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裏,夜光穿過窗簾的縫隙,鼾聲輕響,睡得正熟的王浩學翻了下身,大概是過於舒適導致伸展的姿勢很奔放,他啪地碰到了什麼硬物。
腦袋磕到了床頭櫃,王浩學哼哧地半睜開眼,扭了扭身姿,準備繼續睡的時候,瞥了眼旁邊的床位,頓時嚇了一跳。
一個人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睡眼惺忪去了大半,王浩學屏住呼吸,房間寂靜無聲,他愣神看着禹小白入定一般地坐了半分鐘,心裏有點慌。
這大半夜睜眼看到的着實驚悚,聯想能力太強的他也不敢繼續等下去,顫聲道:「小白?」
「嗯?」還好,轉過來的是張人臉,熟悉的感覺讓戲多的王浩學鬆了口氣,不用斬妖除魔了。
「你幹嘛呢?」王浩學捂了捂胸口,埋怨道。
禹小白沒想到王浩學會半夜醒來,說:「我在思考人生。」
「神經病。」
王浩學翻了個白眼,他困意還濃,懶得鄙視,撲通就又翻了過去,背對着沒了聲響。
禹小白笑起來,見王浩學又睡覺了,把到嘴上的說辭撤了回去。
從梧桐林回來後,沒心情睡覺,他正在加緊時間恢復查克拉。
見多識廣的老族長難得靠譜了一回,分析的理解有些困難,但還是一定程度上將困擾禹小白的心結解答了。穿越的聯繫,禹小白隱約有了把握,可過程還是有些懵亂,要完全明白其中的含義並不容易。但總之,他已經抓住了最為關心的地方。
當務之急是回到忍者世界,而啟動數位板需要大量的查克拉,這兩天消耗不少,於是就有了禹小白乾枯坐在床上打坐的一幕。
然而用處並不大……介於查克拉在地球的惰性,不管禹小白怎麼折騰,恢復的速度都異常緩慢。
禹小白內心焦躁,可沒有辦法,估算着時間,今天是二十四號,婚約是後天,不論兩邊世界的流逝差異,他怎麼也得在明天攢到足夠使用的查克拉量。
到那邊說什麼呢,將之前沒說完的話說完嗎,沒鋪墊顯得很傻啊……禹小白腦中浮現燭火下的臉,尷尬笑了笑。至於婚約,他跑到大名或者內政大臣那請求取消?肯定沒戲,沒人會買他的賬,說不定泄露身份還會惹到木葉的注意。時間太短,沒什麼行動的空間,禹小白一身殺人術,能最快想到只有暴力了。
禹小白在世俗完全沒影響力,何況是最大的國家火之國。溫和保守一點,讓星野純夏假裝立下婚約從長計議……那是智障才會選的做法,並且有顏色。最後,似乎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選項了。
「搶婚?」
禹小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這聽起來蠻狗血的,未曾謀面的新郎也會介意,但他倒是不介意。
不過這樣做需要處理很多善後,禹小白明白,自己既不是木葉的人說不定也已經不算是曉的人,沒有枷鎖,甚至不計後果,但星野純夏不行。對方是禮儀司使,有房有人,是普通人,牽掛的地方有很多。拒絕了婚約,得罪了權勢,之後該怎麼辦?
可能京都將呆不下去,禹小白可以責無旁貸地帶星野純夏離開,找一處偏僻之地,並有信心地杜絕後患,可星野純夏是否願意呢,遠走家鄉,遠離婢女服侍的生活,哪怕純夏妹子真的微笑點頭跟了他,到了一個京都權勢找不到的地方,可他是否能保護一輩子,女孩不用再去祭祀噹噹當地跳舞,不用再編寫文冊,周圍儘是陌生人,要小心翼翼地生活,沒有一個朋友……這樣真的好嗎?
