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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曉萍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倒是也把目光看向我抓住她的手的那隻手,臉蛋居然微微泛紅,大概是以為我是借題發揮,抓着她的手在暗示什麼吧。
其實我一點那意思都沒有。
雖然我感到她是誤會了,但我並未鬆手,甚至更加使勁抓着她的手,因為她的回答對我實在是太重要了,我接着問了句:「萍姐,你倒是說話,究竟聽過那個女的是誰嗎?」
朱曉萍瞟了我一眼,搖了搖頭:「不知道。當時我爸媽就那麼一說,再說了,我對他們那代人的事也沒興致。」
「那你能不能回去再幫我問問。」
朱曉萍點了點頭。
「你能不能現在就回去幫我問問?」
「現在?」
「是呀,這事我特別想知道!」
朱曉萍正在猶豫的時候,張芸和盧詩琳一人嘴裏啃着一隻雞爪過來坐在邊上。
張芸說道:「哎,我說萍姐,你都知道國棟說的是重要的事,那還不趕緊回去替他打聽打聽?」
盧詩琳附和道:「是呀,國棟的話,有我和胖子陪就行了。」
看來她們是合計好了撩朱曉萍的,朱曉萍橫了她們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爸媽早上剛到鄉下去了,要不我給老媽打個電話問問?」
我說道:「那也行。」
朱曉萍掏出電話起身到一邊去打電話的時候,因為她所問的是我關注的事,所以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張芸卻故意擋住我的視線,湊過來坐在床的右邊,悄聲對我說道:「哎,給點面子好不好?」
我一下懵了:「什麼面子呀?」
盧詩琳從床的左邊湊過來跟她一唱一和地說道:「我們兩個美女在你身邊,你卻老盯着萍姐看,你說什麼面子呀?再說了,萍姐可是名花有主的了!」
暈,這特麼還是閨蜜嗎?人家說有福同享,有禍同當,她們三個好姐妹面對我時,八字還沒一撇就內訌上了。
「不是,」我笑道:「萍姐問的事,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張芸說道:「再重要不得等她問完了才知道嗎?來——」
說着,她塞了一隻雞爪到我嘴裏,我只得張嘴接着,沒想到盧詩琳也把已經剝好殼的龍蝦又塞了過來。
我吃了張芸的雞爪,就不能不吃盧詩琳遞過來的龍蝦,只好又去接她手裏的龍蝦,連自己手裏的羊肉串都沒時間吃。
朱曉萍打完電話後走過來,看到她們嘻嘻哈哈地不停餵我吃東西,頓時就把臉拉得老長:「哎哎哎,好了吧,你們!沒看見國棟在打點滴,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嗎?」
張芸眨巴着眼睛看着朱曉萍,又裝出一副萌噠噠的樣子問盧詩琳:「哎,小精怪,這些東西剛才在外面,是誰讓買的?」
盧詩琳也裝出一副天真的傻樣:「不造呀,好像是萍姐吧?」
朱曉萍白了她們一眼,說道:「我特麼剛才不是不知道他在打點滴嗎?」
說着,她是右邊過來的,伸手把張芸從我床邊拽了起來,又對她們說道:「你們先在邊上呆着,我有話跟國棟說。」
兩個人同時白了朱曉萍一眼,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朱曉萍這才輕聲對我說道:「我問了我媽,她開始還不說,後來被我逼的才說了實話。」
我緊張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再次抓着她的手問道:「快說呀——」
朱曉萍又回頭看了張芸和盧詩琳一眼,說道:「我媽說,當年我們廠里有個工人出了意外事故死亡了,留下了一對孤兒寡母,你舅舅對他們非常照顧,後來就和那個寡婦好上了。」
我一聽,如果她母親說的那個寡婦是我母親的話,那我豈不是還有個同母異父的哥哥?
