一家的休息。
趙蘭香照顧女兒,給女兒找衣服,讓她洗澡,給她鋪床。
謝謝換好衣服回到房間時,趙蘭香已經給謝謝鋪好了床,見謝謝神情鬱郁的,便問:「是不是跟eagle吵架了?」
謝謝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因為很重要的事情吵架?」趙蘭香問。
謝謝再點頭。
「不想再原諒他了?」趙蘭香問。
「不是,而是我突然發現,他可能不是我以為的那個人。」謝謝說。
「他對你不好了,不愛你了?還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趙蘭香問。
謝謝忙搖頭:「不是,他對我很好,也很愛我,他幾乎不看別的女人。」
趙蘭香鬆一口氣,開始語重心長的跟她說話:「謝兒,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麼對你爸爸一直抱着希望嗎?我總以為他有一天會變好,總以為他有一天會回家。直到他一次次我失望,我脫離了他,嫁給了老余。」
「媽,我知道,你知道吃了很多苦。」謝謝抱緊母親。
「我嫁給你爸爸的時候,是吃了很多苦。但是你余叔叔,把所有的好都給我了。當年,我剛嫁到余家,我婆婆因為我是二嫁,還生過好幾個孩子,她沒少給我臉和苦頭。按理,我是苦過一次的,怎麼還能受。我之所以能受,是因為老余跟我的心,在一起。」
謝謝凝視着母親,聽她繼續說下去。
「一個女人,遇見個什麼男人很重要。eagle是個經過事的,也有些複雜。男人其實都這樣,也許你相處久了,還會發現她有別的面貌。可是媽媽能看出來,他的心跟你一起。一個女人,能遇到一個心跟自己一起的男人,這是多大的福分,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嗎?」趙蘭香對女兒說。
謝謝眼眶微濕,她抱緊了母親。
「謝兒,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媽媽也幫不了你什麼。媽媽只盼着你幸福,你做什麼決定媽媽都支持你。」趙蘭香撫摸着她的發。
「我知道,媽,謝謝你,媽。」謝謝低聲說。
「好好想想,你是聰明的,知道怎麼選擇。」趙蘭香在女兒躺下時,給她蓋上被子才出去。
她睡在被窩裏,還想着母親說的那些話,然後手機響了,戰野發來了一條微信。
「兩天時間到了,我在吉隆坡。」
「我回國了。」她回。
這條信息發出去後,過了十分鐘,他才回了一個字:哦!
謝謝盯着那個哦字很久,然後回過去:「我明天回吉隆坡,你在吉隆坡的房子等我。」
這次戰野秒回:好。
謝謝次日早上回上海,她本來打算誰也不驚動,從上海直接坐飛機回吉隆坡。誰知道一下飛機,從貴賓通道出來,便遠遠看到明一。
明一穿着一件長款的風衣,黑色的西裝褲,下面是亮鋥鋥的皮鞋。明一似乎一早知道她的航班,所以在這兒等他。
若論謝謝心裏最敬重的人是誰,非明一莫屬。她是明一帶出來的兵,當年在部隊刷選的時候,他曾是女子特種隊的教官,是軍隊的傳奇人魂,是她崇拜的對象。
看到明一時,她腳步遲疑了一下,緩緩走過去。
「老大……你怎麼會在這兒?」
「在這兒等你。」明一說。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
「你回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查了一下信息知道你去了榆陽,當然也知道你今天一早到上海。更知道你兩個小時後坐上去吉隆坡的飛機。」明一說。
謝謝站着,不說話。
「我們找個地方聊一聊。」明一說。
謝謝點頭,他們在機場的咖啡廳找到位置坐下。
「謝謝,我應該跟你說對不起,戰野的事情我應該一早告訴你。」明一說。
「我知道你的用意,我沒有慣你的意思。」謝謝說。
「不管怎麼樣,是我自私了,我私心裏倒覺得你和戰野很合適,暗暗更希望他得到幸福。我對你考慮的少了些,這是我的不對。」明一很認真的說。
謝謝抬頭看明一,這還是老大第一次跟她說對不起。
「謝謝,你是我帶出來的兵,你的性格我了解。我今天來見你,不是說要強迫你做什麼,你可以選擇你的人生伴侶。什麼樣的人,都可以。我今天來見你,戰野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謝謝說。
「謝謝,我比任命人都了解他,他是明一祈的時候,他是我的弟弟,沒有人比我更懂他。」明一繼續說,「你願意聽我說下去嗎?」
謝謝點點頭。
「明一祈,他其實是一個沒有安全感極度自卑又極度自負的人。他從小就見證了我父母的婚姻,他對愛情是悲觀的,甚至是不屑的。這就是為什麼當年他那麼喜歡繆馨,卻一直在傷害她。他理解的愛情,是互相傷害。」
謝謝聽的有些難受,讓自己繼續聽下去。
「他長大後,他有男子少有的外在,他有無數的女人為他生為他死,他更沒有心,當女人們為他瘋猜的時候,他其實是個旁觀者。發生了那麼多事,他被人下了幽靈夢鏡,他把自己推到絕路。其實在繆馨離開國內的很多年,他都是不清醒。直到水檀宮爆炸,到最後一刻,他用自己的生命終結了明家所有的罪惡,這就是明一祈。」
謝謝莫名的眼眶濕了,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變成了戰野鷹,他用另一個身份活着。我想,如果我沒出事的話,他大概永遠不會出現。可是我出事了,他出現了,他用他的方法幫着一夏,幫着繆馨。他沒有忘記明一祈,他除了是戰野鷹,他還在承擔明一祈的人生和罪責。」
「老大……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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