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貴女 第五十二章打聽

    一個半時辰後，下課了，也到放學的時間，眾學子各自歸家。姚心蘿剛從馬車上下來，守二門的婆子上前道：「四姑娘，大皇子妃和大公主過府拜訪，夫人陪她們在榮禧堂的小花廳飲茶。夫人說，四姑娘回來了，請四姑娘馬上過去。」

    「馬上？」姚心蘿看了眼身上的學子服，乾淨整潔能見客，不算失禮，於是坐上了小轎，往榮禧堂去。

    祝蓮看着遠去的小轎，撇了撇嘴，回到芙蕖院，問道：「大皇子妃、大公主和姚心蘿的關係很好嗎？」

    岫織遲疑片刻，道：「四姑娘從小常進宮，和大皇子妃、大公主很熟。」

    「知道她們是為了什麼事過來拜訪嗎？」祝蓮問道。

    「奴婢不知道。」岫織低頭道。

    「不知道，去打聽呀。這樣的小事，還需要我教你嗎？」祝蓮把手中的帕子砸在了銅盆里，水飛濺到了端着盆子的小丫頭的身上。

    岫織嚇得跪了下去，「姑娘，夫人嚴禁下人私下打聽這些事的。」

    「你當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下人背地裏做的事嗎？」祝蓮冷笑，「你這話分明是在搪塞我，我讓你們做什麼事，你們都要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想留在芙蕖院伺候我啊？要不要我去找老太太把你們都換了？」

    岫紗幾個也跟着跪了下去，繪春道：「姑娘，別的事打聽一下無妨，可是大皇子妃和大公主是皇族，她們的事，是不能打聽的，會被砍頭的。」

    祝蓮目光不善地盯着繪春，「你說的是真的？」

    「奴婢不敢欺瞞姑娘。」繪春磕了個頭，「奴婢雖然沒什麼見識，但是府里以前供養過從宮裏出來的嬤嬤，她說過凡是涉及到皇家的事，都不可以多問多管，要當自己是聾子、是瞎子。」

    祝蓮眼珠轉了轉，道：「繪春留下，你們都退出去。」

    等岫紗幾個退了出去，祝蓮抬抬手，「你起來吧。」

    「謝姑娘。」繪春從地上爬起來，彎着腰、垂着手站在一旁。

    「你剛說府里以前供養過從宮裏出來的嬤嬤，那麼現在那個嬤嬤呢？」祝蓮問道。

    「從宮裏出來的嬤嬤，年紀大了，都會送去莊子裏榮養。」繪春道。

    「伺候姚心蘿的嬤嬤，年紀都大了，都送去莊子榮養了？」祝蓮發現只有姚心蘿身邊沒有嬤嬤，一直覺得很奇怪，趁機打探。

    繪春目光閃了閃，道：「四姑娘身邊的嬤嬤，都是太后娘娘挑選出來的。」

    祝蓮翻了個白眼，問道：「她身邊的丫頭呢？」

    「有的是太后娘娘和大公主送的，有的是家生子，有的是從夫人陪嫁里挑選出來的。」繪春道。

    「那管着明珠院的冬梅呢？」祝蓮問道。

    「冬梅姐是夫人救回來的孤女，認了夫人身邊的洪媽媽做乾娘。」繪春道。

    「昨兒姚心蘿從宮裏回來，帶了很多東西，哪些都是太后娘娘賞給她的？」祝蓮問道。

    「四姑娘每次進宮，萬歲爺、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會賞賜東西給四姑娘的。」繪春道。

    「那些東西，她一個人獨佔了？」祝蓮問道。

    繪春低垂的眼中閃過一抹輕蔑，語氣仍舊恭順地道：「四姑娘會把一些可以分的，分給幾位姑娘。」

    「那我的呢？」祝蓮問道。

    「今天上午，四姑娘讓冬柳送來了一匣子宮花、一匣子珍珠、一匹妝花緞和一匹雲緞，都放在東暖閣里。」繪春道。

    「去把東西拿來我看看。」祝蓮面露喜色，算姚心蘿知趣。

    繪春退出去，與站在廊下的岫紗幾個交換了一下無奈的眼神，去東暖閣里，把東西搬過去給祝蓮過目。

    祝蓮看罷東西，這才滿意地換了衣裳，梳了妝，去丹霞院給祝氏問安。

    戌時三刻，繪春伺候祝蓮梳洗睡下後，回到房裏，換了身深色的衣裳，對同住一屋的青桃，小聲地道：「我出去了，你看好院子。」

    青桃放下手中的鞋墊，道：「我會的，你小心點。」

    繪春趁着夜色從後門出了芙蕖院，繞了個圈，去了蘊真堂。蘊真堂的管事是她的姨母陳招娣，亦是韓氏的心腹。

    芙蕖院的事，很快由陳招娣傳到了韓氏耳朵里。五月十五日，姚家女眷們依照規矩，去丹霞院給祝氏請安。姚心蘿看着韓氏身後跟着四個，看着有點眼熟，又有點面生，年約三旬的女子。

    「母親，她們是誰啊？」姚心蘿問道。

    「她們是宮裏出來的姑姑。」韓氏笑不及眼底，「表姑娘身邊也該添幾個老成的人伺候。」

    四人屈膝行禮道：「奴婢見過縣主，縣主萬福。」

    姚心蘿虛扶道：「四位姑姑不必多禮，請起。」

    韓氏帶着姚心蘿先行進去給祝氏請了安，笑道：「老太太，這個月，宮裏放了一批宮女出來，我請了四位回來給姑娘們挑，現在她們在外面。問柳，讓她們進來給老太太請安。」

    四個女子被喚了進來，跪下給祝氏行禮。

    「我記得我沒有讓你請人。」祝氏板着臉道。

    「老太太是沒有讓我請人，只不過國公爺看表姑娘身邊，一直沒有安排嬤嬤，提醒我，讓我挑幾個好的，給表姑娘用。」韓氏笑道。

    韓氏本意是拿國公爺壓祝氏，省得她又扯東扯西，麻煩多多，卻不想此舉讓祝蓮誤會了。祝蓮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外祖父果然疼她，拽拽祝氏的衣角，嬌聲道：「外祖母，我們挑人吧。」

    祝氏胸口堵得慌，可是國公爺發了話，縱有再多不滿，她也不能違拗，咬着牙，道：「好，挑人。你們報上姓氏，先前在哪裏伺候？為什麼出宮？為什麼來國公府？都會做什麼？」

    四人一一回答了祝氏的問題，她們分別姓蔡、田、范和萬，各有所長，很難取捨。

    「外祖母，她們個個都很好，我能不能把她們全都留下來？」祝蓮依偎在祝氏身邊，嬌聲問道。

    此語一出，廳內眾人表情各異。

    「這不合規矩吧。」姚允嫵嘴快地嚷道。

    韓氏聽這話，知道壞了。

    姜氏皺眉，覺得小女兒，也該多請一個教養嬤嬤。

    「哪裏不合規矩了？小孩子家家，哪有你插嘴的份？大戶人家的姑娘，那一個不是一步走八步邁，蓮身邊一直缺人伺候，如今不過是把人添齊了，有什麼問題？蓮覺得她們四個人都不錯，那四個都留下。」祝氏如韓氏所料的護上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