我再次使勁抓住她的手催促道:「你快說呀!」
「嘶——,」她低聲說道:「你弄痛我了。」
我趕緊鬆開手,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你快說。」
朱曉萍羞澀地笑了笑,說道:「後來那寡婦懷孕了,廠里的人都說是你舅舅乾的,但你舅舅和那寡婦都不承認。之後聽說那寡婦很長時間都沒露面,廠里人都知道一定是躲着生小孩去了。」
我趕緊問道:「後來呢?」
朱曉萍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說道:「沒啦,我媽就說這麼多?」
「那個寡婦後來再也沒有露面的嗎?還有,她那個孩子呢?」
朱曉萍搖頭道:「我沒問。」
「那你接着幫我問呀?」
「哦。」朱曉萍顯得有點疑惑地看着我,心裏恐怕在想,我怎麼對這事這麼感興趣,等她掏出手機撥出號碼聽了聽,聳了聳肩對我說道:「聯繫不上了。」
「怎麼回聯繫不上?」
「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老媽手機沒電了。」
我直接把手裏的點滴針頭拔下,對她說道:「走,我們一塊下鄉去找你媽去!」
「哎哎哎,你還是病人呢,怎麼能離開?」
說着,她起身伸出雙手抓住我的肩膀就要往下按,這時門被推開了,陸雨馨從外面走了進來,一下子看到病房裏冒出三個女孩子,有些蒙圈的樣子,等她路過張芸和盧詩琳的身邊,走到我床邊時,忽然認出了朱曉萍。
陸雨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接着用手指着她問我:「怎麼回事,你怎麼跟她攪在一塊了?」
朱曉萍一直都說和舅舅家很熟,同時也和陳志強很熟,我一直沒弄明白,她怎麼就不認識陸雨馨,也許陸雨馨和陳志強在一起的時候,舅舅家已經搬到現在的小區,陸雨馨和陳志強結婚的時候,作為小孩子的朱曉萍沒有到場祝賀吧。
看得出性子很野的朱曉萍,對陸雨馨還是有點忌憚的,看到陸雨馨指着自己問我,朱曉萍竟一聲不吭站在那裏沒說話。
我知道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只能一邊穿衣服,一邊對陸雨馨說道:「這事能以後再跟你解釋嗎?我現在有事要記着跟她出去一趟。」
「上哪?」
「鄉下。」
「如果我不趕回來的話,恐怕今晚你得跟她在鄉下過夜嗎?」
她這話說的有點過了,我和朱曉萍都沒來得及答話,張芸和盧詩琳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張芸問道:「國棟,萍姐,這位大姐誰呀,怎麼說話這麼難聽?」
陸雨馨側頭看了她一眼,一臉憤怒地反問道:「我是誰關你屁事?」
盧詩琳伸手撥了張芸的手臂說道:「哎哎哎,什麼眼神,管大娘叫大姐,怪不得人家火了?對了,這位大娘,你該不是張國棟的媽吧?」
陸雨馨一聽,臉當時就氣白了,我知道接下來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撲向盧詩琳的,我連襪子還沒穿上,立即跳下床摟着陸雨馨,回頭對站在床另一邊的朱曉萍說道:「快,你們先走。」
陸雨馨當然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她們,不過她沒有掙扎,而是靜靜地對我說:「你摟着我幹什麼?放開我。」
我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趕緊運起鐵布衫金鐘罩護住自己,隨時準備她旱地驚雷般的一擊。
大概是我摟着陸雨馨的樣子,和她對我說話的樣子,讓朱曉萍她們看出我們的關係很微妙,不像是姐弟,更不像是長輩與晚輩之間的關係。
「張國棟,」朱曉萍突然冷聲問道:「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你們是什麼關係,她是你什麼人呀?」
顯而易見,以我和陸雨馨之間的年紀差距,她們都不會想到我和陸雨馨是戀愛關係,估計朱曉萍只會認為她是我姐姐或者其他什麼關係,因而這兩次見到我時,都沒問起過她。
而剛才陸雨馨說出的話,讓人一下就聽出了她是帶有很重的醋意的,先不說朱曉萍是否對我有意思,至少那天在街心公園開玩笑時,貌似她還想把張芸和盧詩琳中的某一位,介紹給我做女朋友,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我知道,這個時候我要說陸雨馨是我姐姐或者嫂子的話,她們三個肯定就會立即改變態度,但陸雨馨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發起飆來會把病房打得一塌糊塗。
好在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雖然我清楚至少張芸和盧詩琳都想成為我的女朋友,但我卻沒那個意思,我用不着為了她們再傷陸雨馨的心。
「哦,我忘了跟你們介紹,」我還是摟着陸雨馨沒敢放手,只是扭着腦袋對她們說道:「她是我女朋友。你們先走吧,萍姐,等會我去找你。」
果然,聽我這麼一說,一臉鐵青的陸雨馨的臉色,一下便緩和了許多。
朱曉萍卻一臉蒙圈地站在那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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