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從劉琉那裏得不到黑色圓石的消息,譚果就知道穆千雪終究會再次出現,只是譚果不清楚穆千雪會開出什麼樣的條件。
想到穆千雪對秦豫的執着,譚果神色帶着幾分冷凝之色,此刻,她動作輕緩的攪拌着咖啡,目光隨意的看向落地櫥窗外,從來到尼拉國,不管是去哪裏,都是江妮娜這個陸一衛的大校陪同,說白也是監視。
「譚小姐。」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按照約定時間而來的穆千雪依舊帶着小葉和穆叄這兩個隨從,只是此刻兩人並沒有過來,而是直接向着咖啡廳櫃枱後的老闆走了過去。
片刻之後,老闆和侍應生將咖啡廳清場了,看到這一幕譚果莞爾一笑的喝了一口咖啡,估計是咖啡已經涼掉了,入口是一股子苦澀味。
「你直接說吧,什麼條件?」譚果平靜的開口,看着五官柔美的穆千雪,只感覺膈應的慌,若不是譚家良好的教養,譚果絕對能將手中的咖啡潑穆千雪一頭一臉的。
不同於之前面對秦豫時的卑微,穆千雪笑着看向譚果,雖然她並沒有任何挑釁的意思,但是她眉宇之間明顯有種春風得意。
「離開秦先生,我告訴你黑色圓石礦的坐標。」穆千雪將一張照片放到了譚果面前,照片很暗,是一個不算太大的礦洞,昏黃色的礦燈照亮了大約十平方米左右的山壁,可以清楚的看見山壁裸露出來的岩石,黑黝黝的岩石閃爍着光澤,正是黑色圓石的原礦。
一張昏暗的礦洞照片,譚果就算本事再大也沒有辦法找出礦場所在地,畢竟很多礦場都是深埋在地下,尤其是結合華國西部和尼拉國這邊的地形,山勢險峻、地廣人稀,一個深埋在地下的礦藏,如果沒有詳細的坐標,想要找到礦脈所在地不亞於大海撈針。
譚果放下照片,再次看向勢在必得的穆千雪,那種想潑她一頭一臉咖啡的衝動就更強烈了,為了不讓交談提前結束,譚果咕嚕咕嚕將半杯冷咖啡一口灌了下去。
看到譚果如此粗魯的動作,穆千雪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知道譚果心動了,輕靈的聲音悅耳的響了起來,「譚小姐,你應該已經知道黑色圓石的價值,r5型太陽能的研究,黑色圓石就是關鍵,而我知道礦場所在地,這不僅僅是一筆無法估量的財富,更能讓你成為名利雙收。」
譚果猛地抬起頭,「新能源集團是你們在背後資金支持的?不對,更確切的來說是瞿博士夫妻是你們的人?」
否則劉琉給瞿博士夫妻拍攝的照片裏剛好有黑色圓石,新能源集團這些年一直致力於太陽能的研發,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是也不是,我們的確暗中支持瞿博士夫妻的研究,但是我們並不是新能源集團的股東,想必這一點譚小姐你也清楚,你對新能源集團是絕對控股權。」說到這裏時,穆千雪目光里多了一抹嫉妒,不過這麼情緒很快就消散了,過往種種都會成為雲煙,將來才是最重要的。
一百多年前,因為尼拉國的政變,秦王室不得不將子孫送離了尼拉國,到如今只有秦豫這一個嫡系男丁存活下來。
但是秦王室也清楚,想要重新奪得尼拉國的爭權並不容易,別看洪將軍和金王室的人現在都在拉攏大主教,那是因為大主教歷來不參與到爭權的爭奪里。
一旦宗教想要將秦豫推上王位,洪將軍甚至可能和金王室的人聯合起來,所以秦王室的人為了日後給秦豫這邊爭取到更多的助力,才會投資了瞿博士的太陽能研究。
只要這項研究成功了,秦王室就等於壟斷了太陽能的應有和研發,到時候以此為條件,秦王室絕對能得到華國的支持,這樣一來秦豫重新奪回王位,秦王室重新掌控尼拉國就不是難題了。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在m國新能源集團股份被秦豫全部買下來時,穆千雪這邊並沒有阻止的原因,可是穆千雪他們也沒有想到秦豫竟然也將新能源集團轉給了譚果,等他們察覺到時已經來不及了。
「用黑色圓石的礦場讓我和秦豫分手?」譚果雲淡風輕的開口,面色平靜,似乎真的在思考一樣,其實內里卻已經燒起了一把火,譚果甚至忍不住想她要是挾持了穆千雪,說不定他們也願意用礦場坐標來換回穆千雪這個聖女。
實在不行,讓秦豫先回到尼拉國,等他繼承了王位,尼拉國都是秦豫的,更別說一個礦場了!
