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瘌痢頭異常興奮地離開,我瞪了他背影一眼,心裏啐了一口:「去死吧!」
說實話,這並不是我不夠意思,也不是說我在兄弟面前做小人,城裏人不都說嗎?什麼都可以借,只有車子和女人不能借。趣wwㄟw.b.
本來我就沒有打算徹底放棄宋妮娜,現在被瘌痢頭這麼一攪和,我就更加覺得宋妮娜的珍貴,許多東西都是這樣,拿在手裏是個草,扔到地下是個寶,何況宋妮娜本來就是個寶,從而使得我越加感到不能放手。
離開學校之後,我立即趕到刑警隊,好在刑警隊長不錯,他雖然下班了,卻把開好了的證明交給了值班警察手裏,我去了之後就拿到證明。
本來想在外面吃點飯就算了,可是想到晚上要和宋妮娜在一起,心裏又有點覺得對不起6雨馨,所以還是打車趕到醫院,在醫院裏陪她吃了晚餐。
6雨馨也看出來了,我之所以趕過來陪她吃晚餐,就是因為晚上不能陪她,當然她還不清楚,晚上我居然會宋妮娜叫到賓議館去,否則絕不會這麼安靜。
她先是問了我一下阿龍什麼時候到,我還真的沒有聯繫阿龍,當着他的面,我給阿龍打了電話,阿龍的回答是吃過晚飯後就過來。
接着6雨馨讓我見到陳志強的家裏去一趟,看看房產證什麼的都在不在,我又再三叮囑了一下值晚班的服務員後,才出門趕到陳志強的家。
當我掏開鑰匙打開他的家門,感到裏面陰氣沉沉,整個屋子好像充塞着他的父母和他不散的陰魂。
當我準備朝臥室走去的時候,卻現飯廳的桌子上有一個信封,走過去一看,上面寫着:國棟親啟。
我一愣,心想:難道陳志強根本就沒有精神失常?他上午的表現,完全是做樣子給別人看的?
我趕緊走過去,撕開信封一看,真的是他留給我的懺悔信——
國棟你好: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在趕去死的路上,我之所以留下這些文字,並不是乞求你的原諒,僅僅是為了去償還我應該償還的債務,你母親和我父親的命債,已經到了我該償還的時候。
這套房子的產權,在我父子和6雨馨三人名下,現在我們父子都去了,這套房子就留給6雨馨,算是對她跟我這麼多年的補償。不過以我對她的了解,不管是否有錢,她都只會對我的這種補償不屑一顧的,。
所以我想,等我死了之後,你最好是讓你的養父母,也就是我的姑父姑母,讓他們過來住吧,不管怎麼說,他們把你養大,你也應該接近份孝心,我這也就是借花獻佛,把應該屬於6雨馨的房產,提醒你轉給你的養父母。
在臥室的床頭櫃裏,我父親的工資卡和存摺,以及我的工資卡和存摺都在那裏,沒有多少錢,你都拿去吧,我也不說是對你的補償,更不說是對你手下留情的回報,就當是對你母親的贖罪,每年的忌日,你就拿着這些錢多買些錢紙,把你的母親墳前替我燒燒。
對了,你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哥哥阿龍,小的時候,我們曾經還是玩伴,我一直沒有勇氣與他相見,更沒有勇氣向他道歉,同時心裏也非常清楚,即使道歉她也不會接受。
你現在和6雨馨在一起,錢對於你來說不是問題,我和父親留下的錢一共有三十七萬,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你把這些錢都交給阿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受的苦可能比你更多,對我的恨也比你更大,畢竟我們陳家從來就沒有因為你母親的事,為他做過什麼。
最後,我只想再跟你說一句,6雨馨這輩子也很苦,別看她現在過得養尊處優,其實她活得比誰都累,生活條件的優越,並不能治癒她從小到大,心靈中所受的創傷,其實有一個秘密我沒告訴你,不僅你第一天到我家裏來,我就認出了你,而且我從6雨馨的眼神中,早就看出雖然她外表對你兇巴巴的,可她心裏很喜歡你,只是礙於當時和我的關係,只能用她認為是合適的,那種野蠻的方式對待你。這也就是為什麼第一次聽到你打架的時候,她就能義無反顧的全力支持你。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故意給你們提供更多的機會,故意在你面前表現的我要回頭去找冷欣,其實我早就知道高小兵並不是我的孩子。
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並不奢望你能聽我的,僅僅是想告訴你,6雨馨絕對是一個,值得你用一輩子去精心呵護的女人。
她為了我,能夠忍受各種莫大的委屈。為了你,我想一定會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你要好好珍惜。
