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雪華會始
東南一帶少見的飛雪中艱難跋涉的軍隊無聲的行軍的時候,在九州大地上處處燃起烽火狼煙的時候,咸陽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潔白無瑕的雪花覆在沉重壓抑的咸陽城,也平添了幾分淡泊寧靜。
而在寧靜的雪白下,卻有一股火熱的暗潮湧動,煙雨樓來往的生面孔較之以往更多了不少。能在煙雨樓居住進餐的非富即貴,言行有禮是最基本的要求,可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就算是同樣的階級出身,也有無數性格,可是新來的生面孔卻大多神情冷淡,或者說淡漠,明明並非是多麼顯赫的家世,卻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傲氣,總是自覺高人一等似的。但是生面孔中卻有着十分明顯的階級,種種異象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留心,其中就包括了煙雨樓的掌柜,賀露。
賀露以她敏銳的嗅覺察覺到了空氣里躁動不安的暗流,暗暗提高了警惕,不過她卻並沒有多麼慌亂,因為煙雨樓的主心骨,他們的神女紫煙小姐正在樓中,有這樣一根定海神針在,賀露並不擔心會出什麼亂子。而且賀露已經猜到了,他們的神女之所以會在這個敏感的時候來這個風暴中心,恐怕就和這股暗流脫不了關係。
賀露是個知進退的人,她雖然猜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但是她卻什麼也沒有表示,反而把樓中的異象向紫煙請示。紫煙得知後也只是淡淡一笑,她自然知道賀露的顧忌是什麼,她的懂事讓紫煙很滿意。
樓中來往的自然就是各大隱世家族和散修,他們的到來更是紫煙計劃里重要的一步,紫煙沒有刻意去顯露什麼,但是誰也不是傻子,紫煙之前的事跡正正是一個修為高深的修行者的表現。
修行者的世界雖然神奇,但在某一個層面上來說卻也是單純或者說原始的,他們甚至比軍隊更崇拜強者,更信奉弱肉強食,而且他們有着明顯的標準,就是修為的高低,最簡單的衡量方式便是靈力的強弱。當然,他們比較的只是儲蓄在下丹田靈力,以現在的水平,他們只能了解中丹田道宮的一小部分妙用,至於上丹田識海?他們還沒有摸到識海的邊緣。
紫煙的識海強大,修煉速度快到慘絕人寰,雖然只有短短數月積累,但是卻已經抵得上其他人數十年的苦修。當紫煙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老實說她自己也嚇了一跳,隨即她猜想這可能就是她穿越的原因之一,但是意外歸意外,卻並不影響紫煙利用這奇蹟一樣的修為在修行者中聲名鵲起,為自己積累雄厚的資本。
這並不難理解,修行者雖然大多並沒有什麼特別顯赫的家室,但是身有如此神奇的一技之長的他們並不缺錢花。這時候還沒有苦行的修行方式,修行的力量也沒有大到可以輕易改變世界走向,所以在絕大多數修行者不會自虐,追求更好的生活質量,才是他們修行的動力。來咸陽參加雪華會博的目的是一個名聲以求上位,所以他們並不會虧待自己。而煙雨樓卻是咸陽最好的酒樓客棧,所以修行者向煙雨樓蜂擁而來是很正常的事。
而在四方修士雲集的煙雨樓,恰恰有那麼一個修為力壓群雄的高人,行事也稱不上低調,想要不出名都是一件很難的事。更何況從後世來的紫煙深諳炒作之道,造勢,施恩,花錢有技巧分量又足,足夠很多人感念紫煙的恩德,在不覺得壓迫施捨傷自尊的同時感念紫煙大恩,從心理上就向紫煙投了誠。別的不說,現在住在煙雨樓的修行者,至少十分之一的房錢是紫煙付的,還有至少兩成的人,他們的吃穿是紫煙貼的大頭。
所以,在咸陽住了一個月的時間,紫煙建立起的聲名和威望直追老牌隱世家族,一時以後起之秀的姿態風頭無兩!就算是其他年少成名的隱世家族的少主哪怕成名已久,積攢多年的人氣也比不上紫煙!當然,有好處就有壞處,高調行事的後果是,紫煙為自己招來了無數的的追隨者和……狂蜂浪蝶。如今,在雪華會上,紫煙也成為奪魁呼聲最高的三人之一。
雪一天一天的變大,咸陽城裏也多了無數被大雪壓垮房屋而無家可歸的平民,奴隸市場裏插草標賣兒賣女賣妻賣自己只求一條活路的百姓越來越多,可是昏庸的朝政還是一片歌功頌德之聲,高官厚爵者依然是朱門酒肉臭,不知路有餓死骨,但是他們也不知道咸陽城裏每天都會消失數以百計窮途末路的無辜百姓。朝堂不知道,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在意。其實他們應該謝謝這些百姓的離開,因為真正活不下去的人大多都離開了,咸陽治安便一下子好了許多,逼民為匪的事情也少了很多。至少在天子腳下不大會出現易子而食的慘劇。
在這樣一片天朝末日最後的夜夜笙歌奢侈糜爛腐屍遍地哀鴻遍野血洗江山中,公元前209年的最後一個夜晚,到來了。
煙雨樓多羈旅客,賀露很精明地大擺筵席招待每逢佳節倍思親的修行者們。此時的修行者並不像修真小說一樣天涯獨自行,修行雖然會影響壽命,但是其實影響的程度並不大,不大會出現那種活了幾百歲親人朋友全部死光光只留自己一個人的情況,所以修行者中的普遍風氣對家族的眷戀還是很深的,故而煙雨樓里一片思鄉之聲。
在思鄉悲調之下,卻又有着另類火熱的氣氛,因為在公元前208年的第一天,也就是秦二世二年的第一天,就是雪華會開始的時候!眾多修行者當此團圓之際背井離鄉齊聚咸陽,等的,就是雪華會這一個揚名立萬改變命運的機會!
今夜,煙雨樓大多數人都是一夜無眠,亢奮的神經驅逐了睡意,盡孝無人入眠。
不過也有例外,在以往每逢節日都要熱鬧一番的紫煙的房裏,卻是一片安靜,深深淺淺的呼吸聲迴蕩在耳邊,把那一地喧囂都掩成一片安寧。
天公作美,在新年的第一天,雪終於停了,在第一束金色的陽光從東方降臨把雪地渲染成閃耀着朦朧金邊恍若人間仙境的時候,紫煙睜開了眼睛。
雪華會,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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