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坐在攬月擱,夏末為她泡了花茶,她拿起茶盅輕啜了口,腦海里閃過溫泉邊的畫面。
心撲騰撲騰跳得厲害,都怪那奸胚長得太美,她才會慌了手腳。
菲兒掩下心中亂七八糟的念頭,又喝了口茶。
夏末歪頭看她,總覺得小姐哪裏有點古怪。
小姐神情恍恍惚惚,面色潮紅這是思春啊。
小丫鬟在心中暗笑了起來。
夏末想起方才小姐拉着殷副使出的春風得意樓,回來卻是鄭大公子送的小姐。
那小姐思春的對象是殷副使,還是鄭大公子。
夏末越來越好奇。
&姐,你在想誰?」夏末嘻嘻一笑問道。
菲兒差點沒把喝進口的茶給吐出來,她隨手在她頭上一敲道,「我在想事,想什麼人。」她說道。
&事?想什麼事?」夏末追問道。
菲兒睨了她一眼,道,「小丫頭片子,你別多管。「
夏末吐了吐舌頭,聽到菲兒問道,「四香齋那邊的人都過去了。」
夏末點頭道,「小笨魚帶他們過去了,現在四香齋的小夥計對小姐可是忠心耿耿,崇拜的很呢。」
&末,來京都不過幾天,你這嘴上也抹了油了。」菲兒打趣道。
夏末指天發誓,「小姐,我說的可是真的。」
主僕兩個聊了一會,菲兒也有點累了,夏末就伺候菲兒上了榻,臨了把蔣勁夫從彬州來的書信交到了菲兒手上,「小姐,蔣爺來信了。」
菲兒欣喜接過,夏末在室內點了薰香,退了出去。
菲兒迫不急待地拆開了信,看到蔣勁夫安然無恙,心口的大石這才落了地。
她握着信紙的手緊了緊,長樂長公主果真安排了刺客一路跟蹤大舅舅到了彬州。
這一計末成定有下計,他得提醒大舅舅要小心防範。
菲兒匆忙下榻取了紙筆,寫完書信後,這才又重新上了榻。
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晚飯時間。
菲兒到福壽堂陪陸老夫人一起用飯,祖孫兩個關係日漸親密後,陸老夫人每日三餐都叫了菲兒過來。
菲兒到時,秦氏也在,現在對菲兒秦氏可不敢再小覷。
昨個夜裏秦氏還被陸文濤三令五申告誡,叫她不要和陸菲兒來往過密,引長樂長公主不快。
不過秦氏並沒有把陸文濤的這一番話記在心中,從她冷眼旁觀中,她覺得這個侄女不是說說的,是真的有本事。
何況她在菲兒手中也得到不少實際的好處,這就叫秦氏對陸文濤的告誡陰奉陽諱了起來。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以後菲兒是要發光發亮的,至於怎麼個發光發亮法,以秦氏的那點底子就說不上來了。
是以菲兒一到了福壽堂,秦氏即笑嘻嘻地拉着她入了座。說道,「菲兒,聽說你睡着,你祖母特意等着你,飯菜都熱着呢。」
&女睡過頭了,讓祖母,二嬸久等了。」菲兒說道。
&家子客套什麼」秦氏拉着她的手,又夸道,「喲,老夫人,你看菲兒這小皮膚光澤水靈的,都能掐得出水來了。」
&是自然,我家菲寶的美貌那是誰也比不上的。」陸老夫人呵呵笑道,夸菲兒她自然高興。
&母。」菲兒嗔了陸老夫人一眼,撒嬌地叫了一聲。
&說的又沒錯,秦氏你說呢。」
&親說的是,菲兒你也不用過謙了,這大景朝比你出色的小姑娘在二嬸眼裏還真是沒有。」
&母,二嬸,你們兩個就使勁兒的吹吧。」
翡翠帶着小奴婢魚貫而入,上了菜。
三人正吃得高興,陸文軒來了。
陸老夫人眉頭皺了皺,「你怎麼過來了?」
秦氏見此,忙道,「大哥,你吃過飯了嗎?我們這才剛上菜,來,來,坐下一起用飯。」
陸老夫人道,「飯菜翡翠準備的是三人的飯,沒有多餘的。」
意思是飯菜沒有陸文軒的份。
秦氏一臉的尷尬,菲兒冷眼旁觀。
陸文軒隱忍着,拳頭在手中握得死緊,對秦氏道,「二弟妹,我用過飯了。」
秦氏哦了一聲,看了陸老夫人一眼,道,「大哥,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陸文軒無事不登三寶殿,和陸老夫人關係決裂後,沒事他是不可能過來的。
&有點事。」他說道,「母親,現在坊間對我們陸府母子關係議論紛紛,還請母親多與各府家眷走動走動。」
說完,陸文軒看了菲兒一眼,見她一臉的笑,控制不住沉下臉來。
這個孽障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看見他連個招呼也不招。
這一切都是她搞出來的事,不然他何需在老太婆面前如此低聲下氣。
總終有一天,他會讓她再也笑不出來,陸文軒握拳的手動了動,他辛苦走到這一天,豈容這個孽障給毀了。
陸老夫人,呵呵笑了兩聲,抬頭道,「這事我怎麼敢忘了,不然事沒辦成,不出三日我又出不了福壽堂的大門了。」
陸老夫人連表面的關係都不想維繫,說出來的話又毒又狠,啪啪啪打陸文軒的臉。
陸文軒面上一僵,說道,「母親哪裏的話,兒子已經認過錯了,這樣的事以後肯定不會再有,請母親寬心。」
陸老夫人哼哼兩聲,陸文軒又道,「那我不打擾母親用飯了,兒子告辭。」
陸文軒這麼一來,陸老夫人頓覺胃口大失,只吃了幾口就停了嘴。
菲兒和秦氏勸慰她一番,又伺候她上了榻,才出了福壽堂。
到得院子裏,秦氏拉了菲兒手,低手說道,「菲兒,過兩天你是不是要和母親一道去宮中參加中秋宴。」
菲兒點點頭,疑惑地看了秦氏一眼。
秦氏望了眼左右,壓低聲音道,道,「菲兒,你這次進宮小心點,昨天我聽寶珠佩珠說,嘉寶公主去梨香院看了清瑤郡主,兩個人一起聊了很久,怕是會在宮中對你不利。」
菲兒看一眼秦氏,笑道,「謝二嬸,我會注意的。」
不管秦氏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思,這時候她能過來提醒她,菲兒還是心下感激。
&好,我能幫得上忙的也就這一點了。」秦氏說道,「你二叔剛回府,那二嬸就先回去了。」
菲兒點頭,目送秦氏離開,對夏末道,「走,我們也回去。」
晚上起了風,天氣漸漸轉涼。
陸府在冷風之中更顯蕭穆。
&賊啊。」一道尖銳的女聲劃破了夜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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