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人在天涯
這裏是天下會的地盤,不過在皇影眼中看來這裏無論是什麼人的地盤都不重要,他並不在乎也並不注重這些。他只知道這裏是酒館,一間再普通不過的酒館。
有酒館的地方自然是有人的,就算沒有客人,也至少有一位店小二、一位老闆。
這個酒館也有一位店小二、一位老闆,不過店小二和老闆都是同一個人,一個皇影見了都不由有些詫異的中年道士,而酒館的名字也非常奇妙,竟然就叫顧道人。
因此皇影知道這位一襲黑袍的中年道士就是酒樓的老闆的時候,忍不住問:「你是不是顧道人?」
做生意的人見到生意上門都會客氣一些,只是這位中年道士卻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他冷冷盯着皇影道:「你是不是來喝酒的?」
皇影楞了一下,點頭:「我是來喝酒的。」
中年道士卻笑了笑,他道:「你不是來喝酒的,我也不是顧道人,顧道人只是酒館的名字,或許曾經有人叫顧道人。」
皇影笑了,他很少笑,笑起來總是帶着一種說不出譏誚之意,他望着中年道士,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來喝酒的,那你就是邀請我來這裏做客的老闆?」
中年道士笑着點頭,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種奇異的光芒,他望着皇影道:「是的,我就是請你來這裏的人,但我並不能告訴你關於楚風的消息,因為我一點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他說得很平靜也很隨便,隨便得簡直和吃飯喝茶一樣司空見慣。
皇影的神情很平靜也很平淡,他似乎也認為被欺騙本就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望着中年道士,眼神忽然變得如刀鋒一般銳利,道:「你知不知道我這一生殺人並不算多,但我總會會殺一種人。」
「欺騙過你的人?」
「是的。」皇影淡淡道:「對於這種人如果我做到敬而遠之,那我只能用我的刀。」
中年道士也笑了,道士雖然穿着一襲寬大的玄色道袍,可他的言辭語調卻一點也不像道士,反而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儒雅飄逸,他望着皇影道:「我知道,而且我也相信,事實上在我見到你之前已經將你的底細查探得清清楚楚了,不得不說你的確是一位當世奇人,你不但刀法精湛,而且人也無匹奇特,世上絕對沒有哪個人會如你這般會因為刀而放棄一切,甚至自己的妻子孩子,我雖然不喜歡你這種人,但也不能不承認只有你這種心無旁騖的人才可以將一門武學修煉至登峰造極的境界。 [天火大道]」
皇影不動聲色,可手下意識握住了刀柄。
刀,絕對的寶刀。
東瀛善於鑄兵,因而東瀛寶刀不少,但這柄刀絕對算得上東瀛至少排名前五的刀,這刀叫驚寂刀,一把出鞘就染血的寶刀。
現今這把刀上已經染了不少人的血,其中就有皇影妻子東瀛第一美人的鮮血也有他的師尊柳生無望的鮮血。
他一般是不動用這把刀,只有面對極其可怕的對手和要殺人的時候才會動用這把刀。
這位中年道士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皇影的動作,他只是以剛才平和的語調繼續說道:「我知道沒有人喜歡被人探究過去,無論任何人都不可避免,但我不能不探究你的過去,因為你是楚風生平以來罕見的勁敵,對於他的對手,我一般都會格外留心一些,小心一些,謹慎一些。」
皇影的手中有刀,可眼中的殺意卻在一瞬間消失了,他望着道士道:「你是因為楚風來找我?」
中年道士淡淡道:「是的,在找到你之前我甚至期望你是卑鄙無恥的小人,因為只有這樣我才沒有任何顧忌的除掉你,只可惜你不是,因此我似乎只能找到你,請你幫我做一件事。」
此時此刻倘若任何人聽見陌生人說出這句話,不是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至少應當不會理會,可皇影沒有,皇影居然鄭重其事的問道:「你希望我為你做什麼?」
中年道人眼中忽然失神片刻,他淡淡道:「我知道你會和楚風交手,因此請你在見到楚風以後轉告他一句:巴山顧道人找他。」
皇影點頭,他的人已經站起身,他冷冷望着中年道士道:「這是一筆交易,因此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他說完拿起桌上的那壺酒,轉身就離開了。
中年道士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他並沒有跟上去,只是安安靜靜站在小酒館的酒旗下面,望着那迎風飛舞的顧道人三字。
楚風在哪裏?
