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當是在飯店鬧出來的小衝突,可是對方保鏢把手槍亮出來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顧岸冷眼看着從地上爬起來的保鏢,滿臉的嫌棄和鄙夷,這從哪個旮旯里冒出來的蠢貨,敢在帝京隨便拔槍。
「你小子不是很能打,你再打啊!」完全沒有看出顧岸眼中的鄙視之色,持槍的保鏢只當顧岸是被自己嚇住了,更加的得瑟起來,狠狠的一抹嘴角的血跡,滿臉陰狠的報復之色,「怎麼?成孬種了,不敢動手了?」
「幾位大哥狠狠收拾這個給臉不要臉的狗東西,順便讓他招供出來徐旭陽那雜種到底躲哪裏去了。」徐沉此刻也站起身來,只是摔的夠慘,腰杆子都挺不直了,一想到眼前這男人和徐旭陽關係匪淺,徐沉眼睛扭曲的冒出惡毒的光來,恨不能立刻就動手。
顧岸看白痴一般看着狗仗人勢的徐沉,毫不客氣的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徐沉剛剛得瑟的表情瞬間化為了驚恐之色,砰的一聲整個人又被踢飛出去了。
只是這一次徐沉倒霉了,直接跌在之前的花瓶碎片裏,整個人被扎的發出殺豬般的哀嚎聲,兩瓣屁股更是鮮血淋漓。
幾個保鏢都傻眼了,誰也沒有想到顧岸這個時候還敢這麼狂,持槍的保鏢回過神來之後,猛地將槍口對準了顧岸。
「你開槍那。」冷嗤一聲,顧岸不屑的看着手都有點發抖的保鏢,他已經完全可以肯定着幾個蠢貨絕對不是帝京的。
帝京黑白兩道都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其中一條就是小輩之間不管有什麼衝突矛盾,可是動手,但是絕對不能出人命,更不能動槍。
「我……你不要以為我不敢……開槍……」保鏢此時才發現顧岸根本不是怕,而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不屑之色,這讓保鏢氣的漲紅的臉,可是卻也不敢真的開槍。
「孬種!」冷冷的丟出兩個字,顧岸轉身打算向譚果走過去。
可是此刻,被稱為孬種的保鏢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表情猙獰的扭曲起來,帶着幾分瘋狂,「我不是孬種,老子今天就開槍殺了你!」
怒吼之後,保鏢扣動了扳機,可是卻感覺一道白光飛快的射了過來,卻是一個玻璃煙灰缸砸到了他持槍的右手上,力度之大,讓保鏢痛的喊了一聲,槍口也偏了,砰的一聲,子彈射到了旁邊的牆壁上。
「你想死嗎?」顧岸雖然有自信可以避開對方的子彈,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蠢貨還真敢開槍,直接腳步上前,右手迅速的抓住保鏢的右手,用力的一個反扭,咔嚓一聲,卻是骨頭被折斷的聲音響起。
「真是活膩味了!」顧岸冷着俊臉,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丘局長,麻煩過來一品樓一趟,這裏有個蠢貨對我開槍。」
「我靠,哪個兔崽子活膩味了!」電話另一頭市局丘局長一下子站起身來,整個人暴躁的厲害,不過還是陪着笑臉開口道:「顧少,你先冷靜一下,我馬上就派人到現場來,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我親自處理,最多十五分鐘我就到達現場。」
說完之後,丘局也撥了個電話出去,「老高,你馬上帶人去一品樓把現場控制住了,我馬上就過去!」
聽到樓下的槍聲,韓子暉和艾文東也趕忙下樓了,雖然動手的保鏢是艾文東的,但是帝京也算是韓子暉的地盤,所以看了一眼現場幾人後,韓子暉眉頭一看,不悅的開口:「這是怎麼回事?敢動的手?」
