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竟然又說這句話!
他娘的不是已經過去三年了嗎?那先前的這些是白寫了還是白看了?
想起上一次說這話是她剛過了縣試得意洋洋,作為一個種田文主角小富即安的目標很快就能實現了,結果一個雷劈下來她就變成了宮鬥爭霸主角了,還是身負血海深仇逃難落魄被人追殺如狗的那種。
且不說遊戲半途改劇情多不道德,這劇情難度也加的太難了......太倒霉,世上還有比這個更倒霉的事嗎?那麼多穿越的有她這麼慘的嗎?
結果還真有,硬着頭皮吭哧吭哧打的快要通關,又一道雷劈下來......老天爺說不好意思劈錯了,你不是主角,你就是個掃地的,請往一邊讓讓,主角要上場了。
「她...她的手....」太醫指着那少年舉起的胳膊向上伸出的手,以及伸出的一根向天的中指,驚道,「這是醒......」
話沒說完,一隻手握住少年伸出的手指,手掌很大將少年的手握住按回身前。
「沒有。」柳春陽瞪着太醫,道,「沒有醒,這是傷疼的抽搐。」
哦,太醫看着這兩個少年,好吧,也有可能,疼的時候渾身會抽搐,單獨抽一條胳膊一隻手一根手指也有可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病人不急,他當大夫的也不急,而且現在更急的事是.....他豎起耳朵側耳。
「...大膽!」
「..殿下小心!」
正殿裏猛地傳來喊聲,頓時腳步聲驚叫聲撞擊聲轟然,鐵器人體刀劍相撞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打,打起來了!
......
......
「保護帝姬!」
陳盛宋元的喊聲迴蕩,御座前殿內兩邊的金吾衛都已經舉着兵器圍上來,但動作最快的是大家都沒看清的人影。
那個撲上來的武將陡然就被踢了出去。
那武將五大三粗如同鐵塔,雖然進京為官不再披甲征戰多年,但武將的習慣一直保持,每日練武,此人曾經多次在家宴上表現武力,朝中官員們都親眼見過。
但此時這個能舉起大石鎖的武將卻如同大石鎖被扔出一般跌滾在地上,所過之處還撞倒一片,有些官員被撞倒竟然無法起身發出痛呼,而那被踢出去的武將落地早已一動不動,口中有血流出,不知死活....
殿內嘈雜驚亂的諸人視線落在御座前,宋嬰依舊手中拿着玉璽端正而立,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而那個原本單膝下跪的男人站在她身前一步,視線看着跌出去的武將所在。
這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瘦削如竹的年輕男人什麼人啊?一腳啊?這是什麼力氣什麼功夫?
「季氏?」秦潭公的聲音在嘈雜混亂中響起,視線也落在這男人身上,「季鋮是你什麼人?」
季重道:「叔父。」
秦潭公笑了笑,道:「原來影衛沒死絕啊。」
季重神情木然,對於死絕這種不友好的話不憤不怒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秦潭公,你想做什麼!」陳盛喝道,伸手指着,「來人,將謀逆賊眾拿下。」
金吾衛齊吼湧上,殿內百官有的慌張混亂退避,有的高聲怒斥有的動手混亂尖叫怒罵....
「陳盛宋元謀逆!」
「陳盛宋元喪心病狂!」
「救天子太后!」
更有官員沖向門高呼。
殿門嘩啦打開,但迎接他們的也是禁軍的兵器。
「真龍天子歸朝,奸佞當誅,爾等還不束手就擒!」陳盛的爆喝在殿內迴蕩。
隨着陳盛的呼喝康岱等人也跟着喊起來。
「真龍天子歸朝!」
「奸佞當誅!」
「護主忠臣退向兩邊!」
正殿裏嘈雜混亂但很快官員如同潮水般向兩邊退去,將秦潭公等眾顯露與外。
「陳盛等人謀朝篡位!殘害忠良!」
「拿下陳盛宋元!」
秦潭公這邊多是武將,雖然身穿官袍,抬腳揮手竟然從圍過來的金吾衛手裏奪過了兵器。
鏘啷聲起,大殿裏有血花飛濺。
裏邊金吾衛外邊禁軍涌涌,兵器相撞,慘叫呼喝,一瞬間這裏不是皇宮大殿而是戰場廝殺。
「保護帝姬!」
「保護大人們!」
「奸佞謀逆,當場誅殺!」
喊聲叫聲罵聲兵器聲翻滾如浪。
咚的一聲一柄腰刀被打飛撞在隔扇上跌落下來,砸向一個官員頭上,幸好被身旁的官員及時的拉了一把,只砸落一邊帶着官帽落地。
那官員面色發白撿起落在地上的帽子,向角落裏擠了擠,這才看身邊的官員是一個年輕人。
「謝謝啊。」他顫聲道。
張蓮塘視線看着地上的腰刀,低聲道:「帶血了啊,這朝廷大殿上見血還是頭一次吧?」
那官員雖然面色慘白,但眼神倒還鎮定,道:「也不盡然,史書上記載有皇帝上朝帶了兵器,吃多了丹藥發了瘋將勸誡的一個大臣給砍了。」
張蓮塘道:「但這般亂鬥前所未聞.......」
那官員道:「此時朝堂沒有天子嘛。」倒是並沒有多害怕,拍了拍張蓮塘,「別怕,躲遠點,到底是朝堂不會濫殺。」說罷再向里擠了擠。
張蓮塘道:「我現在覺得我有個同鄉的話是對的,這京城啊,還真是刺激。」先是青樓接着王相爺家中,現在連朝堂上都死人打殺一片了。
不過殿內的打殺到底不同於戰場廝殺,上朝的官員沒有兵器,金吾衛禁軍也多,很快里里外外兵衛涌涌如林將這些爭鬥的官員們圍住。
宋嬰陳盛等人自有金吾衛相護,宋嬰並沒有退避離開,季重始終站在她身邊,視線越過層層人群只盯着一個人,秦潭公。
秦潭公沒有退避,也沒有奪兵器爭鬥,甚至連大喊大叫都沒有,神情平靜,手扶玉帶安然而立,在他四周圍着一圈的官員守護。
圍護在身邊的官員越來越少,但金吾衛絲毫沒有得勝的放鬆,看着站立在原地大紅袍白玉帶形容儒雅的男人,竟然有不少金吾衛的手顫抖,明明前方的阻攔已經減少,但這男人四周的空間卻更大了,似乎有一層屏障,讓人無法靠近。
秦潭公忽的抬腳邁了一步。
站在最前方一個舉刀衝過來的金吾衛只覺得膝頭一軟,噗通一聲竟然跪倒在地,手中的腰刀鏘啷在地上濺出火光。
他這突然的動作讓四周的金吾衛瞬時波動,圍攏的隊伍向後退去....
