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丟下身上所有裝備後,仿佛幾天沒有坐下好好休息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的篝火旁,陳茉在用一個已經燒得焦黑的小鍋煮着咖啡,濃郁的咖啡香千絲萬縷地挑逗着我的鼻腔,讓我不至於因為中午的困意和一天一夜戰鬥後的精神鬆懈帶來的疲憊而昏昏欲睡。
離開劉依靜的避難所後,我們四人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總算回到了廠房的駐地。剛回來時,黃瑋崢和梁旻莨還有龍浩正打包東西準備開車尋找我們。一見到我們後,第一個挨罵的就是我……什麼擅自行動啊什麼不顧後果啊,一大堆廢話都從黃瑋崢嘴巴里說出來了。雖然這些教條的責備有些不堪入耳,但我還是聽得出來因為我們的失蹤讓這些朋友們都心急如焚了吧。
草草應付黃瑋崢的譴責和梁旻莨的嘲諷,我偷偷跑到中叔負責的篝火前,趁着耳根清淨,趕緊小憩休息一段時間。剛回到廠房裏,韋厲勤就馬不停蹄地開始用找回的零件修理報廢的摩托,外人一看絕對還以為他是有多麼勤奮,可事實上沒人知道他昨晚睡得有多死;要不是我那麼辛苦地值夜,他才沒有這個精神頭呢。
黃瑋崢帶着張曉穎和劉依靜去向張熙政匯報情況不見蹤影,如果沒猜錯,張熙政見到劉依靜會像黃瑋崢剛才見到張曉穎一樣吃驚,先不說這兩個老師之間有啥交情,在這個時期能見到熟人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
話說回來,真心不想再說黃瑋崢看到張曉穎時的那種根本無法掩飾的欣喜,相比之下,張曉穎倒是表現出幾分淡然。其實才短短在一起戰鬥了一天多,我的確也看到了張曉穎在冷艷的外表下的那種讓人着迷的高貴,也難怪我的好哥們會為之傾心。
「沒想到你們還真的找回了零件。」中叔愜意地靠在那張快被他龐大的身軀壓垮的休閒靠椅上說道,「要是不帶回點戰利品,我猜你要被罵的狗血淋頭。」
「那不是,看黃瑋崢怎麼收拾你!」
「煮你的咖啡去!」我給狐假虎威的陳茉擺了個鬼臉不屑道,「有什麼好收拾的?我不帶回兩個大活人嘛!」
「宇恆,這你就不懂了,現在這個時候帶外人來加入我們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中叔意味深長地說道,「暫不提我的補給品夠不夠用,能否信任一個陌生人都是一個值得商榷的事。」
「可張曉穎是我們在田陽認識的朋友,至於劉姐不是張熙政的同事嗎?大家算認識吧,而且她們都救了我和韋厲勤。」
「救了你們,我不否認,但你所說的認識只是過去的事,誰也不知道在分別之後對方會變成什麼人,不是嗎?」
中叔的話說得還算中肯,邏輯上也沒有什麼我不能接受的瑕疵,再次細想一遍,我便點頭表示贊同。在一邊煮咖啡的陳茉又插了一句道:「那這麼說,我們還能不能相信曉穎姐和劉姐啊?」
「不好說……」
中叔的結論是站在第三人視角得出的,看陳茉還在猶豫,我乾脆回答她道:「哎呀,相信張曉穎沒錯,至於劉姐,再說吧,看你這樣,就算是壞人都懶得害你。」
「吶!」陳茉嘟着嘴伸給我一個缺了一個小口的咖啡杯;由於她伸過來的力度過猛,熱乎乎的咖啡還差點灑在我身上,「你快點喝咖啡,閉嘴!」
「閉嘴怎么喝啊?」我壞笑地調侃道。
「那就不喝啦!」
中叔在一旁不亦樂乎地看着我和陳茉打情罵俏,根本就沒有勸嘴的衝動,至於我和陳茉自然是槓上了就停不下嘴,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死氣沉沉的廠房裏轉眼間多了一些生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擅於控制自己氣息的梁旻莨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們身後,她對我和陳茉的拌嘴早就習以為常,所以不像中叔那樣還等着看樂子,而是一本正經的打斷了我們。
「杜宇恆,我們準備在樓上開會。黃瑋崢要你也過去。」
「那種『領導人會議』,我就不用參加了吧?」
梁旻莨知道我是在發牢騷,她不屑地歪歪嘴,說道:「黃瑋崢說一定要你去,免得你待會又有意見。」
「好啦,知道啦!」雖然不想見到張熙政那副官里官腔,但還是要給自家兄弟一個面子,而且說實話我還確實打算參加這種有可能出現決策的會議;黃瑋崢冷靜和考慮周全絕對是他完美的優點,然而善良的他卻往往會被別人利用,這就需要我這種壞小子去幫他『攪局』,畢竟有些話我說出來會比他說出來方便。
梁旻莨用下巴指了指通往二樓的樓梯,看來是要我現在馬上動身。於是我拍拍屁股,提起自己的槍再貪婪地唆了一口熱騰騰的咖啡,和陳茉又扯了兩句嘴皮就跟着梁旻莨走上了二樓。