「是,這是我唯一的條件,譚小姐你如果願意分手,我會將礦場的坐標交給你,如果你拒絕。」穆千雪神色冷厲了幾分,看着譚果一字一字的開口:「我會將黑色圓石的礦場連同r5型太陽能研究的資料都交給m國!」
「譚小姐,你也不用想拿我當人質,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一旦我有了危險,所有的資料都會交給m國,我賭得起,而你賭不起。」穆千雪平靜的補充了一句,然後低頭慢條斯理的吃起蛋糕來,味道很精美,但是穆千雪並不認為有多好吃,她不明白譚果怎麼能這麼能吃,而秦豫卻也一直縱容着譚果,甚至親自給她下廚,還去學中式糕點的做法。
被戳中了軟肋,譚果表情猙獰了一下,自己就不該將咖啡給一口喝掉,就該潑穆千雪一頭一臉的。
「穆小姐,恕我直言,即使你將r5型太陽能的資料和黑色圓石礦交給了m國,對我而言也就是損失了一筆錢而已。」譚果平淡的開口,雖然她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讓穆千雪將這一切交給m國。
穆千雪笑着搖搖頭,放下岔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這才笑着開口:「譚小姐,你在乎錢,也在乎名利地位,你和顧家關係密切,顧家背後是華國關曜關部,這也就等於你的靠山是關部,一旦r5型太陽能的研究資料和黑色圓石礦場被m國掌控,我想關部必定會遷怒於你。」
「而且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你在華國也就無法立足了,即使你逃到國外去了,能保下一條性命,可是你將一無所有,龍虎豹保全一旦被我們收回,譚小姐,你願意和秦總過着拮据的生活嗎?連喝一杯咖啡的錢都沒有,而且沒有了顧家和關部的庇護,我們要對付你太容易了。」
譚果突然發現即使穆千雪不知道自己帝京譚家的身份,她也精準的抓住了自己的弱點,而且在尼拉國,譚果有信心能抓住穆千雪,但是她沒本事將穆千雪挾持出國,更重要的是譚果明白穆千雪真的敢魚死網破,而自己的確賭不起。
「給我一天時間考慮。」譚果正色的開口,煩躁的厲害,而她真正煩躁的是穆千雪的後手,即使自己答應分手了,只要自己從穆千雪這裏拿到礦場所在地的坐標,譚果不介意當個食言而肥的小人,分手了也能複合啊?
譚果能想到這些,穆千雪肯定也能想到,她必定已經你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所以譚果真的暴躁的厲害,事情早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她需要冷靜一下,好好的思考。
「可以,譚小姐請自便。」穆千雪神色一派的輕鬆和淡定,因為她知道譚果最終會做出自己想要的決定。
看着起身離開走出幾米遠的譚果,穆千雪突然提高音量再次開口:「譚小姐,這個世界上,你有錢有權了,那麼你就可以找到無數個你想要的男人,而你一旦失去了一切財富和地位,貧賤夫妻百事哀,再濃烈的感情也會被生活磨平,最終成為一對怨偶。」
背對着穆千雪的譚果大步向着門口走了出去,即使聽到了她最後的話,譚果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此刻譚果暴躁的離開,她就像是一個炸藥桶一般,隨時都能被點燃然後爆起來。
一回到酒店房間,譚果將鞋子一蹬就坐到了沙發上,拿起一旁的羊毛毯蓋在了腿上,此時秦豫還沒有回來,譚果煩躁的抓了抓頭,想起穆千雪的要挾就更加的惱火。
秦豫此刻臉色也不太好,他來尼拉國的主要目的是陪譚果,也是為了尋找黑色圓石的詳細情況,對於秦王室,秦豫沒有什麼看法,上百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秦王室的輝煌也好,身為皇室的尊嚴也罷,這些秦豫都沒有感觸了。
當初在帝京的時候,如果龍虎豹的手下沒有背叛沒有將他藥暈了送到了穆千雪那邊,秦豫或許會對秦王室有一點好感,可是對性情冷漠薄情的秦豫而言,龍虎豹的背叛就代表了他對秦王室的態度。
「這裏埋葬的是秦王室的先祖,當年的戰亂和政變雖然導致了王室離開一百多年了。」大主教聲音溫和的響了起來,他看向秦豫的目光充滿了敬畏和激動,中斷了上百年的輝煌即將在王的身上再次重現。
