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宋哥這個未來的岳父,我的心裏還是有些壓力的,主要是他過往的經歷,讓我感到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個透明人,應該沒有什麼可以瞞得了他的,所以我打算走誠實路線,繼續走自己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的節奏。
「宋叔叔,」我非常誠懇地說道:「真的非常感謝你能給我那麼大的一個機會,讓我有種一步登天的感覺」
宋哥立即笑着打斷我:「一步登天談不上,只要願意的話,馨姐也能給你同樣的,甚至比我給的要更大的機會。」
我就知道他什麼都懂,同時也清楚,我有可能得到陸雨馨的提攜和幫助,估計他已經想到,只要我把他開出的條件告訴陸雨馨,陸雨馨一定會開出更高的條件。
所以他直接把話說在前面,再看看我的反應。
我笑道:「我表嫂應該說是過去的表嫂,確實說過讓我到她那裏去,但我父母不同意,說她那樣賺來的錢不乾淨,就算賺的太多,我們鄉下人用起來也不安心。」
宋哥一怔,估計他開始以為,我會以陸雨馨開的價更高來拒絕他,但我卻直接表示自己拒絕了陸雨馨,這應該是他沒想到的。
所以他就怔怔地看着我,沒有插話。
「不過,我把你的話講給父母聽了之後,他們也反對。首先他們告訴我,錢多錢少無所謂,但必須要靠自己努力去賺,用不着別人的可憐與施捨,哪怕是血汗錢,我們用的也踏實。其次,他們不想讓我搬你家去,因為我們本來就是鄉下人,再做上門女婿的話,會被別人戳一輩子脊梁骨的。」
宋哥點了點頭,並沒有提出反駁意見,而是問道:「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有兩個想法,但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說說看。」
「第一就是宋妮娜的情況。她本來成績在班上是中上等,努力一下考個重點大學沒問題,如果懈怠下去,估計只能讀個普通院校的三本,掉的快的話,還有可能只考個大專什麼的。所以我想讓她一心一意讀書,在高考前的一段時間,希望她不要過多涉及到個人感情方面的事。」
宋哥苦笑了一下,把車窗搖下來,點上一支煙,沉吟了一會,才對我說道:「我真的很高興你能意識到這一點,並且提出自己的想法,而你這個想法也是我和小娜母親的願望。只是小娜大了,根本就不聽我們的。我能管理公司上千員工,在社會上也可以說是一呼百應,但卻管不了她。如果你能幫我們說服她,在這段時間裏,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管宋哥在外面多麼風光,回到家裏對自己的孩子,也是沒有什麼辦法。
我說道:「宋叔叔,既然談到正事,我就不用遮遮掩掩了。宋妮娜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她,如果現在還讓她和我在一起上課的話,她肯定不會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你的意思是?」
「我聽說有些家庭條件好的家長,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上海和杭州那些比較有名的畫室去補課,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宋叔叔你能讓阿姨陪着她到畫室去學習。」
宋哥點頭道:「不瞞你說,這幾天小娜的母親也跟我說過這事,她的想法和你一樣,問題是我們誰都不敢開口說這事,因為我們知道,不管我們誰開口,只有提到這個話題,小娜都會認為我們是在故意拆散你們的,弄不好她真的會跳樓的。」
我去,看來宋妮娜在家,經常是以跳樓去威脅父母的。
我信心滿滿地說道:「這件事由我去說服她!」
宋哥想了一會,忽然問道:「國棟,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喜歡上了別的女人?你要知道,你是小娜的第一個男朋友,如果你是因為喜歡上別的女人,而讓她到外地讀書的話,就算她去了,將來回來發現這事的話,真的會鬧出人命來的。」
我想宋哥大概已經估計到了,我可能會和陸雨馨好,以他的閱歷什麼都見過,而他也能想像到,能夠把我從宋妮娜身邊搶走的,恐怕只有陸雨馨了。
不過由於我和陸雨馨過去的親戚關係,加上與她年紀懸殊,宋哥直接說她,一是沒有真憑實據,二是怕我面子下不來,所以才說是不是有別的女人。
我當即說道:「宋叔叔,只要宋妮娜將來不變心,我一定非她不娶。說實話,我們村到現在為止,只出過我表哥一個大學生,我不僅發誓自己要考上大學,而且也發誓要找個大學生妻子回去光宗耀祖,所以,就算我不讀大學,我都要讓宋妮娜讀大學!」
宋哥看着我半天沒說話,突然伸手握拳在我肩頭捶了一下:「小子,有出息!看來我還不如小娜的眼光,其實我一直就覺得,你只是一個會點武功的鄉下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女兒,但沖剛才你這番話,我把女兒交給你真的很放心!」
麻蛋!
