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參見昭儀。」
韓藝來到武媚娘面前,拱手一禮。
「這又不是朝堂,你也無須多禮。」
武媚娘微微一笑,朝着一旁的丫鬟輕輕揮了下手,後者立刻識趣的站到後面去了,她慵懶得伸展了下那誘人的嬌軀。
我可以將這視作勾引麼?
韓藝雖然專情於蕭無衣,但是好歹也是御女無數,風塵浪子,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武媚娘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誘人的光芒,再加上最近懷孕,皮膚水色好,白里透着紅,更增魅色,如果是御姐愛好者,那真的下不了地了。
好在韓藝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勉強還能扛得住。
武媚娘倒是沒有發覺自己的魅力已經在無形中包圍着韓藝了,還在感嘆道:「這盧公子的醫術還真是高明,我每日按照他說的去做一遍,只覺渾身都舒坦了不少。」
韓藝笑道:「臣也見識過盧公子的醫術,的確是高明之極,但是相比起醫術來,盧公子的人品,更令臣敬佩。」
「你說的不錯。」
武媚娘笑着點點頭,目光望向前方,道:「正好我還有二百步沒有走完,若是韓御史有空的話,不妨陪我走完這兩百步。」
不要了吧,我現在雖然還扛得住,但是兩百步後,鬼知道還能堅持的住。可惜這心管不住嘴,韓藝道:「這是韓藝的榮幸。」
武媚娘微微一笑,慢步往前走去,突然道:「哦,差點忘記恭喜你了,陛下應該已經賜封你為皇家特派使了吧。」
韓藝餘光一瞥,嘴角露出一絲非常勉強的微笑,道:「多謝。」
武媚娘眼光一閃,饒有興趣道:「莫不是你還不如意?」
「倒不是說不如意。」
韓藝欲言又止,過得片刻,才道:「不知昭儀可聽過這麼一番話,這官位越大,責任就越大,升官固然是好事,但是伴隨而來的也是更重的責任感,我真不知道能否做得好這個皇家特派使,心裏故此十分惶恐,就怕辜負了聖恩,辜負了百姓。」
武媚娘嘴角微微捲起,露出一個炫麗的小酒窩,但又猶如蜻蜓點水,乍隱乍現,螓首微斜,笑吟吟道:「當真?」
日。這你都看出來了,難道我的演技退步呢?韓藝都到嘴邊的謊話,硬是被武媚娘這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她眼中含笑,如水一般溫柔,似帶善意,跟長孫無忌那種不怒自威的眼神截然相反,但也讓人無法吐出謊言來,幸虧韓藝的道行也是深不見底,稍微中和一下,轉而道:「喜憂參半吧。」
武媚娘噗嗤一笑,螓首輕搖,道:「不管是真是假,你能夠這般說,也就證明陛下所託非人。你說的很對,升官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因為這會帶來許多的麻煩,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以至於在此過程中迷失了,但是官場如戰場,一旦錯了,就很難回頭了,驕傲自滿乃是官場大忌,這一點你一定要切記才行。」
你這是含沙射影吧。韓藝頷首道:「是,臣一定謹記昭儀的忠告。」
武媚娘突然一笑,氣氛頓時又變得輕鬆起來,道:「不過陛下對你倒是充滿了信心,不然也不可能花這麼多心思,將你給提拔上來,但陛下也因此擔當着非常大的風險,一旦你有什麼過失,那陛下必將會招到千夫所指,也許你肩上的壓力遠比你想像中的要重得多。」
韓藝點點頭道:「這臣知道,臣方才也只因此感到擔憂。」
武媚娘笑道:「可我看你怕是早已經準備好了。」
靠!不要直接好不,這樣的話,我根本從你嘴裏套不出話來啊。韓藝鬱悶了,心想,既然你這麼直接,那我也直接一點得了,不然就顯得虛偽了。道:「準備是肯定有的,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還是有些不安。」
武媚娘仿佛沒有聽見韓藝的話,自顧道:「韓藝,其實每次見到你,我都想起一個人來。」
舊情人?