其他的話我就不說了,我沒有資格讓你看在房子,和我留下的那些錢的份上,只想讓你看在我的姑父姑母養你這麼大,看在我父親這麼多年暗中資助你的份上,替我收屍吧,至少讓我安安靜靜地停上三天之後,再送進火化爐,別讓我的靈魂還沒完全死去,再去承受被焚燒的痛苦。
拜託了。
他沒有留下落款,我仔細看了看,這封信應該是三天以前寫的,也就是距離我上次跟他交談之後,沒多長時間就寫了。
在過去的三天裏,我想他一直處在靈魂的拷問之中,最終選擇了今天上午這種形式,去了結自己的性命。
也許早晨他看見我的時候,大腦是清醒的,也許是糊塗的,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即便是最後的那一剎那,當我出現在屋頂的時候,他對我並沒有懷有多大的仇恨,後來我們落下來的時候,他也是準備把全部的仇恨,全都釋放在高小兵身上。
現在想起來,我在空中奮力的那一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滿足了他的心愿,在臨死之前,他用自己的身體要了吳校長的性命,也算是報了他自己唯一的仇恨。
看完這封信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到立即去查看那些錢和房產證,而是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我掏出手機,認真地把他這封遺書拍了下來,立即給了6雨馨和阿龍,估計他們倆看過後,也會感慨萬千的。
果然,沒一會兒,6雨馨和阿龍幾乎同時給我回了信息,而且不約而同的只有三個字:知道了。
的確,此時此刻,他們看過陳志強的遺書之後,估計跟我的心情是一樣的,除了簡簡單單的告訴我,他們已經看過,之後,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晚上阿龍要過來,我們三個還要碰面,房產和錢的事可能還要在一起商量,但至少這套房子的結局我們都有認可,那就是給我的養父母,也就是陳志強的姑父姑母。
想到這裏,我甚至沒有打算去臥室看那些東西,只是靜靜的在客廳里站了一會之後,立即轉身離開。
本來我還準備先上完晚自習再過去的,看過陳志強的這封遺書之後,我想還是先把他的屍體領出來再說,我一邊下樓準備出去攔的士,一邊給6雨馨信息,讓她給我的卡上轉幾萬塊錢過來。
6雨馨接到信息之後,還沒等我攔上的士,她的錢就到了我的卡上。
我趕到殯儀館,在把陳志強的屍體轉移到靈堂的時候,看到吳校長的靈堂已經佈置好了,除了他妻子、女兒和女婿之外,學校的一些老師,還有教育局的一些領導,都在那裏忙進忙出。
我想他的兒子很快就會從島國趕回來,就是不清楚錢瑛會不會回來。
等我讓殯儀館的人把陳志強的靈堂佈置好了之後,宋妮娜立即給我打來電話,問我怎麼沒有去上晚自習,我告訴她自己已經在這邊了,同時叮囑她不要現在過來,一定要上完晚自習後再來,而且特別叮囑,別讓瘌痢頭他們一塊來。
學校的老師看到陳志強的靈堂之後,也有些悄悄過來給他祭拜了一下,之後都稱讚我算是有情有義的。
我又給冷欣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因為陳志強的事,我要請兩天假,對此她很理解,同時詢問我,她要不要過來拜祭一下。
這事我就不好說了,只好讓她自己拿主意。
宋妮娜下了晚自習之後立即趕了過來,她看到陳志強的照片,還有一點害怕,我讓她拜祭了一下,之後就牽着她的手走到裏面的休息室,再次仔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後,越覺得她就是一個出色的美人,這樣的女孩子我絕對不能放過。
宋妮娜被我看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問道:「你幹嘛?好像第一次見到寶寶似的。」
我笑道:「每次見到你的時候,總會有種的感覺。」
「那感覺是越來越好,還是越來越壞?」
我剛想說什麼,卻感覺到嗓子眼乾,乾咽了一口之後,什麼也沒說,直接摟着她就親吻起來,她又情不自禁的渾身打了個激靈。
我立即鬆開了,問道:「怎麼,你是不是每次跟我在一起就很緊張?」
宋妮娜急的跺着雙腳,幾乎就要哭了:「寶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其實人家很想跟你在一起,可就是忍不住渾身哆嗦。」
「也許是因為6雨馨的存在,雖然你心裏沒那麼想,但潛意識中總是擔心我始亂終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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