二樓的辦公室成了我們的臨時會議間,除了我和梁旻莨外,黃瑋崢、張熙政、張曉穎和劉依靜以及依舊看我不順眼的韋宏都已經圍站在一張方形的辦公桌前。沒等我們來,他們已經開始了討論,雖不知道他們之前說了什麼,我還是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知道討論內容的大概。
第一個看見我進來的就是黃瑋崢,我和他對視了一眼,相互心鄰神會地點了點頭,他應該是在為早上對我心急的責罵表示抱歉,而我則抿嘴微笑表示理解萬歲。張熙政覺察到我的存在後連忙招呼眾人重新組織話題,還真有點作戰總指揮的風範。
「好啦,各位,現在人來齊了,我們就來正式商量下一步的行動方案吧。在此之前,我先正式向各位介紹我們的新成員。」
張熙政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劉依靜,高興地說道:「這位是劉依靜老師,是我在廣西大學的同事。」
介紹完劉依靜後,張熙政剛想開口,沒想到張曉穎突然主動自我介紹道:「呃,我叫張曉穎,其他不用多說了。」
哈!我暗自幸災樂禍張曉穎這好不給面子的插話。張熙政無奈,只好直入主題道:「好吧,那我們就來談談下一步的安排。韋宏。」
收到命令後,韋宏挺直着腰向前一步微傾,五指併攏在桌面的地圖上點出我們所在的位置再指着跨越幾乎大半個地圖的位置然後劃出了兩者之間的幾個地點說道:「好的,這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廠房,這是我們所要到達的青山。市中心的地區我們都基本不用考慮了,可選的只有兩條路,一條走北面的快速環道,一條是南面的,不過我們都不能保證這兩條路是否安全。」
「還有第三條……」
「剛才說過了,我們這麼多人不可能穿越中間的市中心,那裏已經是一片叢林。」張曉穎還沒說完,韋宏就有點粗辱的打斷道,「如果你想考慮那一條路線,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是你也沒走過,怎麼知道那不安全?」張曉穎不甘示弱道,「市中心地區有的確有很多變異者,不過這樣也可以基本保證我們不會遭到那些掠奪者強盜或是其他什麼匪徒的突襲。只要白天前進,晚上找到合適的庇護所就絕對沒有問題。」
「沒有人在那樣的市區活過。」
「我活過!」張曉穎的話頓時讓我心生敬畏,韋宏和其他之前沒和她接觸的人也在這時用佩服的眼光重新審視這位年輕的女孩,「這些怪物它們似乎熱衷於把城市改造成它們的森林,在被改造的區域裏它們的活動相反要比區外的要少,只要不打擾它們就不會有事。」
我趁機會扯了一句題外話,小聲問張曉穎道:「那你知道它們在做什麼嗎?」
「不清楚,有一次我見到它們圍着我們上次在餐廳里見到的那種『人肉花』,也不知道它們在做什麼。」
「哦,我們現在把那種『人肉花』叫做植物人。」我自打沒趣地又宣傳起自己給變異者們的花名冊,張曉穎不出我所料,果然不屑地給了我個冷笑。
張熙政示意讓急性子的韋宏冷靜,就像一場辯論會的主持人一樣環視左右,說道:「張曉穎的方案也不一定不可行,只不過在不能保證所有人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先暫時把這個作為備用方案比較合適。」
「其實我想問一下,為什麼我們不走沿着江堤走呢?」梁旻莨用手指在地圖上穿越南寧市區的邕江北堤說道,「反正我們也不用過橋,不用擔心橋的問題;而且沿江的江北大道算不上是當時政府規劃撤離的主要路線,停在路上的車應該會比較少。」
南寧是一座沿江而建的城市,邕江正好貫穿城市的中心,沿江兩岸的兩條江堤路被稱為江北和江南大道,作為城市的分流幹道平時就經常是我們為了迴避城市下班高峰時期市區擁堵的首選道路,沒想到現在竟然也能派上用場。
「這我之前倒是沒有想過,如果能走得通,我們還可以直接到達青山。」張熙政豁然開朗地觀察着梁旻莨指出的新路線,「我認為可以試一試。」
「我也覺得可行。」既然是梁旻莨的方案,我理所當然要舉雙手贊同啦;看到我傻乎乎地舉着雙手,梁旻莨趕緊不好意思地把我的手拉下。
相比我的無理由支持,黃瑋崢還是一如既往冷靜地提出了疑問。「可是就算我們要走江北大道,道路是否通暢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啊,如果不能保證這一點,我們還是有可能要折返甚至會因為什麼突發狀況堵在途中,況且那條路上是否有掠奪者,我們都還不知道。」
