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把東西搬過來,繆馨要有很多東西要整理,床要重新鋪好,還要簡單的打掃一下衛生。馨馨忙前忙後的,小琛也跟在她身邊幫忙。
楊在春給她打了電話,馨馨看到楊在春來電話還怔了怔,猶豫着要不要接。
「楊檢。」她本來在忙的,立即停下來下意識的會在沙發上,坐着一動不動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電話上。
「今天法庭上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不過好在今天庭審所有內容因為涉及到私隱,雖然之前有媒體要參與,我和王官商量後還是不讓公開。今天參與庭審的工作人員,也不會對所有的內容現再有其他的談論,更不會傳播開。」楊在春在電話里說。
馨馨一怔,萬沒想到楊在春和王官有這樣的安排。
「所以你不要負擔,這也是王官要我跟你說的。」楊在春繼續道,「這是對方特意用這樣的策略來打亂我們的陣腳,但是律政司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我們還會繼續就這個案子堅持努力。」
「謝謝你,楊檢 。」馨馨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你丈夫似乎也將今天的庭審保密做的很好,新聞一點都沒有傳出去。」楊在春道,「所以,明天你會來正常上班的,是嗎?」
「當然會。」她從沒想過自己要逃避這份工作。
「那就好,我打個電話來是想告訴你,對律政司各同仁也好,在法院各法官心目中也好,你一直是最優秀的檢察官,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楊在春道。
「楊檢,真的很感激你。」馨馨差點哽咽,在她這麼低落這麼絕望的時候,能有人拉她一把。從她進律政司以來,楊檢一直在引導她,幫她,讓她守住底線,堅持原則,保持初心。他,真的就是自己在事業上的導師。
「我也有私心,我不希望任何事情影響你的工作,我更不喜歡律政司失去這麼一名優秀的檢察官。」楊在春說。
跟楊在春通完電話,馨馨覺得身體都有力了。她很清楚檢察官的工作對她有多重要,好像離開明懿也沒那麼難受了。
這麼想她打起了精神,打完電話後便去問小琛想吃什麼,誰知道沒見小琛。
「小琛!」馨馨去房間打小琛。
「馨馨,我在這兒。」小琛此時出現在客廳,手邊有一個複式的食盒。
「你這是什麼?」繆馨看着兒子,這個食盒很眼熟,分明就是她家的。哦,不對,是明懿家的。
「哦,爸爸送飯下來了,我讓他放下就趕緊的走了。」小琛很誠實的說,「放心吧,馨馨,我才不會讓他見到你呢!」
「……」繆馨不知道怎麼回復兒子。
「還在,你今天看着好累,就不要做飯了。」小琛力氣小,抱着食盒放在茶几上,「就讓爸爸給我們做飯吧!他若你生氣了,他給你做鐵飯,不吃白不吃。」
「……」馨馨看着兒子,再次覺得無言以對。
「馨馨,我餓了!」見繆馨還沒反應,小琛看着母親露出可憐的表情。
馨馨最終還是心軟了,再說了在小琛的心目中明懿仍那麼重要,他的爸爸給做的晚餐,她又怎麼可能讓他不吃了。
她將食盒拿過來, 四層的食盒,第一層是粒粒分明的白米飯,第二層是香煎鱈魚,第三層是黃瓜蝦仁,第三層是玉米排骨湯。
菜式很用心,既考慮到了自己的口味,又照顧小琛的營養搭配。
小琛看着這幾樣菜色,差點流口水,喜歡的不行。
繆馨拿來飯碗,給兒子盛好飯。
兒子吃飯都不用餵飯,自己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着,吃的非常香甜。
吃到半路上他再問:「那馨馨,周末我圍棋考試可以邀請爸爸參加嗎?」
「……」馨馨對兒子已經沒轍了,她覺得自己說和明懿分開對他的傷害已經很大了,接下來任何拒絕的話她都說不出口。
「你要是不喜歡看到他就算了,雖然其他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媽媽陪着一起去的,但我只要媽媽也可以的。」小琛掩飾着失落,埋頭吃着晚餐。
「你想讓誰陪你去都可以,只要你喜歡。」繆馨說道。
「那你看到爸爸,會不會不開心呢?」馨馨忙說。
「當然不會。」其實見他時的滋味只有自己懂罷了。
小琛終於放心了,等吃完飯,馨馨去把飯盒都洗乾淨了。
「馨馨,我們要不要送還給爸爸呢?」小琛跟進來問。
馨馨正擦着水呢,她壓根就沒想到要還的問題。
「如果我們不還給爸爸,明天他再送飯就沒食盒了。」小琛繼續說。
「……」兒子一次次在自己面前刷新他在自己面前的形象,明明只有五歲大,怎麼就那麼多心思呢!鬼精鬼精的!