秦王室的陵墓是重新修建的,不算恢弘,不過很有歷史的滄桑感,此刻秦豫看了一眼神情激動的大主教,冰冷的聲音漠然的響了起來,「不需要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們不過是失敗者而已!」
情緒激昂的大主教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秦豫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冷漠無情的批判先祖,這讓大主教着實愣住了,而此時秦豫已經轉身離開了。
「王!」大主教連聲開口,快速的向着離開的秦豫追了過去,一面忙不迭的解釋着,「王,當年是大將軍他們背叛了王室,是他們狼子野心,而王室先祖太寬容和善了,這才讓他們竊取了國權。」
聽着背後的喊聲,秦豫嘲諷的勾起嘴角,竊鈎者誅,竊國者侯!歷史的變遷誰都抵擋不住,只是有些人依舊活在過去的榮光里,不願意接受現實而已!如今的尼拉國,秦王室已經是塵封的歷史,現如今的尼拉國屬於金氏王室!
秦豫回到酒店就看到譚果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的坐在沙發上,下巴抵在抱枕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看到秦豫回來了,譚果掀起眼皮瞅了一眼,然後又蔫蔫的繼續發呆。
「怎麼了?」不管面對外人有多麼冰冷,看到譚果的時候,秦豫的表情不自覺的就溫柔下來,大手揉了揉譚果的腦袋。
「沒事。」譚果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自發的蹭到了秦豫的懷抱里靠着,抬頭瞅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的將穆千雪的威脅說了一遍,「我當時就想潑她一頭一臉的咖啡,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秦豫哭笑不得的看着無比委屈的譚果,長臂抱緊了他的身體,「既然他們想要讓我回到尼拉國,那麼這礦場就屬於我,我的自然就是你的。」
對秦豫炎穆千雪的要挾根本不足為懼,就算譚果不答應分手,秦豫也有辦法從穆千雪那裏拿到礦場的坐標。
「我擔心他們有後招。」譚果悶悶的開口,這也是她最擔心的一點,而且莫名的,譚果總有種不安的感覺,這也是她情緒抱怨的根源所在。
穆千雪他們不管有什麼後招,秦豫相信只要他們有求於自己,那麼自己這邊就立於不敗之地。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或許穆千雪也料到了譚果會將難題推給秦豫,所以通過江妮娜知道秦豫要見自己,穆千雪同意了,只是條件是秦豫一個人過去。
「不行,我一定要過去,大不了我們不要礦脈了,直接打道回府!」譚果恨恨的開口,一臉的醋意,「讓你一個人過去,哼,她還真夠不要臉的!」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看着暴躁的譚果,秦豫失笑的搖了搖頭,她雖然說的斬釘截鐵,可是秦豫明白黑色圓石礦脈對華國的重要性,譚果不可能為了私人感情而罔顧大局。
或許從知道譚果身份的時候,秦豫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譚果永遠不可能是那種不管不顧的小女人,在她心裏民族大義絕對高於私人感情。
「我保證不會有事的。」秦豫雙手按在譚果的肩膀上,沉聲的保證着,黑色的鳳眸認真而專注的看向譚果,「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王,而不是一個傀儡,所以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如果穆千雪他們真的要對秦豫做什麼,上一次在帝京的時候,秦豫大意被迷暈了,那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既然當時穆千雪不敢做什麼,那麼現在他們同樣不敢。