其中一個保鏢右手腕呈現詭異的扭斷姿勢耷拉在手臂上,而徐沉就更慘了,他屁股大腿上扎滿了碎瓷片,鮮血淋漓的,痛的徐沉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痛哼着。
「韓少,就是這個人先動的手。」其中一個保鏢連忙上前,指了指一旁神情依舊高傲的顧岸,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他身上,「這個人和徐旭陽是朋友,剛剛我們詢問他徐旭陽的下落,沒有想到他竟然敢動手,是個練家子,老三的手腕就是被他扭斷的。」
「小子,你很狂那。」韓子暉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顧岸,看起來二十五六歲,但是生面孔,絕對不是圈子裏的人,因為就算是敵對的人,韓子暉至少也認識。
「韓少,這個人就是個普通貨色。」趴在地上的徐沉聲音扭曲的開口,目光里滿是仇恨的盯着顧岸,「車牌號碼不是在我們的記錄里。」
韓子暉此刻更加肯定顧岸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就算是帝京人,估計身份也就是一般,韓家紮根帝京這麼多年,雖然從商的,但是和圈子裏的那些貴少們接觸的也多。
韓子暉不同於他大哥,他就是個紈絝,所以但凡有點身份的三教九流他都認識,顧岸的臉完全是陌生的。
「韓家的人?」韓子暉不認識顧岸,不過顧岸倒是認出韓子暉了,只是兩人身份相差太多,別說韓子暉這樣的紈絝,就算是他大哥韓蒙也沒資格和顧岸相交。
不過因為顧家的關係,顧岸和韓蒙也算見過幾面,有一次見面時,韓子暉在樓下和人打架,是韓蒙下去處理的,顧岸當時在樓上見過韓子暉一面。
「認識我就更好。」韓子暉得意一笑,只當顧岸是那種小角色,指了指一旁的保鏢,「我也不難為你,你說出徐旭陽的下落,今晚上這事就算是翻篇了。」
冷哼一聲,顧岸不屑的看着姿態高傲的韓子暉,比起他大哥韓蒙,韓子暉真的差太遠了,在帝京這麼多年,竟然還還學會不會低調,更何況以韓家的家業,對一品樓出手太掉價,簡直丟韓家的臉面。
這就如同譚家或者顧家去對付韓家這樣的連三流家族都算不上的人家,那分分鐘就是讓對方滅門的下場。
「給臉不要臉!」韓子暉臉一沉,一股子戾氣從眼中迸發而出,「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怎麼?還想對我開槍?」顧岸冷笑的看着耍橫的韓子暉,將手裏奪過來的手槍丟在了地上,「有種你們試試看!」
看着地上的手槍,韓子暉也是一愣,圈子裏的規矩他還是知道的,動手打架對他們這些世家子弟不算什麼,有些喜歡鬧事的,甚至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但是動槍是嚴謹禁止的。
否則憑藉這些世家子弟的家世背景,想要弄幾把槍還不是小意思,到時候一打架就拔槍,那不亂套了,韓子暉也沒有想到青竹幫的人敢隨便開槍。
艾文東從頭至尾都沒有開口,將事情交給韓子暉去處理,畢竟這裏是帝京,他們青竹幫在s省黑道算是一霸,但是到了帝京來了,青竹幫真的不算什麼。
餘光不經意的往人群里一掃,因為這邊發生了衝突,甚至開槍了,一品樓的保安服務員甚至連後面的廚師都出來了,艾文東眼睛猛地瞪大,幾乎以為是看錯額,可是看熱鬧的人群裏面赫然有張熟悉的面孔,「譚果?」
「呦,原來是艾少,難怪這些手下如此張狂。」譚果笑着走到了顧岸身邊。
「哼,自己的狗都不教育來,剛隨便放出來狂吠,擔心這些狗被宰殺了。」顧岸毒舌的嗤笑出聲。
譚果之前在s省,顧岸之前還親自去了一趟,自然知道青竹幫和譚果之間的衝突,沒想到艾文東來了帝京,還和韓家的人混在一起了。
韓子暉沒有想到艾文東和這兩人認識,不由低聲開口:「是什麼人?」
如果說其他人會忌憚龍虎豹的勢力,但是對韓子暉這樣的紈絝而言,龍虎豹的名字他還是第一次聽過,一個保全公司而已,本質上和黑幫勢力沒什麼卻別,關鍵龍虎豹保全還在s省,他們敢來帝京橫?
