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循一走,那些蛇鼠亦四散而去,有的鑽入陰溝暗渠之中,有的潛入雪地之下,瞬間不見。
嚴龍回過身來,只見左星塘與噶爾圖的戰鬥亦已結束。
不過,噶爾圖已經死了。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帶血的匕,他的頸部有一道悽厲的刀口,脖子幾乎被切斷。
「他自殺了。」左星塘嘆息道。
嚴龍淡然一笑道:「至少我們知道南宮無傷手裏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左星塘道:「棋差一着啊!想不到他們居然動用了蛇鼠一窩,不然我們也不會被現了。」
「蛇鼠一窩便是方才的鼠陣與蛇陣嗎?」嚴龍問道。
左星塘道:「這些老鼠與蛇,都是暗部的慕容平訓練出來的,不帶聲息,但觸覺敏銳,警戒之時,與操控者聲息相通,是極好的守衛。我之前在遼東的莽林之中被圍困過一次,曾經遇到過這些異物。」
嚴龍道:「女真人,紅槍會,還有幻魔宮,包括紅葉山莊,現在都聯成了一線。枝葉攀附,樹大根深,要剷除的話,只怕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左星塘笑道:「我輩中人,江湖歲月過慣了的,管他什麼人,敢犯我大明者,都殺了便是了。」
嚴龍道:「膽敢冒犯大明者,前輩都將他們殺了,但是膽敢冒犯前輩的人呢?」
嚴龍的意思非常明顯了,他指的冒犯左星塘之人便是南宮無傷。來到這個地方之前,嚴龍就已經跟左星塘說過南宮無傷要逼他決戰之事。左星塘雖然不置可否,但嚴龍說出這件事之時,能夠看得出左星塘心中的震動非常大。
左星塘喟然嘆道:「殷大同曾經殺我兄弟,殺我結妻子,此仇不同戴天。南宮無傷為我報了這個仇,我更加不能殺他了。」
「前輩與南宮無傷到底有何淵源,照理來說,以前輩的脾性,被人這樣挑釁,是絕對不會避戰的。」嚴龍問道。
左星塘嘆道:「我們邊走邊說吧,現在事態緊急,我們先要找到南宮無傷。」
「好!」
要找南宮無傷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既然與凌宵劍閣聯繫緊密,所以嚴龍與左星塘便決定先去找凌宵劍閣的人問一問。
一路上,左星塘邊走邊說,嚴龍這才慢慢了解到左星塘與南宮世家的淵源。
原來,現任長空幫幫主南宮絕,是南宮世家已故家主南宮寧的弟弟,也即是南宮無傷的親叔叔!
南宮寧性情偏激,學劍成狂,一生的志願便是擊敗天下所有的成名劍客,成為天下第一劍。
左星塘那時候的劍法已臻大成之境,青鋒劍宗的名號更是震爍武林,於是,南宮寧便向他出了挑戰。
左星塘與南宮絕是摯友,所以不願應戰,但南宮寧再三相逼,無奈之下,只能與之一戰。
當天,在武林十五個門派掌門的共同見證之下,左星塘以無妄之劍破了南宮寧的快劍。
南宮寧從此一蹶不振,不久之後,抑鬱而死。
……
凌宵劍閣的雲凰郡主既然來了,住的地方自然就是越古蓮池。
越古蓮池環水置景,以水為勝,因荷得名。園中諸景建制小巧玲瓏,優雅別致,拙中見巧,朴中有奇。皇家帝後出巡,大都在此駐蹕。
郡主只是親王之女,本是不夠資格住此行宮的。但云凰郡主朱嘉柔不同,她的父親是天啟皇帝的叔父端王朱常浩,依照年紀,天啟皇帝要叫她一聲表姐。而她自幼在京中跟隨劍聖6千尋學藝,與天啟皇帝相伴,感情甚篤,所以得到的待遇與尊崇都比其他皇親國戚要優厚得多。
到了越古蓮池,經過通傳,玲瓏出來了。
見到左星塘,玲瓏面色一黯。
她聲音低沉地道:「左大俠,南宮無傷數次向您挑釁,您終於還是要和他決戰了,對嗎?」
左星塘沉默。
嚴龍對玲瓏說明了來意。
玲瓏聽了後,不禁頓足道:「南宮無傷學劍天賦極高,但性格驕傲,剛烈自負,郡主原意是給他磨鍊之後,將他納入劍閣,以磨劍心法祛掉他的魔性,但想不到弄巧成拙,事情竟演變成了這樣。」
左星塘道:「玲瓏姑娘,現在最要緊之事,便是找出南宮無傷。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玲瓏道:「我知道,我現在帶你們去。」
福運客棧。是玲瓏所知道的,南宮無傷的最初投宿之地。
不過,南宮無傷卻不在這裏!
據客棧掌柜說,南宮無傷已於昨夜結賬離開了。
「他會在哪裏?」左星塘喃喃地道。
沒有人知道!
南宮無傷出道至今,沒有一次是按常理出牌的。
嚴龍道:「離你們的決戰之期還有兩天,兩天後,他肯定會出現。」
左星塘嘆道:「我只怕他熬不過這兩天。」
嚴龍道:「我會派人去找他的,希望我們的運氣夠好,可以找得到他。」
「你打算派什麼人去找他。」左星塘道。
「我的人,還有錦衣衛的人!」
……
嚴龍找到了姜維,告知了他所有的事情,接下來的兩天,錦衣衛開始全城秘密搜索。
同樣地,嚴龍找來了養由基。
對於養由基的忠誠,嚴龍是沒有懷疑的,所以他把關於南宮無傷的所有事情都據實相告,特別是長空幫內有內奸的事情,更是着重強調了一遍。
養由基聽後,對嚴龍道:「公子,我養由基生平只服你一個人,無論有什麼事您交待給我就是了,我從石灘鎮分舵帶過來了一些兄弟,他們很可靠,這件事就放心交給我來辦吧。」
嚴龍點頭道:「一有消息,你直接告訴我。」
「是!」
……
到了決戰的前一天,正午時分。
嚴龍幾乎在同一時間接到了錦衣衛和養由基傳來的消息:「找到南宮無傷了!」
「在哪?」
「蒼山負雪酒肆!」
彼時,左星塘恰巧出城去找南宮無傷,並沒有和嚴龍在一起。
嚴龍決定只聯同錦衣衛的人前去找南宮無傷。
……
南宮無傷坐在酒肆中已經痛飲了三壺酒了。
他現在渾身的筋骨都充滿了力量,這兩天在郊外黃果樹山谷中的修煉,讓他的身心都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他堅信明天的決戰,他一定可以殺了左星塘,一雪南宮世家的恥辱。
喝過酒之後,他決定找一家距離秋陽坡最近的客棧去休息一宿。
他漫步朝着城西走去。
途經一條入城的驛道,兩旁都是楊樹與樺樹,枝葉凋零,垂掛着冰晶。
有幾個小孩嘻嘻哈哈地在道路旁戲耍,圍着賣糖葫蘆的老頭在打打鬧鬧。
南宮無傷看見這樣的情景,臉上漾起笑容。他一直都很嚮往這樣的生活,只不過他的名氣與他的身份不允許他這樣做而已。
這時,在驛道的遠外,有一輛非常寬大、非常豪華的馬車正在慢慢駛來。
突然地,南宮無傷心中湧起一種顫慄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的皮膚似乎都要跳動起來。
他的劍在顫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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