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龍聽到南苑傳來的尖叫聲之時,場中的擂台賽還正在進行着第五場。
離袁隨雲的第七場的開打時間已經非常接近了。
朱嘉柔也聽到了尖叫聲,她眉頭一皺,因為她在尖叫聲中分辨出了她貼身侍女靈雀的嗓音。
她問身旁的玲瓏道:「靈雀到南苑幹什麼去了?」
玲瓏回復道:「第七場比試臨近,但青城掌門袁隨雲卻未見身影,我叫玲瓏跟着青城劍派的人去南苑催促了。」
朱嘉柔道:「她在那邊好象出事了,你趕緊去南苑看看!」
嚴龍的座席離朱嘉柔頗近,聽到了朱嘉柔的話後,他也覺得從南苑傳來的尖叫聲,聲音悽厲,似有緊急之事,便對朱嘉柔道:「郡主,我與玲瓏同去吧。」
朱嘉柔頷首。
有嚴龍和玲瓏同去,她覺得非常安心。
……
在青城派駐地之內,與靈雀同時尖叫的青城女弟子只發出了一聲喊,便驟然停了。
因為從劍器房內突然衝出一個人。
這個人一劍就切斷了她的脖子。
她的頭象球一樣滾落在地,鮮血象噴泉一樣從頸項處標起,噴了在她身旁的靈雀一臉。
靈雀幾乎嚇傻了。雖說她的武功不錯,但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那個殺了青城女弟子的人一下子繞到她身後,手中的長劍抵在她的頸側,一隻手運指如風,已經封了她背上的幾大穴道。
她的眼睛大大地瞪着,卻看不到來人,她驚恐地問道:「你……你是誰?」
在她背後之人用沙啞的聲音道:「我叫葉雲滅。小姑娘,我要暫時借用一下你這個人。」
靈雀能夠感覺到葉雲滅身上傳過來的那一股死亡氣息,還有劍鋒上沾染着的血腥氣亦撲鼻而來,她忽然覺得死亡離自己竟然如此之近,便忍不住高聲哭了起來。
奇怪的是,葉雲滅並沒有阻止她!
哭聲和尖叫聲引來了一些沒有去擺台會場的人,他們圍在靈雀與葉雲滅身旁,高聲喝罵着挾持着靈雀的葉雲滅,並想上前救人,但嘗試者都因為武功不到家,都被葉雲滅殺了或傷了。
圍聚之人越來越多。
當得知葉雲滅所挾持的人是雲凰郡主的貼身侍女之時,眾人投鼠忌器,都不敢上前。
嚴龍與玲瓏到了。
葉雲滅看到了嚴龍,他的眼睛裏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他嘶啞着聲音說道:「你又來了!為什麼在每一個地方我都會遇到你?!」
嚴龍瞥了一眼靈雀,笑着對葉雲滅道:「我在地獄裏等你很久了,可惜你一直都沒來。」
葉雲滅獰笑道:「我的命很硬,連閻王都不敢收,你就不必等我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口中咳出了一大口血,都噴在靈雀的脖子上。
靈雀閉着眼睛,咽泣着,她已經恐懼到了極點。
嚴龍笑着對葉雲滅道:「葉莊主,你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
「那又如何?」葉雲滅道。
「你已經是將死之人,又何必再造殺孽呢?」
「我不殺她的話,你難道會讓我離開?」葉雲滅眯着眼睛道。
嚴龍微笑道:「只要你不殺她,我保證你可以活着離開。」
葉雲滅一邊咳着血,一邊嘶啞地道:「你嚴副堂主的話,我可以相信嗎?」
此時,他的面目已經猙獰得如同地獄的惡魔一般了。
嚴龍朝他進逼一步,雙手一攤,笑道:「葉莊主,要不這樣吧,你帶着這位姑娘,獨自去到南郊十里亭,我們的人保證不跟着你。到了那裏,你把這位姑娘放了,然後你自己一個人離開,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葉雲滅桀桀地笑着說道:「嚴龍,我知道你的追蹤本事很厲害,你不用騙我。」
「那你想怎樣?」嚴龍神情平淡地道。
此時,站在一旁的玲瓏再也忍不住了,她趨前一步對葉雲滅道:「葉莊主,靈雀她還只是一個孩子,與您無怨無仇,您要挾持人質作為擔保的話,我可以與她交換。」
嚴龍看了一眼玲瓏的表情,見她眼中閃着淚光,顯然是極為擔心靈雀的處境,不禁暗嘆一口氣:「唉,這樣的話,葉雲滅就更加有恃無恐了。」
葉雲滅獰笑道:「不必了,這個小靈雀很乖,我很喜歡。」
此時,圍着的人群突然散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朱嘉柔到了。
她的面容如冰,望着靈雀道:「靈雀,挾持你的人乃是朝廷重犯,罪不容赦。你與我雖然主僕一場,情深意重,但也不及國家大義。靈雀,我對不住你了!」說罷,她的手握上了劍柄,準備朝葉雲滅出手!
嚴龍暗道:「朱嘉柔殺伐絕斷,但這樣也未免太着急了一些。」他正想阻止朱嘉柔的舉動。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亮了。
這道劍光從人群中倏地炸起,仿佛春芽破土而出,強勁而且突然,又仿佛陽光祛除烏雲,洗盡了滿天的陰霾。
這是一道輝煌的劍光!
這道劍光掠過了葉雲滅的頭顱。
葉雲滅的頭就掉了。
他的頭象那個青城女弟子的頭顱一樣,骨碌碌地滾落下來。而他手中的劍也「咣啷」墜地。
頸血標飛,再次噴灑在靈雀的身上!
她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精神折磨了,身子一軟,就欲倒下。
殺了葉雲滅的那個人此時就站在葉雲滅的頭顱旁邊,他一隻手持劍,一隻手抱住了靈雀的腰伎。
圍觀的人此時方從那一瞬間的驚變中緩過神來,看清了一招擊殺葉雲滅的劍客——袁隨雲!
朱嘉柔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她緩緩地鬆開了緊握劍柄的手。
她的眼中滿溢着如釋重負的解脫的感覺。
嚴龍心中暗道:「好快的劍!快得就仿佛葉雲滅洗盡了喉嚨在那裏等着他似的!」
袁隨雲的眼中有寂寞,有痛苦,有仇恨,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但是當他走到朱嘉柔面前之時,他的所有眼神都變成了恭敬與順從!
只聽他道:「郡主,袁某不忍讓您的手沾染血腥,所以斗膽先出手了,請郡主恕罪!」
嚴龍就站在朱嘉柔的旁邊,聽到這句話,不禁暗暗讚賞道:「臥擦,袁隨雲說的這句話可真是高啊!高啊!」
朱嘉柔面含微笑地道:「袁掌門過謙了,你的劍,為朝廷立下了大功,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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