「說出徐旭陽的下落,給艾少的保鏢磕頭賠罪,喊三聲爺爺我錯了,今天我就放過你們。」韓子暉不屑的看着顧岸和譚果,這些坐井觀天的白痴,在地方上作威作福,到了帝京還以為是他們家呢。
顧岸臉猛地一沉,眼中迸發出濃烈的火光,「當我爺爺?韓家好大的狗膽!」
話音落下的同時,顧岸直接抓住韓子暉的領口,一拳頭向着他的臉重重的揮了過去,柳葉胡同長大的這群小輩里,就屬顧岸脾氣最暴烈,韓子暉偏偏還找死的往槍口撞。
顧岸出手太狠,艾文東等人幾乎都看傻眼了,等幾人反應過來時,顧岸已經鬆開手了,被揍成豬頭臉的韓子暉身體一軟的跌坐在地上,一口血唾沫吐了出來,伴隨的還有幾顆被打掉的牙齒。
「我要殺了你!」跌在地上的韓子暉怒吼一聲,如同發狂的野獸,在帝京這麼多年,還從沒有人敢這樣對待他韓子暉。
「這裏是怎麼回事?誰在打架!」就在此時,轄區派出所的高所長帶着民警終於趕過來了,快速的推開人群走了過來,高所目光掃了一眼幾人,心裏頭咯噔了一下,難怪是丘局親自打電話給自己,只怕又是這些紈絝少爺吃飽了撐着在打架。
「怎麼打的這麼嚴重,先送去醫院檢查一下,其他人跟我錄個口供。」高所和稀泥的開口,他最不喜歡處理這種案子,打架的都是世家子弟,雙方他誰都得罪不起,所以和稀泥最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高所長,你來的正好,是這一男一女先動手的,他們吃了霸王餐不說,還敢動手打人。」徐沉終於蓄積了力量喊了起來,在青竹幫和韓子暉的幫忙之下拿下了一品樓之後,徐沉也親自去派出所拜訪了一下,倒是認識高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譚果和顧岸今天還真是吃了霸王餐,畢竟一品樓今天被韓子暉和艾文東包場了,兩人是強行進來吃飯的。
「高天明,你敢和稀泥就試試看,我們韓家不會放過你的!」而被揍成豬頭臉的韓子暉惡狠狠的開口,兇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顧岸,恨不能將人給生撕了。
高所錯愕一愣,對着地上鼻青臉腫的韓子暉一看,嗬,竟然是韓家小少爺!實在是他被顧岸打的太慘了,臉都紅腫變形了,高天明剛剛還真沒有認出來。
「韓少,你沒事吧?我先讓人將你送醫院去。」高天明此刻更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怎麼是把這個祖宗給打了,還是在自己管理的轄區。
「只是皮肉傷,晚一點送醫院死不了人。」顧岸冷笑的開口,不屑的看着被揍了一頓連站都站不起來的韓子暉,對着高天明開口:「他們帶着槍還敢隨意開槍,先把這事處理了。」
「什麼?」高天明一愣,猛地回頭看向顧岸,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果真看到右邊地板上的黑色手槍,這些紈絝子弟,打架就打架唄,還敢動槍,這一下事情性質就嚴重多了。
高天明和韓家有點關係,他老婆就是韓家的人,只不過是表親,背靠大樹好乘涼的,依靠着韓家的關係也開了個小公司,在商場上能存活下來,靠的就是韓家的關係,韓子暉可是韓家小少爺,高天明可不敢得罪。
原本他打算就算偏幫了韓子暉也沒什麼,畢竟對方一點事都沒有,韓子暉被揍成這樣,按照常理大家都同情弱者,可是韓子暉這邊開槍了,這案子性質就完全不同了,自己也不敢隨便偏幫。
艾文東忽然笑着開口:「我見過賊喊抓賊的,倒沒有見過當着警察同志的面也敢這樣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的。」
「高所長,這個槍是對方拿出來威脅我們的,一品樓的老闆和保安服務員都可以作證。」艾文東笑着起來,一記眼光掃了過去,一旁徐沉忙不迭的開口,指控手槍是顧岸的。
