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館長,這絕對是誤會,我早上來醫院碰到了負責這次案件的負責人朴道成,聽他說涉案的罪犯就在醫院裏,這才過來看看情況,呂館長我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誤會。」
崔父此刻陪着笑臉,恨不能將朴道成給活剝了,此刻表情徹底陰冷下來,嚴厲着聲音呢質問着,「朴總警,你是怎麼調查這個案子的,怎麼會鬧出這樣大的誤會!」
饒是朴道成再怎麼老奸巨猾,此刻也是煞白着一張臉,聽到崔父的質問聲,朴道成明白這件事必須推一個人推來頂罪,而自己這個總警就是唯一的選擇。
「崔內閣,呂館長,這是我工作上的重大失誤,一切罪責我全權承擔。」朴道成聲音嘶啞着,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原本以為可以將盧東峻擼下來從而討好崔家,甚至能間接的討好桑將軍,誰知道會鬧出這麼大的麻煩。
一旁韓警監的雙腿已經抖成了篩子,昨天抓人的時候,看到譚果、周亦揚和盧東峻在一起,所有人下意識的就認為他們是盧東峻的朋友,是秦副部的手下,卻根本沒想過這兩人竟然是華國人,其中一個還是華國駐尼拉國的大使。
看到朴道成主動承擔下所有的責任,崔內閣暫時鬆了一口氣,看向臉色依舊難看的呂館長,「呂館長,這件事我們尼拉國有難以推卸的責任,請呂館長放心,我們一定會給貴國一個滿意的交待。」
聽到這裏,呂館長鐵青的表情總算是舒緩了幾分,而朴道成和韓警監臉上的血色早已經全部褪去,為了平復華國方面的怒火,他們兩個的下場一定會慘。
「是要給個交待,昨晚上在警衛所里,周大使的命差一點都丟了。」就在緊繃的氣氛稍微緩解了一點點,譚果聲音突然的響起,冷冷開口:「幸好我們強行逃了出來,否則呂館長你就要來給我們收屍了。」
事發太突然,剛剛呂館長只顧着找崔父問罪,都忘記周亦揚還躺在病床上,此刻聽到譚果的話,呂館長剛剛平息的怒火蹭一下以更加猛烈的狀態燃燒起來,「你們還敢私下動手?」
呂館長怒到極點聲音都有些的發顫,此刻轉頭看向靠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周亦揚,呂館長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早上新聞和報紙上關於這件事的報道。
當時呂館長只是一掃而過,並沒有多在意,畢竟崔家在尼拉國也至多算是二三流的家族,而且崔明正這件事直指盧東峻,這是尼拉國的內務,若是平日呂館長或許還會多關注幾分,但是早上知道周亦揚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住院了,呂館長急着來醫院了解情況,也就沒有多想。
此時被譚果一提醒,呂館長一手憤怒的指着崔內閣,想到早上報紙上那一張張喋血的照片,呂館長咬牙切齒的放出話來,「崔內閣,這件事絕對不是誤會兩個字就可以遮掩過去的,我一定會調查清楚!」
崔內閣和病房裏其他幾人臉色異常的難看起來,眾人心裏都清楚,這件事是真的鬧大了,而且是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了。
「呂館長,我們還有工作就先告辭了。」其餘幾人差不多是同時開口向呂館長告辭,絕對不願意攙和到這一趟渾水裏,畢竟他們也只是來醫院探望一下受傷的崔明正,和崔家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呂館長還在氣頭上,對這些人也沒什麼好臉色,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而和崔家有關係的幾個家族的人此時也硬着頭皮開口告辭了,誰知道這件事之後崔家還會不會存在,說不定就被敵對的家族給吞了。
趨吉避凶是人的特性,而且此刻崔父也懶得追究紛紛告辭,想要和崔家撇清關係的幾人,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怎麼處理這件事。
原本擁擠的病房一下子離開了七八個人顯得空了很多,就在此時,卻聽見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崔明正腹部挨了秦豫和譚果的一腳,因為內出血,再加上肚子上淤青紫黑了一大塊,所以此刻崔明正是坐在輪椅上由趙烈推過來的。
「怎麼不繼續囂張了?」崔明正完全沒有注意到病房裏的氣氛不對,此時得意冷笑起來,「昨天晚上聽從盧東峻的命令對我動手的時候你們也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個下場嗎?哼,敢對我動手,盧東峻都自身難保,你們還是想着怎麼狂!有種的再對我動手啊!」
