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奶奶嘆了半天氣,看着秦簡之故作無辜的臉,他頭疼地按住腦門,嫌棄地揮了揮手:「你去吧,我拿你沒辦法了。」
&我走了?」
&快滾吧。」
秦簡之臨出門前回過頭:「不來一個愛的擁抱嗎?」
&奶承受不起你的愛——還不快滾。」
秦簡之揮了揮手,坐上了管家開的車。
他們一路穿過城市,沿途經過美麗的蘿塞河,驚起一大片白鴿。秦簡之靠在後座上,看那群白鴿越來越遠,最後在消失在天際。
&爺,大夫人為你操了不少心。」
「……我知道。」
秦簡之嘆了口氣,「只是這次,我可能要讓他不高興了。」
管家就不再說話了,他原本也只是拿人錢財為人辦事,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就夠了。秦少爺想要娶什麼妻子,娶幾個妻子,不是他應該置喙的。
黑色的轎車拐了一個彎,緩緩停下。秦簡之透過窗戶看到跑道上遠遠的停靠着一架戰機,車子就在這裏停下了。
&記得以前沒有這種待遇的。」
看着眼前的龐然巨物,秦簡之詫異地挑高了眉頭。
這是軍隊最新研發出來的第五代戰機,與第四代戰機比起來,它要小巧輕便許多,作戰起來十分靈巧,機動性很高,但令人驚奇的是,航程與第四代相比卻沒有絲毫遜色,由於他出色的性能,造價也相應的水漲船高,目前僅有幾支精銳部隊裝備。
但現在,它的用途卻是來接自己去軍營——這怎麼聽都很荒謬。
秦簡之知道歷年來,所有大家族的子弟都會隱瞞身份,混入到各個軍隊裏渡過整整十年,這麼高調的,實在是頭一回見。
&年是特例。」戰機的駕駛者是一個看起來很嚴肅的雌蟲,他的面容方方正正,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剛毅的眼睛,嘴角處的肌肉因為長年緊繃着,比常人突出了許多。
秦簡之聳了聳肩:「好吧,反正也沒壞處。」
他揮別了管家,低頭避過艙門,坐定後卻看見了熟人。
&簡之。」
又是李觀眠。
秦簡之不咸不淡地向他點了點頭,隨後坐了下來。整個機艙內只有他和李觀眠兩個人,原本以為像他這麼沉默寡言的人應該不喜歡和其他人搭話,正好落得個清淨。但沒想到是李觀眠起的話頭。
&知道我們要去哪個部隊嗎?」
秦簡之不答反問:「你知道?」
李觀眠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我不僅知道去哪裏,我還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去那裏。」
話音未落,秦簡之突然背後一涼,他猛地伸手,手心傳來奇異的觸感。那是一柄半透明的匕首,仿佛流動的水一般。
匕首距離他的背脊只有幾寸遠,若是再慢一些,恐怕就要刺進去了。
&果然也是。」李觀眠眯起眼睛,一副滿意的樣子。
&瘋了?」
秦簡之回頭去看駕駛員,確定對方沒有察覺後才放下了心。他驚怒地看着李觀眠,壓低聲音說:「萬一我是個普通人呢?」
&可能的。」李觀眠語氣是滿滿的自信,「沒有把握我根本不會這麼做。」
&憑什麼認定我是?」
&憑我們能一起去那個地方。」
究竟是哪個地方?秦簡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但李觀眠只是閉上眼,不再理他了。
——————
與此同時,在這架戰機的路程盡頭,一個堅固的軍事基地。
正是午餐時間,一群精力旺盛的少年瘋狂奔向食堂,每個人捧着比腦袋還大的飯盒,充滿敬愛地看着盛飯的炊事員。
他們恭恭敬敬地雙手遞上飯盒,眼珠子黏住那飯勺就不肯離開。
&給多點兒——再多點兒。」少年不滿地嚷起來。他挽起袖子就想去搶飯勺,卻被炊事員無情地拒絕了。