「當然,只有人證也不算,高所長可以把手槍帶回去驗一下指紋,是誰開的槍就一目了然了。」艾文東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譚果,不介意在這個時候陰她一把。
「高天明,你給老子好好查,人證物證都在這裏,你要是敢包庇罪犯,擔心老子去法院告你!」韓子暉從牙縫裏擠出話來,一品樓這些人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亂說話,再加上手槍剛剛是顧岸丟在地上的,有他的指紋太正常了。
高天明眉頭皺了一下,忽然想起剛剛是丘局打電話給自己的,這會看到暴怒的韓子暉,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只怕是韓少打了電話到丘局那裏,所以丘局又打了電話給自己,讓離得最近的自己先過來處理案子。
五分鐘之後,譚果和顧岸上了警車去派出所錄口供,韓子暉和受傷的徐沉,還有被折斷手的保鏢則被送去醫院先處理傷口了。
手機響起來時,高天明連忙接起電話,「丘局你放心,現場已經控制住了,還好,都是皮外傷,我已經處理好了,丘局,您老慢點,千萬別着急。」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電話另一頭的丘局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被嚇出來的冷汗,「你注意一點分寸,畢竟對方身份非同一般。」
「好的,丘局,您老不說我也知道,這事我心裏頭有數呢。」高天明陪着笑臉又說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被打的是韓家小少爺,高天明肯定不敢亂來,看着物證袋裏的手槍,對着一旁的心腹開口:「將手槍送去驗指紋,記得,不該有的指紋一定要擦掉,明白嗎?」
譚果和顧岸坐在審訊室里,兩人對望一眼都不由的笑了起來,得,在帝京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來審訊室里坐着。
「你電話不是打出去了?」譚果揶揄的看向顧岸,青竹幫的人開槍之後,顧岸就打了電話給丘局,誰知道最後是他們兩個被弄進來了。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辦事的。」顧岸哼哼着,要不是譚果之前暗示,顧岸早就再撥通丘局的電話了,看了一眼四周,顧岸低聲道:「真的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們?」
譚果點了點頭,正色的開口:「趙家的事情基本查清楚了,可是其中這個阿修斯是最大的問題,對方可能真的想要對付我,如果我們被抓進來了,倒是很方便他們動手。」
阿修斯藏的很深,她不先動手,譚果這邊也沒辦法去調查,但是一旦對方動手了,譚果就可以順藤摸瓜的查清楚。
而且之前自己對外說是回s省,其實卻回到帝京,但是阿修斯這麼短時間就能在帝京找到自己的下落,還派人在暗中盯梢自己,對方在帝京的關係網可不小。
丘局原本是親自過來的,誰知道越急越亂,車子竟然在半路上和一個電動車發生了剮蹭,司機打算讓丘局先打車過去,畢竟司機也知道事情緊急,否則大晚上的丘局不會這麼火急火燎的往這邊趕。
誰知道騎電動車的婦女簡直是個潑婦,一把抱住了丘局的腿,又哭又喊的嚎叫起來,說什麼公家的車子撞死人了,領導想要畏罪潛逃了,丘局氣的一個頭兩個大,四周又都是那手機拍照、拍視頻的吃瓜群眾,丘局無奈之下只能留在現場,等交警過來處理這起交通事故。
知道丘局因為交通意外暫時來不了了,高天明咯噔了一下,為審訊室里的兩人默默的點蠟,這兩人不單單將韓少給打的鼻青臉腫,還害得丘局在來的路上出了交通意外,嘖嘖,這兩人真的慘了!
