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的湮滅 46.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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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葉城天龍幫總部，一座精巧庭院中，呂淵懶洋洋的躺在回欄上，享受着深秋暖陽的沐浴。

    庭院中有一口不小的池塘，在深秋時分池水已經快要乾涸見底，池底白泥在暖陽的照耀下亮晶晶的，散發出陣陣泥土的芬芳。荷花自然早已凋謝，一撮撮莖杆烏黑髮亮，殘破的荷葉斑駁不堪，好似筆挺直立的玄鐵黑纓槍。

    從楓葉山脈回到楓葉城，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天龍幫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開交，希爾更是忙得焦頭爛額，連洛水也不得不放下郡守事物，抽空幫他料理安排傳命達令。呂淵和艾斯兩人要幫忙打架之類的還可以，但對管理幫會這種繁瑣事物皆是一竅不通，加之希爾也不敢勞煩他們兩個，索性得了個清閒。

    原本兩人是想稍作休憩一晚第二天便動身趕往弗瑞登城，但耐不住希爾加文等人的款款盛情，便又多住了兩天。

    等到第三天呂淵委以實情說是要前往第一學院時，希爾神色很古怪的看着他，呂淵仔細詢問一番，才知道消息不靈通的自己鬧了個大笑話。

    原來弗瑞登第一學院每五年招生一次，但每次招生的時間都不穩定，所以都會提前將消息送至大陸各處，讓想要參加入學考試的人有時間前往弗瑞登城。而這一次的招生時間便定在十一月小雪之後，此時才十月寒露節氣剛過不久，聚離招生時間還有足足一月之久。此去弗瑞登不過兩千餘里，騎行龍馬緩緩而行只需要三天便可趕到，所以再心急的人也不會此時便出發。

    呂淵越想越覺着不對勁，不要說高登家，就算是一般的人家估計也知道學院的招生時間，也就只有自己這種山野村夫才會毫不知情。唯一的可能就是高登家知道，但故意讓自己和艾斯提前出發。想到臨行前文川那似笑非笑的臉，呂淵恍然大悟。難怪艾斯不願乘坐馬車，這老狐狸連馬都不給兩匹，恐怕就是艾斯要乘馬車文川也會讓車夫多走彎路多休息。為的就是讓自己和艾斯早早的待在一起，成為他的養料！

    呂淵每每想到這事便氣得牙痒痒，為此還專門去問過艾斯，正在修煉的艾斯對張牙舞爪的呂淵看都懶得看，輕輕的說了句不知道便轉身離去，估計是去尋個清靜隱蔽的地方繼續修煉了。

    礙於這精緻庭院不是自家的，打壞了自己肯定賠不起，抓狂的呂淵像泄了氣的皮球，耷拉着腦袋鬥志全無。

    不過其實呂淵心裏並不是很介意，畢竟自己不提前離去的話，瀾池那個執拗的小丫頭肯定捨不得他。只有讓自己來承擔這叛逃的罵名，她才能少受點傷害。

    想起瀾池小丫頭，想起在格林小村兩人青梅竹馬的歡樂時光，呂淵心中不禁惆悵萬千。也不知道她離開格林小村後到哪兒去了？她過得還好嗎？她會不會忘了自己呢……一長串的問題在呂淵心裏縈繞徘徊，翻滾不息。人都說九轉愁腸，呂淵覺得自己的腸子十八轉都不止了。

    所幸少年心性開朗樂觀，呂淵更是這些少年中的佼佼者，煩惱憂愁自然是如八月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間便煙消雲散了。艾斯不愛搭理他不要緊，他閒來無事便幫這個除除草，幫那個澆澆花。一來二去便和下人們打成一片，熱火朝天。外面的人都說道天龍府上來了個相貌清俊心地善良的少年郎，平易親和，從不對人擺架子。

    府上男子僕役忙完後都愛和呂淵嘮上幾句嗑，歡快舒暢。年輕的侍女丫鬟們更是偷偷的看上他幾眼便要面紅耳赤，春情涌動，一顆小心臟在含苞待放的胸口撲通撲通的騰跳，猶如末日降臨，但卻總是樂此不彼。

    大大咧咧的少年自然不會明白依他的性子會欠下多少芳心妾意，心性淳樸的他怕是知道了之後，從此便要變成和艾斯一樣的冰冷性子了。

    府邸雖然佔地數頃，但住的人卻不多。希爾雙親早亡，又無兄弟姐妹，壯年喪妻後再未婚娶，所以數來數去也只有新到來的呂淵和艾斯，希爾，希爾獨女菲兒，貼身侍女同時也是義女的晴雪五人，加上二十來個僕役侍女，總數也不夠三十。

    當年功成名就的希爾本意是選一座小院子居住便可，但耐不住兄弟眾人的要求建議，才在寸土寸金的楓葉城置辦了如此大的一座府邸，落在外人眼裏自然是財大氣粗驕奢淫逸。

    希爾獨女菲兒呂淵見過幾次，是個性子活潑思想開放的小女娃，對他爹與郡守的那點事不僅不反感，反而引以為豪，說是讓時代進步的火苗什麼的。按理說這麼個活潑好動的女娃應該對同樣樂天開朗的呂淵感興趣才對，不想菲兒從第一次見到面若冰雪的艾斯之後，當即向希爾高喊此生非他不嫁的宣言，聲音之清脆洪亮連隔壁的府邸都聽到了，出門見着希爾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尷尬神色。

    這小妮子天天便愛纏着艾斯，反而是對呂淵視若空氣。性子清冷的艾斯自然很是煩惱，但卻不好發作，所以每次都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但府邸雖大，冰雪聰明的菲兒卻無一不知無一不曉，總是能很快的將他找到。

    頭皮發麻的艾斯無奈只好讓呂淵收拾行李快點出發，卻沒想到要走的時候菲兒也背着個小包袱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原來她聽說兩人要去參加第一學院的考試，本來對第一學院毫無興趣的她也鬧着希爾說要一同前去，對女兒百般寵溺的他自然沒辦法不答應。

    打又不能打，罵又罵不痛，至此艾斯明白自己算是攤上這麼個粘人的小妖精了，所幸有同樣聒噪的呂淵「珠玉」在前，將菲兒視為空氣也不算難事。所以兩人在一起經常是菲兒手舞足蹈喋喋不休，艾斯置若罔聞安心修煉，一動一靜，頗有幾分諧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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