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折磨死刑犯已經不能滿足大人了,王強心裡冷颼颼的。
不行,他不能看着陸大小姐進火坑,就算那個人是大人也不行,王強正義感油然而生,他跳了起來。
嘰里巴拉說了一大通,「大人,這真是春藥?你不會想把這春藥用在陸大小姐身上吧。大人,這可不行啊。雖然你喜歡陸大小姐,陸大小姐不喜歡你,不過你也不能把這春藥用在陸大小姐身上,大人,萬萬不行啊。這真要是對陸大小姐下了藥,那你們兩個真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了。」
王強一口氣憋在那裏,臉漲得紅紅的。
「我有說要把這春藥用在陸大小姐身上。」殷情冷睨了他一眼。
王強怯怯地道,「看你樣子,有點像。」
若是他沒有得知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時,或許他就那麼做了。可現在不會了,人之將死,還有什麼看不透的,權利金錢都換不來他的命。
現在的他只想彌補以前犯下的錯事,儘量減少他對菲兒造成的傷害。
雖然傷害已經造成,永遠無法彌補,可他還是想做些什麼。
或許等到某一天,他還能從她口中聽到一聲殷哥哥。
少年目視着前方,濃密的眉毛顫動了一下,如果時光能夠倒回,他絕不會再做一丁點傷害菲兒的事來。
殷情把目光從他的身上收回,怔怔地看前眼前的青瓷瓶,那樣子生生要把瓷瓶給看穿了,難道這樣還不是?
見他嘆氣,王強壯着膽子道,「大人,難道除了陸大小姐之外,你還想把這藥用在其它姑娘身上。大人憑你這樣的樣貌,多的是姑娘主動求歡,你大可不必這樣吧。」
一本書迎面向他砸來,王強一把抱住了圖書,恭敬地放在殷情書案前。
「虧你想得出來。」殷情突然間正色道,「我有事要你去做?」
「大人,有事儘管吩咐。」王強道,只要不讓他去做那下藥之事就行。
殷情壓低聲音道,「今天夜裏幫我把母親和殷英送出城去,不要讓人發現了。若不小心被人發現了,就說帶着她們去臨安看戲去。」
過幾天臨安城有戲曲表演,鄰國的蔡大家要去臨安城表演,夫人小姐愛好看戲,去臨安城看戲這個藉口實在是好,也不會引人懷疑。
日前已經有不少的官家小姐帶着僕從出了城,大人把一切都考慮上了。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王強感到慌張,「大人這是為何?」
大人如此鄭重其事的交代他,讓他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在京都有大人照看着夫人和小姐不是更好嗎?」
殷情抬手道,「這事你不用多問,照我吩咐行事便可。」
殷情的面色凝重,更是讓王強惴惴不安,這是出了什麼重要的事,大人才會把夫人和小姐送出城去,王強不安地看着殷情,滿頭的銀絲配上少年不算美妙的表情,讓這個年僅十六的少年,看着蒼老不少。
大人的心裏真是太苦了,可偏偏陸大小姐喜歡的人不是大人,作為大人的下屬和大人唯一可以能聊聊陸大小姐的人,王強這心裏很不是滋味,現在大人又把夫人和妹妹送出了城,以後就更加孤苦伶仃了。
王強想說些什麼,不過看着大人抿嘴的薄唇,王強知道就算他吐光了口水,大人也不會把事實告訴他的。
唉,人生在世怎麼會有那麼多無奈呢,王強輕輕嘆氣。
「你去準備準備吧。」殷情開口道,「留意些四周,不要讓人發現異常。」
在王強應聲退下後,殷情把青瓷小瓶揣入懷中,也走出了鎮刑司的大門,這一次他回了殷府。
殷母房內暖暖的,早幾天屋子裏就燒起了銀霜炭。
殷母靠在迎枕上一臉溫和地看着殷英,殷英身着一件湖藍色的褙子,頭上插着蜜花色水晶髮釵,正捧着一本話本給殷母講故事。
殷情在簾外聽到母親和妹妹的低笑聲,他挑簾走了進來,臉上冷漠的表情在看到母親和妹妹時頓時化為了一抹淺笑。
「情兒回來了,快過來母親這兒坐。」殷母笑着柔聲招呼殷情。
殷英給殷情讓了位置,起身給殷情去泡熱茶。
殷情坐下笑着道,「母親,您今天看着氣色不錯。」
殷母看着兒子的眼神柔柔的,「恩,今年吃了那麼多的靈丹妙藥,這身體倒是好上了些,何況還有你妹妹整日裏逗着母親說笑,今天日裏不知道她從哪裏得來一個話本,母親聽着蠻有意思。」
「母親喜歡就好。」殷情頓了頓道,「母親,晚上我會派王強過來拉你和妹妹出京。」
殷母詫異地瞪圓了眼睛,「情兒,你是不是出事了?」
怎麼會想到出京呢?殷母心頭湧上一股不安。
殷英泡好了熱茶遞給了殷情,也是一臉的迷惘,「哥哥好好的我們為什麼要出京啊?」
殷情從袖中拿出一些銀票,放到殷母手中,「最近京都不太平,說不定馬上就會有戰事,我不放心你們。所以才會派張強把你們接走,落腳地我已經安排好了,也買好了奴僕。母親,你和殷英放心先過去,衣物什麼的隨身帶幾件就好,不用太多。」
為了勸服母親,殷情繼續遊說,「母親,你不是一直想看蔡大家的表演,這一趟我讓王強先帶你們去臨安城看表演,再到彬州,彬州那裏離京都不遠不近,但繁榮程度卻並不比京都差多少。」
殷母不再說話,兒子都已經安排好了,定然是已經決定的事。
「那老爺子,你二叔一家呢?」
「他們,自然是留在這裏,這幾年該報的恩該還的情已經夠了,我不欠他們。」殷情冷冷的道。他非但不欠着他們,他們從他身上得到的遠遠超過了他們該得的,可有些人的欲望是不會有止境的。
只要母親和殷英走了,他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殷母嘆了口氣,說到底是她拖累了兒子,才讓兒子被府上以恩情挾制了這麼久。
殷母撫上少年滿頭的銀絲,心頭酸酸的,「好的,就聽你的。這麼多年我們在殷情該還的也已經還了,你也應該開始你的新生活。殷英,你馬上收拾一下。我們聽你哥,晚上就動身。」
「哥哥,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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