半個小時之後。
審訊室里,譚果和顧岸冷淡的看着錄口供的民警,「該說的我們都說了,手槍不是我們的,也不是我們開的槍。」
「抱歉,譚小姐,你和顧先生是朋友,鑑於你們倆之間的關係,你的口供不足以採信。」詢問的民警打斷了譚果的話,將剛剛指紋鑑定的結果拿了出來,「而且物證科那邊的指紋鑑定,手槍上只有顧岸的指紋,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
「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沒什麼可說的。」顧岸冷冷的丟出一句話來,卻是懶得和對方浪費口舌了。
凌晨十二點,因為譚果和顧岸的不配合,所以派出所這邊按照程序將兩人暫時轉移到了看守所。
其間韓家的律師已經過來了,韓子暉倒沒什麼事,算起來只是輕傷,可是徐沉那邊就是「重傷」了,聽說連夜送到手術室搶救了,隨時可能發生生命危險。
而其他幾個保鏢也都傷的不輕,按照目前的情況來判斷,顧岸這已經屬於刑事犯罪了,畢竟徐沉病危,差一點「死」在手術台上。
「他們怎麼不說韓子暉要死了,這樣我的罪行就更重了。」警車裏,顧岸嗤笑一聲,他出手都是有分寸的,像是徐沉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倒有可能,進手術室搶救純粹是瞎扯淡。
「韓子暉怎麼也算是韓家的小少爺,以後還要在帝京的圈子裏混,他要是弄個重傷致死,丟的是韓家的面子,以後韓子暉還怎麼有臉面出現在圈子裏。」譚果笑着回了一句,韓家如果再狠一點,真將徐沉給弄死了,那事情才算鬧大了,不過青竹幫看來很想開菜館,估計徐沉暫時還是安全的。
譚果不由的想到第一次和艾文東接觸就是因為對方派了手下去梅家小館,也是想要搶祖傳的菜譜,這一次他來帝京一品樓,也是為了徐家的菜譜。
譚果若有所思的眯着眼,看來青竹幫圖謀的絕對不是依靠連鎖菜館賺錢,以青竹幫的勢力和地位,開菜館能賺幾個錢,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因為是深夜的原因,看守所里的羈押的犯人都已經休息了,「這就是303室,你進去吧,不要在裏面鬧事!」民警說完之後,將譚果推到了303室,然後咔嚓一聲關上了鐵門。
一進去,一股子難聞的氣味充斥到了鼻間,譚果眉頭一皺,雖然屋子裏是黑暗一片,但是她天生五感強於一般人,再者從那粗重的打呼聲里也能發現這是關押男犯人的,而不是女室。
「媽的,大晚上的誰打擾老子睡覺!」一道粗魯的聲音響了起來,估計是聽到了剛剛開門關門的聲音。
「劉麻子,你他媽的睡就睡,囉嗦個屁啊!」另一個床鋪上的男人發出不滿的怒吼聲,聽得出聲音里煞氣十足。
估計是因為又安靜下來了,這個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間裏,眾人又呼嚕呼嚕的大睡起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早該熄滅的燈突然亮了起來,睡着的眾人只感覺一陣刺眼的白光,好幾個睡眠淺的都睜開了眼。
然後整個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媽的,老子一定是在做夢!在做夢!」其中一個男人一邊罵罵咧咧的暴着粗口,一邊揉了揉眼睛。
其他人也都傻眼的看着門口,大晚上的有人被關進來也很正常,可是此刻站在門口的分明是個女人,明亮的燈光之下,他們就算再眼瞎也看出來這絕對是個女人。
在一陣死寂之後,眾人的呼吸不由的粗重起來,他們不知道是不是所里不小心給弄錯了,將女室的人給關到他們房間裏來了,但是一想到是女人,在場的男人眼神頓時變得陰沉詭譎起來。
有些人已經被關了一年多了,有些時間更長,因為程序都沒有走完,都關了兩年多了,但是不管如何,在這個破地方,連個清秀點的男人都看不到,更別說是女人了。
譚果知道有人暗中盯着自己,而且丘局在來的路上突然碰到交通意外了,這應該是被人給絆住腳步了,所以譚果就順應對方的意思和顧岸被帶回去錄口供了。
再說不管兩人配合還是不配合,他們都應該留在派出所,而不是被轉移到看守所,可是不管是因為程序出了錯,還是其他的原因,自己和顧岸來了,可是譚果沒有想到對方只是將自己弄到男室來?
