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嚴景掀開被子,只見秦簡之緊緊地貼着床邊睡着了。傍晚紫紅色的溫熱日光落在他的側臉上,隨着時間逐漸轉化成霧蒙蒙的青白色。
嚴景伸手撥了撥他臉上的碎發,微微地嘆了一聲。
秦簡之似乎被這嘆息驚醒了, 他警覺地睜開眼睛, 看了看嚴景, 聲音朦朧地問:「你醒啦?」
&
他爬起來,鼻尖上沾着一點因為酣眠而產生的油汗,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嘟嘟囔囔道:「我睡了一下午了啊……」
忽然的, 他的動作頓了頓,像是反應過來什麼, 板起了臉。
&景,你知道自己昨晚在做什麼嗎?」
秦家少爺皺起眉頭來的樣子很可愛,嚴景在心裏想, 他天生一張溫和的面容,偏偏要故作生氣,叫人一點也害怕不起來。
只是這句話不能讓他聽到。
&我知道。」他點點頭。
秦簡之氣得豎起了眉毛:>
&也知道後果是什麼, 」嚴景扯了扯被子,「我和他之間總是要死一個的。」
&秦簡之氣得一甩手, 「勇於認錯, 死活不改!」
嚴景依舊笑眯眯, 看着原地踱步幾乎七竅生煙的雄蟲, 再加了一把火:「反正我死掉了, 你剛好再能娶一個。」
秦簡之霎時愣住的臉讓他心裏抽了一抽,差點崩不住笑容。
&我不知道你在意這個。」
&你心裏,我和其他雌蟲沒有區別,不是嗎?」
&凡只要你們開心,怎麼樣都行。」
看着秦簡之有些失魂落魄離開的樣子,嚴景的笑容一斂,面無表情地躺了回去。
夜色已經完全侵染了空氣,他在黑暗裏看到牆上他們某日一起在公園裏拍的照片。
其實他早該發現的,不知從何時起,秦簡之晚上偶爾會忘記開燈,但卻從未顯出任何不便,他的體力越來越好,個子越來越高——以至於開始抱怨衣服會縮水。
但他卻忽略了這一點,或者說,刻意地忽視了這一點。
他無法向秦簡之解釋他昨晚為何會如此驚慌失措以至於失去了常態,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用了這種方式,好讓他回憶不起來。
這也是那個男人曾經教過他的東西,若是不想別人發覺什麼,讓他失控就好了,無論是傷心還是憤怒,亦或是痛苦——
嚴景看着蒼白的天花板,忽然冷笑了一下。
&景,其實你和夏伽也沒有什麼區別,神經病教出來的,也是神經病。」
————
第二天,嚴景果然沒有看見秦簡之。
其實想想也很正常,秦簡之對他再怎麼親和,他終究還是一個雄蟲,沒有哪個雄蟲會接受區區一個雌蟲對自己指手畫腳。
從前他想着惹怒了秦簡之,大不了鬧起來離婚算了,賠償他還是付得起的。只是現在卻有點忐忑起來了。
家務機械人將早餐送上來,嚴景看了一眼,扭過頭懶得去吃。
大概是陰雨天的緣故,四月常見的梅雨,細細地打在玻璃上,劃出歪歪扭扭的水跡,這陰沉沉的氣氛,難得勾起了他一絲傷春悲秋的心思。
或許真的該考慮一下秦簡之娶一個雌妻的可能?
嚴景打開光腦,透明的顯示板出現在面前。他伸手畫了一個火柴人,在腦後畫了一根線當做辮子——權當做他自己。
又化了一個火柴人,用紅色的線在臉上畫了一個微笑——這是秦簡之。
第三個火柴人卻是畫的亂七八糟,嚴景給他加了一個金色的皇冠,一張金色的披風,想了想,他又笑咪咪地給火柴人加了一根金色的手杖。
&你的小公主去吧!」他憐憫地說。
門「哐當」一下開了,秦簡之探進身子,疑惑地問:「什麼公主?」
瞬間收起光腦的嚴景面無表情:「帝國的玫瑰,羅敷公主,三個月後出巡,我接到任務去保護她的安全。」
&
秦簡之的肩上還有一些雨滴的痕跡,像是匆忙趕回來的樣子。嚴景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了。
他要維持住自己「正處於嫉妒中的妻子」的人設,絕對不能崩。倒是秦簡之臉上一副愧疚的樣子,讓嚴景心裏像是成群的螞蟻在啃噬一般,難熬得很。
&聽說,凡是進入軍營的,不可以在服役期內結婚?」
「……」
秦簡之慢里斯條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精緻的帖子,打開放在嚴景的面前:「我剛剛從郵箱裏發現了這個。」
「……」嚴景看了看軍帖,又看了看秦簡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使是秦家,也不可能明目張胆違反帝國律例,你看這樣的話——」
&行。」嚴景打斷了秦簡之。
秦簡之皺起了眉頭,他耐心地問道:「為什麼不行?」
&在是什麼時期你知道嗎?你以為軍營是什麼好去處?打起來誰管的了你是雌蟲雄蟲?哪怕是將軍的命,說填也就填了——你跑去送什麼死?」嚴景咒罵着,伸手就想抽過軍帖,卻被秦簡之躲過了。
&個是義務性的。」他指了指上面的幾個字,理直氣壯:「躲不過的。」
帝國的兵役分為義務和志願性兩種,前者針對於各大家族的子弟,義務為帝國奉獻,每年都會有大家族的子弟被選上服兵役。
嚴景還想再勸一下,但秦簡之已經收起了軍帖,他不容置否地說:「我是來通知你的,不是來和你商量的——就這樣吧。」
