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嘩嘩流淌, 急流打在光滑□□的肩背, 匯集成一叢叢晶瑩的細水,從豐潤的胸膛一直流到纖細的腳踝。
杜樓之事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前幾天去黃珊珊店裏看她, 小姑娘畢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 雖然受了很大的打擊, 但她比普通女孩兒要堅韌得多,竟然一天麻辣燙生意都沒落下。
用她自己的話說, 世界上靠得住的男人只有老毛, 只要把紅彤彤的毛握在手裏,誰都不能把她怎麼樣。
&錯,小姑娘懂事機靈,是個可塑之材。」
黃珊珊的確機靈, 那天要不是她逃跑之後設法聯繫到了段少言, 那麼在那個破舊的老陋巷裏,葉武可能真的要被杜樓那幫子人□□到吐了。
於是武爺爺對她表示了嘉獎和讚許, 順便偷吃了幾顆鍋里正在煮着的花枝丸。
沖完了澡,葉武裹上浴巾, 站在更衣鏡前看自己的模樣——
腰際處鳳凰文身的疤痕已經淡到看不到了, 她緩緩撫摸着那個文身,一時間神思模糊,隱約間有些走神。
&武。」
浴室外傳來段少言的聲音, 打斷了她的遐思。
&去做早飯, 你要吃什麼?」
&便吧。」葉武回過神, 開始擦乾淨水珠,換上衣服,「只要有雞肉生煎包就好,記得把蔥花也給煎一下,我要吃微焦的。」
段少言「嗯」了一聲便下樓去了。
這幾日段少言都留宿靜安,管家姜鄰是個明白人,充分扮演好了少爺狗腿這個角色,只要有這個拉美混血的男人在,就不會有不長眼的僕人往段少言和葉武在的房間跑。
當然,最重要的是姜鄰還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幫着少主期滿老主。
比如此刻——
&爺放心,少爺在和武先生打坐呢,」姜鄰握着話筒,笑眯眯的,屁股後面仿佛有個大尾巴在呼呼扇動,「嗯,最近是修煉的挺勤快的,好像是到了重要時候了吧,每天六點不到就起來修行了……嗯嗯,好,我一定轉告少爺。」
看吧,就是這麼不要臉。
姜鄰掛了電話,朝正準備往廚房走的早點師傅一揮手:「站住!上哪兒去?」
師傅是個老實人:「我燒飯啊,我這都好幾天早上沒有去做飯了,總不能拿着工資不幹事,還讓少爺親自動手吧?」
姜鄰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哥們,你不行,武先生最近嘴挑,就愛吃少爺做的東西,你去了沒用。」
師傅耿直極了:「這怎麼可能呢?我好歹是專業級的,少爺會做的東西我怎麼可能不會做?」
姜鄰咧嘴一笑,笑得十分的猥瑣賤氣:「嘖,這回少爺做的東西,你還真做不好。」
師傅陷入了鬱悶與迷茫。
姜鄰伸了個懶腰,散漫地打了個哈欠,心中無不鄙夷地想,這早飯誰能替代?附贈特殊服務的啊,你們都太嫩了,只有我這麼聰明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玄妙!
如今天氣已經轉暖,春意熱烈,再沒有絲毫未盡的寒涼。
葉武本來是打算先吃飯的,但是段公子美色當前,要是就這麼視若無睹,那未免太過辜負佳人。
於是葉武開始騷擾佳人,她剛洗完澡,暫時也不打算出門,於是懶得找衣服,下樓時隨手抓了件段少言的襯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甩着兩截大袖子在餐廳里唱戲。
&梁兄,與梁兄痛飲酒,敘敘愁懷,曾記得在草下,雙雙結拜,咱二人在情意合,兩好無猜,到後來同桌共讀三長載,上學下學,同去同來,因詩句比游魚,會詩書海——」
段少言懶得理這隻花蝴蝶,他細長的手指按着蔥段,只聽得砧板嗒嗒聲響,他利落地將青蔥切碎,撒在煎至金黃微焦的雞肉生煎包上,轉身端出廚房,以看智障的眼神看了葉武一眼。
披着他的衣服也就算了,看上去底下還沒穿褲子?
