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 第70章今日無事發生

    本文已採用1言情最新防盜功能,不會影響正常正版讀者這天正好是周末,遲筵洗了把臉,感到略微清醒一些,沒敢耽擱就直接驅車向西青山駛去。

    到了道觀卻沒找到張道長和他的小徒弟,問了道觀其他眼熟的人說是兩人回老家那邊去了,以後十有□□也不會回來。

    遲筵心中就是一慌,蘇民市附近的道觀寺廟他大多都拜訪過,遇見的坑蒙拐騙的多,有真本事的少,有真本事並且有能力能幫解決他的問題的,更是只有張道長一個。而且張道長很有講究,雖然也用手機等現代通訊工具,卻不肯留聯繫方式。按他的說法是留了聯繫方式就是有了聯繫,他們這種人不應該和俗世中的人產生太多聯繫,等到緣分盡了,該斷自然就斷了。

    眼下倒確實是說斷就斷,他連求救都找不到門路。

    那人看他着急,又看他面熟,知道是道觀的常客,便給他推薦道:「我們這兒新來一位劉道長,口碑也不錯,很實誠,不蒙人,您有問題不妨找他看看。」

    既然找不到張道長,那讓劉道長看看倒也不錯。遲筵點點頭,請這人幫忙引薦一下。

    劉道長是一位高瘦的中年人,看上去比張道長年輕許多,感覺倒的確是一位性格耿直的人,見到遲筵也不雲裏霧裏似是而非地繞很多,直截了當地問他:「你有什麼問題?」那架勢倒像是警/察斷案的。

    遲筵想了想,先從一項入手道:「這個月我家電費超了很多。」說着給他詳細講起電費的不對勁之處。

    他剛說了一半,劉道長就「嘿」的一聲打斷了他:「你這電費有問題應該找供電局啊,怎麼找到我這兒了?趕快去找供電局,看是哪兒的問題,看看是不是有人偷你家電。」

    遲筵急了,趕快講了自己胸前出現不明痕跡的事。

    劉道長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小伙子你還單身吧?」

    遲筵點點頭:「單身。」

    劉道長道:「你這情況我也見過,別在我這兒看了,去醫院掛個號看看。算了,醫院也不一定管用,就是你自己平時過於壓抑自己,所以會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尋求紓解。最好趕快找個對象。」

    遲筵聽出來劉道長的言下之意,不由漲紅了臉,又羞又急,心下十分尷尬。敢情他的意思是說那幾道印子都是自己掐捏出來的?這道長怎麼能這麼說話?還能不能一起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了?道長你這樣子很容易失去我讓我轉投西方資本主義宗教勢力的。

    遲筵也問不下去了,感覺這位劉道長也給不出什麼靠譜的建議,但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疑神疑鬼沒事找事,還是搬出張道長道:「……之前張道長有給過我一個取一人骨灰戴在身上,再在家裏供奉他牌位的辦法,我是怕這辦法失效,只要這辦法還管用我就不怕。」

    他想請這位劉道長指點一下這方法是否管用,在什麼情況下會失去效果好提前做好準備。誰想到又是話沒說完就被劉道長打斷。

    劉道長皺着眉揮手道:「誰給你整的這麼邪性的法子?不說別的,你帶着別人骨灰還在家裏供奉陌生人牌位不覺得不吉利嗎?你要聽我一句話,就趕快把那骨灰還回去,牌位請出去。」

    遲筵有半年時間沒來過西青山,不知道張道長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這劉道長什麼時候來的,但是顯然這位新來的劉道長並不認識張道長,也不認可他的方法。

    有之前兩次問答在先,遲筵對這位劉道長已經很是失望,甚至生出了幾分被冒犯的不忿,不免在心中給他貼上了「不靠譜」的標籤,更覺得他比張道長差遠了,自然不會聽他的話捨棄張道長的救命之法。不說別的,沒三公子的骨灰在自己這段時間裏都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他見這劉道長確實是一竅不通的樣子,最後也只好失望地告辭離開。

    他告辭地時候劉道長還苦口婆心地勸他:「你這個歲數的年輕人,還是要多學習科學文化知識,不要年紀輕輕就搞這些封建迷信活動。」

    遲筵懷疑劉道長是西青山街道辦派往西青山道觀主持思想建設工作的同志。


    不過劉道長的話倒是開解了他不少,電費這事他本身就沒往靈異神怪的方面想,是後面疑點太多才聯繫起來,沒準兒真得去供電局查查。

    至於痕跡……正在開着車的遲筵也不由臉微微一紅,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會有睡着了摸自己胸的愛好,但是沒準真是自己無意識地揉掐出來的痕跡呢?還有人會夢遊呢,誰知道睡夢中自己會做出什麼。