&好好休息吧。」
與昨天失魂落魄的模樣完全不一樣,秦簡之幾乎是得意洋洋地走出了門。嚴景無語地看着他離開的樣子,重新調出了那張圖。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點開橡皮,擦掉了那個金光閃閃的小人。
一股名為「後悔」的情緒籠罩了他。這情緒讓他眼前景色旋轉,幾乎不能自己。
嚴景伸手捂住了眼睛。他過去總是下意識地用夏伽教他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儘管他深深恨着那個男人,但不可否認,他留給自己的烙印始終無法抹去。
但這是頭一次,他如此後悔自己下意識採取的行為。
那傢伙指的當然是百曉生。
原本還算寬敞的教室里擠滿了人——除了秦簡之和林業以外,全都是雌蟲。
很多人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撇向兩人,有的甚至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在這一群穿着得體舉止優雅的雌蟲中,那個一身黑衣黑褲黑帽子的百曉生就顯得格外刺眼。
看到林業磨刀霍霍的眼神,百曉生笑嘻嘻滑稽地給他作了一揖,無聲地朝他說——
來啊,有本事來打我啊——
秦簡之伸手扯住了擼袖子的林業,他氣的臉冒紅光:「簡之你放開我我要懟死這個龜孫兒!」
&靜點。」
秦簡之看着緩緩打開的門,強行把林業按了下去。
他看到一個身影逆着光走進來,靴子磕在木板上,這聲音重重地磕進了他的耳里。
&怎麼這麼多人?」
來人長長的頭髮鬆鬆地束在腦後,一身軍裝穿得自帶聖光,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他環視了一周,目光看到哪裏,哪裏就安靜了下來。
&錯不錯,能吃苦肯吃苦,校長先生您的學生都很好啊。」
&里哪裏,您過獎了。那這裏就交給您了?」
&的。」
……
秦簡之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背都繃酸了。
居然真的是嚴景。
剛剛與嚴景對視的一瞬間,他都要以為自己衝上去了。
他已經做好了失望的準備,若不是嚴景他反而覺得很正常。而希望實現後,他反而覺得有點不真切。
&簡之!」
他呆滯地轉過頭,卻看見林業一張臉忽紅忽青,抖着嘴唇說:「胳膊胳膊胳膊——要斷要斷要斷——」
&對不起。」秦簡之「哦」的一下放開了手。
&根本沒看到誠意>
秦簡之放鬆了一下臉部肌肉: 「這樣呢。」
&好可怕>
給臉不要臉,秦簡之懶得理他。
他轉過頭,看着嚴景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心裏的不真切感才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欣喜。
&叫嚴景,你們可以叫我嚴教官,畢竟我是個軍人,也可以叫我嚴老師,隨你們高興。」嚴景的袖子挽了一圈,露出緊實的手臂來,秦簡之覺得自己有點挪不動目光。
&會負責你們之後一年的野外生存課程,首先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門課程……」
嚴景說話時很有軍人的模樣,一板一眼毫不拖泥帶水,他的目光又是很直接的,銳利的,林業悄悄扯了扯秦簡之:「我說,這教官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我怎麼感覺他一直在瞪我?」
秦簡之笑摸狗頭,帶着一種隱秘的自豪與驕傲:他看的不是你,是他相公。
&別笑了……我心裏磕磣得很。」林業縮了縮脖子,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聲巨大的響動打斷了。
全部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只見一人單手提着書包,維持着踢門的姿勢愣在了原地。
半晌他放下了腿:「走錯教室了。」
……
他轉頭往外走,出了門又奇怪地倒退幾步:「沒錯啊!是這裏啊!」
秦簡之嘆了一口氣:「這是哪裏來的蠢貨。」
&這個怪胎啊。」林業興致勃勃地說。
&啊。」
&那個李觀眠啊,」林業比劃了下,「據說就是那個變態到雌蟲都打不過他,放話說誰打得過他就娶誰的那個變態雄蟲啊。說起來他來上這門課也是很正常的。」
看着已經打起來的嚴景和雄蟲,秦簡之覺得腦袋開始痛了。
&到還敢踹門,你老師沒教過你什麼叫尊師重道嗎?」
&本事就打到我啊!」
「……你小子是要跟我犟是吧,有種。」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s 3.811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