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辰見了連忙過去幫了她一把,蕭堇顏側躺看着堇辰,人還有迷糊,「我怎麼發熱呢?」
「月大哥說,你身上有寒毒,往常吃的藥也有問題,那些藥全部要斷掉,以後還需要靜養。」蕭堇辰回答。
「月大哥知道呢?」蕭堇顏問完知道她問的是廢話。
「嗯,月大哥不是多嘴的人。今日世子和蕭大人也在,月大哥有話還是拉着我到書房裏說了。」蕭堇辰為月滿樓說好話。
蕭堇顏點點頭,「月滿樓是個可靠的朋友。」
姐弟有共識,兩個人相視一笑。
「米粥一直在爐子上熱着,我讓人給你端來。」蕭堇辰站起來準備出去。
「堇春怎麼樣呢?」蕭堇顏問。
「二哥放心,月大哥給堇春餵了藥丸,即使不進食,也不會傷到他。」堇辰慢慢地解釋。
蕭堇顏聽了提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崔氏和楊玉兒一直在外面候着,聽到裏面有說話聲,兩個人連忙進來查看。
「二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楊玉兒激動地看着她。
「公子,餓了吧?奴婢這到廚房給你端吃的。」崔氏也很激動。
「你們一直在外面守着?王瑤怎麼樣呢?」蕭堇顏關心地問。
崔氏看到她一醒來問王瑤,對她更加感激起來,「托公子的福,月公子給的藥塗上以後好多了。」
「這些天讓她靜養,單獨給她開伙,讓人仔細照顧好。」蕭堇顏吩咐。
「是。」崔氏抹着眼淚出去了。
「好呢?」雷氏剛出去,月滿樓進來了。
蕭堇顏聞言看過去,燭光下,月滿樓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長衫,整個人顯得十分儒雅。「好了。」
兩人並沒有因為蕭堇顏身份改變而有所改變。
「月大哥,你一直忙着研究藥方也沒有顧上吃飯,一起吃。」堇辰連忙說。
月滿樓目光落在蕭堇顏身上。
蕭堇顏微微一笑,「堇辰,你也沒有吃對不對?」
堇辰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
蕭堇顏骨子裏是現代人,並沒有那麼多講究,她笑着看着月滿樓,「今日吃的肯定很清淡,只怕你們會不喜。」
「我不挑食。」月滿樓微笑着回答。
「我也不挑食。」門口忽然傳來淡淡的不悅聲。
大家一起扭頭看向門外,只見穿着湖青色長衫的楚宣燁正慵懶地倚在門上。
「世子。」門外傳來打鬥聲。
「王平王叔,這兒你們不用管了。」蕭堇顏淡淡地吩咐下去。
院子裏立刻安靜下來。
丁甲、丁乙瞪了王平一眼,看看,蕭堇顏這個主子見了世子也得恭恭敬敬,也這兩個不識抬舉。
王平不甘心,上前一步剛要告狀,王奇峰一把拉着他拖着離開了院子裏。
「趕上了,不介意吧?」楚宣燁臉皮很厚,懶洋洋地自己走到桌子邊坐下了。
人已經坐下,大家反對還有什麼意思。
「既然不挑食,好辦。」蕭堇顏淡笑着回答,「今日的事情多謝世子了。」
楚宣燁挑着眉看着她,「你去告狀,爺也去告狀,和你有什麼關係。」
態度有些惡劣,但蕭堇顏和他相處這麼長時間,知道他傲嬌的性子,所以微微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由於擔心,月滿樓和蕭堇辰都沒有用飯。
崔氏將廚房裏準備好的飯食全都端了過來,不大的八仙桌上頓時擺滿了各種飯食。
