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雅丹的這番話中,我很容易就能聽出,她此時此刻所懷着的,完全就是一個賭徒的心理。而我所要考慮的,就是自己能不能幫助她,取得這局賭局的勝利。
也是她的這番話,忽然對我有了一種新的觸動,人的一生,難道僅僅只需要一個美滿的婚姻嗎?
就拿方雅丹來說,除了美滿的婚姻之外,從小就生活在清貧之中的她,難道不需要富裕的生活嗎?已經步入藝校的她,是不是懷揣着做大明星的夢想呢?
也許我不能給她婚姻,但我可以讓她富裕起來,甚至可以讓她大紅大紫起來,那樣的話,又何嘗不是對她今天的付出給予巨大的回報?
別說我現在掌握着水晶宮,目前的生意很好,就算那些錢被陸雨馨完全控制,我完全可以通過錢瑛、宮本伊代甚至是瓊斯太太,動用古賀組,或者說是村上社和渡邊組的資金,把方雅丹打造成世界級的明星。
多少演員為了成為明星,被人潛規則,而我和方雅丹之間完全就是兩情相悅,同時我又有能力讓她成為世界級的明星,誰能說我們這就不是雙贏?
想到這裏,我不再以婚姻視為我們之間的羈絆,因為我覺得自己能夠給她除了婚姻之外,一切她所需要的東西,再加上耳邊不停地響起鈴鈴的聲音:「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了這個店。」
我把兩眼一閉,伸手就把她身上僅存的兩片遮羞布,給退了下去。
方雅丹開始緊張起來,渾身微微顫抖着,沒有說話,我估計她也閉上了眼睛,正在緊張、興奮而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就在這時,門鈴「叮咚」一下響了起來。
已經憋着一口氣的我,被那非常柔和的門鈴聲嚇了一跳,一個沒注意,整個人就壓在了方雅丹的身上,她的手臂被我的胳膊壓着,發出了一聲慘叫:「哎喲——」
我趕緊從她身上去了,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
方雅丹皺着眉頭,用另一隻手撫摸着胳膊,卻朝門口瞪了一眼:「誰呀?這麼討厭,別理他!」
我當然更不想理,問題是知道我們住在這裏的人不多,如果不是服務員,就一定是玲玲,要麼就是宋妮娜去而往返。
玲玲和服務員都無所謂,我擔心的就是宋妮娜的去而往返,所以立即穿上衣服,對方雅丹說道:「你趕緊穿衣服吧,萬一是宋妮娜回來了就麻煩。」
說着,我把沙發上的衣服扔給她。
誰知道她直接把衣服扔到地下,蓋着被單側過身去,一副愛誰誰的樣子。
我忽然明白了,如果不說宋妮娜還好,聽到宋妮娜的名字她就來氣,我只知道宋妮娜在跟她爭一口氣,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再跟宋妮娜爭一柱香呢?
雖然剛才我已經跟她說過,回頭讓她在宋妮娜面前跟我配合演戲,但宋妮娜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攪局,方雅丹當然心中有氣,所以乾脆就準備給宋妮娜攤牌。
當然,這也僅僅是我的懷疑,如果是玲玲或者服務員,方雅丹根本就用不着穿衣服。
想到這裏,我對她的做法也給予了理解。
這時門鈴又響了,我走到門後撥開貓眼一看,暈死,站在門外的居然是三名警察。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宋妮娜報警了,她應該不至於那麼狗血吧?
我趕緊回頭對方雅丹喊道:「快,是警察!」
方雅丹卻回了一句:「警察怎麼了?愛誰誰!」
我也是沒有辦法,再說了,耽誤時間太長的話,穿衣服跟沒穿衣服,也沒什麼更大的區別,所以我直接把門打開。
我上下打量了帶隊的那個警官一眼,問道:「你們有事嗎?」
他向我敬了一個禮,說道:「我們接到群眾舉報,前來查房的。」
暈死,早知道朝陽區的群眾全國聞名,來的時候沒注意這是不是朝陽區。
我大惑不解的問道:「舉報我什麼?」
警官非常有禮貌的說道:「你先把門打開,我們進去說。」
我立即把門打開退到一邊,他們三個進來之後,警官站在床邊看着背對着我們的方雅丹,另外兩個警察一個走進衛生間,一個走到茶几旁的紙簍里翻動起來,想必他們是找什麼證據。
我走到警官的旁邊問道:「群眾舉報我們什麼?」
警官沒有回答,反而用眼睛看了躺在床上的方雅丹一眼:「她是你什麼人?」
「女朋友呀!」
警官問道:「你的身份證呢?」
我立即從口袋裏掏出身份證給他,他看了一會兒之後又問我:「她的身份證呢?」
我走過去拍了方雅丹的肩膀一下:「雅丹,你的身份證呢?」
方雅丹裝過身來,緊裹着被單看了警官一眼,問道:「什麼意思,我跟男朋友住賓館犯法嗎?」
警官朝她也敬了個禮:「對不起,請配合一下,接受警方的質詢,是每一個公民的義務和責任,因為我們所擔負的,是整個國家的安全。」
方雅丹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我跟男朋友在賓館裏睡覺,也能威脅到國家安全?」
這不是抬槓嗎?作為一個女孩子,她覺得只要自己沒做壞事,就可以理直氣壯。
不過我心裏清楚,如果不是接到有人報警,警察也不會直接就找了過來,我現在心裏想着的就是,究竟是誰報的警,除了宋妮娜還會有別人嗎?
