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難營地內。副市長呂新民正搓着手在辦公室內一圈一圈的轉。
「老呂,你停一會兒好不好?你轉的我頭都暈。」陳彪說着,又狠狠的嘬了一口已經快燒到手的煙頭兒。
「您是將軍胸前能跑馬,當然不急了,我得負責填飽營地內的30萬張嘴,我現在每天都是度日如年,搜索隊派出去一天了也沒有消息。」呂新民搓着手說道。
「着急能有什麼用?聽天由命吧。老呂,我建議你做好最壞的打算。」陳彪把煙頭重重的捻滅,然後又點了一根煙道:「我不管你打算最後怎麼收尾,如果出現最壞的情況,你要給我留下100噸糧食,我要給自己的士兵和他們的家屬留條活路。」
「你,你,陳彪你這是在趁火打劫!你明知道營地里的糧食再也撐不了幾天了,還提這種要求!」呂新民顫抖的手指着陳彪。
「來,抽根煙吧,最後的存貨啦,我的煙也撐不了幾天了!」見呂新民的手依然顫抖着,陳彪索性把自己手裏的煙塞到呂新民嘴裏,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一個月咱們倆都盡了心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弟兄餓死。老呂,怎麼說咱倆也算共患難一個月了,交個底吧,如果出現最壞的情況你打算什麼時候疏散?」
呂新民深深的吸了口煙,突然間劇烈咳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止住咳聲。「老陳,不瞞你說,我是怕啊,我怕控制不住局勢,營地里到時會血流成河,我現在睡覺做夢都是夢到營地里一片火光驚醒。」
「怕控制不處?還不是龐老三那幫人在暗中挑事。昨天的事你準備怎麼處理?」陳彪問道。
「我今天讓趙局長去警告過他了,讓他們最近安分點,但他不承認昨天的事和他有關。」
「警告有個屁有?」陳彪的火兒騰地就冒了上來,「這幫王八蛋在營地里組織賣淫,倒賣糧食、帳篷,大發國難財就算啦,現在竟然還想挑動群眾鬧事!我現在就派一個連過去把他們全抓了槍斃。」
「老陳你冷靜一下,我們是法制國家,咱們這裏沒有法院、檢察院,哪能不經過審判就判人死刑的!即便是想把人關起來咱們這都沒有空餘房子。」呂新民急忙勸解到。
「法制?你出營地看看,外面死了多少人?又是怎麼死的?講法制,你呂市長去查呀?去追兇啊?特殊時期就要有特殊手段。最起碼也要把這幫小子都哄出去,免得他們在營地裏面為害。」陳彪怒氣沖沖的說道。
「哎!壞人也是人啊,我是不忍心把他們趕出去餓死啊。再等等吧,說不定過兩天就全都疏散啦。」呂新民嘆了口氣解釋道。
「呂新民,你這是婦人之仁,你這是養虎為患!這幫小子現在手裏是沒有槍,要是有槍他們敢反了天!」陳彪氣呼呼的甩門而去。
……
此時,一家廢棄的加油站里。偵察兵正熟練的搜過每一個角落,加油機里早已滴不出半滴油,超市的貨架空空如野,櫃枱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我們今晚在這裏過夜,明天一早出發。李班長,安排晚上的輪崗。」隨着吳營長的命令,眾人都送了一口氣,李曉飛更是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除了被安排站第一崗的戰士,其他人都在屋裏找了乾淨地方坐下,拿出水壺、壓縮餅乾開始吃飯,除了吞咽聲沒有人說一句話。
遲華見狀悄悄扯了豆豆一把,直接開門走了出去,豆豆隨後也跟了出去。
一會兒的功夫,一陳陳的肉香就傳到了屋裏,眾人忙擁到門前。只見屋外架起了一口大鍋,鍋下是燃燒正旺的木柴,豆豆還在繼續往鍋下加着柴火,鍋里咕嘟咕嘟冒着熱氣,一塊塊被退毛洗淨的山鴉肉在鍋里隨着沸騰的水上下起伏,遲華正手捧着個小膠袋小心的往鍋里撒鹽,一陣陣的肉香便從鍋里傳出。
「雪水燉山鴉,來,大家都來嘗嘗。」遲華忙向眾人招呼道。
已有一個多月沒嘗過肉味的眾人,在聞到香味的時候已開始吞咽口水,現在看到眼前冒着熱氣的肉鍋口水早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華哥,您給我來一塊。」一個小戰士搶先一步衝到鍋邊。
遲華雙手一張,一雙金屬筷子瞬間成型。
小戰士接過筷子,一下就從鍋里夾了一大塊肉出來,也顧不得燙,吹了兩口就直接整塊扔進了嘴裏。小戰士閉上了眼,淚水立馬從眼角流了下來,不知是燙的還是幸福的?