「你們說的掠奪者是指強盜一類的人吧,如果這樣說的話,應該沒有,不過聽說在江上游弋着一支船隊,是個自稱江上人的幫派」張熙政喝了口手邊的熱茶繼續解釋道,「當時市區的撤離工作失控後,政府就炸掉了連接南北的橋樑,聽說炸的不徹底,還有幾條橋殘存,我也不知道。不過被炸毀的橋樑殘骸堵塞了邕江,使得江水立刻上升。後來有人疏通了河道,並且在江上建立船隊,將幾艘運沙船拼連在一起游弋在江中,有時靠岸到城區里尋找補給品,有時捕魚為生,他們就是江上人。」
聽得入神的黃瑋崢,拖着下巴問道:「江水是個不錯的天然屏障,既然這樣,為什麼他們不離開南寧呢?」
黃瑋崢剛問完,韋宏就搶着張熙政的話頭反問道:「離開了去哪?而且沒人敢保證他們能沿江漂流多遠。」
「好吧,先不說這個,那麼這個江上人不會影響我們嗎?」
梁旻莨的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張熙政則給了我們答案。「江上人的幫主叫做韋家輝,聽說過去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在撤離的時候出了意外,被漁民所救,後來建立了江上人。這個人還算仁義,只要不招惹他們就不會有麻煩。」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還以為你就是個整天東躲西藏的教授呢。」
我略帶調侃意味地向張熙政拋了個媚眼,看來他也習慣了我這幅吊兒郎當的模樣,坦然笑道:「我們過去也多多少少和其他的倖存者有過交流,這些都是從他們口中聽來的。」
「其實教授,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有點不信,那個韋家輝是怎樣的人我先不評論,至少在這個時期不去搶別人的東西,我覺得可能性微乎其微。梁旻莨一臉不信任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雖然不放心,但大家還是最終決定賭一賭運氣。張熙政便拍案定論道「不如這樣吧,韋宏你先開摩托沿途偵查一下這條路的大致情況,至少保證我們不會剛出發沒多久就走進死胡同,然後我們再決定走不走這條路。」
「韋宏一個人去比較危險,我覺得再讓一個人和他去比較好。」我猜也是,黃瑋崢的謹慎性原則怎麼會允許他同意一項單獨行動呢?這種時候下一秒當然就應該是我逞風頭啦。
於是我自告奮勇道:「那我和韋宏去吧!」
包括韋宏在內,所有人聽到我這麼說後都不約而同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一看就知道這幫人對我主動和韋宏去執行任務表示懷疑,韋宏看我的那個樣子明顯就認為我是在找茬,而黃瑋崢似乎早就預料到我有這齣戲,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目瞪口呆。
「你確定?」之前並不知道我和韋宏矛盾的張曉穎也不太支持我的毛遂自薦,「偵查可不是打打殺殺,你的性格可不適合做這個,不如交給我吧。」
我心想反正韋宏也是個急性子,為什麼沒人質疑他卻都來質疑我呢?況且我還是不太放心張熙政和他的人,即便是不明說,我至少也要在行動上暗中盯着點。
「請不要質疑我的理智好不好,再說了,韋厲勤也快修好我的摩託了,剛好可以給我去跑跑。」我笑嘻嘻地回答道。
黃瑋崢旁敲側擊地問我道:「你確定要開的不是自行車,是摩托嗎?」
「幹嘛!摩托不和電動自行車差不多,沒問題的!」
「宇恆同學。」張熙政叫住了正和黃瑋崢打哈哈的我,認真地問道,「多個人和韋宏去偵察是件好事,我希望你們能不計前嫌,相互合作,儘早安全回來。」
張熙政這麼說基本等同於認同我的提議了,我點頭答道:「沒問題!放心好了!」
說完,我瞅了一眼擺給我一副臭臉的韋宏,他有些不解卻也不好明說,只好默默保留自己的意見。剩下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議題了,張熙政隨即解散了會議。
我正要去整理自己的裝備,這時韋宏與我擦肩而過,像是一個高年級學生對新生威脅一般在樓梯的拐角把我攔住,用高傲的語氣對威脅我道:「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要是托我後腿的話,別怪我無情。」
我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脅,經過的人都在看着我倆,我可不想還沒出門就因為和他劍拔弩張被取消任務。於是我輕輕鬆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哎喲,不要說得那麼嚴重好不好,不用擔心,你走你的,我跟着,行了吧?」