蕭堇顏吃的是白粥,真的是一點兒味道也沒有,吃的菜也以清淡的蔬菜為主。
而楚宣燁他們吃的雖然也是白粥,但可選擇的菜卻很多。
「很想吃玉米粥。」吃着白粥,蕭堇顏笑着說。
「玉米?」楚宣燁挑着眉斜睨看着她。
蕭堇顏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巴,天元國並沒有玉米存在。平民平時吃不上白米,大多吃的都是高粱面子或者是黑面。
「一種食糧,我在書上看過,偶然想起而已。」蕭堇顏淡笑着解釋。
「長得什麼樣?很好吃嗎?」楚宣燁身體向她傾斜過去,一臉好奇地問。
蕭堇顏連忙往邊上躲了躲,「世子,我只是在書上看過,這種糧食的吃法有很多。」
說完,她又將玉米的模樣仔細地對着楚宣燁解釋了一遍。
「原來只是粗糧。」聽她說完,楚宣燁失去了興趣。
蕭堇顏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耐心很好。
「爺過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明日葡萄苗兒到了。」楚宣燁似乎想將蕭堇顏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住,一邊吃,他的嘴巴一邊也沒有閒着。
蕭堇辰聽到他的話,立刻皺起眉頭看了他一眼。
偏偏楚宣燁一點兒自覺性也沒有,依舊很熱情地看着蕭堇顏,「本來種植葡萄應該是你的事情,不過看在你傷勢未好的份上,爺還是安排別人去種好了。」
「別人?」蕭堇顏詫異地看着他,葡萄並不好種,苗兒又是從很遠地方運過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存活下去。
「爺早料到你不靠譜,所以特意找了會種植葡萄的西域人過來。他們長年與葡萄打交道,這些苗兒也是他們一直在照顧,你放寬心好了。」楚宣燁得意洋洋地說。
蕭堇顏一聽他說找的是專人負責,頓時安心了。「多謝世子體諒。」
楚宣燁瞄了她一眼,臉上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適當多吃一些肉,也好。你受的是外傷,吃一些瘦肉有利於身體恢復。」
月滿樓一邊說一邊夾了一些瘦肉給蕭堇顏。
「謝謝月大哥。」蕭堇顏含笑將碗遞過去,對於月滿樓的說辭,她有些詫異。古代人大多喜歡吃肥肉,認為肥肉吃起來比較香,如堇辰崔氏等人在吃飯的時候,叮囑她吃的一定是肥肉。
月滿樓這個古人居然有現代人的養生意識,讓她真的很吃驚。
楚宣燁看到他們之間很自然的動作,原本燦爛的笑容頓時變成了似笑非笑。
「吃雞肉。」他笑着夾了一塊雞肉給蕭堇顏。
他隨意的動作更是驚嚇到了蕭堇顏。蕭堇顏和他也算是相處了一段時間,對於楚宣燁的個性雖然說不上十分了解,最起碼了解得也算比較深了。
一向被人伺候的世子爺竟然給她這個平民夾菜,蕭堇顏在受寵若驚之餘,她還擔憂自己吃了碗裏的雞肉會消化不良。
「吃。」楚宣燁看到她直勾勾看着自己,那呆萌的模樣頓時取悅了他。「難不成你還想吃了爺?」
這話帶有挑逗的意思,蕭堇顏聽了,心裏所有的感激和旖旎全都飛了,她狠狠地瞪了楚宣燁一眼,「世子說笑了,我沒有那麼好的胃口。我挑食。」
月滿樓聽了噗嗤笑出了聲。
反觀楚宣燁,氣得眼角都吊起來了。蕭堇顏居然敢嫌棄他!