想到這,禹小白心裏就很沉默,對於引發的一系列問題,他不是很有底,昏暗的房間內,路燈映來一片淡黃,他深深嘆了口氣,「這方法好像不太行啊……」
如果不幸福,那和換了一個囚牢有什麼區別,禹小白也不想看着星野純夏,本來花季多彩的人生,因為一次決定而永遠地單調灰白下去。
查克拉依舊只是在慘澹地恢復,微弱地像是往江河中滴水,察覺不出變化。禹小白又嘆了口氣,靜謐的夜晚,他不自覺遙想,當初與星野純夏的約定是帶對方去一個沒有紛爭的世外桃源,當時說的其實就是自己所在的現實了。
「如果能將她帶來就好了。」禹小白看向沙發上的背包,裏面藏着那塊神奇的數位板。
思緒回到不久前,複雜的空間術式可以將他傳送,那對於其他人呢?這是一個他其實已經問過一遍的問題,當在梧桐林,確認了數位板擁有時空間的傳送能力,他可以儘快回到忍者世界後,禹小白心念電轉,馬上對老族長發起詢問。
這可以說是確認數位板的性質後,迫切需要知道的第二個問題。
然而回答禹小白一樣印象深刻。微紅的天空下,老族長先是否定,「能夠傳送的起始在於禹白你的特殊性,別人是沒有辦法的。」可又像是考慮到什麼,老族長仔細掂量着數位板,語氣不確定道,「不過……似乎也不是沒可能。」
禹小白的心猛然提起來了,他一直覺得星野純夏更適合另一個的社會,他們之間又存在約定,意義不凡。
「隨着查克拉的輸入,術式的反應,時空間波動會越來越大,直到一定程度啟動,它的效用和你提供的查克拉是成正比的,所以如果查克拉量足夠,你的想法倒不是不能一試。」
禹小白已經迫不及待了,可老族長最後潑了盆冷水,搖了搖頭說道:「但這是不可能的,需要的查克拉量超乎想像。你的影分身,也就是你一半的查克拉才夠勉強啟動它,更不要說帶上別人了。」
對於結果當然不死心,幾次反問老族長都說不可能,並且表示無能為力,禹小白臭着臉至通靈回來,而當坐在床上,神鳥們映襯在周身的明亮金紅換成深沉的夜色,他感受着體內不多的查克拉,冷靜後就沮喪下來。
攢不了的,不可能攢的了的。
要是星野純夏能來這裏生活,京都的麻煩自不必說,曉之類牽扯到他身上的危險也找不上來,要是平時覺得無聊,互聯網社會的娛樂能秒殺一切,熱愛的詩琴樂理,文化知識,信息爆炸時代的也更加豐富成熟……禹小白越想越覺得好,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但查克拉是無法逾越的大山。
「唉。」他又嘆氣,既然實現可能小,不如先考慮近前吧。
「我說這位仁兄,能不能讓人安心睡個覺?」
安靜躺着的王浩學一下翻身過來,整個人像是彈簧,似乎忍耐已久,胖臉從被子中不屈地抬起,興師沖沖地說道:「從剛開始就一直自言自語着什麼,還不停嘆氣,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禹小白被突然的質問怔住了,擺手道:「我怎麼會不讓你睡覺,我就是在思考人生。」
「你……」王浩學伸手一指,思考人生,好特麼高尚的理由。
「我保證不吵了。」禹小白舉手說。
王浩學兇惡地做了一番面部表情的威嚇,再次咚一聲躺下。
床頭櫃有鬧鐘,已經久過凌晨了,望了望窗外,東京這座城市在此刻也短暫地休息下來,除了豆黃的路燈延伸起伏,從酒店樓下到視野盡頭,行人和車輛也變得罕見,
「胖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被子下,王浩學偉岸的身軀抖了抖,禹小白虛眼瞅過去,他現在好像有點像葉冰涵,閒來無事嘛。
「什麼事,說。」對方悶悶道。
「你說這個世界要是還存在修真者,靈氣這麼枯竭,他們有什麼事想快速恢復該怎麼辦?」
「……」
鄰床那頭沒有說話,禹小白想開玩笑地問問王浩學,沒抱希望,只是說點什麼話,朋友有難,犧牲點睡眠時間應該不過分吧。
幾秒後,還是沒回應,禹小白嘗試道:「王胖子?」
王浩學露出頭,緩緩轉過來,表情心痛加不可置信,「你剛才思考人生就是在思考這個?」
禹小白無語凝噎,算是可以這麼概括,「嗯,差不多吧……怎麼了?」
「沒事,我吃檸檬。」
王浩學無力地平躺,受到了傷害,接下來的話像是過來人在勸說,「小白,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幻想了,早點睡吧。」
「你還沒回答我呢。」禹小白在對方面前晃晃手。
「回答你個頭!」王浩學一巴掌打開,「找個天雷把你……」意識不吉利,怒而改口,「把修真者都劈死算了!」
「你怎麼這麼殘忍。」禹小白笑道,知道王浩學是被他這邏輯沒語境的問題搞心累了,就準備不捉弄時,他內心一道光芒忽閃。
「天雷?」
禹小白愣住了,他的查克拉屬性便是雷,刺眼的藍白,奔騰的電光,雷電?那是不是可以……一個膽大包天的想法從疙瘩角落跳出來,呼之欲出。
「胖子,東京最高的地方是什麼?不,或者說日本,是哪裏?」禹小白語氣有些急促地問道。
然而王浩學仿佛看開紅塵,不屑於任何套路,絲毫不為所動,歲月靜好地安躺在床上。
禹小白無奈,但他也不是一點都對於日本這個國度不了解,「我想想,高的地方……其實不能太遠,合適的……哦,我想起來了!」
閉着眼睛,王浩學暗地握拳,對,趕緊說出那個答案結束吧。
「東京鐵塔。是不是,胖子?」
「……」
說着,像是確認起來,禹小白點頭,「好像就是的,最高的建築……東京塔很知名,我說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放屁!」王浩學怒道,掀棺而起,他各種意義上的無法忍受了,任由真相被蒙蔽,他困的時候就算了,在他被打擾得失去睡意聽清每個字的情況下,這種事情,決不允許!
「我!@#¥……&!呼,日本最高建築明明是東京天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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