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陰陽師 第一百一十八章 極限了

    沒辦法救援，寫有瀧的名字的符咒在腦海中爆散，他們之間的聯繫也消失，這樣的感覺並不好，如同失去一位至親，只是洪流一樣戰場讓他沒有時間痛哭流涕，他現在只能顧及自己，沒有妖力，也沒有氣力，即使肉體也經不住這般強度的消耗。

    櫻！

    櫻的氣息！

    夏輕水感覺到了，然後也看到遠處那棵美麗的櫻花樹在這樣的修羅地獄中如此格格不入，而紛飛的櫻花和斷落的樹枝像針一樣扎痛他的心。

    「有沒有搞錯！說好的vip玩家呢！特麼的該死的米亞！」

    「櫻！」

    別死啊！

    他奮力地突破重圍，朝櫻的方向趕過去，但似乎來不及了，那杆插在樹幹中的長槍讓櫻的生命力不斷流失。

    會死嗎？不甘啊，因為實力弱小就沒有保護人的權利嗎？

    過不去！

    還是過不去！

    他從沒覺得這麼無力過，周圍的妖怪們阻擋着他的腳步，即使是疾行鬼，也沒辦法突破這般密集的陣容，只有不斷地揮刀，不斷地殺掉擋路者，可是，為什麼，他感覺自己離櫻越來越遠，這是生和死的距離，再怎麼努力也跨越不過去。

    衝到櫻的身邊的時候，他只來得及抓住一根帶着櫻花的枝條。

    可笑呢，這就是弱者的無奈啊。

    好可悲，他依稀記得櫻在剛誕生靈智的時候傻不拉幾地叫自己老爸的樣子，當時他就想，這樣一個傻白甜的大姑娘要不要真拐來當女兒，但櫻真的太可愛了，所以他自私地、不斷地糾正她對自己的稱呼，大概是不想櫻以親情的名義依戀着他。

    夏輕水怒吼着斬殺周圍的小妖怪們，但悲傷並不能帶來力量，過度地消耗只讓他體力快速下降，殺戮中他看到飛揚的身影，飛揚手中的長戟早就斷了，一手拿着一截，不斷地衝殺，而他身上傷痕累累。

    「呃啊！」

    千本櫻被他擲了出去，刺穿一隻偷襲飛揚的小妖怪，落在地上之後淹沒在群妖腳底，他沒有妖力收回，但卻不擔心被其他妖怪撿走。

    夏輕水將櫻花枝條收入懷中，然後沖了過去，右手掏心鬼，左手無頭鬼，腳下踏着疾行鬼，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但很快有妖怪擋住他的去路，一隻該死的小四元九命貓撲向他。

    無所畏懼地衝刺，同時手上的招式一變，雙手成掌刀平行擱置在胸前，在奔襲中腳下錯動旋轉，持續地向對手發出斬殺。

    十三青羅鬼第四式。

    憎惡鬼。

    所謂憎惡，便是要心懷將敵人碎屍的惡念。

    「喵嗷！」九命貓低吼，爪子冒着寒光，抓向高速襲來的夏輕水。

    滋啦！

    噗！

    爪子入肉的同時，九命貓的身體也被掌刀斬中，兩者像是轉向相反的齒輪，不斷地碰撞，試圖將對方的攻勢破掉。

    血肉橫飛，夏輕水的雙手上的肉幾乎被全被扯下，露出裏面的白骨，但他仿佛沒有痛覺。

    斬！

    九命貓用一根尾巴代替自身的死亡。

    再斬！

    只剩七根尾巴。

    不知疲倦地旋轉，憎惡鬼，惡念不消，憎惡不止。

    九條命皆亡，九命貓的身體被夏輕水的掌刀切成無數段，同級別的妖怪在他手上也輕易落敗。

    飛揚也終於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看到夏輕水的狀況，他大驚失色，拼命地朝這邊趕過來。

    體力也消耗完了啊，即使有內腑的氣力和《陰陽納息訣》恢復也支持不住這樣的高強度戰鬥。

    而沒有武器，自身的依仗也捉襟見肘，他的境況越發艱難。

    自己也要死在這裏了嗎？

    不甘心啊。

    有人還等着我呢！呵，這句話怎麼那麼似曾相識，抱歉啦，不能幫助你回家了。

    疲倦猶如潮水般席捲而來，他的眼皮十分沉重，仿佛千鈞壓在上面，視野也漸漸縮小，他明白是自己支持不住了。

    「再見。」

    ……

    「哥，說什麼再見呢，不是才剛剛見面嗎？」

    「誒？」什麼情況，難道在這種時候又進入回憶了嗎？

    「別發呆了，今天可是你的成年禮，大家都在了，遲到了可不好，家主可說了，你是今天的主角呢，畢竟城夕姐明年才成年。」

    嗯？

    敲鑼打鼓的夏家大院顯得十分喜慶，他被夏輕靈拉着朝最熱鬧的院子走去，路上的人都恭敬地向他行禮。

    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是錯覺嗎？為什麼最近進入回憶之後感覺越來越真實了。

    思索半天之後，直到有人拉了拉他才發現所有人都看着他。

    這些眼神中包含了欣慰、羨慕、嫉妒還有憎恨。

    「輕水侄兒，將你的手放到這天生石上面，然後催動你體內的氣力。」有人說道。

    他轉頭看了看四周，看到了夏輕語模糊的臉，又看到了那個隱隱讓他心動的女孩子，雖然同樣面容模糊不清，但他能夠清晰分辨兩者的不同。

    天生石？

    是那塊巨大黑石頭嗎？

    可是氣力沒有啊，因為在戰爭中都消耗完了，他體內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半點氣力。

    不過他還是走了過去，將手放在上面，周圍人的目光也隨着他的手移動。

    半晌。

    黑色的石頭沒有半點反應。

    「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

    有兩位老者瞬間移到他的身邊，這種速度讓他震驚，他們一人抓住他的一隻手，然後截然不同的氣力從手上傳到他的身體，兩者蒼老的面容堆滿皺紋，很快他們都臉色大變，卻是怒喝道：「是誰！是誰給我孫兒下的散氣毒！好狠！好狠啊！」

    「我恨啊！」

    夏輕水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了看周圍，那些人的目光又變了。

    幸災樂禍、可憐、擔心、憤怒。

    氣力只是消耗光了而已，何至於此？

    「哥！」

    「嗯？」

    「你別擔心，父親說，他不願意你繼續消沉下去，所以讓我給你送來這個。」

    「誒？」夏輕水疑惑，但周圍的景色早就變了，偌大院子只有他和夏輕語，庭院中的只有一些早已枯死的草木，看起來讓人覺得淒涼。

    他看向女孩手中的一本書，上面沒有書名，接過來的時候翻開一頁才寫着「枯葉煉神」四個字，還沒繼續往下看，他便被夏輕語抱住。

    因為很真實的原因，所以他能夠清晰地聞到夏輕語身上出來的幽香，也能感覺到她的身體的柔軟部分在自己身上擠壓。

    「哥，別擔心，你還有我，還有父親母親，城夕姐也讓我告訴你，她相信你能熬過來。」

    是嗎？可是我失去了櫻，失去了瀧。

    放心吧，我怎麼可能消沉，還要變得強大，去見姜小嫻呢。

    他抬手拍了拍夏輕語的後背。

    「我知道了，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