韋宏不知道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氣不過我,只好扭頭走人。這傢伙剛一走,黃瑋崢又出現在我面前,他面無表情;或許有點微笑我沒看出來吧,總之和我比起來就是絕然相反的平靜。
我仰頭白了個眼,撇撇嘴裝出自信滿滿的樣子對他說道:「放心好了,我不會惹事的,就這樣哈!」
我幾乎是跳愣愣地從黃瑋崢身邊飄過,果不其然剛走沒幾步立刻又被他叫住了。「你完全沒有必要去和韋宏一起偵查。」
我定在原地,背對着黃瑋崢聽他繼續說出他的判斷。「你剛回來沒多久,昨天也沒有好好休息,以你的脾氣偷懶都來不及,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證明什麼吧?想證明自己不是團隊裏的不安定因素,相反還是必不可少的人?要知道這個時候你不能逞能,因為你越想證明什麼,就越容易遇到更多的麻煩,結果事與願違。況且你也不用證明這些,你已經是我們中必不可少的人了。」
我搖搖頭,轉身走到黃瑋崢跟前,看着這個自以為看穿但並沒有看透我的朋友,嘆了口氣說道:「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膚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怎麼做的理由。」
「可是你這幾天的行為並沒有證明你的話,你還是像過去那樣。莽撞,衝動,不計後果。和韋宏的矛盾我就不說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帶着韋厲勤擅自離開讓我們有多擔心嗎?我知道你對張熙政和韋宏有意見,但是能不能試着去改變一下你的態度,這樣我們都會好過一些。」
黃瑋崢說的這些我根本無法反駁,就算反駁了也沒有什麼意義,所以我換了一個站姿,自我安慰一般的呼出一口氣,認真地對他說道:「好啦,我錯了行不?你說的這些我都在改嘛,不要只看表面現象。」
我在面前擺了擺手暗示他是否明白我說的話,看他還在思考,我決定趁這傢伙還沒想到回應的話之前趕緊離開微妙。剛轉身走了兩步,我想了想還是回頭又說道:「牛,事實是……我只想盡力去保護你們,你只用像過去那樣相信我就好了,ok?」
我挑起眉毛,抿嘴拉出一個微笑,期待他能對我的發自肺腑的話做出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反應!結果他沒有……只是傻站在原地,似乎根本知道我在等待他的回應。無奈之下,我只好聳聳肩扭頭走人。我真是自找沒趣,他那種木魚腦袋,能多懂點人情世故的話,我們倆之間就不會有這麼多矛盾了。
在韋厲勤的趕工下,我的摩托勉強算是拼裝完成了。也不知道之前張熙政是從哪找來這種越野運動的輕型摩托,韋厲勤還拆去了多餘的部件以減少車身的負擔,紅黑相間的油缸里注滿了汽油,足夠我們走幾個來回了,黑色的皮墊被磨出了一些毛渣,還好坐上去並不刺人。第一次騎摩托的我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這種越野摩托的避震性能不錯,但是前輪比普通的摩托要高一些,韋厲勤為此專門調整了扶手的位置,讓我能更好操控這匹野馬。
將所有必備裝備打包進我的背包里後,我再次檢查了一遍步槍的狀況,還有那把我從田陽帶來的軍刀也被我擦得鋥亮。我和韋宏在眾人的陪伴下走出廠房;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分頭行動,為什麼我的這幫夥伴們還是一臉的不放心。
走到門口,龍皓遞給我一個罐頭盒子,說道:「這是劉姐做的閃光彈,點燃引線就可以了。」
「我知道,看她用過。」
「為什麼一定要今天出發?」
我把龍皓拉到嘴邊小聲說道:「我們的補給已經沒有那麼多了,能抓緊一天是一天。」
「小心點。」知道緣由後,龍皓鄭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們等你回來。」
一切準備就緒,我和韋宏調轉車頭即將出發。臨行前我又回頭掃視了一眼朋友們,大家為什麼表情都那麼凝重,又不是什麼大事……稍微靠後站的黃瑋崢向我微微點頭,我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以微笑回應。韋宏扭動油門,先行而去;我和往常一樣,右手雙指併攏,玩世不恭般地向朋友們擺了個敬禮的姿勢,呼聲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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