見有人開了頭,包括吳營長在內眾人呼啦一下全都圍了過來,「華哥給我一塊,老弟給我來一塊……」眾人嘻嘻哈哈的推擠着,沉悶的氣氛一下一掃而光。
見曉飛仍然站在門口,一幅欲上前又猶豫不決的樣子,遲華忙招呼道:「曉飛,你這個饞貓兒今天怎麼不好意思啦?」
「我可不吃,這些鳥吃死人肉,太噁心了!」小胖子作出嘔吐狀。
「來吧,可香啦,頭和內臟我全都扔掉了。狗還吃屎呢,你不一樣吃狗肉。」遲華勸道。
「對啊,是這個道理!」小胖子腦筋立刻轉了過來,「讓讓,都別搶,給我留一塊。」說着一下擠開了正蹲在鍋邊添火的豆豆,一張手就用蛛絲從鍋里粘了一塊肉出來。
……
夜,已經深了。
屋內的眾人睡得沉沉的,魏叔的鼾聲打得山響,小戰士的臉上還掛着笑,曉飛的嘴角還流着口水。
「咕咚」一聲的吞咽聲,在這寂靜的夜讓人聽來是如此毛骨悚然。
曲毅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家都起來,外面有情況。」
雖然聲音不大,但警覺的眾人都坐了起來,偵查班的戰士紛紛摸向手邊的槍,一把大刀在遲華手中緩緩成型。
「什麼情況?」吳營長問最先出聲的曲毅。
「外面有東西,沒有聽到腳步聲,從聲音上判斷似乎是爬行動物。」曲毅緩緩說道。
「馮子銘?」吳營長突然問向一路也沒說一句話的馮子銘。
馮子銘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閃着妖異的藍光。「不行,核爆雲層遮住了所有的光,我不能在這種完全無光的情況下看清東西。」
「外面是誰的崗?」吳營長回頭問偵查班長。
「關亮亮,他大概半個小時前接的我的崗。」其中一個小戰士回答道。
「沒有人的呼吸聲。那個東西還在,在正對門的方向。」曲毅繼續說道。
遲華終於明白曲毅和馮子銘的能力了。
「聽我命令,正對門的方向,集火射擊。」吳營長命令道。
密集的槍聲突然響起,一下子撕裂了夜的寧靜。借着槍口的火光,終於看清了對面的東西,一條三米多長、水桶粗細、渾身佈滿紅褐色條紋的巨蛇在子彈中扭曲着,一顆顆子彈打在巨蛇身上而滑開,沒有造成一點傷害。
「混蛋,蟒蛇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冬眠嗎?全他媽亂了!」吳營長大聲咒罵着。
「不是蟒蛇,青海沒有蟒蛇,從花紋看是高原蝮蛇,有巨毒!」
「啊!」魏叔的話音未落,一個正對着門的小戰士抱着頭痛苦倒地。
眾人忙向門的兩側躲避,回頭再看向倒地的小戰士,已經沒有了氣息。伴隨着「滋滋」的腐蝕生,小戰士的臉在眾人眼前一點點消失。
「哇!」一個戰士直接吐了出來。
「好劇烈的毒!」
屋裏重新恢復了寂靜,只有眾人沉重的呼吸聲。
「啊,放炮了,過年啦嗎?」一聲驚叫突然間從屋內傳出,眾人的心跟着狠狠地顫了一下,只見李曉飛剛從墊子上坐起,正揉着眼睛。
豆豆對着小胖子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腳。「誰踢我?」只見眾人都提槍注視着自己,小胖子不好意思的撓着頭,突然看見門前無頭的屍體,啊的一聲從地上蹦了起來。
「睡醒啦?」遲華問道。
「嗯。」小胖子急忙點頭。
「門口有一條三米多長的毒蛇,一會兒我在前面堵住門口,你就是把身體裏的絲都噴出去,也要把蛇的嘴給我堵上。」說着一面半人多高的長方形金屬盾牌已在遲華手中成型。
「豆豆,曉飛封住蛇嘴後你負責抓蛇。」遲華繼續佈置道。
「曲毅,蛇在什麼位置?」
「還在正對門方向,離門更近了,它在動,十米左右。」
遲華對吳營長點了點頭,示意準備完畢。
「聽我命令,門正前方十米,集火射擊。」吳營長立刻下令道。
槍聲再次響起的同時,遲華一滑步舉盾堵住了正面,稍一縮身,整個身子就躲在了盾後。
「噗」的一聲輕響在盾上傳來。「曉飛,就是現在,出手!」
借着槍口的火光,曉飛將一縷縷粗大的蛛絲拼命的向蛇頭纏去,
巨蛇劇烈的擺動着頭部。
「系住啦!」
遲華往旁邊一側身,一個土黃色的巨人就沖了出去,遲華拖刀緊隨其後。
豆豆幾個跨步之後往前一撲,一雙大手牢牢掐住了正劇烈扭動的巨蛇的頭部。巨蛇拼命的扭動,並向豆豆的腰上纏去。
「豆豆別動。」
「順風勢成掃秋葉」,遲華一刀撩向巨蛇頭部。刀光划過,鮮血飛濺,蛇頭被斬開一半。
巨蛇纏向腰部的力量一松,豆豆猛然站起,一手抓住蛇頭一手抓蛇身,雙臂一較力,放聲大吼,將蛇頭生生扯斷。
豆豆渾身浴血,單手持巨大蛇屍,仰天大吼,真如一尊羅剎一般。
「豆豆,別耍酷了,這又沒姑娘,快把蛇給我。曉飛,哥哥明天早上給你燉蛇羹補一補!」遲華喊道。
小胖子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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