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陸雨馨住院治療才十來天,雖然上了鋼板打了石膏,但炎症還是有的,雖然說並不是所有的消炎藥,都對胎兒有影響,尤其是在懷孕的初期。
問題是我和陸雨馨都沒有類似的經驗,假如她懷孕了,這都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誰也開不起這種玩笑,可問題是萬一她沒懷上呢?如果放棄了治療,將來她的這條腿殘了,那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按照陸雨馨的安排,她二弟和玲玲就睡在次臥,午飯是玲玲燒的,大概是為了安我的心,吃飯的時候,陸雨馨讓他二弟把她扶到輪椅上,坐在桌子旁一塊吃,由於患得患失,我自始至終陰沉着臉,一聲沒吭。
她二弟有些誤解了,還以為是我不願意他們住在家裏,飯沒吃完就對玲玲說:「你下午到酒店旁邊的小區看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我們先把它租下來。」
我一臉愕然地看着他,問道:「幹嘛,嫌房子小了?顯小的話,就把書房給打通了,兩間合一間就夠了吧?」
她二弟一愣,趕緊解釋道:「不小,不小,挺好的。」
我更加不理解了:「那你還要出去租房幹嘛?」
她二弟看着我沒吭聲,陸雨馨卻笑道:「你也是,弟弟弟媳婦第一天上咱們家,吃的第一頓飯,還是弟媳婦做的,你一個做姐夫的人,坐在這裏陰沉着臉一聲不吭,人家還能住下去嗎?」
「嘿!」我這才反應過來,對她二弟和玲玲笑道:「你們要搞清楚,雖然你們叫我姐夫,但我還沒跟你們姐姐打結婚證,這家是你姐姐的家,要說起來你們才是一家人,只有我是外人,就算以後鬧意見的話,要走也是我這個外人的,輪不到你們。」
玲玲會意地笑了笑,她應該知道我陰沉着臉,絕對不是要趕他們夫妻離開,估計她還會覺得我巴不得他們留下,那樣的話,她與我之間,也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不過我真的沒那種意思,畢竟他們倆剛剛來,將來的發展還不好說,做好了,別說是租房,即便是買房都可以,萬一沒做好,他們隨時隨地都可能離開,在這種情況下,我跟陸雨馨的意思完全一樣,當然希望他們就住在這裏。
而且我天天上學,馬上又要到省城去校考,有他們倆在家照顧陸雨馨,我也放心。本來還想到的校考的時候,把陸雨馨一塊帶到省城去,現在她要是停藥的話,到時候根本不可能帶上她。
「姐夫,」陸雨馨的二弟問道:「那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
我嘆了口氣,說道:「知道你姐姐為什麼急着今天出院嗎?」
她二弟搖了搖頭。
我解釋道:「你姐怕是懷孕了,但時間不長,現在又檢查不出來,如果住在醫院裏就得用藥,那樣的話,我們擔心對胎兒有影響。」
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玲玲說道:「是的,我也聽說過,什麼抗生素消炎藥之類的,對胎兒確實有影響。」
我又說道:「問題是醫生跟我說過,如果她現在就停藥,弄個感染什麼的,說不定連腿都要鋸掉。」
「啊?」她二弟驚叫一聲,脫口而出:「那還是用藥吧,實在不行,回頭將孩子做掉不就得了?」
沒等我接茬,陸雨馨說道:「那不行,這個孩子對於我和你姐夫都很重要。他還年輕,將來還可以跟別的女人生孩子,我卻不行,再過幾年年紀就大了,這個孩子我必須要。」
我白了陸雨馨一眼,啐道:「你說的是什麼屁話,什麼叫我跟別的女人生孩子?」
陸雨馨不服氣地說道:「本來就是,否則你還猶豫什麼,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們要保住!」
我把筷子往桌子上「啪」地一拍:「是的,如果你確定是真懷上了,我也就賭上一把,可萬一你要是沒懷上呢?孩子沒有,你的腿又保不住,我特麼還不得後悔得去撞牆?」
她二弟和玲玲都知道她的脾氣,看到我把筷子一拍,都以為她會發飆,不約而同地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把目光悄悄瞟向她。
陸雨馨癟了癟嘴,居然一聲不吭地低着頭吃飯。我雖然也略感意外,但還是慶幸上次把她徹底制服了,否則她也不會表現的這麼老實。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畢竟我的擔心,都是出於對她和孩子的考慮,估計正因為如此,她也就心甘情願地忍了。