譚果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踮着腳,猛地啃在了秦豫的薄唇上,像是發泄心裏頭的不安一般。
秦豫抱緊着譚果,峻冷的臉龐上有着寵溺和溫情,他以為譚果對感情是被動的,此刻才知道原來她也會這樣吃醋,也會這樣的惶恐不安。
「你記得保護自己的節操,還有如果他們敢扣留我,我一定會將你救出來的。」譚果仰着頭看着秦豫一字一字認真的,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帶走秦豫,「我送你下去。」
「不用,外面冷,你留在這裏,還有外面那些特勤人員留一半保護你。」秦豫不用問也知道譚果肯定會讓所有人跟過去保護自己,但是對秦豫而言,他更擔心的是譚果的安全,雖然穆千雪他們忌憚自己,所以不敢對譚果下手,但是為了以防萬一,秦豫還是希望譚果注意安全。
「你不出事我就是安全的,放心吧,我會留下兩個人的,剩下的人都跟你走。」譚果搖搖頭拒絕了,即使這裏是尼拉國,但是譚果要走還沒有人能留下她。
看着堅持的譚果,秦豫只能妥協。
片刻之後,站在窗口,譚果靜靜的看着來接秦豫的車子離開了,莫名的,心頭一痛,不安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這一刻,目送着遠去的車子,譚果眼神冷厲了幾分,如果尼拉國真的敢扣押秦豫,譚果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秦豫帶走,即使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汽車在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向着一間山間的莊園開了過去,這是一幢有些年代的房子,牆壁的磚石上可以看出歲月的痕跡,而此刻,穆千雪正站在大門口等待着,看到下車的秦豫,她立刻笑着迎接上來。
「王,歡迎您的歸來。」穆千雪恭敬的給秦豫鞠躬行禮,一旁的小葉和穆叄神色更加的恭敬肅穆。
只可惜相對於他們的熱情,秦豫神色漠然,眼神冷淡的掃過三人徑自的向着大門口走了過去。
客廳里的暖氣撲面而來,此刻,秦豫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壁爐邊的一道清瘦身影,她坐在椅子上,腿上蓋着灰色的毯子,手裏捧着一本書靜靜的看着,爐火掩映之下,一切看起來那麼的怡然又安寧。
這是?饒是秦豫一貫冷靜,此時看到那側臉時,秦豫忽然感覺心跳加快,連呼吸都下意識的屏住了。
「小豫。」聽到腳步聲,女人瘦骨嶙峋的手將書籍合上了,回過頭,面帶着淺淡的微笑,眼神寵溺而溫柔,再次重複的喊了一句,「小豫。」
秦豫對母親的印象很淡薄,他懂事的時候就跟着秦老爺子在s省,而他記憶里秦母是被海葬的,再加上秦豫生性涼薄,所以他對母親的懷念也就是每年忌日去廟裏上一炷香,或者去海邊灑下一捧花。
秦豫從沒有想過他的母親還活着,但是此刻,即使沒有任何的記憶,秦豫也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他的母親,那個被秦老爺子下了藥被毒害的母親。
「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小豫你長大了。」秦素溫柔的笑着,冰涼的手握住了秦豫的手。
手被握住的一瞬間,有些潔癖不喜和人肢體接觸的秦豫第一反應就是甩開對方的手,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任由那冰涼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
「你沒有死?」片刻的震驚之後,秦豫沉聲開口,整個人似乎又恢復到了一貫冷峻疏離的狀態,即使面對死而復生的母親,依舊帶着戒備和冷漠。
或許是知道秦豫的性格,女人依舊在笑着,目光靜靜的打量着秦豫,好似要將這麼多年虧欠的光陰都看回來一般。