段少言額角青筋微跳,這個一分鐘不撩漢就要死的傢伙……
葉武混不自覺,披着段公子的襯衫宛如披着霓裳羽衣,還越唱越嗨,光着修長嫩滑的雙腿,墊着腳尖還甩着衣袖繞起了圈兒。
&你我比鴛鴦,永不分開,臨下學,見了先師,烏雲遮蓋——」
唱到這句正好轉到段少言面前,男人拿起一隻生煎包,面無表情毫不手軟地塞到葉武嘴裏:「吃飯。」
葉武咬着生煎包,瞪圓了桃花眼,翹着戲劇蘭花指,含含混混地咕噥:「你怎麼不叫好?」
段少言哭笑不得:「好好好,先吃飯,吃完再跳?」
不懂藝術。
葉武在心裏惡狠狠地給這人蓋了個戳,垃圾玩意兒。
戲是唱的,怎麼可以用「跳」這種粗鄙動詞,粗俗,真粗俗。
於是翻了個白眼,含着生煎堅持拉長了音調:「臨下學,見了先師,烏雲遮蓋,蒙梁兄把蘭衫脫與英台……」
段少言把碟子往餐桌上一擱,斜眼看她:「祝兄,我這蘭衫是你自己拿的,不是我脫了給你的吧?」
&梁兄把煎包塞與英台。」葉武渾不理他,厚顏無恥地唱道。
段少言嗤笑:「喲,這都改編上了?」
葉武見他閒適地靠在餐桌上,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的一張臉,眼神卻有些不善良,不由得脖子發涼,眨眨眼,又唱:
&梁兄提醒,英台這就上樓去換。」
&上樓了。」段少言懶洋洋的,伸手把她抓過來,葉武靠到他身上的時候就能感覺某處正抵着她,他側過臉,親了她的脖頸一下,「就在這兒換吧。」
在椅子上完事之後,葉武腿都軟了,她坐在段少言腿上,酥懶到站不起來,只能無力地在段少言肩膀上倚靠着,和他交頸相依,段少言撫摸着她的頭髮,兩人時不時親吻一下對方,帶着些□□過後的纏綿與純澈。
襯衫遮掩,遮到臀部的衣擺之下一雙纖細長腿嬌嫩柔軟,正纏着段少言,趾尖豆蔻殷紅,圓潤可愛。
和他在一起之後,葉武總算有點理解古時那種沉迷美色的昏君是怎麼想的了。
真是美人在側,江山傾覆。
她以往過的日子雖然也是浪蕩不堪,但從未激顫如此,想想李雲安在時他們也在一些地方歡愛過,但不過為了就是增加些刺激,但此時看到這個人卻是無法遏止喜歡和渴望,忍不住就要和他糾纏廝磨。
原本以為段少言是個性冷淡,但自從和他廝混到一起之後,葉武逐漸對這個看法產生動搖,甚至有種被假象蒙蔽了雙眼的挫敗感。
兩人瞞着家族所有人交往,在各種地方約會,或是緊張到掌心冒汗的純情接吻,或是靡艷不堪的悱惻纏綿,她看着眼前的人,想她這一生,之前從未有誰能於她那顆無堅不摧的心裏留下如此深刻的面目眉眼。
之後,大概也不會再有了。
然而,悠閒日子沒過多久,一個意外之訊忽然傳到葉武耳中,打破了這一切的平靜。
&麼?!」
這天下午,葉武正在院子裏曬太陽賞花,忽然接到香港來的電話,是段嫣然身邊的傭人打來的,聽那女孩邊哭邊講完事情始末,葉武陡然色變,倏忽站起來,難以置信道,「嫣然她……這他媽的,什麼時候的事??」
&經快四個月了,小姐一直不讓我們說,這個電話我也是偷偷打給您的,武先生,您快來看看吧,小姐快不行了……」女傭說着哭的愈發傷心,隔着千山萬水葉武都能感到她的六神無主。
&了這裏最好的醫生,全都說沒有辦法,母子兩個都保不住的,武先生,您要是再不來,只怕……只怕段小姐就要出事了!」
葉武是又怒又心疼,急火攻心之下咳嗽連連,竟是又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她扶住護欄,深吸了幾口氣,而後道:「把你們地址發我,我現在就趕過來!」
急匆匆地給段少言發了個消息,說段嫣然身體有恙,她要去香港為她醫治,並讓段少言替她暫且保守秘密,此時不要對任何人說。
葉武買了最近的一班飛機,倉皇收拾了一些必要行李,一路飈車前往虹橋機場。
飛機起飛時失重的感覺令她臉色更加難看,她盯着窗外機場軌道漸漸拋遠,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像潮水一般一一湧上腦海,當年為了救命懸一線的段嫣然,葉武耗費了十年修為,又用了五年在黃沙漫漫中使她恢復康健,這一切難道就要毀於一旦,她最心疼的徒弟,二十餘年對她言聽計從,為什麼偏偏在這最嚴重的問題上違背了她的囑託?
她忽然覺得疲憊極了。
見到段嫣然的時候,她正昏迷在床,一張碎玉白瓷般剔透的臉龐浸滿了汗水,她皮膚自幼蒼白,此時更是血色全無,葉武甚至能從她薄薄的皮膚下面看到血管的紋路,看到每一絲表情的肌肉皺縮。
葉武二話不說,掀開了細羊絨毯,段嫣然的腹部已經有了較為明顯的隆起,她神色陰鬱地看了一會兒,揮手扔下絨毯,轉頭厲聲問道:
&什麼都到這個時候了,才通知我?」
僕人們素知武先生脾氣不好,見她發怒,都嚇得腿如篩糠,哆嗦着道:「是,是小姐不讓說……」
&姐不讓說你們就不說?真他媽的聽話!」葉武氣得連指尖都在微微發抖,她霍然一指段嫣然,「小姐要死你們是不是該替她準備好刀子白綾安眠藥?再換上超短裙舉着綵帶球替她加油助威啊?我□□們祖宗的!」
僕人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含胸低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段家在香港的僕從本就不如在上海的訓練精良,都是些苟且偷安順風駛舵之輩,看樣子葉武如果真要操他們祖宗,他們就會立刻跑去刨墳,只求武先生不要拿他們開刀就好。
葉武緩了一會兒,忽然抬頭,目光如刺刀雪亮:「那個男的是誰?段嫣然都這樣了,那畜牲他人呢?他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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