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瑛走到廚房後,尋找了半天,一點吃的都沒有,我剛剛讓山田洋子坐在沙發上,準備接着詢問她的來歷,那司機的手機突然響了。
我趕緊讓錢瑛接電話,同時告訴她,首先要確定對方是不是宮本美智子,如果是的話,除了我們現在的落腳點外,其他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如果不是的話,那就什麼都不要說。
錢瑛接聽電話後,對我點了點頭,那意思是告訴我,對方正是宮本美智子。
接着,錢瑛把昨天的遭遇告訴了宮本美智子,宮本美智子聽後大吃一驚,趕緊問我們的落腳點,說是立即派人來接我們。
我給錢瑛做了個手勢,讓她問宮本美智子現在在哪,我們在哪裏可以找到她,宮本美智子說她現在就在未來之星株式會社,我們隨時去都可以找到她。
錢瑛放下電話後,十分不解地問我:「國棟,讓她派人來接我們,和我們主動上門找她有區別嗎?」
「當然有。」我解釋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宮本美智子的電話肯定是被竊聽,如果我們把落腳點告訴她,竊聽的人很有可能直接撲過來。換句話說,只要對方知道我們在哪,那我們就在明處,對方在暗處。現在我們去找宮本美智子,對方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現,只有全天二十四小時守着宮本美智子,那樣的話,我們就在暗處,對方在明處。懂嗎?」
錢瑛點了點頭:「明白了,那我們怎麼辦?」
「當然是去找她。」
「行,那我們趕緊的吧。」
這時山田洋子的嘴動了動,但卻沒說話,我問道:「洋子小姐,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覺得你們要去找宮本美智子的話,應該是你先去,因為到目前為止,沒人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你帶着錢小姐去見她的話,同樣是有危險的。」
山田洋子說的不錯,不管是在明處還是暗處,只要錢瑛露面就有危險,最安全的辦法,就是我去見宮本美智子,然後帶着她來見錢瑛。
我轉而問錢瑛:「你知道未來之星株式會社在哪裏嗎?」
「知道,在城區。」
這裏距離城區很遠,不管是單獨把錢瑛留下,或者讓山田洋子一塊留下,我都不是很放心,可帶她進城區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
山田洋子看出我的猶豫,說道:「我在城區有套公寓,就我一個人居住,如果行的話,你可以把錢小姐安排到我那裏,然後你單獨去見宮本美智子。」
我笑道:「洋子小姐,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你非常願意幫助我們?」
山田洋子把頭一低,沒有吭聲。
我接着說道:「其實你很清楚,幫助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告訴我,你們究竟是誰派來的。」
山田洋子抬頭看着我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是島國人,不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我們接義務的時候,只管拿錢辦事,不問對方是誰,而且與客戶洽談,和具體執行任務的,不是同一撥人。」
「那我再問一下,你接到的指令,到底是什麼?我的意思是,究竟是控制錢小姐,還是殺了她?」
「控制。」
「那控制之後呢,難道不要向你的上線匯報?」
「我們有約定,每小時聯絡一次,如果沒有聯絡,就證明任務失敗。」
臥槽,怪不得山田洋子和其他三個殺手的手機一直沒響,原來她的上線已經知道他們出事了。
「既然如此,那你們的人為什麼還不出現?不說營救你們,至少他們得把任務繼續下去呀?」
山田洋子說道:「我帶來了三個殺手都沒完成任務,我的上線就知道肯定是遇到的麻煩,這個時候他們除非派出更多的人才可以,而我不敢肯定我的上線又更多的,或者說是比我們更強的殺手。所以,他們要麼放棄這個業務,要麼等待機會。」
「你能聯繫到你們的上線嗎?」
「不能,他們用不同的電話和手機號碼與我聯繫,每個號碼在每次任務終結或者失敗之後就更換,而且每次向我們下達命令的,都是不同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當然也可能是同一個人,只是利用某種軟件變化出不同的聲音而已。」
山田洋子的話,讓我感到島國的暴力團伙自我保護意識太強,就像現在,山田洋子帶着三個殺手來,所有的秘密也就只局限於他們四個,不會連累其他人,這也就怪不得昨了。
我接着問道:「這麼說,你們四個是一個小組的?」
「不,」山田洋子說道:「他們三個我並不認識。」
「什麼?」我瞪着一雙驚愕的大眼看着她。
山田洋子解釋道:「我們都是由同一個上線臨時指派、臨時組合的,任務執行完之後,又各自散去,互不聯繫。」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沒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山田洋子嘴角一撇,顯得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才說出她和她的那個組織的由來。
原來她隸屬於一個名叫「死亡名單」的網絡犯罪暴力團伙,所有成員都是通過一款名叫《死亡名單》的網絡遊戲糾集在一起,遊戲的內容就是以綁架、暗殺、槍擊和肉搏為主,能夠在遊戲中玩到排行榜前面的,就會有人主動聯繫他們,讓他們仿照遊戲的內容,臨時組合成一支團隊,或者進行綁架和暗殺,而在犯罪過程中所需要的武器和攻擊,都有人用快遞的方式送到他們手裏。
比如這次,上線接到了一個要控制錢瑛的任務,立即通過遊戲id找到山田洋子他們,上線是出於什麼判斷選中了他們四個就不得而知。
他們被選中後,上線向他們在遊戲中綁定的現金卡中,首先支付一半的訂金,任務完成後,再支付另一半,他們貌似沒有固定的團隊,但每一個參與遊戲的玩家,都有可能被選中。
按照山田洋子的說法,參與遊戲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上線或者下線,比如山田洋子需要殺某一個人,只要她按照遊戲玩家在遊戲中的特點,臨時挑選幾個人,在徵得對方同意後,把訂金打給對方,臨時組成一個犯罪同夥實施犯罪。
由於上線是接義務的人,所以本人一般都不會參加,一旦第一次任務失敗,他還要繼續組織第二次和第三次,據山田洋子介紹,在《死亡名單》裏發起的任務,一般是很少有失敗的,而且一旦失敗,也很難通過罪犯找到同夥。
這樣的犯罪方式和約定,真的讓我在大開眼界的同時,又唏噓不已。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實際情況是,有人通過《死亡名單》發佈了控制錢瑛的任務,我們根本無法知道,對方是否在山田洋子這組失敗後,又迅速組成了第二批。而我根本無法通過山田洋子找到她的上線,更別說找到把這個業務交給她上線的那個人了。
而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保護着錢瑛去見宮本美智子,同時山田洋子提出的,由我單獨先去找宮本美智子,應該是最安全的辦法,因為不管是僱主還是山田洋子的上線,他們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不過僱主是宮本美智子身邊的人,還是竊聽了宮本美智子所有的通訊設備,直接帶着錢瑛去見她,都是十分危險的。
所以我決定聽取山田洋子的建議,把錢瑛安置在未來之星株式會社附近,然後單獨或者帶着山田洋子,去找宮本美智子。
可當我帶着錢瑛和山田洋子來到門口後卻有點犯難:首先是我和錢瑛都不會開車,如果讓山田洋子開車的話,一旦她心懷叵測的話,我一下無法安全控制住轎車。
其次這四具屍體怎麼辦?
第三,我們究竟應該開哪輛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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