皇影並不知道楚風在哪裏。不過當他腦海中浮現楚風這兩個字的時候,他那冷若冰雪的心開始熱了起來,沉寂的心也開始甦醒,他的身上更是湧現出一種他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的可怕戰意,平生以來他從沒有對那個人有如此可怕的戰意,只有楚風,在他看來中土高手不計其數,但最值得他出手都人只有楚風。
除此之外即便是被稱為武林神話的無名也僅僅只能排第二而已。
可現在楚風在哪裏呢?天下會的雄霸是不是可以找到楚風呢?他不知道,但現在他似乎也只有等了,只有等十二月十二日的到來,等雄霸傳來消息,不過在這之間他還要找一個人,找一個他一直很想見的人。
這裏並非是高山,也並非是山谷,而是一座城。
無雙城。
天下會縱橫天下,地盤之廣在天下也只有無雙城城主獨孤一方可以相提並論,只不過這些年來獨孤一方從沒有和雄霸正面攖鋒,天下會也從沒有和獨孤一方正面抗衡過,兩方都保持着默契擴張着自身的實力。
可以說現今的無雙城應當算得上天底下最繁華最安樂的一片土地了。
楚風並不在天下會,他在無雙城。
他在一間酒館,一間同樣叫顧道人的酒館。
酒館的名字就叫顧道人。
叫顧道人的酒館是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畢竟世上很少有人會將酒館叫成人的名字,楚風也是很驚訝的,不過他的驚訝和普通人的驚訝不同,他的驚訝是帶着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似乎顧道人這間酒館本就不可能存在一樣,但現在這酒館卻偏偏存在了,因此他如何能不可思議呢?
楚風走進了酒館,酒館有店小二和老闆,只不過店小二和老闆都是一個人。
楚風望着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他道:「我要找顧道人?」
穿着碧綠衣裳的小女孩年紀雖然小,但她語調口吻卻一點也不稚嫩,她盯着楚風看了半晌,指着外面的酒旗,道:「你你進來之前難道沒有看見顧道人嗎?」
楚風笑了笑,他點頭:「我見到了,但我相見的顧道人並非那個顧道人。」
「這裏只有這個顧道人。」
「那寫顧道人的顧道人呢?」
「寫顧道人的顧道人不叫顧道人。」
「他叫什麼?不管他見什麼,我都想見一見他。」
小姑娘冷哼,他冷冷望着楚風道:「我家先生為什麼要見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是來喝酒的,還是來搗亂的。」他說完這句話就拿起一把掃帚,似乎就準備趕人了。
這間叫顧道人的酒家的客人實在不算多,至今為止都只有楚風一個人走進這間酒樓。
楚風笑着望着已經很生氣的小姑娘,他望着小姑娘道:「我自然是來喝酒的,只不過我想那個寫出顧道人這三個字的顧道人喝酒,或許他根本不叫顧道人,但我想見一見這位顧道人。」
他說得很平靜,但小姑娘卻可以聽得出這個男人語調中的堅定。
小姑娘怔怔望着楚風,她盯着楚風看了半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姑娘總算開口了,她道:「你真要見顧道人?」
楚風點頭:「是的,我一定要見他。」
小姑娘放下了掃帚,她望着楚風臉有些紅了,說實在話,楚風絕對不算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甚至算得上男人中非常普通的一種,任何女人見到楚風都絕對不會臉紅的,但這個剛才準備用掃帚打楚風的小姑娘臉卻紅了。
楚風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他並不着急,只是望着小姑娘。
小姑娘忸怩,很久很久以後才吞吞吐吐說道:「我家先生說了,任何想要見顧道人的人都要付二十萬兩銀子。」她說出這句話臉就更紅了,在她看來這句話實在太沒有道理了。
只不過她卻沒有想到面前這位年輕人竟然半點也不猶豫,微笑道:「可以,但請你拿紙筆來。」
小丫頭呆了半晌,拿出了紙筆遞給楚風。
楚風提筆寫了二十萬兩白銀六個字,遞給小丫頭,微笑道:「你可以交給顧道人了。」
小丫頭拿着寫着二十萬兩白銀六個字的宣紙,又呆了半晌,而後恨恨的盯着楚風,尖聲道:「你難道認為我是白痴嗎?」她說完這句話就提起掃帚對着楚風打了過去。
小丫頭雖然有着三腳貓的武功,但對於楚風來說實在不堪一擊。
雖然小丫頭全力出手,但難以碰到楚風的衣角,楚風的面上只是帶着淡淡的笑意。
小丫頭已經氣喘吁吁了,惡狠狠望着楚風這個惡人。
看見楚風還在微笑,她又是氣極,對着楚風又揮出掃帚。
這一次總算沒有落空,不過卻沒有打中楚風,被一直手阻攔了下來,同時一聲悅耳而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想起:「你如果想要這位吝嗇的公子拿出二十萬兩銀子,那豈非就等同於要他的命?甚至比要他的命還困難,迄今為止他還欠我十萬兩銀子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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