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張燕 第二十二章，石頭得瑟

    巨鹿，太平道祭天台。

    台下人頭攢動，盔甲林立，空氣中滿是濃烈的肅殺之氣，一個個頂盔披甲，腰懸利劍，身穿勁裝，頭裹黃巾，太平道暗中準備十多年，各地的精英才俊全都聚集在此，位列前排的是張角八位親傳弟子，其中，大將波才、神天使張曼城、白馬大將張白騎更是其中翹楚，單單往那一站，便氣勢奪人，不怒自威，再往下，便是三十六方渠帥，都是九州八駿精武才俊，張牛角、管亥、彭脫、何以、劉辟、趙弘、馬相，一個個盔甲鮮明，殺氣騰騰，再往後，便是各部出類拔萃的大將，裴元紹、周倉、杜遠等也都是英姿勃發，銳氣十足。

    祭台之上，張角身披鶴氅，頭裹黃巾，手持聖仗，巍峨而立，左有張梁，右有張寶，兩人手持寶劍，列立兩旁。

    「諸位，幾日前得到探報，說黑龍山張燕聚眾千人，率先起事，此人先我們一步，殺官除惡，分封錢糧，鼓動百姓，在常山一帶，儼然成了氣候，我等自然不能示弱，更不能讓一個區區的後生搶了風頭，十年磨一劍，我太平道是該拔劍出鞘逐鹿天下的時候了，今日召集各位前來，不為別的，你等馬上回各自駐地做好準備，一旦洛陽有變，立刻起事。」

    頓了一下，張角眼中精光一閃，又補充道「若洛陽籌劃不能得手，你等也不要遲疑，時不我待，即刻出兵。」

    「謹遵良師號令。」數百虎將齊聲應和。

    「呵呵……」張角點頭略一沉吟，嘴角禁不住划過一絲苦笑，可恨的張燕，此人莫非天命所歸，竟然所喊口號與我不謀而合，看來是天要滅漢，可是漢室之後，究竟是黃天立呢？還是黑山立呢？

    張燕搶了張角的口號，謀大事者，這點氣量張角還是有的，只不過，事情太過詭異，不得不讓張角疑惑，冥冥中兩家口號大相一致，這算哪門子事啊？

    ………………

    石頭領命趕往縣城拜見李萬年，得知城外來了一個小屁孩，口口聲聲說是代表黑龍山前來給自己送禮，李萬年樂的拍手稱快「莫非燕賊怕了我李萬年，要主動與我和談。」

    「父親，這真定縣雖然不過方圓百里，可父親才是真定的天，燕賊若不識時務，父親就算鬥不過他，背後不是還有冀州刺史韓馥大人嗎？韓大人背後還有朝廷，燕賊就算孫悟空轉世，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李萬年的大兒子李源不屑的冷笑道。

    年關將至，全家正圍坐在一起給李萬年壓驚，畢竟李萬年剛剛在黑龍山嚇的尿了褲子，這幾日，一直噩夢纏身，吃不下，睡不好，所以李萬年的兩個兒子幾位夫人全都湊到了一起，酒菜異常豐盛，一家人氣氛還算融洽，加上趙雲往城門口一站，竟然嚇跑了張燕，這讓李萬年心裏格外痛快。

    趙雲不愧是少年英雄，槍神的徒弟果然名不虛傳。

    「來啊，讓他進來。」李萬年不屑的擺了擺手，衝下人吩咐道。

    「諾。」不多時，石頭便背着小手別着馬鞭在幾個黑龍山弟兄的陪同下大搖大擺進了李萬年的廳堂。

    「大膽…見了縣尉，竟敢如此無禮。」李源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着小石頭的鼻子，厲聲呵斥道。

    「你說我嗎？」石頭撇着嘴，挺着胸脯，大搖大擺來到居中的座位上，一把將李萬年推到一旁，二郎腿往桌案上一放，伸手抓起一隻雞腿便大口大口啃了起來。

    「你…」李萬年又驚又怒，眼瞅着小屁孩將一根雞腿啃的精光，卻張口無言，被弄的楞住了。

    對方是有恃無恐？還是年幼無知？李萬年再是草包，畢竟是一縣之長，腦袋裏裝的可不全都是大糞。

    「不錯，味道還算可以，縣尉家的伙食，就是不同凡響，來…你們也別愣着了，把禮物交給縣尉老爺，趕緊入座填下肚子，趕了這麼久的路，哎還別說，肚子還真餓了。」石頭謹記軍師的吩咐，自己是來嘚瑟的，怎麼囂張怎麼來？所以絲毫也不客氣。

    「拿着。」一個手下將包好的錦盒狠狠的放在李萬年跟前，然後學着石頭的樣子，毫不客氣的從酒桌上抓起飯菜就往嘴裏塞了起來。

    「這…」李萬年一家老小全都驚的目瞪口呆，這是來和談的嗎？怎麼看怎麼像是來撒野耍無賴的。

    「大膽…」李萬年小兒子李志氣哄哄的衝到石頭近前，就要伸手將他拽起，石頭啪的一聲，拎起馬鞭甩手就給了李志一皮鞭。

    「啪…」皮鞭抽的啪啪作響，李志嗷的一嗓子，疼的直接捂着臉從地上蹦了起來，半邊臉頰被抽的腫的跟山丘似的，血淋淋的鞭痕，觸目驚心，讓人看了渾身發毛。

    「來啊，快給我拿下這些刁民亂賊。」大公子李源忙高聲沖門外吆喝，不多時，呼啦一下，從外邊衝進十多個手持刀劍的兵卒，一個個魁梧壯碩，氣勢十足，其中一人，竟然是馬寶才馬伍長，只不過，這些人卻沒敢上前。

    黑龍山的人，誰敢輕易招惹。

    「我看誰敢動手，得罪黑山軍，後果你們最好想清楚，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們家裏的父母妻兒想一下，我家燕帥讓我給各位帶一句話，誰敢與黑山軍為敵，就殺他全家，瞧見這位了嗎？就是你們的縣尉老爺，拖了好幾日都沒把贖金湊齊，我家燕帥很生氣，瞧瞧，這不讓我給他帶來一份厚禮。」說着，石頭吃着雞腿起身來到李萬年身前，啪…一下打開了放在地上的木匣，屋內所有人的目光本能的投向木匣，啊…下一刻，全都驚叫起來。

    「招惹黑山軍之前，得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夠不夠資格，別看你是縣尉老爺，我送你兩字，你他娘的就是犯賤，就是找死，好端端的交了贖金多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偏偏愛尋不痛快，這次我家軍師讓我給你帶話，想和，價錢翻倍，想打，來日刀兵相見。」

    堂堂縣尉，居然被一個小屁孩嚇的說不出話來，望着木匣里血淋淋的人頭，李萬年徹底懵了，跟燕賊作對？拿什麼跟人家作對？稟報冀州刺史？萬一援兵沒來燕賊就來殺自己滅口呢？

    李萬年一家全都呆呆的瞅着石頭等人，石頭就這樣當着李家眾人的面，帶着兄弟們胡吃海喝，風捲殘雲，吃的不亦樂乎。

    「怎麼？縣尉老爺，難道想讓我空手而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