「你給我閉嘴!」崔父怒喝一聲打斷了放話的崔明正,氣的渾身直發抖,之前他還可以將罪名都推給朴道成,可是崔明正說出這些話,這不擺明了崔家才是幕後主使。
「行了,崔內閣,你不用說了,這裏是醫院,幾位還請出去吧。」呂館長嫌惡的擺擺手,冷眼看着輪椅上的崔明正,「以前也聽說過崔內閣的小兒子在首府囂張跋扈,今日一見果真若此!」
在門口的崔明正此時才發現病房裏多了呂館長等人,對上崔父那要噬人的目光,崔明正心裏頭咯噔了一下,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他雖然紈絝,行事也囂張霸道,但是畢竟在體制內工作了兩年多,該有的敏銳還是有的。
「呂館長,這件事我帶崔家向呂館長和周大使道歉,我一定會給幾位一個滿意的交待。」崔父再次低頭道歉,兇狠的瞪了一眼崔明正,轉身向着病房外走了去。
看着要離開的崔父,譚果兇殘無比的又補了一刀,「對了,呂館長,我這邊還有昨晚上被暴力逼迫之下簽署的口供,我和周大使都簽字摁手印了,一會外交部的人過來了,這也算是一份證據。」
剛走到門口的崔父只感覺鮮血直衝腦門,眼前一黑,身體撲通一下倒了下來,又是一陣慌亂。
而此刻,站在走廊里的朴道成和韓警監總算明白昨晚上譚果為什麼要口供,她根本不是想要撕毀口供,而是想要將口供當成證據。
多少有點忌憚秦豫,所以朴道成和韓警監自認為聰明的複印了一份口供,而將原件鎖在抽屜里,此時想想,兩人忽然明白或許從一開始的時候被算計的就是崔明正。
出了這麼大的事,那絕對是紙包不住火,整個尼拉國的高層都知道了,一開始早間新聞和報紙雖然報道了崔明正的事,但是像金王室還有桑將軍,包括尼拉國其餘幾個高層並沒有多早已。
崔家在尼拉國雖然是三流的勢力,但是這幾年崔家漸漸向着桑將軍靠攏,也有向二層階梯進發的趨勢了,崔家利用媒體輿論給自家小兒子造勢,然後趁機擼下盧東峻這個沒靠山的郡長,尼拉國高層是不會多在意的,畢竟這樣的事情他們也都做過。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崔家這一次行事竟然如此粗陋,鬧出了這麼大的烏龍,這是要將尼拉國的天給捅破啊!
而此刻,中午十一點半,明明該是午餐時間,可是尼拉國最高的金皇宮內,此刻身為尼拉國的總統金民勝鐵青着臉,任誰都看得出他憋着一股子怒火坐在主位上。
而在金民勝總統的旁邊坐着的同樣是臉色難看的桑將軍,畢竟誰都知道崔家明面上沒有投靠桑將軍,但其實也算是桑將軍的人,如今崔家鬧出這樣大的事來,桑將軍也難逃其咎。
其他高層人員都沉默的坐在原地,尼拉國說是獨立的國家,其實相傳最早是華國秦氏的族人為了躲避戰亂選擇在這裏定居,然後祖祖輩輩繁衍生息。
華國在封建時期經歷了數個朝代的更迭,每一次發生戰亂,都會有華國的人選擇向邊陲逃難,尼拉國曾經被譽為西部的世外桃源,漸漸的,這裏從一個家族發展成了一個部落,然後擴大成為了一個城池。
最終,秦氏族人在這片土地上建立起了新的王朝,那就是尼拉國最早的雛形,到如今,尼拉國也經過幾次爭權的變更,如今是金民勝擔任尼拉國的總統。
但是尼拉國的語言也好,文字也罷,甚至很多風俗習慣都和華國一模一樣,因為他們的祖輩就是華國人。
而且不管是金民勝總統還是桑將軍,他們心裏都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華國的庇護,尼拉國不可能有今天的平穩安定,雖然經濟落後,生活還處於貧困階段。
但是華國不但震住了對尼拉國野心勃勃的印國,每年更是人道主義援助尼拉國,大量的糧食,一些先進的技術,甚至軍事上也會酌情幫忙尼拉國。
而當秦豫到來時,金明勝和桑將軍同時向着這個年輕冷峻的男人看了過來,目光複雜而詭異,昨晚上的事情他們已經收到了詳細的報告,除了周亦揚之外,剩下一人竟然是譚家小公主。
「秦副部,請坐。」金民勝一直想要拉攏秦豫,只可惜都失敗了,而隨着秦豫在工人階層的越來越有威望之後,金民勝就有些忌憚秦豫了,不過也只是忌憚而已,金民勝真正戒備的還是桑將軍。
「謝謝。」秦豫聲音依舊冷沉,態度同樣冷漠,即使面對的是尼拉國的總統,落座之後秦豫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開口:「昨晚上是我去警衛所將譚小姐和周大使帶出來,然後送周大使去醫院的。」
「秦副部既然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為什麼當時不提醒朴道成,讓事情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這邊秦豫剛說完,桑將軍一脈的一人突然開口,言辭犀利,矛頭直指秦豫。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件事秦豫的確做得有些過了,權力傾軋也好,謀略算計也罷,但是卻不能動搖尼拉國的根基,秦豫此舉雖然打擊了崔家,但是也等於將尼拉國放到火堆上去烤。