蕭堇顏用眼睛餘光看了他一眼,「我是病人。」
一句病人,讓蓄意待發的楚宣燁怒火一下子泄了氣。
「二哥,吃菜。」堇辰面不改色看着他們斗,趁機給蕭堇顏又夾了不少菜。
蕭堇顏看着自己飯碗中堆滿了菜,嘆口氣,「我吃不了這麼多。」
「吃不了也得吃,渾身連二兩肉都沒有,小心哪天風大,被吹跑了。」楚宣燁不高興地插話。
「世子放心,我是被大風吹跑了,着急的也是我的兩個弟弟。」蕭堇顏覺得他是嘴賤,有事沒事喜歡找自己的麻煩。
「你以為爺會追着你跑?」楚宣燁白了她一眼,嬉皮笑臉地說,「要是飛了,爺還佔了便宜了。」
「世子,即使我飛了,世子那邊的股份也算是我的遺產,應該由我的兩個弟弟分割,完全和世子一點兒關係也沒有。」蕭堇顏不客氣地回答。
「什麼遺產。」忽然,楚宣燁的筷子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
蕭堇顏雖然和他一直在打嘴仗,但是也一直低着頭認真吃飯。
楚宣燁冷不丁的動作嚇了她一跳,她抬起頭看着楚宣燁,這才發現楚宣燁臉上早已一點兒笑容也沒有,眼睛裏的陰霾和狠戾卻顯而易見。
這種陰霾和狠戾,她只有在楚宣祁身上見過。楚宣燁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色,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說起來,蕭堇顏是一隻紙老虎。她很識時務,知道什麼時候能惹,什麼時候不能惹。對她好的人,她會將之當做很好的朋友,反之,她則會躲得遠遠的。
楚宣燁的發怒來的毫無徵兆,她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月滿樓看到她呆呆的模樣,有些心疼,「世子,你嚇到了她。」
語氣同樣很冷,不過冷的對象卻是楚宣燁。
楚宣燁冷冷地瞥了月滿樓一眼,然後目光重新落在蕭堇顏身上,「蕭堇顏,你聽好了。要是以後再敢胡言亂語,說什麼生的死的,爺要你好看。要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爺不但會佔了你的股份,而且也不會放過蕭家。」
這話完全帶着威脅,蕭堇辰則沒有生氣。他很清楚,楚宣燁發怒的原因,世子爺在忌諱蕭堇顏剛才說的話,當然他的反應也從側面說明,楚宣燁對蕭堇顏的重視。
「不說是,生什麼氣。」蕭堇顏也不傻,她同樣也察覺到了楚宣燁對她的關心。
因為是為了關心她而生氣,蕭堇顏心一軟,帶着獻媚的笑容給楚宣燁夾了萵苣。
楚宣燁臉一下子綠了。
月滿樓見了差點兒笑出聲,楚宣燁最討厭吃萵苣,沒想到蕭堇顏一出手直衝他的要害而去。
在月滿樓以為楚宣燁肯定會挑出萵苣的時候,沒想到楚宣燁低着頭不聲不響地碗中的萵苣吃光了。
月滿樓眼中頓時流露出隱晦不明的神色。
蕭堇顏身體虛弱,吃的並不多。「我吃飽了。」
她第一個丟下飯碗。
「再吃半碗,否則不許睡。」楚宣燁卻霸道得將邊上一碗粥倒了一半在她的碗中。
「真的吃不下。」蕭堇顏為難地看着他。
「吃不完也得吃。」楚宣燁嬉皮笑臉地看着她,「呵呵,如果吃不完的話……」
威脅的話沒有說出口,可這樣反而讓蕭堇顏更加害怕。不過她看着面前的碗,有些左右為難,她是真的吃飽了,再吃的話,會撐着了。
「她不能吃得太多,要想補養,只能每一天多吃幾頓,分開吃。一次的話,她吃不了多少。」關鍵時刻還是月滿樓出面。
對於月滿樓這個神醫說的話,楚宣燁還是能聽進去的。「再吃兩口。」
「對,再吃兩口。」蕭堇辰在一旁完全倒戈。
蕭堇顏在兩個人期待的目光中,只好坐下又喝了兩口米粥。
楚宣燁看到她不是在敷衍自己,而是實打實地吃了兩大口,頓時滿意地笑了起來。
到底受了傷,吃完飯,蕭堇顏開始犯困。
月滿樓他們見了立刻放下飯碗離開了。
