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文「錚」的拔出了劍,這柄窄劍劍刃只有一指寬,異常鋒利,被他的內勁一催,「嗤嗤」作響,如同出洞的靈蛇。只見他身形一動,人已飄然移至容闊海身前,而左腳前跨,進逼中門,手中窄劍「咻」地直刺容闊海眉心,正是南海劍派「紫霞劍法」中的起手式「天光破曉」!
容闊海長笑一聲,闊劍出鞘,忽地俯身,人幾乎與地面平行,前衝上迎,於毫釐間避過張十文的劍鋒,闊劍隨之橫斬,劍光如練,劈向張十文的左腳。這一招是崆峒派「飛龍大九式」中的「毒龍出海」。
張十文左腳腳弓一曲,腳尖一彈,人如同彈簧一般從地面上標起,身體隨着彈力旋轉,窄劍反刺容闊海背脊。
容闊海一式「蘇秦背劍」,以闊劍的劍刃擋住了張十文窄劍的劍尖。
只是一瞬間,兩人已經交手了兩個回合。
他們一個南海,一個崆峒。
兩人都是各自劍派的少掌門,劍法造詣俱是不凡,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在江湖中爭雄,為了在凌宵劍閣面前刷存在感而來的,卻不曾料到會在這酒肆中不期而遇。
兩人之前已有舊隙,互相早就看不順眼了,再加上幾杯酒下肚,火氣一上來,說打就打,絕無廢話。
兩人均得名家指點,練劍二十多年,劍法里幾乎毫無破綻,一下子就在店中交手了十多個回合,旗鼓相當。如果要分勝負,只怕要在數十招之後了。
黃衫女子初時還看得聚精會神,但十招一過,她便顯得意興闌珊了,她秀眸中的目光飄移開來,仿佛有點心不在焉地看着酒肆門前的那一條驛道。
嚴龍瞟了黃衫女子一眼,正巧她的眼神也瞟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嚴龍眼中露出笑意,黃衫女子見嚴龍居然這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不知為何,竟有些心慌,她迅速地轉過頭去,看着比劍的兩人。
嚴龍一笑,對何平道:「何長老,你看誰會贏?」說罷,他拿起筷子朝張十文和容闊海兩個人點了點。
何平喝下一碗酒,用手擦了擦嘴角的余酒道:「街邊如果有兩隻狗打架,我一般都會買大的贏。」
養由基笑道:「如此說來,何長老是買容闊海咯。」
何平看了一眼養由基,笑道:「兄弟,你聽錯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買容闊海。」
養由基疑惑地道:「您不是說要買大狗嗎?」
何平大笑着望向黃衫女子,道:「大狗現在還沒出場呢!」
黃衫女子見何平說狗的時候望着自己,嗔怒地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呢?老大爺。」
何平其實年紀並不大,只不過容貌滄桑又不修邊幅,所以常被人誤認為是老者。現在再由一位美貌女子的口中說出來,他不禁頗有些喪氣地自言自語道:「唉,幾年下來,我都成老大爺了,歲月催人老啊。」
嚴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何長老神采斐然,小女孩不懂得欣賞而已。」他說完這句話,眼睛卻看向了在黃衫女子凳子旁倚着的一個長條形布包。
這個布包接近四尺,正是一柄長劍的長度!
此時,張十文與容闊海在場中還是打得難解難分,只見容闊海一個大迴旋,身體如龍捲風一般朝張十文碾壓過去。
場外有圍觀的武林中人識得此招,不禁驚呼道:「盤龍破天!飛龍大九式的殺招啊。」
何平見了,卻冷哼道:「崆峒派好好的一招盤龍破天,被他使成這樣子,容闊海真是給他的老爹丟臉啊。」
「盤龍破天」一用出來,張十文立即落在下風,他的功力本就不如容闊海深厚。在這麼狂猛的攻勢之下,他只能躲。
酒肆的氈篷之下,地方已經不夠大了,張十文一個閃身,就往酒肆外飛掠出去。
圍觀的人倏地散開,張十文的面前頓時空出了一大片。
——除了一個流着鼻涕的小屁孩,還呆在原地不會動之外。
張十文朝着小孩撞了過去,他一個驚覺,身形急變,連換兩次身法,才勉強從小孩頭頂掠過去。
而他身後的容闊海可就沒那麼警覺了,他的功力比不上他的老子——崆峒掌門容破天,所以他的「盤龍破天」一旦使出來,有時連他自己都收不住手。
小孩只要被劍光碰上一點,立即會被絞得粉碎。
劍光逼近小孩,容闊海也驚覺了,他想收手,但已經收不住了!
眼看就是血肉橫飛的場面,就在此時,在他的面前突然閃耀出了一片碧綠色的星光。
他的「盤龍破天」刺出的七七四十九劍,全部都被這一片星光擋住了。
「叮」「叮」「叮」……,在空氣中仿佛有火光在閃耀。
然後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容闊海身形立止,他手中的劍也停住了。
因為不得不停!
因為他的闊劍劍尖被一支碧玉簪抵住了!
——就如同一條毒蛇被鉗住了七寸一樣。
而手拿玉簪的這個人,眉眼帶笑,面若芙蓉,正是那名黃衫女子。
容闊海倏地收劍,他的面上現出極為震驚的神色,對方一名嬌滴滴的美貌女子,居然用一支玉簪就破了自己「飛龍大九式」中的致命殺招!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在心中不停地對自己說。
在酒肆另一邊觀戰的嚴龍、何平與養由基三人此刻還端坐在自己的酒桌旁。
何平對嚴龍道:「你剛才為什麼不出手救那個小孩?」
嚴龍嘆道:「如果她再不出手,我就只能自己出手了。」
「你怎麼知道她會出手?」
「如果凌宵劍閣的人連這點俠義之事都不做的話,只怕也配不上這天下劍聖的名號了吧!」嚴龍道。
何平目光閃動地道:「你早就知道她是凌宵劍閣的人了?」
「你不是也早就看出來了嗎?」嚴龍笑着反問道。
何平一本正經地道:「她身上散發出的真氣很強,我從來沒有見過象她這般年輕的女子,就可以有這麼強大的真氣的。她鞋子上的繡紋非常別致,是皇宮獨有的,而她所配的頭飾都是郡王府中人才配擁有的。」
「就憑這些,您就可以推斷出她是凌宵劍閣的人啦?」養由基狐疑地問道。
「不是!」何平繼續一本正經地道。
「那您是從哪一點看出來的?」養由基追問道。
何平忽地大笑道:「因為我以前在凌霄劍閣見過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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