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回李凝月
此時,北嶽群山一俊秀山峰無名山洞中,一打坐綠衣女子驀地睜眼,手撫胸口,若有所感。
只聽其喃喃道:「我這『孽海情天』早已小成,今日怎會出現如此悸動,且如此強烈,這是為何?
難不成我這『幻情之身』又要有所成長變化?」
隨即搖搖頭微嘆口氣,幻情之身前些日子剛有突破,斷不可能如此短時日內再有變化。
站立起身,仔細感悟,那絲髮自心底的一絲悸動,卻又是如此的真切。
心下才不由又怔怔茫然起來,那奮不顧身撲上前去,在雷火中傲然倒下的身影,此刻不知為何又是清晰起來,那一幅情景,永遠的烙印在心頭。
是因為我當時迫不得已,為了救他,才是將『幻海情根』深種在他身上麼?
還是我是真心仰慕,感激於他,才會如此?現下想來,恐怕便是自己也分不清楚,也稍感迷茫吧?
曼姿娑蘭,傷情情花,唉…自己和李若蘭師姊為什麼又默契之極的將其放到他的身上呢?難不成只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可他終歸只是一名普通弟子,天資有限,縱使經歷了銅殿的洗經伐髓,可是終生成就也抵達不了三真境界!
可自己呢…自己真若與他…師父她老人家只怕決然不肯答允的!葉師弟,不知你現下在五台山怎麼樣了!?
怔然淺憂間,隨手打開封閉的洞門,信步向外走去,只見得一路上的來往青年男女俱是忽的站定,眼中火熱,拘謹尊崇叫道:
&凝月師妹!」
頜首應允間,抬目略遠看,遠處的青年男女更是對自己不住悄然指點,低聲相談。
更有聲音隱隱傳來:「那就是李凝月師妹嗎?聽聞她閉關已久…果然是神仙麗色,絕代佳殊!」
&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唉古人誠不我欺!」
&老兄,是不是你後悔做了和尚?可即便還俗也是來不及啦…」
李凝月聞言莞爾,幽思稍解,這一幕幕,從自己在龍泉寺修道時就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唉,快看,李師妹她笑了,嘿嘿,當真是別有風姿,呀呀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
&師妹,你出關了!?」
一聲驚喜聲音傳來,李凝月回首看去,只見不遠處站立一白衣女子,雲髻峨峨,修眉如黛,瑰姿艷逸,柔情綽態,正是大師姊白雪梅!
&師姊」
李凝月輕聲道!
&可好了,沒想到你今日出關,那正好隨我去『月山宮』吧,聽聞碧山寺中的眾位師弟師妹剛剛戰罷回歸,其中還有幾位好似還受了傷!咱們剛好去探詢慰問一番!」
李凝月心下微微一顫:
&山寺!」
隨即忍不住輕聲笑道:「大師姊,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探詢眾位師弟是障目,探詢那白石松白大師兄是真吧!」
白雪梅不由嗔笑道:「小妮子,怎麼閉關許久,還是如此頑皮鬼靈精怪」
說罷,略正色道:「你不知,道盟大會現下正舉辦中,競爭之烈,爭鬥之酷,遠超想像!
前些日子白師兄對敵中,不慎受傷,所中掌毒,十分詭異,現下還未有見好>
說罷一嘆,略有憂思!
&這種事!?憑白師兄的極精純修為,只怕三真境界以下沒幾個人能傷的了他罷!「
李凝月略驚道!
白雪梅點點頭,微愁道:「是啊,說來話長,你也知寒國皇室不穩。
如今五子奪嫡,各自用盡手段,均想在這道盟中佔據更高更多席位!白師兄便是被李氏二世子座下的客卿暗算擊傷!」
李凝月奇道:「那客卿是誰?有何厲害之處!?」
&聞那人乃是寒城前王朝『句驪王朝』後裔,傳聞其先祖乃是琉璃王王,家傳的功法已是精深之極,可是不知他又從哪裏學來故老傳承的古巫術,號作『舞天神術』!」
&巫術,舞天神術?這可是從未聽聞過!?」李凝月微呆!
&啊,這古巫術素來神秘,只聽其傳聞乃是上古大祭司天君祭天之術,嘿,果然是詭異難防!」
白雪梅不由語氣微冷哼道。
兩人邊走邊說,本來離之月山宮不過數十里許,加之兩人飛遁極快,未出片刻便是抵達月山宮。
這月山宮正前方乃是山門石雕,有浮雕九龍蟠繞,麒麟一對,透雕「月山宮」三個丈許大字。
寺周有古百濟王朝劍南觀察使李鵠的詩碑、告諭、楹聯等石刻十多幅。
正前方是重檐懸山式大雄殿,當真是傑閣廣殿,照耀丹青,法宇梵宮,勢凌霄漢。
白雪梅摳門半晌,卻並無人應答,不由輕笑道:
&是出戰的幾位師兄弟回歸,他們一眾去歡聚去了,倒是連守門的都沒有!」
說罷搖搖頭,推門而入,只見得眼前景色一麗。
正前方卻是一株高約數丈的七心海茶花,兩旁各植紅、白玉蘭珍稀花木和一株紅杜鵑,此時春末夏初,花朵滿枝
李凝月雖曾到過此處,仍不由心下微贊!