崔氏等人進來,將桌子收拾乾淨,然後也退了出去。
很快的,蕭堇顏重新進入到了夢想。只是在夢中,她仿佛看到了現代的場景,那些熟悉的人和場景在她的面前不停轉換,她居然冷靜地站在邊上看着,一點兒慌張和激動都沒有,如一個身外人看戲一般。
怎麼會這樣?即使在夢中,她也在不停地問自己。
第二日早晨,她早早醒來,而醒來的第一件事,是到堇春的屋子裏去看望堇春。
堇春躺在床上依舊一點兒生氣都沒有,如果不是他不斷起伏的胸口,外人看了肯定會以為床上躺着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個體。
蕭堇顏抓起堇春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堇春,要儘快好起來啊。」
堇辰起來也很早,他站在門口看到屋子裏的情景,慢慢地走到了堇顏身邊,「二哥,你放心,月大哥說堇春的身體不會有大礙。或許在這幾天,或者是再過幾個月,堇春又會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嗯,我知道。我不擔心。」堇顏將堇春的手放進被窩中,「你打算什麼時候到書院中去讀書?」
「如果書院不給我們蕭家一個說法,我是不會再到書院中去讀書的。」堇辰堅定地回答。
「你想好呢?」蕭堇顏是個開明的人。說實話,事情發生兩天了,而書院中居然沒有一個人過來探望,書院的做法,讓她的心冷了很多。本來,她送兩個弟弟到書院中也不是為了考取功名,如果堇辰或者堇春實在不願意到皇家書院去讀書,她也不會勉強。
實際上,蕭堇顏姐弟兩個是真的誤會書院了。
蕭家事情發生以後,書院立刻開始整頓起內部的風氣來。
書院的張院長更是愁的頭髮都要白了,他擔憂的不是蕭家會怎麼樣。人是楚宣燁領進書院中來的,月滿樓在背後也打了關照。而人在書院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張院長知道,如果他不能將事情處理得讓楚宣燁或者月滿樓滿意的話,書院的浩劫也來了。
實際上,風暴來得比他擔憂得還要快,而為蕭家的出頭的人還不是張院長所擔憂的兩個人。
「祁世子,他們是犯了院規不錯,但法不責眾。而且他們並沒有直接對蕭家兄弟出手。」張院長看到被吊在樹上的幾個學生,心有戚戚然。
這叫什麼事,作為皇家書院的院長,還得看學生的臉色行事,實在是丟臉。
不過面前的情況,可不僅僅是丟臉這麼簡單了。被吊起的學生,有幾個身份高了一些,楚宣祁一出手將斷了幾個人的胳膊,要是幾府鬧起來,他要怎麼妥善處理?
「法不責眾不錯,所以本世子只是處理了幾個礙眼的東西,算不上動眾。他們沒有直接出手也不錯,但煽風點火者更可氣。」楚宣祁冷冷地看着樹上的人開口,「打狗還得看主人了,他們不長眼,爺沒有挖了他們的眼睛已經不錯了。你們給爺看好了,如果有人敢叫喚,直接割了他們的舌頭。」
被吊起的學生本想求饒,聽到楚宣祁的話以後,頓時個個如啞巴般,四周靜得出奇。
「即使他們犯了院規,已經受到了刑罰,世子不如將他們放了。」張院長看着空中的大太陽,上前陪着笑臉為幾個學生繼續求情。
「午時再放。」楚宣祁懶洋洋地發話。
「這?」張院長為難地看着樹上的人,卻不敢上前去。
他暗自捉摸,這幾位學生府里的人應該也到了,等那些官員來了以後,他可以解脫了。
「世子。」三皇子慢慢地踱步走過來。「既然已經給了他們處罰,還是將人放了吧。」
「三皇子看中這些廢物呢?」楚宣祁冷笑着看着他質問。
三皇子一愣,隨即有些尷尬地看着他,「幾個人斷了胳膊足以給蕭家一個說法了。」
「和蕭家有什麼關係?」楚宣祁反問。
三皇子一愣,跟隨過來的羅成也愣住了。楚宣祁辰時過來以後,大張旗鼓地將這幾位學子狠狠地折磨一頓,難道不是為了蕭家出氣?