被針對了,似乎一瞬間成為了眾矢之的,秦豫嘴角勾起嘲諷的冷笑,目光冷漠的掃過全場,「哼,你認為譚家小公主和崔明正一樣蠢嗎?她和周大使在警衛所寧可被電棍電了,卻也不表露身份,我表露兩人身份,除了火上澆油讓事情更加惡化之外,你認為還有什麼作用?」
聽到秦豫的反駁聲,男人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如何反駁,說到底還是崔明正太蠢,崔家在算計之前竟然沒有查清楚兩人的身份。
「就算如此,秦副部也可以私下提醒一下,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新聞和報紙報道出來,至少有八個小時的時間。」桑將軍一脈的人似乎還是不願意放過秦豫,當時不能說,但是回去之後絕對可以說,這樣一來新聞和報紙不大肆報道,這件事就算崔明正這個紈絝鬧出來的,無法上升到國家的程度。
秦豫直接無視了緊咬着自己不放的幾人,正色的看向主位上的金民勝,「我已經私下裏詢問過譚小姐,這件事雖然鬧到現在這種地步,其實不過是譚小姐和周大使一時氣憤不過,周大使和盧東郡是好友,而譚小姐打算將農業試點放在平江郡,將事情鬧大了也只是為了讓平江郡安定下來,剔除一些不必要因素。」
「秦副部你的意思是譚小姐不會將事情繼續惡化下去?」金民勝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一點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好處理,收拾了崔家,給譚小姐和周大使一個滿意的交待,順便再提攜一下盧東峻,事情應該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總統閣下不要忘記了譚小姐和周大使都是華國世家子弟,他們雖然年輕,可是權謀算計不比任何人差,無憑無據的話,要想讓平江郡安定下來可不容易。」秦豫冷嘲的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桑將軍。
其他人也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了桑將軍,崔家是桑將軍的人,如果華國將農業試點放到平江郡,為了拿下這份功績,崔家也好,桑將軍也罷,勢必會將盧東郡給弄走,換上他們自己的人,這樣一來不但交好了華國,也拿到了實打實的功績,更重要的是可以收攏農民階層。
到時候即使譚果和周亦揚想要護着盧東峻,但這畢竟是尼拉國的內務,兩人也不好明着出手,而且桑將軍也不是軟柿子,一番你來我往的算計之下,誰也不知道平江郡到時候會是什麼局面。
但是有了今天這一出,崔家是鐵定要被收拾了,為了平息華國的怒火,桑將軍絕對不敢出面保下崔家,如此一來,譚果和周亦揚的目的也達到了。
只不過周亦揚的確挨了幾電棍,但是就此將尼拉國一個家族給擼下來了,眾人細思極恐,第一次真切的認識到了華國世家子弟的城府和謀略,這絕對是殺人於無形之中。
而此時,負責和華國方面交涉的外交內閣已經快步走了進來,表情還算是輕鬆,看了一眼眾人,隨後對着金民勝匯報道:「剛剛我已經和華國方面溝通了,呂館長雖然很氣憤,不過也知道這是一場誤會,華國不會繼續將事態鬧大,但是涉案的崔家必須要嚴懲不貸。」
聽到此話,在座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好在不會繼續鬧大,不過也驗證了秦副部剛剛的推斷,除了桑將軍一脈的人,其他人包括金民勝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不管如何,崔家一定會嚴懲,還有以我的名義備上厚禮送給譚小姐和周大使。」金民勝笑呵呵的開口,看起來心情極好,有條不紊的安排後續處理問題。
會議終於在一點鐘結束了,眾人這才離開了會議室,而此時,坐在汽車後座里,桑將軍冷冷一笑,「金民勝只想着砍掉了我的手下,卻根本沒有注意到秦豫在這件事裏起到的作用。」
副駕駛位的秘書一愣,「秦副部?」
「之前達瓦和譚小姐起了衝突,如今又鬧出崔家的事,譚家這是要支持秦豫啊。」第一次,桑將軍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秦豫這個後輩也終於被他重視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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