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田正在全力奔跑,忽然小腿劇疼,好像被銳器刺入,不由得嚇了一跳。 .
他定睛往腳下他這一輩子,永遠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只見血淋淋的尼龍繩,硬生生地穿過他的小腿肌肉,誰也不知道那麼柔軟的繩子,究竟是如何穿過小腿的,尼龍繩穿過他的小腿,余勢不衰,又在他的小腿上,繞了兩圈,死死纏住了龜田的左邊小腿。
龜田嚇得魂飛天外,拼命掙扎,可是輕輕一掙,尼龍繩牽動傷口,整條小腿頓時疼入骨髓。
緊接着,一股大力傳了過來,尼龍繩纏着龜田的小腿,橫拖倒拽,將他拖了回來,骯髒的地下,拖出一道血痕。
不遠處,王小石懶洋洋地拖着繩子,似乎他抓住的,只是一頭被捕獵的野獸。
而就在此時,阿星已經逼住了大漢,戰戰兢兢的大漢背靠着窩棚的牆,無路可退,忽然狂吼一聲,向阿星撲了過來,阿星手中寒光一閃,乾淨利落地抹在大漢脖子上,然後狠狠一勒,大漢被切斷氣管,鮮血四濺,嘶嘶有聲。
王小石臉鮮血的阿星,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少年的殺性,也太大了一些,不過聯想到剛才龜田連五歲大的孩子,都下重手毆打,他又不得釋懷了。
沒有誰天生暴虐殘忍,最殘忍的人,往往吃過常人無法想像的苦頭。
阿星的半邊臉頰上,被鮮血濺得到處都是,大老遠,他就在地下的龜田,冷冷一笑,雪白的尖牙,被鮮血染紅,顯得格外猙獰,倒持着匕首,向龜田走了過來。
龜田從未想過,這個平時被自己欺辱打罵,只會默默忍受的少年,發起怒來,這麼可怕,他面若土色,雙手抱頭,連珠價向阿星磕頭:「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阿星嘿嘿笑了兩聲,慢慢蹲了下來,眼睛逼視着龜田,嘴角的笑容,變得無比獰惡:「你說是低賤的華夏人?你說誰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龜田面若死灰,這些話,他平時過來敲詐勒索,每天至少說一二十遍,但是如今被這個猙獰森冷的少年逼問,卻再也說不出口,巨大的恐懼,仿佛一隻怪手,死死捏住他的心臟。
他恐懼地星:「我........我說了玩兒的,你別殺我。」
阿星不理他,抬起頭,小石:「大哥,這個人,交給我吧,我幫你處理。」
王小石點了點頭,一直到現在,他才真正了解阿星的性格,這種冷血,殘忍又理智的性格,實在太適合混地下世界了,他也有些好奇,阿星會如何處置龜田。
阿星見王小石點了點頭,低下頭來,森然田:「剛才我大哥說什麼?只要你敢逃,他便挑了你的腳筋手筋,就讓我來執行吧。」
龜田恐懼地星,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完整:「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
刷!
阿星還沒有等他說完,忽然一刀砍在他左腳腳踝上,順勢一挑,只聽嘣嘣數聲響,龜田的左腳腳筋,被阿星挑斷了,龜田疼得一聲慘嚎,滿地打滾,阿星一隻腳踩住他的右腳,嘣嘣兩聲,又挑了他的右腳腳筋。
只見鮮血滿地,就跟屠宰場似的,龜田的慘嚎,已經不像人發出的聲音,也像屠宰場之中的動物,臨死的時候,發出的慘嚎。
王小石眼抱在自己懷中的妞妞,她驚嚇過度,被玄天九針治療之後,已經酣睡過去,還好這個可愛的小女孩睡熟了,以免受到更大的驚嚇。
幾個年紀小的孩子,都嚇得不敢腥的一幕,幾個跟阿星差不多年紀的孩子,卻死死盯着這一幕,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一種快意的感覺。
阿星接連挑了龜田的兩隻腳腳筋,並沒有住手,田以手當腳,向前邊爬去,他慢慢趕了上去,忽然一刀戳在龜田的手背上,匕首刀鋒刺透龜田的手背,將他的手,釘在地下。
龜田又是一聲慘嚎,目齜眶裂,己的手,被雪亮的匕首,釘在地下,不敢再動,只是從嗓子眼中乾嚎。
阿星將匕首釘住了龜田,從街角找到一個啤酒瓶,摔在地上,摔成粉碎,他撿起一塊較大的玻璃碎片,居然就用這一塊玻璃碎片,去挑龜田的手筋。
玻璃碎片比起鋒利的刀子來說,還是鈍了一些,用來挑手筋,很是費勁兒,在場的人,在龜田震天價的慘叫聲中,能聽見阿星挑手筋時候,格格聲響,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頭皮發麻,渾身冰涼。
到底是何等悲慘的遭遇,讓這個小小少年,養成了這麼兇狠殘忍的性格?