「那我把水擦乾。」馨馨只好說的。
「好的,我去送就好。」小琛很善解人意的說。
「我送你上去。」馨馨不放心兒子一個人。
小琛萌萌的點頭:「好噠。」
繆馨送兒子上樓,明懿的門是電子鎖,刷卡就可以。小琛自己就配了門卡,刷一下就能開。馨馨看兒子進去了,她放下心,躲在了路道口。
剛剛看兒子墊起腳刷卡的模樣,就跟自己家裏一樣,她心裏也一陣陣的異樣,明明其實沒有住多久,為什麼她覺得這裏更像她的家。
小琛進了屋子,明懿看兒子抱着食盒進來,便過去接過去:「都吃完了嗎?」
「嗯嗯。」小琛坐到沙發上,心情還是免不了沮喪。
「你媽媽吃的多嗎?」明懿擔心馨馨沒有好好吃飯。
「嗯,她吃了不少,喝了一碗飯,喝了一碗湯,吃了好多魚肉。」小琛回答,「不過馨馨說了還是不想見你。」
「我知道。」明懿看着兒子坐在沙發上,不住的踢噔着腿。他和繆馨關係的轉變,給兒子帶來很大的衝擊。他只有5歲,還只是個天真的孩子,卻要消解這樣的家庭變化帶來的衝擊。
他走過去,半蹲在小琛的面前,在兒子粉撲撲的臉上親一下:「小琛,對不起,是爸爸沒做好。」
小琛看着爸爸,他其實很迷茫,他不想失去爸爸,也不想媽媽傷心,好矛盾呀!
他的小手環着爸爸的頸邊:「爸爸,你還是很喜歡很喜歡馨馨嗎?」
「比你想像的還要喜歡很多很多倍。」明懿輕摟着兒子,「我最喜歡的就是馨馨和小琛了。」
小琛聽到爸爸這麼說,總算放下心,伸出手環抱住爸爸:「我也最喜歡馨馨和爸爸了,還有,馨馨答應了我不跟爸爸離婚。」
明懿很震驚的看着兒子,兒子的這個信息對他來而言絕對是天大的好消息。如果馨馨真的堅持要跟他離婚,他一定拒絕不了。他,其實想像不了跟馨馨離婚的場景,明明好不容易得到的寶貝,卻又要被他再弄丟。
「只是馨馨還是不想看到爸爸,爸爸你要繼續努力,讓馨馨原諒你哦!如果馨馨繼續不喜歡你的話,我也只好不喜歡爸爸了,因為我不想馨馨不開心。」小琛說。
「我會的,我一定會讓馨馨原諒我。」明懿抱緊兒子,「小琛,你是爸爸的天使。」
小琛在爸爸的懷裏,小聲的說:「爸爸也是小琛的天使。」
明懿聽着這話身體微微僵硬,他心道兒子未必會知道這話這句話背後的深意,可是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深深的打動了他。
他捧着兒子的臉,和自己極相似的五官,小小年紀已經有平常孩子沒有的堅持和聰睿。此時如果馨馨在他的面前,他一定要狠狠的抱她,他真的很感激她,因為她他才有了小琛這麼棒的兒子。
明懿送小琛下樓,到了門口小琛沒帶鑰匙,他只好開按門鈴,心想自己要不要走開,誰知道此時馨馨正好開門。
兩個人剛剛好,打了個照面。
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爸爸,你怎麼不守信用啦,馨馨都說了不想看到你,不要跟進來啦!」小琛立即說道。
「小琛,你先進去。」馨馨看了兒子一眼說。
小琛見爸爸媽媽之間氣氛怪怪的,很快的聽話進屋去了。
「我……我送小琛下來。」明懿開口。
「進來吧!」馨馨說着也轉身進屋。
她居然叫他進屋!明懿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忙進來。
確定小琛進屋了,繆馨才說:「小琛他好像不太能接受我們之間這樣關係的變化,我、我答應了他,我們暫時不離婚,先分開一陣子等他能消化這樣的變化。」
「好的,我聽你的。」只要暫時不離婚,他已經感激上蒼了。
「那你還搬家嗎?」明懿立即問,「其實你不想見我,我絕不出現在你面前。你住這裏,有時候來不及做飯我也可以幫忙做做。小琛是我的孩子,我也有照顧他的義務。」
「嗯。」馨馨想着兒子期望的臉,她也覺得不讓他看到他爸!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不搬家了?」明懿還是不確認的問。
「嗯。」馨馨點頭,「這個案子結束之前,我們都不要接觸吧!」
「好,我都聽你的。」明懿立即說。
「那很晚了,我們要休息了。」意思是說,你可以回去了。
「那我上樓去了,有什麼事情……你叫小琛給我打電話,任何時候都可以。」明懿說。
馨馨輕不可聞的回應了一聲。
明懿再深深看他一眼,這才拉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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