她二弟和玲玲,又不約而同地瞟了我一眼,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的欽佩,他們大概做夢都沒想到,上次在省城發飆成那樣的陸羽馨,在家裏居然對我服服帖帖的。
我立即起身,從放在沙發上地書包里,掏出筆和紙,開了幾味中藥,然後把藥房遞給她二弟,說道:「吃完飯之後,你抽空到藥店去一趟,把這幾副藥全部都撿回來,同時買個藥杵和藥罐回來,這六種藥放在藥罐里煎熬內服,這三種藥放在藥杵里搗成藥泥外敷。你們先把藥弄好,下午我回來吃晚飯的時候,再幫她弄。」
她二弟接過藥方後,一臉驚愕的看着我,問道:「姐夫,你還懂中醫?」
陸雨馨這是也反應過來,瞪着眼睛看着我:「你不開這藥方我都忘了,你不是從小到大都是學道的嗎?早知道有辦法治我,為什麼還把我扔在醫院不聞不問?」
我搖了搖頭,解釋道:「你懂什麼?終於講究的是經驗,尤其是對藥量的大小,要求非常嚴格,同樣的病,不同的性別、年紀,甚至是不同生活習慣和不同地域的人,用量都是不一樣的。我雖然知道很多藥方,可從來就沒有替人看病的經驗,何況又是你,肚子裏還有可能懷上我們的孩子,這個病我敢跟你看嗎?」
陸雨馨其實也清楚,醫生是看不了自己的病,老師是教育不了自己的孩子,我的這點中醫藥的知識,完全就是紙上談兵,應該是她把西藥給停了,我等於是鴨子被趕上架,既是無奈之舉,同時也十分冒險。
玲玲聽我這番話之後,立即提醒了她的老公:「要不這樣,你到中醫院去找個醫生問問,姐夫開出來的劑量對不對,然後再去撿藥。」
我擺了擺手,解釋道:「不用了,這是我師父傳下來的秘方,一般的人根本就不清楚。你把藥撿回來,弄好放在那裏等我回來,千萬不要自己亂用。」
交代完畢之後,因為快到了下午上課的時間,我趕緊吃完飯,立即趕到了學校。
下午放學回來的時候,玲玲又把飯做好了,陸雨馨的二弟也把內服和外敷的藥都弄好,我自己先嘗了嘗,感覺沒什麼問題,於是先把陸雨馨腿上的石膏給拆下,敷上外敷的藥之後,再讓她把內服的藥給喝了。
接着觀察了一段時間,見她感覺良好,好像沒什麼反應,估計是藥量太輕,我又在給她二弟的藥方子上,再加了一些劑量,讓他明天再把藥給撿回來。
吃完飯之後,我又趕到學校里,可當我剛剛走進畫室,玲玲突然給我打個電話,大驚失色的喊道:「不好了,姐姐出事,你趕緊回來。」
臥槽,真是紙上談兵嗎?
那個藥方師父曾經告訴我,絕對是從宮裏傳出來的,專治跌打損傷的秘方,見效快不說,而且沒有副作用,比較適合孕婦,還有其他重症的病人服用。
正常情況下,劑量小的話應該不會,現在玲玲說出事了,估計是計量用大了。問題是我是按最小的劑量開的藥方,怎麼會劑量過大呢?
等我滿頭大汗,一口氣跑回家裏,只見陸雨馨躺在床上,滿頭大汗,渾身通紅,青筋突暴。
我趕緊衝過去,把她的衣服和褲子都扒開散熱,問道:「雨馨,怎麼回事?」
陸雨馨痛得咬緊牙關地一字一句地吐道:「噁心,發燒,大腿裏面痛,外面癢,胸口有一口氣始終喘不上來,好像隨時隨地都要悶過氣去似的。」
玲玲一臉焦急地問我:「要不要趕緊打120,把姐姐送到醫院去?」
我是一點經驗都沒有,不知道她的這種反應是正常還是不正常,更不知道應該採取什麼相應的措施,慌亂中伸手一摸她的額頭,感覺燙的要命。
這特麼就奇怪了,即便是不懂醫的人都知道,人在發燒的時候是不會流汗的,一旦出了汗,再高的燒也就意味着退了。
可現在倒好,陸雨馨又是發燒又流汗,我實在想不出來,究竟陸雨馨是奇葩,還是我自己是奇葩。
本來看到我扒下陸雨馨衣褲,已經跑到門外迴避的她二弟,聽到玲玲這麼一說,趕緊掏出手機對我說道:「姐夫,我打電話了?」
陸雨馨異常痛苦地看着我,卻對她二弟喊道:「別急,讓你姐夫好好想想,看看是不是還漏了什麼程序?」
她二弟沒吭聲了。
玲玲卻緊張地一把抓住我的手,問道:「姐夫,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呀?不行的話真的趕快送到醫院,這可是人命關天呀,早一分鐘,晚一分鐘的結果可能都是致命的!」
這時他們三個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我站在那裏一聲不吭,估計他們都以為我在思考,啥都沒想,而是一臉懵逼地站在那裏,大腦里一團漿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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