王小石皺着眉頭,終於抬手止住了阿星,淡淡地說:「殺了他吧,他是人,不是畜生。」
阿星淡淡地小石一眼,點了點頭,拔出了匕首,橫在龜田的咽喉部位,狠狠一錯,鮮血飛濺之中,龜田的臉,變得無比扭曲,眼珠子瞪了出來,喉間格格作響,阿星放開了他,他的整個身子,就好像騰空了米的空口袋,軟軟倒在了地上。
王小石搖了搖頭,哪怕自幼就活在地下世界的野獸叢林之中,對鮮血和殺戮不陌生,可是星這般狠辣的手段,王小石還是有些不適應。
還是說,王小石退隱之後,對這麼血腥暴戾的場面,已經不適應了?
突破真武之境之後,王小石的心靈,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整顆心靈,好像水晶似的,正在漸漸變得澄澈和透明,以往的殺戮和仇恨,似乎突然之間,變得不那麼刻骨銘心了,眼中所,不只是叢林之中弱肉強食殘酷的生存法則,而變得更為全面,更為具體。
獅子捕獵野兔的情景,固然充滿了力量的美,而萋萋芳草,在微風之中輕輕搖曳,也充滿了生命的美好,而宇宙之中,星球大爆炸當然奧妙無窮,可是就這麼遠遠地數星星,也能感覺到天地之遼闊,宇宙的浩瀚神奇。
王小石搖了搖頭,使勁地將腦子之中,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趕走,定睛一見阿星身後,一群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都用崇拜的眼神,星,仿佛救世主。
阿星殺了龜田,走到了王小石的面前,伸手接過了妞妞,這一瞬間,他又變成了那個寵愛妹妹,陽光和善的哥哥,轉過身來,在身後的十餘個少年,淡淡地說:「從今天開始,咱們炎龍幫正式成立,誰敢欺負我們,我們就要打,就要殺,殺出一條血路來,明白了嗎?」
「明白。」
十餘個少年已經完全被阿星的行為,把胸中熱血點燃,都大叫起來,揮舞着手中的武器。
「咱們殺了三竹幫的人,三竹幫一定會來報復的,咱們平時辛苦練武,為的就是今天,兄弟們,你們是否願意永遠像狗一樣,趴在這窩棚之中等死,還是像個男子漢一樣,去戰鬥,去拼殺,去打拼屬於我們的未來?」
阿星抱着妹妹,慷慨陳詞,被砍得卷了口的匕首,在他的手中,閃射着寒光,鮮血一滴滴從匕首尖落了下來,滲入他腳下的泥土之中。
「要戰鬥,要拼殺!」
十餘個少年,都揮舞着手中的鋼管和木條,大聲狂吼,臉上全都是狂熱的神色。
王小石無奈地笑了,這一伙人的樣子,恐怕密謀成立幫會,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自己的出現,激發了阿星的勇氣,趁這一場殺戮,索性開始反抗三竹幫。
「好,大家先準備傢伙,等着三竹幫進到垃圾巷中,咱們就給他們來一記狠的,散了吧。」
阿星滿意地點了點頭,大手一揮,示意這些少年散開,並且指定兩個稍大一點的孩子,藏在隱蔽處作為崗哨,監察三竹幫的動向。
他抱着妞妞,進了窩棚,王小石遲疑了一下,跟了進去。
窩棚很狹窄,除了一張破爛桌椅拼成的床,再也沒有什麼家具,床頭有一個小櫃,一垃圾場撿來的,破爛得不成樣子,整個窩棚之中,有一股讓人作嘔的氣息。
妞妞放在床上,阿星正蹲在床腳,吐得昏天黑地,這一副狼狽的樣子,和剛才冷靜殘忍的老大模樣,天差地別。
王小石也不去打擾他,抱着手,坐在床上,靜靜地等他吐完再說。
阿星吐了很久,一直到沒有什麼東西吐出來,方才站起身來,小石,微微有些喘氣:「你相信嗎,這是我第一次殺人,用這種方式。」
王小石點了點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其實,你不用這麼辛苦的,一定要這樣嗎?」
阿星又習慣性地咬住了牙,嘴唇下撇:「一定要這樣。」
他沉默了一下,小石的眼神,有好奇也有欽佩之意:「房間之中氣味不好聞,要不要出去抽根煙?」
王小石點了點頭,阿星引着他出了窩棚,遞給他一個斷了腿的塑料凳子,找出一包香煙,遞給王小石一根,自己也點燃了一根。
煙霧繚繞之中,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的臉上,竟然充滿了滄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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