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天天在作死 32.不平等契約

    &人葉武,與段少言簽訂契約。在合約期限內, 段少言需為本人提供包括但不限於聊天、陪酒、睡覺等服務。作為酬勞, 本人須向段少言繳納每月所獲全部工資, 不得私藏, 不得謊報。且在合同存續期內, 本人不可與第三人有任何非正當關係,如若違規, 悉聽處置。」

    床上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聽着,靠在床頭的姿勢隨意而慵懶, 他雙手抱臂,聽到此處,抬起一隻, 修長的手指懸空點了點。

    &面還有補充條款, 接着看。」

    葉武顫巍巍地往下瞅,紅指印旁還有一句話:

    &於本人一貫品性,睡覺服務需在審核合格後開放,具體審核標準視情況而定。」

    葉武瞪大眼睛, 難以置信地將這一段反覆讀了三遍, 才猛地抬頭:「我昨天喝高了, 這個不能算數!」

    &紙黑字, 你我皆落手印, 你要反悔, 先付違約金。」

    「……你要多少。」

    段少言淡淡的:「也不多, 就你現在那兩套別墅, 全都還回來就是了。」

    葉武:「…………」

    氣噎於胸,一口血在喉間翻湧,差點就要噴出來。

    她捏着那張薄薄的契約書,顛來倒去看了半天,字跡雋秀華美,筆韻尖細,是她慣用的翎毛丹青瘦金體。

    她的字跡,段嫣然模仿起來有個七八分相似,但段少言一貫字體剛冷,即便她要求他寫得溫柔,他也從來都做不到。

    葉武想了想,覺得字跡被仿照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也就不由地沮喪。

    喝酒誤事啊!

    &還有什麼問題嗎?」

    葉武長嘆一口氣,說:「有的。」

    段少言微微將視線抬起幾寸,盯住她的眼睛。

    葉武戳着紙上最後那行字:「什麼叫做睡覺服務需在審核後開放?審核什麼,彼此尺寸合不合適嗎?」

    對於她自暴自棄臭流氓似的措辭,段少言並沒有計較,反倒嘴角微動,似在冷笑:「合不合適,你不記得了?」

    &猝不及防被回殺一槍,葉武雖然受驚不小,但仍是兀自強作鎮定,冷哼兩聲,想諷刺兩句,於是睜眼說瞎話,「也就一般般,沒能留下深刻印象。」

    &段少言眉毛微抬,簌簌睫毛下,一雙眸子如同幽狼,「是麼。」

    他頓了頓,淡淡一笑,那笑容極其危險,令她看了後背發毛:「那你昨晚喊什麼喊。」

    「……我喊……了麼?」葉武眨巴眼睛。

    段少言笑了笑,並不打算與她磨嘴皮,而是言簡意賅地:「你要覺得尺寸不合適,我並不介意趁熱再給你溫習一遍。」

    葉武覺得他雖然在笑,但眼睛裏的寒霜卻凍得她渾身發冷,牙齒打顫。

    美色在前,以她一貫的性子,固然樂意享用,可是某些地方的酸麻脹痛仍是令她頭皮發酥,忙道:

    &不用了。」

    她的心虛,段少言看在眼裏,他漫不經心地雙手交疊,溫聲道:「你也不必擔心,按契約上寫的,你若是考驗不通過,便是日後求我,我也不會碰你。」

    葉武瞪着他。

    她覺得這個男人的「日後求我」帶有雙重語意。

    但是段少言神情坦然,一副端莊正直的模樣,看上去又像是她自己內心齷齪,把好端端的意思給想歪了。

    &要怎麼考驗?」葉武沒好氣地說,「段少言,按這紙上的意思,如果你一直說我考驗沒過,那我就要每天早睡早起,過着沒有性/生活的日子?」

    段少言心平氣和:「確實。」

    &你個鬼!」葉武怒道,「想都別想!老娘不陪你玩了!再見!」

    還沒走兩步,就聽到段少言在身後森然道:「你想清楚了,就這樣走出房門,回頭我就把這張紙遞給父親,你看看他會不會再雇你。」

    &不要臉!!!」

    &段少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笑得衣冠禽獸,「臉還在,沒有丟。」

    旋即又斂了笑容,對站在門口的葉武冷冷道:「想通了就滾回來,這筆交易的勞動者是我。你不虧。」

    她不虧?

    她要上繳自己數目可觀的全部工資,還不能去勾引別的漢子,完了還得經過他的審核,才能享受到侍寢服務,這條件開出去,別說男公關了,要睡當紅天王林子勿可能都沒有問題。

    他竟然還好意思跟她說,她不虧!

    葉武不禁有一瞬間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整整十六年,都沒有看懂過這個人?

