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一愣,有些奇怪地看着老大爺。足足看了三十秒,蕭弘呵呵一笑,說道:
「是啊,大爺,您這有煙嗎?給我來盒紅塔山。」
「呵呵,這麼便宜的煙,年輕人抽的慣嗎?」
蕭弘一滯,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一下,說道:
「大爺,不要塔山了,您給我來盒玉溪吧。」
「哎,好,小伙子等着啊。」
老頭臉上立刻笑開了花,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轉身進了屋。出來時,丟給蕭弘一包玉溪。蕭弘交了錢,撕開煙,遞給老頭一根。老頭裝模作樣的推辭一番,還是接了過去。
「大爺,那家鋪子是不是有點問題啊?」蕭弘向身後的天天旺指了指。
「小伙子要租那家鋪子?」
老頭抽了口煙,十分舒爽地閉眼、仰頭感受了一會兒,這才痛快地吐出煙圈。瞄了一眼蕭弘所指,似笑非笑地看着蕭弘。
「是啊,大爺,我聽說上個鋪子的老闆出意外死了?」
「年輕人,我勸你不要租那家鋪子。」
老人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望着遠處的天天旺有些出神。
「大爺,為什麼不能租那家鋪子?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弘的問話將老人的目光吸引回來,他看着蕭弘,忽然搖了搖頭說道:
「其實啊,那家鋪子換了好幾個老闆了,每一個老闆都是橫死的。」
此話一出,蕭弘心裏咯噔一聲,看來這家鋪子果然有問題。他連忙開口追問老人,這家鋪子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兒。
老人抽了口煙,在煙霧中,雙眼微眯,似乎陷入了回憶。
「那家鋪子最早的主人,是一位外地打工的三口人。夫妻倆是好人,熱情好客,樂於助人。周圍人都很喜歡他們,他們的孩子也可愛,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可是老天不開眼啊,這麼一家三口,竟然煤氣中毒死了。」
「後來啊,這家鋪子就被那個叫袁誠的人給買去了。他也不做生意,也不住人,就是那麼空着。空了大概半年左右,他就開始向外招租,價錢還出奇的便宜。有人看上了這地段,就租了下來。」
「可是你猜怎麼着?」老人目光古怪地看了蕭弘一樣,蕭弘搖頭。
「很快,那個租房的人也死了!」
「什麼?怎麼死的?」蕭弘有些驚訝。
「也是意外,聽說是食物中毒死的。」
蕭弘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大爺,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這鋪子又換過幾個主人,可每一個都不得善終。」
「大爺,您跟我講講,他們都發生了什麼意外?」蕭弘臉色有些驚訝,覺得這裏面恐怕有什麼問題。
老頭呵呵一笑,吧唧吧唧嘴,咳嗽一聲,斜瞥蕭弘一眼說道:
「哎呀,這天氣啊,真是熱啊,老頭子都說渴了。」
蕭弘會意,立刻讓老頭去店裏拿兩瓶果汁,兩人一人一瓶。
老頭眉開眼笑,動作麻溜利索地跑回店裏,拿出兩瓶果汁,也不等蕭弘客氣,直接就打開一瓶喝了起來。一邊喝着,他那一雙鼠眼還不時瞄向蕭弘襯衫口袋裏的香煙。
蕭弘心中好笑,這麼有趣的老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也不生氣,將一盒玉溪都丟給了老頭。
老頭嘴上連番不好意思,手上動作卻不慢,接過香煙熟練的一彈,嘴上立刻就叼上一根。喝一口果汁,抽一口香煙,老頭好不自在。
看蕭弘如此上道,老頭舔了舔黃色的大板牙,繼續說道:
「第二個老闆啊,聽說是碰到搶劫死了,第三個老闆不知怎地就跳了樓。後來又有幾個人租下這間鋪子,不過都沒有善終。第四個好像是出去旅遊就沒回來,第五個好好地在大街上走道,樓上的花盆掉下來砸死了,第六個死的最慘,觸電而死,都被燒焦了。」
「你問的那個傢伙,是第七個老闆啦,死的也挺慘,聽說被車壓成了兩截。小伙子,我勸你啊,千萬別租這家鋪子。之前那些人,就是不聽勸,結果你看看,落得這麼個下場。」
說完,老頭一臉唏噓之色,神色中更是帶着一種欲言又止的意思。
蕭弘一眼就看了出來,他試探着問:
「老大爺,是不是……這家鋪子,不太……乾淨啊?」
問完,蕭弘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老頭。
老頭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複雜與慌亂,他一把拉過蕭弘的胳膊,湊近蕭弘,小聲地開口:
「噓,小伙子小點聲。」
蕭弘一見有門,立刻豎起耳朵。
老頭縮着脖子,腦袋晃動,眼珠子四處掃視。掃視一圈後,這才神秘兮兮地說:
「小伙子,我告訴你啊,那家鋪子鬧鬼。」
「鬧鬼?」蕭弘立刻睜大了眼睛,連忙詢問是怎麼回事。
老頭再次靠近蕭弘,幾乎和蕭弘挨在了一起,低着頭,嘰嘰咕咕地說道:
「我跟你說,一到晚上,那家鋪子裏啊,就能聽到男人女人的說話聲,還有孩子的玩鬧聲。這件事兒啊,周圍人都聽到過。甚至,老頭子就曾親眼看見過,就是原來的那一家三口。我告訴你啊,那一家三口的鬼魂就在那鋪子裏,他們不允許其他人進他們的家,所以,所有租下這房子的人都橫死了。」
蕭弘有些驚訝,連問老頭真的看到過?
老頭連連點頭,眼睛一瞪,一本正經地說:
「老頭子騙你幹啥?當時我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在屋裏吃飯。我當時都嚇傻了,那家的男主人還對着我笑。唉呀媽呀,太恐怖了。我說那個袁誠怎麼不自己住呢,他一定也是看到了,不敢住,所以才往外租的。」
老頭子一本正經,臉色十分嚴肅。蕭弘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確認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難不成,這家鋪子真如他所說鬧鬼?
「小伙子,我勸你啊,千萬別租這家鋪子。上次那個老闆就是因為不聽勸,這才沒了。現在啊,根本就沒人敢租這家鋪子。錢雖然重要,可小命更重要不是?」
蕭弘若有所思,對着老頭點頭表示感謝。老頭再次嘮叨兩句,讓蕭弘千萬小心,小命可比錢重要的多。說完,老人家起身回了家。
蕭弘望着夜色里的天天旺,神色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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