「爺只是讓他們知道,爺的東西,哪怕是爺不要的東西,也不是他們能羞辱的。爺還沒死,他們敢動手,不是想打爺的臉嗎?他們打得痛快,這會兒總得讓爺也出出氣吧。」楚宣祁冷笑着說。
樹上的幾個人聽了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是知道楚宣祁對蕭家這麼上心,打死他們也不會在背後推波助瀾。
「世子,犬子不知好歹冒犯了世子的人,請看在姚家的份上,饒過他一次。」
「是呀,世子,回去後,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一頓,望世子能原諒他一次。」
……
趕過來的幾府官員,正好聽到了楚宣祁最後的話,他們心裏暗惱,氣自家孩子的不爭氣,當然也有些埋怨楚宣祁一點兒情面不講。但所有人,即使是尚書大人,在楚宣祁面前也不敢太過放肆。
「該懲罰的已經懲罰了,他們以後必然不敢再打蕭家的主意了。看在各位大人的面子上,不如放過他們。」三皇子淡笑着為幾個學子說情。
楚宣祁的臉色隱晦不明。
他不說話,幾位官員心裏焦急,卻也不敢亂開口。他們一致眼巴巴地看着三皇子,希望楚宣祁能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放過他們的孩子。
三皇子看到楚宣祁無動於衷的模樣,心裏有些不悅。但形勢所逼,他需要寧王府的全力支持,不能也不敢得罪楚宣祁。
雖然在場的幾個官員也屬於他們這一派,但這些人的勢力對比寧王府,卻是差遠了。
「蕭家受了傷,你們自己看着辦。」楚宣祁終於開口,語氣很冷,可對於屏住呼吸等着他發話的幾個官員來說,無疑是一種天籟之音。
「世子放心,既然是犬子傷了人,醫藥費和補品,自然是我們來出。」杜尚書拱手說,語氣顯得輕鬆很多。
當官的自然不缺銀子,只要能用銀子擺平事情,討好楚宣祁,他們倒是寧願多出一些銀子。
「最好能長長記性。」楚宣祁冷笑一聲,然後揚長而去。那模樣分明也沒有將三皇子放在心上,更別提他對羅成的忽視了。
羅成又氣又怒,算起來,他和楚宣祁的關係應該更近一些。長公主和寧王才是親兄妹,都是張太妃所生,但實際上,從小他和楚宣祁的關係很差。
楚宣祁個性陰晴不定,又瑕疵必報,向來誰的面子他都不會給。小時候羅成惹了他,曾經被他揍得長公主都認不出來。
所以說他們這對表兄弟的關係,也只剩下明面上這麼點情分了。
「各位大人。」三皇子一臉痛惜地看着被放下的幾個學子,「阿祁的個性一向如此,各位大人別往心裏去。」
杜尚書幾位也是身處高位的官員,他們的子孫被楚宣祁當眾折騰一番,他們哪能真的一點兒氣都不生。不過人在官場,最重要的是要學會看人臉色,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所有人心中都有一桿秤。
偏偏楚宣祁在不能惹的名單中。
作為識時務者,杜尚書他們即使快要被楚宣祁氣死了,誰的臉上卻一點兒也不敢表露出來。
或許,他們這邊流露出一點兒不快來,明日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所以三皇子的話一出,杜尚書立刻表明心跡,「世子教訓他們,也是一心為他們好。皇家書院代表的是皇家的臉面,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為了一點兒私慾敢慫恿他人出手傷人。如果這一次不給他們一點兒嚴懲的話,只怕以後還會惹出更大的禍事出來。」
「杜尚書果然深明大義。」三皇子微笑着讚許。
其他幾個官員立刻附和着說了幾句,話語無非是對楚宣祁的感激和對自家兒孫的失望。
「世子出手稍微重了一些,你們還是儘快將他們帶回去找郎中看看。」三皇子可以利用楚宣祁,卻不喜所有的官員畏懼楚宣祁。
杜尚書等人聽出他話中的不快,個個立刻誠惶誠恐地提出告辭。當然臨走的時候,也帶走了他們的子孫。
「世子的脾氣總得改一改才行。」羅成皺着眉頭說。
三皇子心裏對他的話很受用,可面上卻微笑着安慰羅成,「阿祁的個性一向如此,你不用放在心上。要是真的改了脾性,恐怕你還不適應了。」
羅成聽了,終於不再言語,但臉色依舊帶着不滿。
兩個人正說着,忽然聽到不遠處又傳來張院長大呼小叫的聲音。「世子,使不得啊。」
三皇子和羅成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楚宣祁不是已經出了氣嗎?怎麼還在書院中鬧事?