&他媽是屬漏勺的嗎?昨晚上你偷的饅頭夠倉庫里那老鼠窩吃一年了,也沒見你長點肉意思意思——白瞎了我那麼多饅頭。」炊事員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地又給飯盒裏加了一勺飯:「今晚再偷就等着我一刀捅死你。」
&不是我一人偷的!」被冤枉的少年委屈巴巴地說,「你怎麼老怪我一人。」
&炊事員皮笑肉不笑:「你說說還有誰,說一個我給你加一勺飯。」
「……真的?」
軍營里的少年們耳朵比針還尖,有幾個瞬間就綠了臉,當即甩下筷子去捂同伴的嘴。
&們別攔着我!老錢就是他們唔唔唔——————」
被稱為老錢的炊事員嘻嘻一笑,他長得周正,看起來像是老師而不是個廚子。但這麼一笑,就很有那麼些斯文敗類的意思。
被他的笑容嚇得渾身發毛的少年人一個激靈,捧着各自的飯盒懨懨地滾回去吃飯。
只有起初那個少年,殷切地拉住炊事員的袖子:「老錢啊,我覺得有點虧啊,要不我說一個你給我加兩勺怎麼樣?」
老錢慈愛地看着這個傻孩子,擼了擼他柔軟的頭髮,溫聲說:「周小悉,你他娘的飯量再這麼漲下去,我們團長會被懷疑貪污的。」
……
名為周小悉的少年哭喪着臉跑回座位——天殺的老錢臨走還硬生生從他碗裏摳走了一勺飯。
&點兒吃。」戰友推了推他的胳膊,周小悉含着飯口齒不清地問:「腫麼了?」
&傻啊,你忘記今天誰要來了?」
周小悉嚼了幾下飯,忽然直了眼:「你是說——」
&於想起來了?」說話的人激動地抱住周小悉的腦袋使勁拍:「天哪你知道嗎!兩個雄蟲啊!兩個啊!平均每人零點一個,四捨五入一下我們平均一人一個雄蟲呢!」
「……」
雄蟲少,出現在軍營里的雄蟲更是少之又少,幾乎稱得上鳳毛麟角。東邊兒的營地里倒是有一個,但人家也是文兵,連味兒都聞不着,更別說這荒山野嶺里的軍營了。
他們都是在還未認識到雌雄之間區別的年紀時入了軍營,等到開了竅,卻連雄蟲的頭髮絲都摸不着了。
別人好歹還能看看上上網撩撩雄蟲呢!自己連個電視都看不了!何等苦逼!
一想到這裏,這些剛剛二十出頭的雌蟲們就潸然淚下。
但現在居然破天荒地出現了雄蟲!還一來就是倆,這怎麼能叫人平靜得下來!
完全不能!
一眾人聽到戰機接近的聲音,激動得飯也不吃了,扔下筷子就奔出了門,明明只有二十來人,卻硬是跑出了非洲角馬大遷徙的氣勢。
&蟲在哪裏啊!」
&在天上飛着呢!」
&麼時候到?」
&他娘的問我我怎麼知道——別擠我!」
&飛起來不就不擠嗎?」
&傻還是你當我傻?雄蟲都不喜歡翅膀的你個小癟犢子滿肚子壞水兒。」
……
推推擠擠間,一個遲到的雌蟲後退了幾步,撞到了一個人,他忙不迭地回過頭,卻發現是請假許久未歸的團長回來了。
&長!」他敬了個禮。
團長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雖然他平時就這副模樣,但今天看起來好像更加心不在焉了。
但此刻戰機已經落地,他顧不得這些,探頭去看他們津津樂道了許久的「雄蟲」。
兩個穿着同樣迷彩服的人下來了。
少年看了一眼,紅着臉捂住心口——
兩、兩個雄蟲都好好看啊!他要嫁給哪個好呢?以後要生幾個寶寶好?誒……但是多了的話好像不好養……而且萬一不乖巧什麼的那可麻煩了。自己老爹就老是罵自己皮得不得了——哦,好煩惱哦。
秦簡之一抬頭,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場面。
機道邊狹窄的鐵網欄杆上,挨挨擠擠地站了二十來人,他們抓着鐵絲網,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惡狼看到了鮮肉,綠油油的。
在他們的身後,嚴景笑眯眯地看着他,朝他吹了個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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