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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沉重的步伐,李文駿一直走到了後半夜,他突然聽到前面的河床上,傳來不同尋常的動靜。
嗷嗚……
聲音淒涼,滄桑,隱隱帶着幾分痛楚。
李文駿悚然一驚,這是狼的嚎叫聲,他以前曾經不止一次地聽大人向他描述狼的叫聲,大人還告訴他,狼性的兇殘、貪婪還有團結,讓他遇到狼的時候,能躲就一定要躲,儘量不要招惹狼。
如果有可能的話,李文駿真想掉頭往回走,離攔路的狼遠遠的,但是往回走,只是一個美麗的奢望而已。
從離開小村子,到現在,他已經走了好幾天了,沒有食物,沒有水,往回走,依舊無法改變這一狀況,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離開河床,順着和河床垂直的方向走,他找到水的機會更加的渺茫,依舊是死路一條。
李文駿想來想去,他餘下唯一的選擇,只有繼續往前走了,從狼的身邊越過去,從狼吻下奪得一條生路。
如果躲不過去,哪怕是讓狼吃了,做了狼的腹中餐、口中食,也勝過這樣半死不活地苦熬着,或許就此死去,也是一種解脫。
多日的苦難,已經讓原本有着強烈求生欲|望的李文駿,也有了一種撒手放棄的念頭。
此時,天已經快要亮了,乾涸的河床在朦朧的晨光中,向李文駿袒露了它的真顏。
李文駿發現河道在他前方不遠處,拐了一個彎,狼叫聲就是從那個彎的後面傳過來的。
李文駿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然後他躡手躡腳地朝着河灣走了過去,他儘量讓自己的腳步聲輕盈一些,無聲一些,但是就連這一點,他都做不到,他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去控制他腳步的沉重輕盈與否了。
嗷嗚……
那頭狼不斷地發出叫聲,似乎是在警告李文駿不要靠近。幸運的是那頭狼只是在叫,卻沒有截擊李文駿的意思。
李文駿爬到了河堤上,伸出頭來,朝着狼叫的方向望去。他首先看到不是狼,而是一片粼粼的波光,那是水反射光線的時候形成的。
水對於現在的李文駿來講,就是命,代表着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有了重新和家人團聚的可能。
李文駿差一點點就要忍不住沖了出去,但一陣陣的狼嚎還是讓他按捺住了衝動,有了水,就有了希望,他的求生意志重新變得旺盛起來。
他不想死!還想活!為此,他必須得好好謀劃。
李文駿仔細地觀察着河灣中的情況。
也許是河流在這裏拐彎的原因,水流長期沖刷河床,使得河床上有一個方圓兩三丈的水坑,粼粼波光就是從那裏傳過來的。遠遠望去,水坑中的水已經極少極少了,就在坑底,水域面積還沒有一個澡盆大,只有一點點。
那頭把李文駿引來的狼就守在水窪的旁邊,它趴伏在地上,昂着頭,不時地嚎叫着,偶爾嚎叫累了,就低下頭,順勢在水窪中舔上兩口水。
看着狼喝水的樣子,李文駿直咽唾沫。可是他又分泌不出什麼唾液來,這種下意識的動作帶給他的只有喉部的疼痛,這反倒是讓他越發清醒起來。
李文駿強迫自己把視線從水窪和狼的身上移開,他驀然發現在河堤通往水坑的區域,地面上到處都是血乾涸之後的暗紅色,那裏還橫躺着幾具人的屍體,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樣子,像是一家人。
這些屍體已經殘缺不全,有的少了胳膊,有的沒了腿,有的肚子被挖空,看樣子,像是被什麼野獸吃了一樣。它們正在用這種方式提醒着李文駿,那頭狼的兇殘。
李文駿自忖就憑他這幅小身板,要從狼的爪子下,搶奪下那汪救命的水,比登天還難。但是不搶,他就活不下去,就像橫躺在地上的那一家子,明知不可為,也要去做。
為了活下去,拼了。
李文駿繼續打量着狼周圍的地形,希望能夠發現一些被他忽略的細節。很快,他發現那些被狼殺死的人的屍體旁邊,有棍棒之類的東西,其中還有一把柴刀。
李文駿的心中陡然多了一份希望出來。這麼多人圍攻一頭狼,怎麼着也能夠讓狼的身上帶上一點傷。
讓他越發肯定自己的推斷沒有錯的,是狼應該發現了他。他發現那頭狼時不時地抬頭往他藏身的方向瞅一眼,可是直到現在,狼都是臥在地上,動都不肯動一下。
這就很不正常了。狼的身上或許真的有傷。
為了確定他的推斷是否正確,李文駿順手撿起了一個土塊,用盡吃奶的力氣,朝着狼的方向扔了過去。
土塊在距離狼還有丈許遠的時候,掉落了下來。
咚……
狼馬上直起了身子,朝着李文駿藏身的地方望去,並發出警告的嚎叫聲。
李文駿一不做二不休,又撿起一個土塊,再次朝着狼扔了過去。
咚……
這次,土塊掉落的地方距離狼更近了一些。
狼忍受不了這種挑釁,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李文駿一見之下,大喜。
他喜的原因很簡單,狼真的受傷了,它的右後腿斷了,無力地耷拉着。這勢必會讓狼的殺傷力下降很多。另外,這好像是一頭還沒有成年的狼,體型要比李文駿常見的成年土狗小了一圈多。