    雖然很不甘心,很想舉報這個小兔崽子,但是掰着手指頭算了半天,除了能去教堂求上帝譴責他,或者去寺廟裏燒根香,詛咒段少言從此早泄不舉之外,這茫茫人世間,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替她做主。

    就算那一紙契約簽的再霸王,再沒有法律效益,她依舊是被他捏住了七寸,只能絲絲吐信,卻咬不着他。

    葉武欲哭無淚。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禮拜,段少言每日回來靜安看她,每次來都帶一些小禮物,有時是自製的糕點,有時是她愛吃的王家沙的雞肉生煎包,雖不貴重,但他似乎是真的在很努力地儘自己被「包養」的義務。

    葉武趴在沙發上,一手枕着腦袋,一手拿着遙控器,正有氣無力地換着頻道。

    此時正是七點到八點之間,調來調去都是新聞聯播,好不容易換到一個台在放野生動物紀錄片,她也就懶得再動了,就那麼眯着眼,將就看着。

    有腳步聲自遠而近,男人修長的腿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水果了。」

    葉武哼唧道:「懶得削。」

    男人笑了笑:「知道你懶,我削好了。」

    葉武又說:「懶得咬。」

    一個水果叉子遞過來,熟透了的哈密瓜早已切成了小塊,帶着馥郁清甜的香氣,在她唇邊。

    &道你懶,我切好了。」

    「…………」葉武倏忽抬起頭,憤恨地瞪着那個高大俊美的男人。

    張口閉口就是知道你懶知道你懶,會不會討好人?以前李雲安都是跪着給老娘呈上來,求老娘吃的!

    這人怎麼做着同樣的事情,講話就這麼欠抽?

    &吃!」

    &段少言望着她。

    葉武冷哼道:「懶得嚼。」

    心裏暗自得意,這下他肯定沒轍了,只能灰溜溜地拿着果盤,消失在她眼前,讓她一個人安靜地看動物世界。

    段少言眉目深濃,垂着眼帘半晌,嘆道:「懶到這種程度?」

    &啊。」葉武翻了個白眼,「我很難伺候的,你要不要知難而退,乾脆把那個狗屁契約一把火燒了吧。」

    段少言不置可否,施施然在她旁邊坐了下來,默默吃掉了原本要遞給葉武的哈密瓜。

    葉武:「……」

    青年側顏極其英俊,昏沉的光線下更是細膩不可方物,幾乎可以靠着美貌殺人。

    不過美則美矣,嚼着水果的樣子依然令葉武生氣。

    於是抬起腳,踹了踹他的腰。

    &開,吃瓜到廚房去,別挨着我坐,真讓人討——」

    &字還沒說出口,嘴唇就被人堵住了。

    睜大眼睛,心如擂鼓,血流涌急,唇齒間儘是蜜瓜的清甜,水果的甜蜜和青年潛入她牙關的舌頭混合一起,在她口腔中濕潤地翻攪糾纏,發出漬漬水聲,唇瓣被他溫柔又有力地吮吸,他將她半壓在柔軟明艷的沙發上親吻,睫毛輕抖,呼吸微沉。

    過了好久,她都快被他吻得失了神,他才停下來。

    彼此的嘴唇都是濕潤的,在電視機幽藍的光線下,頗有些情浴深重的旖旎。

    &果連嚼都懶得嚼。」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在她面容上方幾寸,專注地凝視着她,笑着說,「就只能嘗嘗味道了。」

    葉武胸口起伏着,心跳的聲音又快又響,震得她耳膜隆隆,喧囂吵鬧。

    在她身上咫尺距離的男人不知是否也聽見了。

    他低下頭,又輕輕吻了吻她豐潤嫣紅的唇瓣。

    這次只是輕觸,很快就離開了她。

    葉武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段少言笑了起來。

    &還想要?」

    葉武瞪着他:「……」

    他又吻了吻她,她雖然很氣惱,但是卻不知為什麼,就是沒力氣偏頭躲開。

    他低聲笑着逗她:「甜嗎?」

    &點都不甜!」

    她惱羞成怒,可是抱怨出來的聲音卻又軟又酥,令她自己都不由大跌眼鏡,恨不得抬手反抽自己一巴掌。

    他輕笑,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於是嘴唇又被他銜住了,青年垂下睫簾,閉上眼睛,把遙控板從她手中輕輕抽出來,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葉武覺得腦袋越來越暈,無意識地開始淪陷在青年纏綿悱惻地親吻當中,與他交換着呼吸,舌頭互相糾纏,心跳兵荒馬亂,不知不覺間喉嚨里逸出微弱的低吟,她抬起身子,雖仍是伏在沙發上的,卻頭頸後仰,忍不住去勾惹對方,側着臉與段少言越吻越是熱烈,眼中早已是迷離一片。

    昏頭昏腦中,她發出柔弱酥麻的輕哼,濕潤交纏的唇齒微微分開時,一貫享樂主義的葉武有些色令智昏,軟聲對他說。

    &少言……」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很有些低沉的磁性。

    葉武像被這樣好聽的男性嗓音電到,身子不由得微微震顫,早已把先前的骨氣拋到了腦後,忍不住去蹭他,嘟囔道:「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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