    很多人的確只是疑神疑鬼而已,比起上當受騙,劉道長這樣耿直的能開解人的能攢到不錯的口碑也不難理解。

    人本能地會更相信好的可能和好的未來,遲筵如今將葉迎之的骨灰當做救命稻草,自然不敢相信有東西會太歲頭上動土,能直接在他胸膛上留下痕跡。相比之下,「自己偶然無意識地揉出來的」「不知道在哪裏按出來的」等解釋反而更好被接受。

    即使這樣遲筵回家後還是提心弔膽了幾天,直到覺出確實沒有異狀才又漸漸放下心。每天醒來後身體上的不適也變得不明顯,不知道是自己適應了還是確實是春節前工作多在單位累着了才會這樣,這些天略微清閒一些就覺得好了很多。

    很快遲筵就被另一件事轉移了注意力——該過年了,他舅舅叫他回世明市過年。

    雖然舅舅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但舅舅畢竟有自己的家,自己過去了也不過是個親戚,說起來還是外人,真要是除夕初一的過去了舅媽還會尷尬。而且他舅媽早透露出要給他介紹自己侄女的意思,這次過去肯定就會付諸行動,想一想相親的事,遲筵自己也覺得尷尬又頭大。

    但過年又不能不回去,畢竟外公外婆最終還是在那裏走的,自己相當於被二老拉扯長大,過年給自己父母掃過墓也肯定得去祭拜祭拜兩位老人。

    遲筵打定主意初五再過去,留一天就走,就說單位上班,想來舅舅舅媽也不會硬留。

    他還記得以前每年過年時外婆都要大肆裝扮採買一番,一定要把家裏裝飾一新,裝點着喜氣洋洋年味十足,並把舅舅一家都叫回來吃團圓飯。這些記憶自然影響到了他,雖然現在家裏只有他一個人,但遲筵還是把該操辦的都操辦起來,春聯福字彩燈也沒有少。

    以前外婆習慣大年三十當天貼福字,遲筵也把這點繼承了下來,他早晨起來先徹底把家清掃一遍,打開掃地機械人,讓小圓盤自己滿地亂跑地擦地,如果在自己充電器附近快沒電了,它還會自己跑着去接上充電器充電。

    遲筵拎上一袋子春聯福字和雙面膠,卡住門,自己出門來貼福字。

    國人傳統春聯福字能迎福氣去晦氣,遲筵一邊哼着歌貼一邊想着,但願如此,將各路妖魔鬼怪擋在門外。

    等到貼好了他退後一步又仔細看看,自認足夠端正平整,於是滿意地關上門收工離開。

    在他關上門進屋之後,不知怎的一陣風吹來,竟恰巧將遲筵剛剛貼好的福字吹起了一個角,只是不仔細看也不明顯。

    家中有人喪期未滿時尚且有不貼春聯福字不掛彩燈的講究,更不要說他們家現在不止一個人住,而那人自身喪期未過。

    只是那黑氣……那東西可能比自己想像的要難纏許多。

    ————————

    遲筵起初沒什麼感覺,只是一路上覺得有些恍惚,好像用腦過度一樣。

    那枚清心符就安靜地蜷縮在他的衣兜里,緩慢地一點一點吸收着黑氣,邊緣漸漸捲起被燒焦似的黑色毛邊。終於,在遲筵停好車的剎那,折成三角形的符篆如同不堪重負般燃成一股青煙,裊裊消失了。被引出來的剩餘的黑氣又一股腦地縮回遲筵體內。

    遲筵一下子捂着頭呻/吟出聲,似真似假的影像走馬燈般在腦海中紛繁變幻。

    他首先找回的是自己過往的記憶——父母驟然離世,喪禮上,他懵懵懂懂地看着雙親的遺像,不停地哭着。

    有許許多多臉色蒼白面目平板的「人」來拉他,他不知道那些「人」是誰,只覺得他們都很可怕,他不要和他們走,而一勁兒地向外婆懷裏縮……老人只以為他是傷心過度,溫柔而悲傷地抱着他。

    他被從商場樓梯上推下去,外婆看到那個掌印後憂懼的神色;老人親手為他系上的靈玉;以及那各個地方,山野寶地,道觀寺廟裏迷濛的煙霧,他跪拜過的一個個面無表情的泥胎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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