只是李文駿在大喜之外,也有擔憂。
這頭狼一點都不瘦,它又有水喝,又有食物可以果腹,這足以讓它保持着很好的體力。相比之下,李文駿已經連續多日斷食缺水,體力匱乏,連走路都費勁,和狼相鬥,妄圖從狼爪下奪取那一汪殘存的水,極其困難。
不過再難,也要拼一把了。
李文駿不再試探,他打開水囊,把裏面剩下的最後一口「水」全都喝了下去。那口帶着刺鼻騷味的「水」濕潤了他的喉嚨,滋潤了他的食管,讓他的精神多少振奮了一些。
李文駿又抬頭看了看天,東方魚肚白,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來了,他必須要搶在太陽把大地重新烘烤到炙熱之前,解決戰鬥。要不然,太陽會把他體內不多的水分蒸烤走,削弱他的體力,降低他的身體靈活度,屆時,他本就不多的優勢,會化為烏有,他十有八|九得躺在狼的利爪之下。
李文駿把身上所有可能拖累他的東西全都解了下來,放到了地上,拎上那根兩尺長的棗木棒槌,兩隻眼睛緊緊地盯着那頭瘸了一條腿的狼,拖着略顯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狼三角形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份兇殘和不屑,它就算是瘸了一條腿,也足以把這個敢挑釁它,妄圖搶走它的活命水的人咬成碎末。
嗷嗚……
在李文駿距離它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狼嚎叫了一聲,朝着李文駿沖了過去。別看它只剩下三條腿可以動,奔跑的速度、動作的靈活性都無法和正常的成年狼相比,但是相比起體力嚴重不足的李文駿,它還是佔有相當優勢的。而且,它的求生意識一點都不比李文駿弱。
啊……
李文駿也叫了一聲,他的聲音嘶啞無力,就像是瀕死的野獸一般。
狼撲了過來,縱身一躍,血盆大口張開,朝着李文駿的喉嚨咬了過去。它的動作迅猛,它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只需要一眨眼的工夫,它就可以咬住李文駿,咬破李文駿的喉嚨,將李文駿置於死地。
李文駿冷靜異常,他自知體力不如這頭狼,他只能從技巧上去尋求優勢。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他覷准了咬過來的狼吻,把棗木棒槌掄了起來,用力地戳到了狼張開的嘴裏。
狼吻下意識地一合,尖牙咬到了棗木棒槌上。棗木棒槌極硬,把狼牙都崩掉了幾顆。
李文駿得勢不饒人,雙手抓着棗木棒槌的把兒,使勁兒往狼吻裏面插,棒槌一下子頂到了狼吻中柔嫩的咽喉處。
鮮血從它的口中流了出來,狼連忙鬆開了嘴,甩脫了棗木棒槌。
李文駿連忙拿着棗木棒槌,往後退,重新拉開了他和狼之間的距離。
血腥味刺激得狼越發的兇殘,它繞着李文駿轉起了圈子,尋找着一擊致命的機會。
交手第一個回合,李文駿略佔上風,這讓他看到了一線希望。他俯低了身子,跟着狼一起轉圈子,始終保持着正面對着狼。
狼的體力要比李文駿充沛許多,陪着李文駿轉了幾圈,李文駿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踉蹌了一下。
狼馬上抓住了這個機會,嗷地叫了一聲,就朝着李文駿撲了過來。
李文駿閃身躲避,但是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拍,堪堪躲過了要害,狼從他的肩頭躍了過去。
沒想到這一撲又失敗了,狼順勢動了一下左後腿,利爪在李文駿的身上撓了一下,這一下不但把李文駿帶倒在了地上,還在李文駿的身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傷疤。
沒等李文駿從地上爬起來,狼又沖了過來,李文駿在地上打滾,再次躲開了要害部位,但狼的這一次狼吻並沒有失敗,它一口就咬在了李文駿的大腿上,大腿上僅剩不多的肉讓狼咬了去,大腿骨也讓狼給咬斷了。
李文駿發出慘叫聲,他猛地坐了起來,掄起了棗木棒槌朝着狼砸了過去。
這一下,或許是李文駿潛力發作的緣故,速度極快,狼竟然沒有躲開。棗木棒槌咣當一聲,砸在了狼的腦袋上。
不管什麼動物,動物的腦袋總是最堅硬的地方,再加上李文駿身體虛弱,沒有太大的力氣,這一下沒有讓狼腦漿迸裂,卻也讓狼有些暈乎。
李文駿用力太大,又是砸在狼的腦袋上,反震的力量反倒是把他手中的棗木棒槌給震飛了,迸出去老遠。
狼搖晃着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李文駿則是慌亂地看着四周,希望能夠尋找到可以自衛的武器。猛然,李文駿看到了前人丟下的那把柴刀。柴刀很陳舊,上面有豁口,還有斑駁的血跡,但它是鐵做的,有刀刃,更重要的是它是距離李文駿最近的一件「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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