暗中的人應該知道自己的身手,別說眼前十幾個男人,就算再多一些,他們也甭指望能碰到譚果一根手指頭,所以譚果是真想不明白對方花這麼多心思,弄了這麼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可能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對方是想要羞辱自己?譚果玩味的笑了起來,這倒是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十幾個憋狠了的男人如同餓狼一般向着門口的譚果撲了過去,然後就是拳頭打在上的悶沉聲,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地上已經躺了一片,屋子裏氣味實在難聞,譚果也乾脆,直接席地坐在了門口。
第二天一大早。
丘局揉了揉太陽穴,被一個潑婦給鬧騰了一晚上,就算丘局脾氣再好,他都想要打人了,什麼叫做潑婦,他算是見識到了。
一直到了凌晨三點多,丘局才得以從交警隊脫身,手機也和那個潑婦在糾纏里給弄掉了,好在之前高天明那邊給了自己明確的消息,案子都已經處理好了,丘局這才鬆了一口氣,睡覺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起來了,先是重新買了個手機,補辦了手機卡,然後直接去了醫院。
「竟然將顧少給打傷了?」汽車後座上,丘局無語的搖搖頭,不過聽高天明說對方開槍了,顧少一時失手也情有可原,在帝京這地方,還敢隨便開槍,這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過一切還是等自己見到顧少之後再說,畢竟要怎麼處理也該問問顧少的意見。
汽車停在醫院門口,拎着果籃,丘局在剛打算詢問護士顧岸的病房,就見高天明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丘局,您老怎麼親自來了,您看您都沒有休息好。」
「沒事,先去病房再說。」丘局不在意的擺擺手,要不是昨天那潑婦太無理取鬧,自己又是公職人員,否則怎麼會在交警隊鬧到凌晨兩三點。
「好嘞,病房在八樓。」高天明剛打算匯報一下情況,可是電梯裏都是人,丘局一個制止的眼神掃了過來,高天明立刻會意的住了嘴。
到了八樓之後,兩人剛出電梯,另一邊的電梯也走出來一個人,高天明和丘局一愣,走出來的正是韓家如今的總裁韓蒙,身後跟着是他的秘書。
丘局和韓蒙寒暄之後,高天明也趕忙插過話,「韓總裁,您也過來了。」
「是啊,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肯定要過來一趟。」韓蒙點了點頭,韓子暉這個弟弟沒少在外面和人打架,韓蒙一般都懶得過問,真有什麼事也讓自己的秘書去處理。
不過這一次聽說韓子暉被打的有點嚴重,對方還掏槍了,韓蒙剛好結束了手頭的一個企劃案,工作不算太忙,對方怎麼着也是自己的親弟弟,所以一大早韓蒙就帶着秘書過來了。
只是韓蒙詫異的是丘局竟然一大早也會過來,平日裏帝京這些紈絝子弟,不說天天有人打架,但是隔三差五絕對會打一場,按理說丘局沒必要親自來醫院。
倒是一旁秘書知道事情的經過,低聲和韓蒙說了一句:「聽說是小少爺的求助電話打給了丘局,丘局就又打給了高天明,讓他來處理,估計丘局是看在韓家的面子上來這一趟的。」
韓蒙明白的點了點頭,不過心裏頭已經有了決定,一會要好好告誡一下韓子暉,這種事他也敢打電話給丘局,也太小題大做了,真的要求助,打到家裏頭就行了。
