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殺死大蛇丸的消息傳至木葉。
火影辦公室內,綱手沉着臉坐在一堆文件後面,手指敲打桌面,蹙眉思考着什麼。
靜音垂立一旁,沉穩地將一份份情報整理擺好。
「宇智波家那小子的潛力還真是可怕啊。」辦公室內還有一人,停留在村子的自來也靠在一側的牆面,感慨說道。
「嗯。」綱手盯着桌案,顯得少言。
情報所述的死訊,又像是昔日友人的訃告,儘管那位同伴早已分道揚鑣在敵對面,但他們曾經同為三忍,聽來不禁覺得複雜。
「毀滅在了自己的永生路上……」
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拋開多餘的情緒,自來也說道:「綱手,你準備怎麼應對?」
他走過去翻了翻靜音整出的一沓各方情報,這件事可見地會引發到多個方面,因為其中蘊含的強大破壞力,木葉不能坐視不理。
綱手揉了揉眉心,說道:「佐助接下來就是尋找宇智波鼬了。」
「呵呵,那是當然……唔,北部,南部……這裏說在不少地方都發現了疑似佐助的蹤跡呢。」自來也瞧着道,「對方吞噬了大蛇丸,也就變相繼承了遺產,先冷靜地在眾多秘所打轉……看來是找了一些幫手啊。」
「最後朝着火之國北部的方向……」
火之國地處大陸中心,幅員遼闊,不過介於這個世界基本處在農業社會的生產力水平,人口遠離都城圈後,遠遠不夠密集,所以即使是像火之國這樣富裕的國家,好多地方還被森林覆蓋,村鎮稀少。
綱手想了想,轉頭要對靜音說什麼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
卻是聞訊趕來的鳴人。
「綱手奶奶,佐助幹掉大蛇丸了?那我們快出發把他帶回來吧!」
鳴人衝進來七八秒後,卡卡西捧着一本親熱天堂慢悠悠走進來,「那個,火影大人……自來也大人也在啊,我攔過這小子了。」
言簡意賅,有理有據。
「哈哈哈,看來你得先搞定鳴人才行。」自來也笑起來。
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一直佐助佐助禹白老師禹白老師地喊叫……在卡卡西身後,綱手還看到了透過門縫小心往裏張望的小櫻,她嘆了口氣
……
天空放晴,然而零零散散的烏雲或快或慢地不斷飄過,在這尋常的一天,火影的辦公室有些熱鬧,大人們穩住了心優夥伴的少年,而在世事的前進面前,他們開始了相應準備。
因為佐助的行跡,尋找鼬之下繼而面向整個曉;而鳴人等人要抓回佐助,且鳴人是九尾人柱力,屬於曉的目標;情報顯示曉為了抓捕尾獸在各處行動,已接近了火之國境內……各種各樣的因素聯繫下,木葉是要出一個作戰計劃的。
倉促出擊自然是冒失的,但初步的意向和決定卻已經下來了。活捉宇智波鼬從而吸引佐助,人數上則派遣兩個小隊。
真衣是隔天下午得知村子的這種意向的。
面向曉的作戰,而禹白哥哥目前便是所屬於曉。真衣因綱手不允許她加入第七班的而氣餒的心再次牽動,並且變得強烈。
這與她的意向是同一範疇的。真衣堅定過信念,不願只是在某個好或不好的天氣里聽一遍遠方的消息。
人們還沒出發,但必定就在近期,她不甘心錯過了。
小櫻說和她一起求情,真衣在傍晚卻單獨前往了,自己困擾的事不該纏累到師姐。
「靜音姐,讓我進去吧……」
「不行,綱手大人聽到是有關參與作戰的要求,就表示沒什麼好說的,讓你乖乖回家。」
「我已經是一名忍者了。」一座宅邸門口,真衣央求着一身和服的靜音,「合理要求的調度沒有違反村子的規定啊……」
靜音看着眼前誠懇的女孩,搖搖頭,「笨,綱手大人就是火影,真鐵了心你還跟她搬理論啊。」
真衣就是杵在門口了,不服輸。
女孩倔強的表現讓靜音感到難辦,自真衣來到綱手底下學習,幾年來她可以說是看着對方成長,心裏自然是喜愛,但對方這回請求的事,她也幫不上忙。
「綱手大人是為了你好,面向曉的作戰是十分危險的任務,敵人遠比你想像中的要強大,你沒看前幾天……我們一起弔唁的黑色石碑……」
靜音避諱掉死者,繼續道,「那次便是在與曉的戰鬥後發生的,你的確有很多的進步,甚至可以說是得到了綱手大人的真傳,但是……」
真衣聽着這些話,很眼熟,她最初向綱手老師提出的時候,對方也是這麼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可她覺得不應該。她勤勉地修行學習,艱苦有之,瓶頸有之,一一克服到了今天——如果不是沒趕上日期,她說不定早已是中忍了。
學了那麼多忍術,做了那麼多任務,成為一名忍者不就是為了去可以做到些什麼嗎,就像課本上火之意志的闡述,她變強,並不是為了變強而傻乎乎一日一日地去變強的啊!