「我一直想過再見到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場景,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可是我設想過無數的場景,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是我對不起你。」秦素溫柔的道歉着,這是一個真正溫柔的女人,滄桑的歲月雖然帶走了她漂亮的容顏,甚至比起同齡的貴婦,秦素看起來更加的蒼老。
她的黑髮至少已經白了一半,就這麼隨意在腦後挽了一個髮髻,黑髮之中是一根根斑駁的白髮,秦素很瘦,臉頰上幾乎看不到肉了,膚色更是一種病態的蒼白,笑起來眼角都是疊加的皺紋。
但是不管如何的蒼老,她的氣息卻依舊是那麼的溫婉那麼的優雅,笑起來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安然恬適。
「你沒有對不起我。」秦豫冷淡的回了一句,將手從秦素的手中抽了回來,看着她那瘦的只剩下骨頭的手腕,似乎輕輕一碰都能折斷,秦豫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一下。
就在此時,穆千雪端着托盤走了過來,她動作輕緩的將茶杯和茶壺放在了圓桌上,給秦豫倒了一杯紅茶,隨後又將白色瓷碟里遞給了秦素,「夫人,該吃藥了。」
秦豫微微一怔,目光看向不大的瓷碟,上面零零種種竟然是八九顆不同的藥丸。
而秦素似乎早已經習慣了,一手捻起兩顆藥丸喝着水吞下,然後又開始吞服,分了四次將所有的藥丸都吃了,對上一旁秦豫的目光,秦素溫柔一笑,「不用擔心,都是老毛病了,吃了這麼多年藥,我都習慣了。」
秦豫沒有開口,此刻目光不由的看向秦素的下肢,譚果之前就說過秦豫的手太冷,按照醫理那是因為血液循環不暢通導致的,所以秦豫四肢冰冷不說,膚色也略顯得蒼白。
而此時,秦豫看向秦素,她的臉蒼白到不見一點的血色,即使得到了最好的照顧卻也是如此的清瘦,這讓秦豫不由的懷疑她的身體是不是病的很嚴重。
「我記得小時候你可調皮了,沒有想到長大了性子倒是越來越沉悶了。」秦素笑着打破了安靜,側過頭看向不遠處的茶几。
還不得她有所動作,守候在一旁的穆千雪快速的將茶几上的相簿拿了過來,厚厚的好幾本,都是秦豫的照片,他從小到大的照片都在這裏,雖然是被偷拍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藥物似乎有安眠的作用,兩個多小時之後,直到秦素在穆千雪的攙扶之下站起身來,秦豫這才確定她的腿出了問題,雖然是落地的半身呢絨長裙,但是她起身的一瞬間,秦豫發現她的左腿被截肢了,從膝蓋之下安裝的就是假肢。
秦素回一樓的臥房休息了,秦豫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看着燃燒的壁爐失神着,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的母親還活着,但是這麼多年竟然從沒有來找過自己。
穆千雪安頓好了秦素這才再次回到了客廳,看了一眼面容肅殺峻冷的秦豫,穆千雪依舊愛戀的移不開眼,這個男人是天生的王者,那麼的冷傲那麼的尊貴。
「夫人當年發現不對勁時已經太遲了,後來雖然經過了長期的治療,但是慢性毒素已經破壞了夫人的身體,八年前夫人的左腿開始水腫然後潰爛,最後只能選擇截肢。」
穆千雪說到這裏,眼中聚集着對秦老爺子的痛恨和仇視,可惜秦豫就是無動於衷的冷漠,這讓穆千雪在失望的同時也有些的不安,秦豫太冷靜了,冷靜到似乎知道自己母親還活着,他也是這般的冷血無情。
「這些年我們請了最好的醫生,雖然將病情控制住了,但是夫人的右腿又開始水腫了,醫生診斷最多三年的時間,右腿或許也保不住了。」
秦豫自始至終都看着燃燒的壁爐,沉默許久之後,這才將目光看向穆千雪,「黑色圓石的礦脈在什麼地方?」
這是秦豫說的第三句話,他問的不是秦母的病情,也沒有問她當年為什麼不將自己帶走,秦豫問的竟然是黑色圓石,這讓穆千雪總是溫柔的表情變得難堪起來。
「難道在您的心裏,夫人沒有譚果重要嗎?」聲音略顯得嘶啞,穆千雪只感覺眼眶酸澀的發熱,她知道秦豫並不在意自己,可是她沒有想到在秦豫眼中,譚果就那麼重要!