「雅丹,」我拍了她肩膀一下:「算了,人家警察也沒說我們犯法,你就拿身份證給他們看一下吧!」
這時另外兩個警察,一聲不吭的站在了警官的身邊,雖然他們沒有交流,但我清楚他們早就達成了默契,如果兩個警察發現了什麼的話,一定會首先向他匯報,沒有吭聲就證明什麼也沒有發現。
方雅丹並不怕警察,卻不得不給我的面子,她朝地上的牛仔褲看了一眼:「在褲子的口袋裏,你拿給他們看吧。」
我躬身從她的牛仔褲里拿出身份證,遞給了警官,警官看了一下之後,手裏拿着兩個身份證問我們:「你們一個是在江南,一個是在山區,相差好幾千里路,怎麼是男女朋友?」
我雖然在江南讀書,可戶口還在農村,根本就沒有遷到江南落戶,警官這麼一問,一下把我給問住了。
方雅丹這時反應倒快,她脫口而出地說道:「你們沒看到滿街都是挽着外國人走路的女孩子嗎?,她們可以找外國的男人,我就不能找山區的男朋友嗎?」
警官身後的一個警察對方雅丹說道:「姑娘,我們是為你好。」
「為我好?」方雅丹嗆了他一句:「該不是有人說我們賣淫嫖娼吧?你們來,估計是準備罰我們的款的吧?」
她的話讓三個警察臉上非常難看,不過京城的警察素質就是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時候,他們依然把我們當成守法的公民,即便是被方雅丹嗆了一句,他們也能沉得住氣。
警官這時解釋道:「跟你們一起的,還有一個叫玲玲的,對嗎?」
我點了點頭:「是的,玲玲是我的朋友,她就住在隔壁的房間。因為我的女朋友摔斷了胳膊,所以我們從江南趕過來看她,今天剛剛接她出院,明天我們就得趕回去。我不清楚群眾為什麼舉報,舉報了我們什麼?」
說完,我走過去,從放在邊上的一個膠袋裏,取出出院證明和X光片遞給警官。
警官看了一下,把出院證明和x光片遞給我,說道:「有群眾舉報,你跟玲玲是用兩個身份證開的兩間房,但你們兩個身份證顯示是不在同一個地方,而且當時你摟着這位方雅丹進來,群眾擔心你們是人販子,這位方雅丹是被你們劫持的。」
我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聽他這麼一說,我立即判斷出所謂的群眾,應該是登記處的服務員,別人又沒看過我跟玲玲的身份證,怎麼可能知道我跟她不是一個地方的人?
「警官同志,現在你應該看出,她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我們是人販子,而他是被我們劫持的人,當着你們的面,她還不早就揭發了我?」
這是玲玲從隔壁出門,看到我們房間的門是開的,立即走了進來,發現三個警察站在房裏,感到莫名其妙地問我:「怎麼了,國棟,怎麼警察跑你房間來了?」
說着,她走進來探頭望床上一看,只見方雅丹裹着被子坐在那裏,忍不住朝警察笑了笑:「怎麼,不會是有人舉報他們賣淫嫖娼吧?他們過去是同學,現在正談戀愛呢!」
警官仔細地觀察了我們三個人的表情,發現我們真的是老熟人,不像是誰被誰劫持,也不像是賣淫嫖娼的主,所以把身份證遞給我,朝我敬了個禮:「對不起,打攪了。」
說完,他們三個轉身離開了房間。
還沒完全回過味來的玲玲,不解地問了一句:「誰呀,誰特麼吃了飯沒事把你們給舉報了?」
方雅丹冷哼了一聲:「哼,除了宋妮娜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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