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天天在作死 43.泡漢泡漢

    自露營那天起, 葉武算是正式開始和段少言履行合約了。

    秉持着不嫖白不嫖,反正你帥,我不虧的基本理念, 葉武覺得,自己為了榮華富貴,舒服日子,還是可以忍受一下的。

    何況, 她是真的挺想看一看段少言這麼鄭重其事, 到底是圖她個什麼。

    這天葉武正試圖趁着段少言不在,偷偷溜上個聊騷社交平台,但還沒來得及註冊呢,段少言電話就來了。

    &父, 今天晚上我有點事情, 不能過來。你自己先吃飯吧。」

    &哦,好啊好啊。」

    青年的聲音很好聽, 即使是在手機里,依然能讓她感受到類似於荷爾蒙一般亂放電的因子:「我今天上午來的時候, 把魚處理過了,在冰箱上層第二個位子,你把保鮮膜去了,倒一點料酒,水燒開後蒸八分鐘就好了,>

    &好。」

    &果還不會的話, 就讓傭人搭把手, 蔬菜也都洗好配好了,你不會炒菜,就拿放了番茄的那個袋子裏的東西去做個湯,鹽要少放點,知道嗎。」

    &

    &有,不要抽煙。」

    青年的聲音微啞,有着天生的磁性。

    &是讓我聞到煙味,那明天就沒有清蒸鱖魚吃了。」

    葉武終於被逗笑了,揉着額角,無奈又好笑地應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段少言靜了一會兒,「那掛了。」

    &

    「……」

    過了一會兒,卻還是沒有聽到對方掛斷的聲音。

    葉武正準備說話,卻聽得段少言又輕輕嘆了聲:「你自己在家,記得早點睡覺。別一逮到機會,就又凌晨三四點才上床。」

    「……」葉武支着額角,睫毛簌簌,笑容里逐漸有了些溫度,>

    掛了電話。

    她對着那熱鬧非凡的約炮社交平台發了會兒呆,看着不斷滾動的漂亮小男生的推送照,一個個都是桃紅柳綠的造作姿態,滿臉曝光過度的膠原蛋白。

    她忽然生出些寡淡的無趣來。

    想了想,關掉了瀏覽器。

    打開冰箱,發現那裏面東西放的整整齊齊,已經處理好的半成品被保鮮膜包好,愛吃的水果也已經洗淨了,放在袋子裏。

    葉武拎出一袋紫紅飽滿的車離子,瞧見袋子上還粘着一張小紙條。

    上面清俊冷冽的正楷,端莊又慎重地寫着:

    &火,勿多食。」

    葉武摘下那張紙條,眨了眨眼睛,正打算把紙條扔掉,但是停在指端,思量片刻,還是將它隨手貼在了冰箱上。

    再想了想,葉武又拿一支筆,在下面寫了一行屈鐵斷金卻又風流無限的瘦金體:

    &知道了。」

    然後就着電視裏的肥皂劇,吃完了一整袋車離子,路過廚房的時候,撓撓頭,又在紙條上再補一句:

    &完了,朕就是這樣的漢子。」

    再畫了個飛揚跋扈的豬頭臉。

    葉武對自己的行為很滿意,晚上用過晚飯,洗過澡之後,還不忘特地又來觀瞻貼在冰箱上的紙條兩眼,這才心情舒暢地回到臥房,換了睡衣,躺到金紅相間的床褥里,心滿意足的合上了眼睛,呼呼大睡。

    睡到半夜,隱約聽到有人來了的動靜。

    她模糊地半睜開眼,看到昏沉黑暗裏,一個欣長高峻的身影走過來,站在她床前,低頭看了她一會兒。

    然後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湊近了味道就能聞的很清楚,是段少言特有的那種幽淡香味,於是她又安靜地重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來,這段朦朧的插曲她已經記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真實了,但伸了個懶腰,卻瞧見那張畫着豬頭的紙條已經被揭了下來,貼在了自己床頭。

    嫵媚妖嬈,翎毛丹青的瘦金體之下,正楷又透木三分,冷冽清俊地寫了兩個字:

    &趣。」

    葉武翹着晨起時的一簇呆毛,瞪了那張紙條半晌,忽然感到一陣惡寒。

    她簡直能透過紙條,想像那人冰冷的眼神,不動聲色,涼涼地丟出一句「有趣」的場面,不由地打了個哆嗦,低聲咒罵道:

    &個死鬼……」

    &爺呢?」洗漱完畢,下了樓,葉武一邊扣着絲綢襯衫的扣子,一面問管家,「昨天半夜是不是來過?」

    &來看了武先生,見您已經睡了,他就走了。」

    葉武比了個明白了的手勢,鑽進車裏,扣上安全帶,一腳油門,呼嘯着向主宅駛去。

    她到了的時候,段少言還在睡覺。

    昨天忙的太遲,難得他也會日照三杆不起床。

    葉武輕手輕腳,貓着腰溜過去,猛地一矮身子,蹲在他床沿,然後又刺溜從床邊冒出小半個腦袋,眨了眨眼。

    段少言睡得很沉,側枕着手臂,他是那種鋒芒畢露的冷俊容貌,漆黑眉宇斜飛入鬢,稜角銳利,令人聯想到冷月之下的刺刀,粼粼泛着寒光。

    或許正因如此,他清醒的時候只消那麼薄薄瞧上別人那麼一眼,就會令人心驚膽顫。

    心驚是驚嘆這人的艷,但大多數人都會在尚未來得及產生任何旖旎念頭時,就會被他刀鋒般雪亮的目光刺中,便又膽寒於他的冷。

    但此刻他正睡着,一張年輕又端莊的容顏就顯得祥和了許多,尤其是那色澤溫潤的嘴唇,挺翹飽滿,很是令人想一親芳澤而後死,死了就算被碎屍萬段也值了。

    葉武這個老流氓自然也不例外。

    於是她大大咧咧地爬上床,鑽進被窩裏,老實不客氣地開始「享用」美色,並且還理直氣壯地想:

    哼,老娘可是付了錢的!每個月工資都上繳的呢!不嫖白不嫖!

    偷偷親了他的臉頰一口,細膩觸感讓她愈發心花怒放,正準備挨過去親他的嘴唇,被「嫖」了的男人忽然睜開眼睛,一雙黑眸子清亮明澈,正冷冷望着她。

    &幹嘛?」

    「……我花了錢,現、現在來享受自己購買的商品!」被逮了個正着的葉武先是一驚,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還一個翻身把段少言壓在身下,捏着他的臉,嘿嘿一笑,「你總不能拿了客戶的錢,卻不做該做的事吧?」

    段少言起床氣重,臉色有些陰沉:「我看你是車離子吃多了,上火。」


    &你給我敗敗火?」

    &鬧。」

    &少言,你說話不算話!」

    「……都說了你沒過審核,我不提供陪/睡服務。」

    葉武氣歪歪地:「又沒真想睡你!玩一玩都不行啊!」

    「……玩?」段少言雖然被她壓着,還被她捏着下巴,但目光冷俊倨傲,半點不客氣,「滾下去。」

    &什麼!」

    &天打烊。」段少言閉上眼睛,想繼續睡覺,「不接客。」

    葉武震驚了,她逛遍花街柳巷,瓦肆勾欄,可以說從沒見過脾氣這麼差上班時間這麼任性的「男公關」,她咬着後槽牙,想了想,下了床,說道:「好,那我走了。」

    睡得正舒服的段少言懶洋洋地:>

    葉武怒道:「nastro重新開業了,我去>

    &去吧。」床上的人漫不經心的,「已經改成茶室了,服務員全是女的,平均年齡四十五歲。」

    葉武:「……」

    不甘心地想了一會兒,又頗有骨氣地:「我去找當紅影帝林子勿!」

    &婚紗照去了。」段少言更懶,「在意大利。你不看新聞?」

    「………………」葉武的嘴巴張了閉,閉了張,愣在原處磕巴了半天——

    啥?影帝結婚了?

    影帝不應該都是熬到四五十歲滿臉大褶子了再找個嫩妹當接盤女俠的麼?

    或者不應該是低調至極,把黑絲襪套在臉上,佝僂着身子,趁着月黑風高跑去民政局領證的麼?

