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的距離近了,李令月可以看他看得更加清楚明白。
「你說的這話,我可是當真了。」她嗓子有些癢,像是被堵着,讓心裏的情緒無法發泄出來。
她的手被他握着,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體溫。
金逸城嘴唇再次印上她的,並不急着攻城略地,只是輕輕的,帶着難以言說的纏綿。
「死生契闊,與子成悅。」他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着,可是,那裏面的誠意,讓李令月動容。
金逸城是什麼樣的人?
她只見過他幾次,可是,不管自己感覺,還是從孫安軍等人口中聽到的,都讓她相信,自己是了解他的。
他是鐵血軍人,是一個信奉軍令如山的男人。
這樣的人,通常是不會說謊的。
她眼角眉梢都帶着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金逸城淺淺笑着,曾經冷峻的眉眼,此時此刻,只為她一人展開,她任憑自己沉淪。
武者心性堅韌,最忌有所迷戀之物,人能亂心,物能擾心。
可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突然感覺自己心靈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那種仿佛有所悟的狀態,讓她因為走火入魔所留下的後遺症通通消散。
這讓李令月都吃了一驚。
「你似乎是我的解藥。」
金逸城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逗樂了,將她的頭移到軟枕上,然後自己稍微立起頭,從上往下看着懷裏的小女人。
「解藥?能解什麼?」
李令月調整了一個姿勢,整個平躺在床上,黃髮鋪在枕上,映襯這那脖子纖細,皮膚瑩白。
一雙嫵媚大眼看着金逸城,唇紅齒白,「解我之憂,解我之難,解我之痴,解我之妄……」
說道這裏,她握住金逸城的左手,然後輕輕放到了自己的心口處。
「解我之心!」
曾經淨慈師太說她心有執念,所以一生沉溺於權勢帶來的快樂中,她將自己變得面目全非。
常常想,如果她有一天突然死去,到了黃泉路上,那個等着他的男子,可還識得她?
每每想到此處,她心中都會疼痛,可是醒來,她還是更願意做那個被萬世人怒罵的、手握天下權的上位者。
執念由心起,自當由心破。
「逸城……你是我的解藥。」
說着,便輕閉雙眼,「望君憐妾。」
金逸城覺得自己當真的忍功蓋頂,看到這樣一副香艷的景色,他依舊可以忍得住。
此刻她閉着那雙瀲灩的眼,雪膚花貌,惹人垂憐,纖細的脖子,以及因為剛才的動作而微微敞開的衣服,還有……左手柔軟的觸覺,以及那心跳聲……
這一切,都讓人着迷。
更別說,此刻這女子還說着「望君憐妾」這種極具誘惑性的話。
他喉嚨微動,依舊沒有動作,李令月睜開眼,直起身子,抽出被他夾着的雙腿,看着他的眼睛:「你的身體告訴我,你需要我、渴望我,你的心告訴我,你愛我,那麼你又為何不感受一下我的心。」
她將金逸城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人都說,之所以要將戒指戴在左手,是因為那是離心最近的地方,那麼,如今,你在離我最近的地方,你告訴我,你可懂得我心之所想?」
她不明白,金逸城在顧忌什麼,就算前方有千辛,有萬險,那又如何?
只要彼此心相在,那所有的一切,都將不是問題。
金逸城看着她,隨即將她擁入懷中,嘴唇在她耳邊摩挲着,「我自是明白你的心思,你也當曉我的心,在隱患未消除之前,我不碰你!」
李令月整個人一震,隨即身體就軟在了他的懷中。
唐時開明,那個時候她和薛紹就曾婚前相戀,情到濃處,海誓山盟,可是,他卻沒碰過她。
那時外界傳言,她被賀蘭敏之污了身子,可是,那賀蘭敏之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抱過她,但是……終究名聲是不好的。
她曾問過他,是不是嫌棄她非清白之身。
那個男人卻是憐愛地看着她,說道:紹自幼讀聖賢之書,當知所不能給卿一世相守,當不能斷卿良緣。
那個時候,她知道,如果沒有意外,她只會是他的妻子,可是依舊為他的話動容。
世人皆言:太平公主身姿若蒲柳,面如春花,乃是當時有名的美人兒。
所以她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魅力,那麼當時的薛紹,是有多愛她,才能用君子之態對着她。
現在,在這陌生的時代,她又聽到了這樣一句話,讓她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倒是太平鑽了牛角尖了。」她退出他的懷中,揚唇笑了笑。
金逸城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君子了,可是……
看那些人對爺爺的手段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到時候如果將李令月扯進來,他一定會痛恨自己的。
他摸了摸李令月的頭,「你陪我睡一會兒吧。」
李令月眉尖微揚,看着金逸城。
金逸城說完,這才覺得自己這話有歧義呀,頓時面色紅了不少:「我的意思是,再睡一會兒覺。」
李令月掩唇一笑,率先躺了下來,眼睛一轉,「我要枕着你的手臂睡。」
金逸城寵溺一笑,隨即睡下來,李令月主動靠着他,將頭放在他的右手臂上,然後整個人縮進他的懷裏,閉上了眼。
金逸城將被子扯過來,替兩人蓋上,看了她一會兒,也閉上眼,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而這個時候,原本閉上眼的李令月卻是睜開眼,就這樣看着睡着的金逸城。
他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色,她昨晚半夢半醒之間,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氣息。
走火入魔,在古代是極其嚴重的,哪怕是在現代,想來情況依舊很危險。
想來那個時候,陪着她的,就是這個男人。
她抬起右手,隔空畫着他的容顏。
念君千年,今日圓夢。
這一世,費盡心機,我都要護你長安。
她曾經都怪自己,沒有權力救下他,甚至因為孩子,她連與他同死都不行。
或許,這就是她後來痴迷弄權的原因。
因為沒有權力,她就無法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這一世,當與君長守!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3s 4.025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