這邊宋哥貌似剛剛才決定,宋妮娜的這輩子就交給我了,陸雨馨的影子卻又立即出現在我腦海里,我回頭怎麼面對她?
不過現在我真的管不了了,因為有宋妮娜在身邊,我真的放不開,根本就無法施展開拳腳,尤其是今後要花費很多時間,去說服方雅丹和朱曉萍、張芸、盧詩琳她們,還要與冷欣周旋,而宋妮娜現在的狀態,恐怕是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粘着我,所以必須讓她離開。
同時,為了表示我不會與陸雨馨有來往,於是我又說道:「第二就是我的情況。我舅舅已經去世了,如果要錢的話,不說你,就算我跟我表嫂要,她也會給的。還是那句話,我要自食其力!宋叔叔,你的公司我是不能去,但你也應該有些地方可以用得着我的,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就算在你那裏兼職,有什麼你覺得用得着我的時候,給我打聲招呼,我完成你交待的工作後,按市場的行情給我結算工資,好嗎?」
我的這個說法,無疑是在告訴他,不管陸雨馨對我怎麼樣,我不會要她一分錢,我要自食其力,那麼他也就用不着擔心我與陸雨馨之間有什麼,更用不着擔心我是因為別的女人把宋妮娜支走。
宋哥一聽,眼神里當場就閃過一道亮光,伸手緊緊抓住我的肩頭,顯得十分意外和欣慰地說道:「國棟,小娜真的沒看錯你,我想只要給你機會,對於你來說,將來真的一切皆有可能。行,就這麼定了。」
這時宋妮娜從旁邊的店裏走出來,站在車窗門口問道:「我說你們說完了沒有?我叫的菜都讓老闆熱了兩遍了,國棟是不是不打算吃飯了?」
宋哥的心情仿佛一下子好了許多,居然當着我的面跟宋妮娜開起玩笑來:「哎,我這個當爸的真的很失敗,算是白養你十八年了。」
宋妮娜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問道:「怎麼了?」
「你菜都熱了兩遍了,也不說叫爸爸一塊吃,眼裏就只有國棟,不知道我也沒吃午飯?」
宋妮娜被他一下子說紅了臉,立即反唇相譏道:「你個大老闆怎麼可能在路邊店吃飯?再說了,一天三頓要是不在家吃的話,老媽會饒得了你嗎?」
「這話說的,我跟女兒在一起吃飯,她也有意見?」
「問題是老媽不會相信,還以為我替你打掩護呢!」宋妮娜白了他一眼:「再說,我又不是沒替你打過掩護!」
宋妮娜這話把宋哥的臉都說紅了,他趕緊催我下車,之後還心領神會地朝我笑了笑,才驅車離開。
看到他走後,宋妮娜走過來挽起我的手臂,一邊拽着我朝店裏走,一邊問我:「你跟我爸都說了些什麼,怎麼這麼長的時間?」
我說道:「剛才我跟你爸提出,希望你們家能把你送到外面去補課,因為」
我的話還沒說完,宋妮娜把手從我胳膊里抽了出來,轉身就要去追趕宋哥。
我趕緊回身抓住她的胳膊,問道:「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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