「過去看看。」三皇子發話。
羅成點點頭,兩個人加快腳步往隔壁的院子走去。
到了那兒一看,兩個人頓時後悔了。
早知道的話,他們也不過來湊熱鬧了。原來鬧事的人並不是楚宣祁,而是笑面虎楚宣燁。
在京城裏,楚宣祁雖然手段陰狠一些,但是他的報復向來直來直往。而楚宣燁恰恰和楚宣祁相反,這位爺要是別人不小心得罪了他,他當面和人笑得一團和氣,說不定你一不留神,他將你帶進了陰溝中。
這還不是最讓人痛恨的地方,楚宣燁的名聲比楚宣祁還讓人覺得可怕之處是,這位爺還會遷怒,只要在他暴怒時出現的人,他往往全都歪怪到。
所以,凡是楚宣燁出現的時候,一般的官員寧願自動退避三舍。
「世子,世子,息怒。」這會兒,楚宣燁正笑眯眯地拿着一把鋒利的匕首對着一排的學子比劃着了。而張院長則站在一旁不停的央求哄着他,「可能是誤會,他們這麼多人怎麼會一起偷世子的東西呢?」
「張院長是覺得本世子在冤枉他們?」楚宣燁呲牙一笑。
張院長的臉色一白,「世子為人坦坦蕩蕩,豈能冤枉他們。不過,這事也有些蹊蹺,世子貼身的東西,他們怎麼會輕易得到呢?其中必有隱情。」
站成一排的學子們更是腿腳打顫,鬼知道世子的貼身之物是怎麼跑到他們身上的?接着又有人想到楚宣燁在府衙陷害都司府的花招,他們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了。
傻子到了這一步也明白了,楚宣燁此舉是打算為蕭家人出頭了。
可陷害蕭家人的是都司府的公子,又不是他們?他們根本沒有參與事件之中,而且更沒有唆使都司府的人,楚宣燁為什麼還要找他們的麻煩?
「三皇子、羅公子。」楚宣燁一抬頭看到了站在一旁臉色難看的兩個人,他的眼睛一亮,立刻主動上前打了招呼。
他笑得開心,三皇子和羅成的心情沒有那麼美妙了。「世子,這是?」
「爺的貼身東西全都長腿跑他們身上去了。」楚宣燁樂呵呵地回答,根本沒有丟失東西的失落。
「世子可曾好好問過?」三皇子自知逃不掉,只好耐着性子和他周旋。
「三皇子是打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楚宣燁笑得十分燦爛。
「難不成世子又是在和王爺玩藏東西的遊戲?」羅成意有所指地譏諷他。
「這你都知道?」沒想到楚宣燁麻溜地承認了。
承認太快,讓沒有心理準備的三皇子和羅成全都愣住了。
「但你們有證據嗎?」楚宣燁反問,「還是說你們派人監視榮王府和本世子?」
他臉上燦爛的笑容立刻變成冷笑。
三皇子和羅成聽了,心裏暗暗叫苦。楚宣燁這傢伙果然不是好東西,說翻臉翻臉,難道他是故意要找他們的麻煩?
榮王府在京城內絕對是獨樹一幟的榮耀,誰叫人家榮王背後勢力雄厚,又有皇上和太后做靠山呢?
別說羅成惹不起楚宣燁了,是三皇子見到他也要退避三舍。更何況,三皇子有足夠的野心,他更不敢得罪榮王府,因為他希望能拉攏到榮王站在他這邊。
哪怕他知道楚宣燁更偏向太子黨,但只要榮王沒有表態,那麼三皇子有一線的希望。
「哈哈,阿燁,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開玩笑。」三皇子在宮裏混的久,反應不是一般得快,「上一次你和皇叔開的玩笑,可是鬧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楚宣燁臉上的冷笑終於變成了慵懶的笑容,他懶洋洋地看着排成隊的人,「你們好運氣,出了事情還有人幫着說情。作為皇家書院的學子,卻眼睜睜看着別人落難而無動於衷,三皇子、羅公子,你說他們要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呢?」
果然又是一個為蕭家出頭的人。
三皇子心裏暗暗吃驚,蕭堇顏到底有何能耐,居然讓京城內兩個大魔頭願意為她出氣?羅成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楚宣燁將決定權交給他們,他們無論做出什麼判定,總會得罪這些人背後的家族。
「這些人是書院中的學子,本皇子一人說了不算,還是請張院長做出定奪。」三皇子也是老油條,立刻將棘手的問題推得一乾二淨。
楚宣燁臉上慵懶的笑容顯得更加詭異起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張院長。
張院長一下子傻眼了。
他要怎麼處罰?書院中並沒有相應的懲罰是針對遷怒一說的,這些學子只是看了熱鬧,並沒有動手傷人,傷人者不是被楚宣燁陷害了,是被楚宣祁給折騰了。剩下的只是當時一些看熱鬧的學子,要怎麼處罰?好為難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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