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成別人跟他這話,恐怕就要興奮得不要不要的了,但我的心卻在急劇下沉:如果這個世界上有真的有因果報應的話,我碰過那麼多女人,那什麼時候報應才會落到我的頭上呢?
我被瓊斯太太當胸開一槍,在床上躺着這半年,該不會就是對我放蕩不拘的報應吧?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嚴以自律的,總認為那些女人都是投懷送抱,與自己的道德底線毫無關係,但今天聽陸雨馨二弟推心置腹的這麼一番話後,我不禁開始檢討起來,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在這短短的一年時間裏,我居然遭遇過這麼多艷遇,難道都是人家的問題嗎?陸雨馨的二弟,在被戴綠帽之後,都能檢討這可能是一種報應,我又憑什麼不敢承認,自己這一年來的生活,完全就是放蕩不拘,遲早都會遭到報應的呢?
我嘆了口氣,對陸雨馨的二弟道:「你的事,絕對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再有就是,根據你姐姐的安排,可能在近一兩個月之內,我跟你姐姐還有玲玲都會到國外去,你看你……」
他點了點頭:「我姐跟我過這話,她就是想藉此讓我離開玲玲,不過她想多了,就算你們離開國內,我也會等她,哪怕是一年兩年,五年十年,我想玲玲一定會回來的。」
看來這輩子他都打算對玲玲不離不棄,如果是這樣的話,陸雨馨的所作所為不僅多此一舉,而且遲早會傷害他們姐弟之間的感情。
我按想,除非不出國,除非不帶玲玲出國,否則,我一定要服陸雨馨把他二弟帶上,俗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何況這還是他親弟弟。
這是他的手機響,是玲玲打來的電話,讓我們回家吃飯,回到家裏之後,玲玲把飯菜已經放在了餐桌上,還準備好了一瓶茅台酒,但卻沒看到陸雨馨的人影。
玲玲這時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陸雨馨在臥室里,我立即轉身朝臥室走去,心裏告誡自己,不管陸雨馨什麼,我一定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變勉強為愉快接受,多想想陸雨馨對我的好,少覺得自己也委屈。
當我走進臥室的時候,看到陸雨馨坐在床上,面對着窗戶發呆。
「老婆,」我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怎麼了,不想吃飯了?」
陸雨馨兩眼依舊呆視着窗外,沒有一點反應。
我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見她還是沒有反應,乾脆一手抱着她後背,一手抄起她雙腿,直接從床上把她抱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趕緊摟着我的脖子,驚慌失措地喊道:「你瘋了?心摔着了孩子,趕緊放我下來!」
因為懷孕,而且發胖了許多,抱着她感覺確實有點沉,但我還是用足了氣,挺直了腰杆,一邊抱着她往門外走去,一邊道:「你現在是太上皇,吃飯都要讓人三請四接,今天你就先委屈一下,我抱着你去吃,回頭做個轎子,天天抬着你去吃。」
陸雨馨真的怕摔到了孩子,兩隻手死死抱住我的脖子,全身肌肉都緊張起來,兩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看到我把她抱出來之後,玲玲故意道:「喲,姐夫,過分了,不帶這麼秀恩愛的。」
等我把陸雨馨放下來後,陸雨馨才推了我,啐道:「你混蛋呀!沒輕沒重的,要是把孩子摔到怎麼辦?」
「沒事,」玲玲笑道:「姐夫知道輕重的,這個世界上他最親近的兩個人,一個老婆一個孩子都在他懷裏,就是拼了命,他也會保護你們的。」
陸雨馨冷哼了一聲,用眼角的餘光瞟了我一眼,不冷不熱地道:「老婆算什麼,只要出門遍街都是,某些人就算拼命,也只會為自己的孩子拼命。」
她二弟趕緊伸手扶着她坐下:「姐,什麼氣話呀,孩子還不是你跟姐夫的,為孩子和為你有什麼區別?」
等陸雨馨坐下後,我趕緊挨着她的身邊坐下,對她二弟道:「不,區別還是有的,老婆只有一個,兒子可以多生幾個,所以在我眼裏,老婆比孩子重要多了。」
玲玲趕緊對陸雨馨的二弟道:「你看看姐夫,嘴裏就跟抹了蜜似的,什麼時候你要是甜言蜜語地這麼對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陸雨馨瞪了他們倆一眼:「喂,有沒有搞錯?你們可都是娘家人,怎麼跟他合夥起來對付我?」
我笑道:「他們不是知道娘家人多勢眾,婆家沒人嗎?所以出於公道和正義,象徵性地聲援一下你老公,不可以呀?」
陸雨馨冷笑一聲:「你家裏沒人,外援不少呀,什麼唱歌的,畫畫的,還有軍校警校的,組成一個娘子軍連恐怕菜一碟吧?」
顯而易見,她這些就是暗指宋妮娜、方雅丹和朱曉萍她們。