兩人繞過花樹,向前走去,道路兩旁蔥蘢蒼翠,珍楠茂密,更有鳥雨蟬鳴,曲徑通幽。
李凝月禁不住讚嘆:「此處如此優美如畫,靜幽雅致,不愧是遊覽修行之佳地。」
白雪梅點頭笑道:「是啊,要不你也搬過來與他們同住修行!」
李凝月臉上一紅羞道:「大師姊又是玩笑!只怕你才是時刻想過來照看某人吧!」
說罷,心下卻是一黯,那人修行淺薄,沒有共往寒都,失之並肩之機,真真遺憾!
白雪梅卻是落落大方笑道:「是啊,我倒是想搬過來住,可是師父她老人家斷不應允呢!」
兩人穿過庭院,只見的七八人坐在池邊涼亭內,正是白石松,清凱,清瑕、凌雲兒幾人。
只聽有人道:「大師兄不知道,當時真是危急之際,群敵環伺,我們兄弟倆只想到:今日怕是躺在這再回不去了!可惜可嘆,可惜可嘆…」
&啊,可惜想我二人如此天縱之才,可嘆卻是英年早逝,化作一堆枯骨,最終成了土,再長出草,被羊兒牛兒吃了,變成一坨糞,嗚呼哀哉…」
另一個聲音在一旁悲嘆道!
&咳,好了,四師弟五師弟,眼下這不好端端的坐在這裏麼!那人是如何出的手?」
白雪梅與李凝月相視一笑,知曉定是清瑕清瑜那兩個傢伙胡吹廢語,不着邊際!可白師兄一發話,這兩人可就老實了!
卻見清瑕急點頭道:「不錯,不錯,當時『八荒九忍』中的第四忍出來了,你想我二人再是厲害,可對着那三真境界修士也是不敵啊!」
&急之際,那人忽的出現了,他看去也不過是十模樣的青年,相貌普通,身旁還跟隨一粉妝玉琢的頑童和一名白衣少女。
那白衣少女啊,長得真是淡靜嫻雅,猶若出水芙蓉般一塵不染,縱是我見過不計勝數的美女,可是如這般的少女,也是從未見過!小師妹,便是你也有幾分遜色!」
凌雲兒在一旁嗔怒,粉拳錘了過去!
&呀,我說的是實話,那少女緩移步裾,裊娜而來,離之還有十數丈,便是一股幽香便是透入鼻端,當真是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咳,四師弟…」
白石松又是發話!
&大師兄」
清瑕自知又是跑題!急忙又道:
&人只是揚手平平推出一掌,不見絲毫奇異之處,可偏偏那八荒九忍卻是接不住,吐血逃去!」
清瑜在一旁卻嘆道:「哪一掌看似平淡,可蘊藏掌力之大,勁力之渾,依我看,天下罕有其匹!罕有其匹!」說罷搖頭不止!
&啊,最奇的是這人擊退強敵後,斬殺群魔後,卻幻化出一人的容貌!大師兄只怕你…只怕你永遠也想不到是誰!?」
白石松臉色一奇,道:「不知是誰!?」
清瑕清瑜相對一眼,低聲道:「那人忽的幻化成小師弟的模樣,他自稱是葉華葉師弟!」
眾人一聽頓時呆住,齊聲大嘩,面面相覷:「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
凌雲兒心下宛若起了滔天波浪,回想那人相救自己時的種種異樣,自己對其卻又有說不出的熟悉之感,當時自己還想,這是哪一位故人!?
難不成他真的是葉華葉師弟!?可這怎麼可能,單不論如今這寒都被瀛魔圍困萬里戰陣,水泄不通,莫說是一個活人,便是一隻飛鳥也別想飛過來!
再說此人功法之高之奇之幻,當真是世所罕見的絕代高手,又哪裏是笨頭笨腦的小師弟所能比的!
他難不成或與小師弟葉華相識,故此化成她的容貌,來營救我等!
凌雲兒心下念頭宛若潮湧,汾湧起伏,繁雜不定!
眾人心思又何嘗不是和她一般,種種念頭升起,又是否定,更有甚者,甚至想到這人抑或有什麼陰謀不成!?
一時之間倒是齊齊靜默下來,不知再說些什麼!
倒是李凝月聽聞此話後,心中猛然一震,腦中忽的一眩暈,隨即便急速恢復平常:
難不成我的「孽海情天」有波動,當真是和此人有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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