那是秦潭公啊。
這個男人的聲望不論好壞,在大周朝將近二十多年無人能比,軍中更是人人敬服。
雖然如今的金吾衛禁軍沒有被他親自領兵過,但秦潭公的聲名哪個當兵的不知。
「秦潭公!你還要如何?如今真相大白,還不束手就擒!」陳盛喝聲從前方傳來。
秦潭公轉頭看向他,道:「太后何在?天子何在?」
宋元冷冷道:「太后已經亡故,天子就在這裏。」指的自然是皇后以及寶璋帝姬,「篡逆之輩已經束手就擒。」指的是後宮裏的秦太后和小皇帝。
那是自然,整個皇城已經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否則又豈敢行今日之事。
「秦潭公,你武功高強,然而這皇宮你是出不去的。」
「秦潭公三十萬京營兵馬已經圍住京城。」
「現在已經在城中抓捕你的同黨。」
「另有西北大營兵馬待發聽候調令。」
「而你要調動的兵馬以及黨羽都已經被宋元截斷了消息。」
陳盛沉聲說道,邁上前一步。
「爾等謀逆之賊還不束手就擒!」
兵馬已經被控制,秦潭公就是一個人再厲害也難敵,殿中金吾衛氣勢更盛齊聲呼喝涌湧上前,又有些許反抗的官員被制住,打掉了官帽按在了地上。
貼近地面可以感受到隆隆之聲,似乎天外有雷聲滾滾....
「城中兵馬已經雲集,秦潭公,你認罪吧。」
秦潭公道:「本公何罪之有?」
陳盛要待說話,被攙扶半坐在地上的胡明忽的掙紮起身。
「秦潭公,到了今時今日你還在狡辯!」他拔高聲音怒喝,又看王烈陽陳盛閭閻,「還有你們,當初大家對陛下死因有異心知肚明,明知秦潭公嫌疑最大,卻為了國安朝穩按下不查,先帝皇后慘死啊,寶璋帝姬流落民間受苦十年......」
說到這裏劇烈咳嗽,人搖晃,兩邊的官員忙喊着老師搶着攙扶,宋嬰也疾步過來,親手攙扶。
「胡學士,你的病要緊。」她道。
胡明道:「我的病,就是因為這天冤不平而生,我不能跟他們....」他伸手指着陳盛王烈陽等人。
王烈陽垂目,閭閻沉臉,陳盛輕嘆轉過頭,三人皆不說話,聽胡明大口大口的喘息。
「我跟他們在這朝堂共呼吸一日都難以忍受,痛不欲生,現在。」胡明扶着宋嬰的胳膊,看向她眼淚湧出,原本蠟黃的臉紅光滿面,「殿下,您回來了,老臣我,臨死前等到這一天,死也瞑目了。」
說罷大笑,笑聲未絕人向後倒去....
四周的人大驚。
「胡學士。」
「老師!」
眾人湧上將胡明扶住,卻發現竟然氣絕過世了,臉上猶自保持大笑,頓時噗通跪地一片,哭聲四起。
宋嬰屈身單膝跪下,伸手撫上胡明含笑的雙眼,未起身轉頭看殿內。
「今日何人為這廟堂之主?」她道,「是擁有先帝骨血,傳國玉璽的孤,還是弒君殺主,以不明之子為君的篡逆之人?」
陳盛宋元噗通跪下,道:「臣等受先帝遺命,奉寶璋帝姬為主。」
王烈陽慢慢的跪下來,俯身道:「臣等受先帝遺命,奉寶璋帝姬為主。」
閭閻隨之下跪,旋即殿內跪倒一片,除了圍着秦潭公等人的金吾衛們。
「奉寶璋帝姬為主。」
聲音轟轟而起,震響。
「篤大人。」
宋嬰的聲音響起。
.....
.....
「她動了。」
擠在側殿角落裏的太醫看着身邊的被柳春陽抱在懷裏的薛青,再次失聲道。
柳春陽將抬起頭的薛青扶住,低聲道:「沒有。」這次連解釋也不解釋了,向隔扇這邊挪了挪,緊緊貼着隔扇。
這樣就聽得更清楚了嗎?太醫忙也跟着挪過來,按住砰砰跳的心,豎耳。
片刻安靜的大殿裏有人邁了一步,腳步重重的穩穩的,是篤大人,薛青靠在柳春陽胸膛聽着那邊傳來清晰的熟悉的聲音.....
「篤,在。」
握在手裏的手攥緊了,柳春陽便立刻也攥緊手,將手掌里的手握住的更緊。
「篤大人,請拿下秦潭公。」
「臣,領命。」
.....
.....
(寶貝們,看的緊張焦慮不安的,可以攢文哦,麼麼噠,相信甜文作者親媽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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