    再不濟總要到三十歲吧?好歹過了事業巔峰期啊,林子勿怎麼……

    一時打擊巨大,良久說不出個下文來。

    段少言睜開眼睛,就看見葉武傻愣愣地杵在原地,沉浸在「天下又損失了一朵單身的美男子」的哀傷中無法自拔,不由得好笑。

    &來吧。」

    葉武這下是真的打蔫了,也不想再調戲段少言了,落寞地擺了擺手:「不了不了,今日就不嫖你了,我回去看娛樂新聞……」

    段少言見她沮喪,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隨意揉了揉頭髮,然後拿起床頭柜上的平板:「我下了高清版,過來看。」

    &要回去……」葉武快哭了。

    &出息,不准。」

    &什麼……」

    段少言冷冷道:「怕你想不通,自殺。」

    葉武:「………………」

    最後還是坐回床邊,和段少言一起就着平板看娛樂視頻。段少言這個孫子,肯定是故意的,他這麼娛樂頻道連瞟都不瞟一眼的人,硬生生下了六個視頻,長短都有,是幾家權威媒體對「影帝林子勿結婚」這件爆炸新聞的具體報道和先後事件梳理。

    葉武雖然不能算是他的粉絲,但葉武實在是非常喜歡他的長相,兩三個視頻看下去就受不了了,氣得直砸床。

    &狗!虐狗!不看了!」

    &有幾個視頻呢。」段少言面無表情地把準備下床的葉武拎回來。

    葉武只得又坐回去,長嘆一聲:「為什麼每個絕色美男心裏都有白月光了?」

    段少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卻並不答話。

    葉武看着視頻里那對羞澀又幸福難抑的情侶,又更長地嘆息一聲:「我就是那蚊子血,從沒當過硃砂痣。」

    再盯着視頻自虐一會兒,看到林子勿給自己的未婚妻鋪滿了意大利坎波廣場的玫瑰花海,不由地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鏡頭前影帝笑着說:「我的愛人喜歡紅玫瑰。」

    葉武快要被這對狗男女虐瘋了,直捶床板:「我靠!我他媽還喜歡白玫瑰呢!怎麼沒人也給我鋪一個廣場的玫瑰海出來?」

    最後鏡頭裏影帝和影帝未婚妻在托斯卡納艷陽下相擁,葉武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撇了撇嘴,正想再說些什麼。

    一旁的段少言卻側過臉,忽然而然地親吻了一下她的面頰。

    &葉武被親之下,微微一愣,扭頭望着他,「不是說今天打烊不接客嗎?」

    &面前的男人笑得有些溫柔,湊近了,睫毛閃動像是蝴蝶在風中簌簌顫抖着翅膀。

    &來是不接的。」

    頓了頓,充滿磁性的好聽嗓音接着道。

    &僱主傷心了,想加個班。」

    說着又低下頭,微微側過臉,吻住了葉武的雙唇。

    短暫的親吻,幾乎算是蜻蜓點水,即不關乎激情時的抵死纏綿,也不同於歡場的前戲。

    所以直到兩人的嘴唇分開時,她都沒有弄明白,段少言的這個親吻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麼。

    於是她就皺着眉頭,有些苦惱又費力地努力思索着這個吻的含義,可是直到又被他吻了額頭,她還是沒有搞明白,除了充當激情和前戲的增色劑,接吻究竟還能有什麼用途。

    不過,大約是禁慾太久了,只是這樣簡單的嘴唇相觸,竟然也覺得臉紅心跳。甚至不用再做些什麼,滋味都已經很好了。

    她有些飄飄然,心情也舒暢了起來,以至於當段少言在她耳邊問「還需不需要別的服務」的時候,她很痛快且知足地回答了:

    &需要。」

    段少言的臉不禁就黑了。

    ……

    不需要?

    本來還想順勢解決一下早上起來高漲的的,真是見鬼……

    心裏雖然十分不爽,但眉毛揚了揚,卻也沒折騰她,只是笑了笑:「嗯,葉武不需要服務,大概可以當一個俗語使用了。」

    「……表示什麼?」

    段少言又親了她一下,笑道:「大概和太陽從西邊出來是一個意思吧。」

    葉武「哼」了一聲:「少看不起我,我告訴你,我的定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是。」段少言對着這個人銅牆鐵壁般的臉皮,幾乎是有些無奈了,笑着說道,「是有進步,你看,你定力這麼好,我是不是該獎勵你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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