不然做了這麼多努力,卻仍是等待在原地……現在的她,與過往漁村里弱小的,哥哥出事後只能躲在小屋哭泣的小女孩又有什麼區別?
「我的實力沒問題的,那個漩,漩渦鳴人不是也行嗎,我覺得我比他強。」真衣認真道。
烤肉店裏,黃頭髮的少年大言不慚地說着追回自己的同伴,真衣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閃閃發光的一幕,他們立場是一樣的。
「我知道你的課業表現有時比小櫻還好……」靜音又好氣又好笑,但不行就是不行。
「那我就一直等在這,直到綱手老師答應為止。」
這是真衣覺得,自己所能做的最後努力了。
「……」
靜音沒辦法,見勸導無果,心想晾着對方就會知難放棄了。
大門關上。
真衣真的就在那裏等,等到暗沉天光下村子裏的炊煙全部消散掉了,螢火的燈籠陸續地點上街頭巷陌。
小櫻師姐來了,她進了一趟宅邸,沒成功,靜音領着出來,說是被臭罵一頓。
真衣等着,正經而嚴肅地站在厚重的木門前,星星眨着光芒,路口外的人群走過了一批又一批,有吃瓜的群眾好奇地瞧見這邊,最多堅持到一刻鐘就無趣地散了。
夜晚披着面紗,幾處熱鬧的坊市還傳來着歡快的人聲。真衣等着,小櫻陪着她,等到罷市後不得不離開,對方還要準備任務出發的事宜。
真衣咬了咬牙,姿勢都沒怎麼變。夜深了,天空只剩下彎彎的月亮,烏雲飛掠。
靜音出來看過幾次,她意識到了這般非同尋常的決心,沒有再說諸如回去的話,掩門離去。
困難的是在夜深人靜後,下雨了。
雨滴從小到大,嘩啦啦地傾倒下來,真衣的衣服很快被打濕,冰涼的水汽蹭蹭滲進皮膚,她打了個寒顫,但抿着嘴巴,倔強依舊。
暴雨如驟,原本在夜晚還有不少響動的木葉村徹底安靜了,整條街只剩下密集的雨聲,水珠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一遍遍重複花朵盛開的短暫舞蹈。
大門始終緊閉,雨也未停下過,增增減減,落在了這棟宅邸前的飄搖不斷的影子上,屋檐下的兩盞燈照着一小片昏暗,雨聲如註裏,女孩和門口兩尊蹲着的石獅一樣安靜。
***
綱手承認她低估了弟子的決心。
雨聲沙沙的夜晚,她沒有睡着,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武斷、做錯了。
毫無疑問,綱手十分喜歡這個性格好、天賦好,近乎完美的弟子,同時她也呵護起來,猶如藏着璞玉,等待打磨完成,方能安心地展示給別人。
「吱呀——」
綱手打開了門,希望看到的是空無一物的街道。
事實不是,勢頭變弱的綿綿雨水不知疲倦地淋着,女孩抱腿蹲在地上,全身濕透,深埋着頭。對方聽到動靜,抖着身體抬起腦袋,髮絲緊緊地貼在了額頭上。
望過來的這一刻是忘不掉了,綱手撐開油紙傘,高高在上地走到對方身前,擋住了雨。
這麼一看,女孩是長大了。或許她不該只顧慮自己,以為做了為對方考量的符合正確的決定,卻輕視了對方的決定。
其實這孩子說的沒錯,她有獨當一面的實力,綱手清楚,對方手握的信念並不弱於與之相對的第七班。
「真以為演舞台劇啊,期期艾艾地苦等在壞心腸的老婆婆面前。」綱手說道,「少看點物語,還有,我沒那麼老。」
「老師……」
「你哥哥呢?」綱手掃了掃周圍,有些生氣。
真衣期期艾艾地,疑惑眨了下眼睛,還是老實回答,「我跟他說去修行了,不回來……」
「喲,這都考慮到了,還真是來修行了。」
綱手吸了口氣,說道:「行了,先進屋子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
「畢竟,你感冒了就不好出發執行任務了。」
油紙傘下一高一低的人,構成了門前夜雨的畫面。
「您是說……」
「進屋。」綱手嫌煩地揮手,轉身回去。
至於冒點危險……忍者忍者,為了守護重要的人,在忍者的歷史上一點也不嫌少。
而身為忍者歷史一部分的她,在成為三忍之前,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如此說來,綱手只能謹代表忍者的歷史支持這麼個執着的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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