韓藝雙目一睜,這個問題就比較曖昧了。道:「是麼?」
武媚娘道:「那個人就是我爹爹。」
曖昧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有的只是感傷。韓藝愁悶着嘀咕道:「我沒有這麼出老吧。」
武媚娘一愣,站住了,略微驚訝的望着韓藝,過得片刻,她突然咯咯笑了起來。
為什麼古代女人笑起來比後世的就要好看一些了,這個是有原因,因為古代沒有胸罩,無法固定,導致女人笑得時候,那真是花枝亂顫,波濤起伏,不過以武媚娘的規模,波濤氣氛形容可不夠貼切,應該說是驚濤駭浪才夠貼切。
韓藝默默的在腦中搜尋笑話了,嘴上還詫異道:「不知昭儀因何發笑。」
武媚娘笑聲一斂,道:「我說你跟我爹爹比較像,可不是說長相,而是你們的身世和經歷。」
韓藝一怔,腦中中突然閃過一道人影來,不禁背後已是冷汗涔涔,心中暗道,其實我跟他們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呀,或許我們玩的都不是同一個遊戲,韓藝,你還需要加倍努力才行。
武媚娘似乎並沒有韓藝的異常,反倒是問道:「韓藝,你可聽說過我父親?」
韓藝點頭道:「當然聽過。」說着,他呵呵笑了起來。
武媚娘道:「你為何笑?」
日。總算騙到你一次了,真TM不容易啊!韓藝道:「實不相瞞,臣一直將應國公當做偶像,哦,偶像的意思是就是崇拜的人。臣自從在北巷做買賣之後,就聽過很多關於應國公當年的故事。據說應國公當初憑藉着賣豆腐起家,後來又千里賣木材,創下一份富可敵國的家業,在那種亂世之下,可想而知,每一筆買賣肯定都是驚心動魄,拼着性命換來的,若是沒有獨到的眼光,堅毅不拔的性格,以及那不可動搖的決心,我相信應國公決不能成功,這真是令人神往,而在此之後,應國公又審時度勢,選擇了傾盡家財投靠高祖,自後平步青雲,光憑這一份魄力,足以令韓藝無地汗顏,韓藝也一直都在向應國公學習。」
說完之後,他餘光偷偷一瞥,見武媚娘呆立怔怔不語,眼中泛着淚光。
過得片刻,武媚娘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瓊鼻微微聳動了下,正色道:「論才智,論膽色,論決斷,爹爹他都不輸人後,但是有些事是天生就註定的,任憑你再厲害,也是很難去改變的。」
韓藝道:「昭儀說得摸不是出身?」
武媚娘點點頭,突然反問道:「你來長安也有些日子了,也接觸過許多達官顯貴,想必你也感受到士庶之間的差距,你因此而感到自卑嗎?」
韓藝的確有着一顆自卑的心,但那只是因為他從小沒爹沒媽,與這些沒有一點關係,他不會因為這些而感到自卑,笑道:「我不但不因此感到自卑,反而感到驕傲。」
武媚娘詫異的望着韓藝。
韓藝道:「我雖出身卑微,但是我現在已經擁有一份這麼大的家業,這一切都是我用自己雙手的獲得的,相比較起來,那些貴族子弟,他們擁有的都是他們的父母給予他們的,他們不會感受那種用汗水換來的喜悅,先天的擁有,讓他們止步不前,他們的一生早已經註定了,而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也許在某些時候我會羨慕他們,但是我不會因此感到自卑。」
武媚娘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道:「這也是我從你身上看到與我父親不一樣的東西。若是當初父親能與你一般想,他的成就或許遠不止如此,而且也不會早早就去世了。正如你前面所言,一個人的官越大,責任也就越大,高祖聖上對於我爹爹的榮恩,讓他感覺責任重大,而且人人都盯着他,因此也過得如履薄冰,哪怕是一點小事,都能夠讓他半夜從床上爬起來,但也因此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高祖聖上的離世,讓他深受打擊,終於還是倒了下來。這一切都源於自卑,與能力無關。」
說着她微微一嘆,若有所指的瞧了眼韓藝,道:「我父親的一生確實非常成功,與他一般出身的,還能當上三品大員,實乃非常罕見,我們這些做兒女的也是在他的庇蔭下,才能夠有今日。不過,我卻認為爹爹他其實還能夠做得更好。為官者,當需小心謹慎,但是成大事當不拘小節,若是瞻前顧後,怕是到頭來只會一事無成。」
這話里似乎有話啊!韓藝瞧了眼武媚娘,心下微微沉吟着,突然雙眉一抬,我明白了,她這是在暗示我放手去干啊!
這番暗示對於韓藝而言,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為誰人都知道,貴族子弟將會爭搶着入民安局,如今這個任務交給了韓藝,地位差距這麼大,但是權力又出現了反差,這其實是非常反常的現象,面對那麼多貴族的壓迫,韓藝能否頂住壓力呢?
這個還真不知道。
但首先你得先給個暗示,這個權力與地位的界限在那裏,韓藝才能拿捏好這個度。
為此武媚娘是不惜拿出父親武士彠來提醒韓藝。
別慫!就是干!
我爹爹就是太謹慎了,雖然保證自己沒有犯錯,但是過得也是相當難,而且沒有立下什麼大功,都沒有進凌煙閣,都是因為過於保守了,你要吸取他的教訓,不要因為身份之差,而影響了自己判斷,皇帝將這任務交給你,不是讓你去討好那些貴族,拍馬屁誰不會,而是讓你去對抗那些貴族,將他們給壓下去,振興皇權,不要辜負了皇家特派使這個稱號。
武媚娘餘光一瞥,見韓藝目光中透着喜色,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自嘲一笑,道:「真是非常抱歉,我一看到你,就難免想起了父親,以至於多說了幾句,你莫要介意。」
韓藝忙道:「不不不,其實臣真的非常仰慕應國公,若是昭儀能夠多跟我說一些關於應國公的故事,臣會感到非常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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