我裝模作樣的想了想,還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後對她道:「一個連差一點,再湊湊的話一個班差不多,不過一個連也好,一個班也罷,最終你不是連長就是班長,所以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吃她們的飛醋。」
陸雨馨瞪了我一眼,正準備反唇相譏,他弟弟趕緊道:「行了,行了,要鬥嘴的話,等會兒吃完飯你們回房間去斗。來,姐夫,咱們喝酒。」
他給我倒了一杯,又給他自己滿上一杯,玲玲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只有陸雨馨面前的杯子是空的。
陸雨馨又掃了我們一眼,最後看玲玲,其實是給我聽的:「我,就算是要給我吃醋,也得幫我倒上吧?你們倒好,茅台、都到位了,我面前連一杯白開水都沒有?」
玲玲的臉都被她紅了,趕緊起身:「對不起,姐,我……我給你裝雞湯去。」
玲玲從廚房裏端了一大碗雞湯放在她面前,在我們三個人喝酒的時候,她正準備低着頭喝雞湯,我直接伸手過去把雞湯端了過來,吹了一會兒。
陸雨馨還以為我是替她吹的,臉色頓時緩和了很多,我故意問了她一句:「你看這雞湯還燙嗎?」
她搖了搖頭:「不燙。」
「嗯。」
我點了點頭,端着雞湯「咕咚咕咚」自己喝了下去,玲玲夫婦兩人一臉愕然的看着我,陸雨馨先是一臉蒙圈,緊接着瞪大雙眼,凶神惡煞地問我:「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呀,剛喝了一杯酒,想喝點雞湯壓壓,怎麼了?」
陸雨馨直愣愣地看着我,既想發作,又覺得我的沒毛病,眨巴了一會兒眼睛,問道:「你喝雞湯問我燙不燙幹嘛?」
我故意裝着莫名其妙地反問道:「我這不是尊重你嗎?你不燙了才喝,你要燙的話,那我就等會兒再喝。怎麼,不對嗎?」
玲玲夫婦一聽,忍不住同時「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他們已經看出我是在故意逗陸雨馨的。
陸雨馨轉而瞪了他們兩個人一眼:「虧你們還笑得出來,他不給我飯吃,你們也準備餓死我是嗎?」
玲玲趕緊起身道:「哪敢,哪敢,我們都是娘家人,來,我再跟你裝一碗。」
玲玲又從廚房裏端出一碗雞湯放在陸雨馨的面前,陸雨馨沒有去碰湯碗,而是冷冷地看着我。
我故意佯裝視而不見,端起酒杯跟玲玲夫婦碰杯,一邊喝酒一邊吃菜,一邊問了一下陸雨馨二弟水晶宮的情況。畢竟這段時間,玲玲和陸雨馨都在京城,水晶宮的事基本上沒管,而他卻在這裏,儘管只是個司機,但進進出出水晶宮,多少對水晶宮的生意有所了解。
他從表面上來看,水晶宮雖然不像省城娛樂場所那麼火爆,但看上去應該還可以,尤其是餐飲業那一塊,慢慢地,好像有一些行政企事業單位,又開始在這裏聚餐了。
這時我又問了一下玲玲,從賬面上來看,水晶宮最近的情況怎麼樣?
因為陸雨馨跟我提過,自從她懷孕併到京城守着我之後,就任命玲玲為副總經理,主要是監督那個職業經理人的經營和財務狀況。
玲玲跟我的,這兩個月虧損很嚴重,因為六七月份是餐飲業的淡季,在餐飲界有種七(月)死八(月)活九(月)回升的法。
這時陸雨馨已經把雞湯吹冷了,正準備端起來喝,我又伸過手去把雞湯端了過來,「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完,然後把空碗放在陸雨馨的面前。
玲玲夫婦見狀,趕緊把頭一低,佯裝沒看見,他們知道我是在故意逗陸雨馨的,陸雨馨看了空碗一眼,皺着眉頭,一聲不吭地兩眼瞪着我,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依然視而不見,接着問玲玲:「酒店的經營你管過沒有?」
玲玲這才抬起頭來,道:「沒有。姐姐請的那個職業經理人,就是專門負責酒店和賓館那一塊的,我只負責其他的娛樂場所。」
「高考已經結束,有多少人在我們這裏辦了狀元宴?」
玲玲搖頭道:「沒有,因為我們是高檔酒店,當初設計的就是以包間為主,只有兩個宴會廳,不適合辦大型宴席。」
這時陸雨馨的弟弟道:「我在這裏呆了幾個月,聽外面的人,我們水晶宮當初就是高檔酒店,或者是高檔娛樂場所,都是當官的和有錢的人進出,一般辦酒席的話,沒人會選擇我們這裏。」
我轉而問陸雨馨:「哎,老婆,我有這麼個想法,現在整個國家都在反腐,行政企事業單位的客源只會少,不會多,我很想把我們水晶宮酒店這裏,辦成大眾化的餐飲,以我們酒店過去的品位,如果讓升學和結婚的到我們這裏來辦酒,既能彌補我們淡季的不足,又能讓他們感覺到非常有面子,你覺得可以嗎?」
陸雨馨冷冷得看着我,反問道:「你這是在問我嗎?」
「當然。」
「我的話有用嗎?」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反問道:「你是法人,你是老闆,你的話沒用,那誰的話有用呀?」
「哼,我什麼法人,什麼老闆?在家裏吃個飯,酒喝不上就算了,連湯都不給我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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