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我看見的這個奇怪的圖案,大概就是六道光線交錯形成了一個類似於「」的樣子,而且六個交點處恰好是外圍鐵鏈和內里鐵鏈融合之處,真是不得不讓人驚嘆古代人民的智慧和手藝。
二爺爺一直舉着電筒保持這個姿勢,我感覺他和老克頭就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因為前者只咳嗽了一聲,一句話都沒說,後者已經抬槍對着池中的鏈條「砰砰砰」就是幾發子彈,槍槍打在點上,乾淨利落,看的我兩眼發直。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老克頭的槍法,在光線如此微弱的情況下,他能有如此準頭,真是深藏不露。
四濺的火花將我們幾個硬生生的逼退到一邊,可隨後周圍的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這個…..玩脫了?」我不確定的小聲嘀咕道。
就在我話剛落地,池中突然響起了一陣低沉的金屬摩擦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池底來迴轉動盤旋,原本平靜的池水也出現了異樣,不知何時自下而上咕嘟咕嘟的冒出很多氣泡,緊接着像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其中攪動着,讓池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池水越轉越快,就在我們以為它要噴溢出來的時候,六條粗壯的鐵鏈從池底一躍而起,水花四濺中一個龐然大物「嗖」的一下披波而出,穩穩的被吊在了空中。
我定睛一瞧,確在意料之中:一副鏽跡斑斑的棺材,正不停的向池中淅淅瀝瀝的滴着水。
「天哪,這…….」老克頭從後面走上前去,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多了一把手電,光束集中的照在棺材上,竟然反射出流光溢彩的花紋來,尤其是棺邊四角嵌着的紅色寶石,仿佛一顆血紅色的眼珠,感覺下一秒就要把人魂魄吸進去似的。
就在我恍惚之際,有人突然從後面推了我一把。
是扶搖子,他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我,淡淡道:「這寶石乃不祥之物,切不可久視。」
我一聽這小小的寶石竟然這麼邪乎,頓時就有點半信半疑。
誰知二爺爺從對面踱步過來,附和道:「確實如此,為了找到它,可真是大費周章了。」
「什麼?搞了半天您是為這個而來?那您之前說的藥是在騙…….」我火氣噌的一下就竄上來了。
二爺爺倒是很淡定,他擺擺手打斷我道:「要不說娃子還是年輕呢,這寶石是開棺的鑰匙,若沒有這寶石,咱們開不了棺,如何取到能治你病的東西呢?」
他的語氣十分堅定,我差一點就信了。但是,我畢竟不是第一次被他誆的小毛孩子了,這老狐狸前言不搭後語,一會兒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這會兒又能一語道出寶石是開棺的鑰匙,分明就是有鬼,不過眼下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只能按兵不動,走一步看一步了。
「杵在這兒乾瞪眼,還不幹活去!」二爺爺很不客氣的吩咐紅晚跟我去給老克頭幫忙捆繩子,自己則和扶搖子站在一旁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說什麼。
我對紅晚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就明白了過來,我倆故意放慢手上的活,現在完全就是在磨時間,為的就是等顧猴兒能順利的與我們匯合。
雖然我們來到了放棺材的地方,但現在還不能肯定我們走的就是生門,加上羅盤又被顧猴兒帶走了,我跟紅晚整個就成了睜眼瞎。
這棺材穩穩的懸在半空中,想開棺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我估摸着他們應該是想按照老辦法來,把繩子系成兩個穩定的三角形,另一頭卡在中心位置,將開棺的人吊上去懸在空中。
這法子最直接簡便,但也是最考驗人的功夫。咱們這兒也就二爺爺能堪當此任,難不成他會親自出馬?
因為有紅晚執棍游壁的功夫,繩子很快就紮好了,果不其然,二爺爺準備親自上陣,他將另一頭系在腰上,腳下一蹬,借着我們幾個的拉力,眨眼的時間一下就順着鐵鏈上了棺頂,動作毫不拖泥帶水,讓我不由的讚嘆。
不過棺身因為突然有總量的增加,開始左右搖晃起來,還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險些把二爺爺摔了下來,好在他反應很快,迅速就找到了平衡點,已經着手開始摘取四角的寶石了。
我一邊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一邊側臉問扶搖子道:「您剛剛講這石頭特別邪乎,可是有什麼說法?」
扶搖子微微一笑,理了理他那個飄飄若仙的衣袖道:「此物喚作蝕靄玉髓,相傳是從一處神廟中偷出來的,這顆蝕靄玉髓原本嵌在一座神像的眼睛上,有一個貪財的僧侶悄悄將它取了下來,最後僧人離奇失蹤,生死不明,沒想到竟然是落入了靺鞨族人的手中。」
「老克頭,把鏟子扔上來。」二爺爺憋着勁,看上去十分的不舒服,不過也是,換誰掉在上面能舒服的?
老克頭不敢怠慢,忙在包里翻出一柄小鏟,這鏟子一看就是特製的,二爺爺窩上去十分順手。他在努力保持平衡的情況下緩緩挪到棺角處,剛準備將蝕靄玉髓撬下來,沒想到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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