「是。」一個字簡短利落就是秦豫的回答,在他的生命里沒有誰會比譚果更加重要,對於母親的出現,秦豫是震驚的,或許是他天性涼薄,一個幼年就沒有記憶的母親,一個是他愛如生命的女人,不需要選擇就有了答案。
穆千雪別過頭將眼角的淚水逼回了眼眶,淚水朦朧里,她的眼中有着狠辣之色一閃而過,既然如此,一切只能按照大主教說的來辦了。
「黑色圓石是當年秦王室的一個秘密,請和我來。」穆千雪平復了情緒,此刻深深的看了一眼秦豫站起身來向着客廳的南邊走了過去。
秦豫沒有絲毫猶豫的跟了過去,雖然進入莊園的時候秦豫就發現這裏有電磁干擾設備,聯絡器已經無法和外界聯繫了,不過秦豫並不在意,也沒有擔心自己的安全。
通道的盡頭是一間書房,穆千雪打開了燈,光亮之下,秦豫跟着走進了門,就在他進入的一瞬間,書房的門突然自動的關上了,而幾乎在同時,天花板的通風口上突然噴發出無色的氣體。
警覺之下,秦豫倏地轉身想要開門,只可惜看起來是普通的木頭門卻是特殊的材料製成的,而穆千雪的抵抗力似乎更差,聞到氣體之後,短短十秒鐘不到的時間人就已經昏厥在地了。
秦豫屏住了呼吸,拿出了手槍,砰砰砰的子彈射擊聲響起,不單單門是特製的,連窗戶也是防彈的,這讓秦豫瞬間陰冷下了表情,他知道自己無法離開,看着地上的穆千雪,秦豫在昏厥之前,一槍冷冷的射向了她的胸口,他從來不是善男信女!
秦豫失蹤了,暗中保護秦豫的特勤人員在距離莊園上千米的地方就被阻隔了下來,而聯絡器也無法聯絡上,這讓保護秦豫的特勤人員有些的不安。
就這樣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幾人在譚果的命令之下,寧可暴露自身,也要確保秦豫的安全,只可惜等他們衝到莊園裏時,卻已經是人去樓空。
而莊園一面是臨着山的,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裏面的人離開,等譚果甩開江妮娜等人趕到時,特勤人員已經將莊園的外圍搜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裏面的房間門和鎖都是特製的,一時半會的根本打不開。
「小姐。」一個特勤人員快速的迎了過來,面帶愧疚之色,不管如何終究是他們任務失敗將人弄丟了。
「快走,裏面有炸彈!」就在此時聯絡器里傳來了一聲喊聲,原本還在莊園裏搜查的幾個特勤人員快速的沖了出來。
等到眾人退到了安全區域,砰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黑色的蘑菇雲衝上雲霄,巨大的爆炸威力將整個莊園都吞沒了。
譚果靜靜的看着燃燒起來的莊園,神色一片冷然,他們帶走了秦豫,甚至還將最後的線索都給炸沒了,果真是好手段。
「小姐,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一個特勤人員低聲對譚果開口,莊園太大,他們還沒有完全檢查完,不過他們相信秦豫肯定已經被轉移走了,但這裏是尼拉國,想要尋找秦豫的下落太困難了。
「我們回去。」最後看了一眼燃燒的火光,譚果轉過身向着不遠處的車子走了過去,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她心底的不安終於變成了現實,秦豫失蹤了!
等譚果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暮色了,而暗中一直監視她的江妮娜也跟着消失了,譚果知道這是穆千雪的安排,旨在告訴譚果,她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或者說不管譚果如何尋找,在尼拉國,她憑着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找到秦豫的。
空蕩蕩的酒店套房裏,因為秦豫的消失,一切顯得那麼的空寂,譚果將空調開到最大,暖氣撲面而來,可是她的心底卻是一片死寂般的荒涼,這種驚慌失措後的不安,讓譚果感覺很陌生。
撲通一聲倒在大床上,譚果睜着大眼睛看着白色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明亮的光線刺眼的照射到了眼底,譚果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直到眼睛累了這才閉上了眼,原本煩躁的心也跟着冷靜下來。
門鈴的聲音傳來的那一瞬間,譚果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甚至連鞋子都忘記穿了。
「小姐,您好,這是您的晚餐。」推着餐車的侍應生禮貌的開口,將推車送到了房間裏,然後又禮貌的退了出去。
譚果揉了揉眉心,冷眼看着客廳里的餐車,視線最後落在餐車中的一張米黃色的信箋上,譚果快速的打開,上面是一組數據,不用去查證譚果也知道這必定是黑色圓石礦脈的坐標,穆千雪這是間接的履行之前的協議,自己和秦豫分開,她將礦脈的坐標告訴自己。
衛星電話接通之後,譚果聲音平靜的讓人感覺到不安,「二哥,這個坐標你查一下,派人過去,應該就是黑色圓石的所在地。」
在華國西部和尼拉國的中間是連綿起伏的山脈,這裏氣候惡劣,到了九月就開始下雪,這裏可以說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誰也沒有想到這山脈下面會隱藏着一條可以改變能源界的礦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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