病房裏,韓子暉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雖然只是皮外傷,不過他也被顧岸打的夠慘的,這會還沒有睡醒。
「咦?」丘局一愣,看着病床上鼻青臉腫的男人,雖然說遮臉被打的像是豬頭臉,尤其是經過一晚上之後,整張臉都青紫腫脹了起來,可是他怎麼看這也不像是顧少啊。
「高天明,你來的正好,我問你,昨天打我的那個混蛋你是怎麼處理的?」被吵醒的韓子暉一看到高天明立刻就嚷了起來,青紫的眼睛裏迸發出兇狠的光芒,「你給我好好處理,否則老子饒不了你!」
「你給我閉嘴!」韓蒙表情一沉,怒喝的斥責着口無遮掩的韓子暉,他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什麼話都敢說,沒看到還有丘局在這裏。
「哥,我都被人打成這樣了,你還罵我?」韓子暉不滿的嚷了一句,估計是畏懼冷着臉的韓蒙,嘟囔一句就停了話。
丘局幾乎以為自己是沒有睡醒在做夢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顧少被人打了,怎麼躺在病床上的是韓家小少爺,那個紈絝!
「高天明,這是怎麼回事?」丘局皺着眉頭開口,「顧少呢?」
「顧少?什麼顧少?」高天明一頭霧水的看着詢問自己的丘局,想了想也沒有弄明白他到底問什麼。
頭嗡了一下子,丘局雖然不知道這事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知道肯定出大事了!深呼吸着,丘局壓抑着暴躁的情緒,指着床上的韓子暉開口:「昨晚上我打電話給你,讓你去一品樓處理案子。」
「是啊,我一接到丘局您的電話,就帶着人去了一品樓啊,然後將韓少送到醫院來了,還好我們送的及時,傷勢最重的徐沉也只是重傷,被醫生搶救回來了,醫生說要是再晚送幾分鐘,只怕要出人命了……」高天明說着說着就停了話,因為丘局的臉上已經是陰雨密佈,那眼神兇狠的像是要將自己給宰殺了一般。
韓蒙也警覺到了不對勁,丘局來醫院根本不是看望韓子暉的,也對,如果是自己受傷住院了,丘局大清早的過來還合情合理,他們家韓子暉哪有那麼大的面子讓丘局親自來醫院探望。
「打架的另一方是誰?」丘局此刻已經恨不能將高天明給宰了,他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高天明這個蠢貨!丘局不用問其實已經知道顧岸的去處了。
另一方?高天明回想了一下,對方是一男一女,動手的就是那個男的,好像就是姓顧,想到丘局剛剛說的顧少,高天明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盡了,蒼白着臉,嘴唇哆嗦着,「我……」
「人呢?」丘局終於憤怒的吼了起來,暴躁的如同大獅子一般,「你把顧少關哪裏去了?」
「拘留所……」高天明聲音哆嗦的開口,他再蠢也知道自己弄錯了,丘局讓自己過來,不是為了幫韓子暉,而是幫打架的另一方的一男一女。
韓蒙皺着眉頭,看向表情狂躁的丘局,顧少兩個字如同一道驚雷一般響徹在腦海里,在帝京這個地方,能稱為顧少,還被丘局如此重視的,那只有顧家少主。
「丘局,你說的是顧家?」韓蒙聲音也有點的發顫。
如果韓子暉真的和一般紈絝打架也就罷了,不管是對是錯,他們韓家都能處理好,至多就是多賠償一點錢而已,可如果對方是顧家,韓子暉已經不敢想像,尤其早上秘書已經和他說了一下,高天明為了幫韓子暉,在口供和物證上都做了點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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