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到敞篷的吉普車上的嚴峰正焦躁的等待着隨時可能出現的蟲潮,緊握着步槍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未知的煎熬總是讓人心神不寧。
後方突然傳來被一陣轟隆隆的大功率柴油機的轟鳴,伴隨的還有微微顫抖的路面,嚴峰猛的轉身向後方看去。
足有三十輛坦克從後方開了過來,一隊開在路邊直接壓扁了路邊的護欄,另一隊則是開在逆行道上碾壓着護欄。
鋼板焊接的護欄在幾十噸重的坦克面前簡直像麵團揉捏而成的一般,直接壓成麻花狀貼着地面,坦克後面是一輛輛裝甲車看不到盡頭。
這是一支機械化部隊,沒有一個在地上跑的步兵,這就是軍隊用來決戰的王牌嗎?
畢竟之前幾次戰鬥,嚴峰從未見到過軍隊出動坦克,即便是探索縣城,也只是步兵車而已。
這樣看的話,可能是車隊迎面接觸到了大規模蟲潮,嚴峰有些慶幸自己運氣好,自己到了後方之後,遇到蟲潮還是在車隊前方。
看着滾滾鋼鐵洪流開過之後,是一輛輛印刷着「特勤」字樣的武警防爆車和坐滿一車人的軍用卡車。
已經數車輛數亂了的嚴峰看着如此多的軍隊開赴到車隊前面,不由又擔憂起來,這麼多軍隊,前面遇到了什麼?
嚴峰有些暗恨軍隊的信息不透明,現在什麼情況一無所知,只能感受到大戰在即的壓迫感。
「擁堵車輛自車道分開,邊道駛下公路前進,另外兩車道走逆行車道前進,請勿擁堵,快速通行!」
待武警車輛通過之後,軍隊的大喇叭又開始工作了。
聽到終於可以不用堵在路上了,嚴峰立刻命令克隆兵駛下公路,本在自己前面的大巴車慢了幾拍,待嚴峰的車隊下了公路才晃晃悠悠的跟在嚴峰後面。
現在前面是公交車,後面是大巴車,嚴峰坐在吉普車裏視野小的可憐,只能跟着前車緩慢前進。
走了不到半小時,前方突然傳來隆隆炮聲,其火炮之密集簡直有地動山搖之勢。
在震天的火炮聲中,一直前進緩慢的車隊速度更慢了,嚴峰不由焦躁的站直了身體,可惜什麼都看不到!
「所有車輛快速前進,所有車輛快速前進,誰再擋道直接槍斃,重複一遍,直接槍斃!所有車輛跟隨部隊突圍!不准減速!不准減速!」
後方伴隨着直升飛機的轟隆聲,十幾架武裝直升機開着大喇叭飛過頭頂,催促着車隊加快速度。
飛到前方的直升機不知道是隨機開槍威脅,還是看到了有擋道的汽車在開槍警告,武裝直升機的機炮幾聲脆響之後,車隊的速度明顯提升了一大截。
看着車速終於到了60多碼的嚴峰沒有因為速度變快而開心,反而心情更沉重了,突圍?這個詞重重的壓在嚴峰腦袋上,我們被包圍了?
武裝直升機已經出動,這應該是軍隊的家底了,如今軍隊幾乎將精銳全都用在車隊前的突破上,前方已經交火了。
雖然看不到四周蟲子的包圍圈,但軍隊用了突圍這個詞,那麼一定是包圍圈已經形成了,如果看到蟲子,那必然將是殺戮的開始,現在整個車隊就是在爭分奪秒,遲走幾分鐘,都可能是無數的蟲潮湧來吞噬一切。
嚴峰看不到前後的情況,只能命令克隆兵守好兩翼,防止蟲子突然殺出。
前線已經交火,這次的蟲子全是槍蟲,沒有了刺蟲的干擾,軍隊的裝甲洪流衝破蟲子的包圍還是很輕鬆的。
但是相較於衝破包圍,128師接到的守住兩翼的任務卻並不輕鬆,雖然部隊加強了重火力,一個班配備兩台重機槍。
但是面對洶湧如潮水的槍蟲,倉促建立的陣地好似漲潮時海岸邊的礁石,一次次的消失在浪潮中又在浪花粉碎中一次次的露出身軀。
雖然有149裝甲師的切割支援,但是面對衝進陣地的槍蟲,戰士們只能拿血肉換時間。
當兵的好男兒,血灑疆場毫不退縮!
「命令六十二團,在裝甲部隊配合下務必拿回第一防線!三五四團快速構建第三防線,十五分鐘內不能建好陣地,讓他竇天渺提頭來見!給我接張宏才師長,這次務必奪回第一防線!」
趙成梁現在已經打紅了眼睛,戰鬥打了不到半小時,第一道陣地丟了四次,第二道陣地只建了一半,那些蟲子完全就是不要性命的發起不間斷的衝鋒,如果沒有149師的戰場切割支援,恐怕128武警師就要被除名了。
「師長,六十二團損失太大,是不是暫時先守着第二防線等着第三防線建好,也好有個緩衝?」
師政委段瑞看着自己師長嘶啞的嘶吼着發佈一道道命令,雖說他知道這不合適,但還是提出了這個意見,只因為六十二團損失太嚴重了,在蟲潮下,那是一個連一個連成建制的消失啊!
一段守不住那就是這段陣地退不下來了,只能硬頂着撲到眼前的蟲子給自己的兄弟部隊留下撤退的時間,戰鬥有多慘,離前線不足千米的指揮所里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陣地上一截截殘肢,同歸於盡時一枚枚手雷無不在衝擊着段瑞的神經,他當了一輩子的兵,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情景,同這人間地獄相比,以前自己緝毒時所面對的國際毒販簡直如同羔羊。
「姓段的,你tmd說什麼廢話!六十二團損失大,能有三五四團損失大?老子已經撤下來一個團了,今天他六十二團就是打光了也得給我釘在第二防線,第三防線是最後的生死防線,姓段的你tm別想當逃兵,今天我們就是死,也得死在第三防線上!」
趙成梁不再理會一臉震驚的政委,搶過通訊器就和張宏才商量協同事宜。
蹲在戰壕里不斷射擊的六十二團團長劉思國聽完聯絡器中師部的命令,一把抹掉臉上的肉沫惡狠狠的看着旁邊年輕的聯絡兵。
「給老子通知各營連長,前面的裝甲兵完成戰場切割的時候就給老子使勁的往前沖,務必奪回第一陣地,誰tmd敢慫了,老子斃了他!」
年輕的聯絡兵有些瘦弱,卻一臉堅毅的挺胸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聯絡兵拿着一截戰友的斷臂,清掃開被蟲子拖了滿地的腸子和被炸彈炸成碎片的內臟與血沫,浸滿血液的泥土並不乾燥,聯絡兵用背載着無線聯絡機的軍用背包墊在血潤的泥土上,雖然背包在背受傷戰友撤離的時候已經被鮮血潤透。
年輕的聯絡兵在血肉浸泡的戰壕中堅定的按着頻道按鈕,一個個血指印凝刻在慘白的按鍵上,雖然士兵知道團長的命令意味着什麼,他依舊滿臉堅毅的傳達着團長的命令。
背好無限聯絡機的聯絡兵退下一個打空的彈匣,熟練的更換上彈鼓,等待着衝鋒的命令,沖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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