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躺在床上,不敢動彈,手指緊緊的攥緊手裏的鑰匙,整個人都巴不得縮到被子裏。
林涵宇踱着腳步走了進來,拖鞋在地上發出「沙沙」斷斷續續的聲音。他眼睛掃了一下四周,當看到放鑰匙的抽屜之時,好像想起了什麼,走了過去,彎下腰準備打開抽屜 。
小拇指輕輕的勾起了被子一角的慕星看到這個場景,心簡直是吊到了嗓子眼,砰砰的跳個不停。
突然間,林涵宇在手指碰到抽屜的時候,又陡然間停住了,回過了頭,看向了躺在床上的人。
說時遲那時快,慕星在林涵宇轉頭的一瞬間,立馬拉起了被子,眼睛閉了起來,裝作繼續昏迷。
林涵宇起身,走到了床邊。
他伸手將被子扯了一點起來,讓慕星露出頭,能夠透氣。
緊接着,他又用手把慕星臉龐邊的一點點頭髮,慢慢的撥弄過去,手指輕柔,像是不忍驚喜一個好夢。
然後輕俯下身,嘴唇輕輕的點上了慕星的。
起身之後,沒有過多的停留,離開了。但是腳步停在了房門口,視線再次轉到了床頭櫃的抽屜上,然後對上了床上的人,瞳孔聚焦在床上人的臉。
他看着床上的人,眼神似湯湯春水,繾綣溫柔,又像是半夜清風吹過窗簾,捲起的一彎月光 。
這是慕星第一次察覺到林涵宇的吻,他的嘴唇很冰涼,好像怎麼也暖和不了。
她坐在床上怔怔發呆,食指摸在嘴唇上,垂下的眼帘看不清的神色,但是臉上卻竟然有着淚水。
好像是等待了很久的一次吻,慕星用手沾了一點臉上的淚水——原主殘留的情緒啊!
等得太久了,愛得太苦了。
在這一刻,慕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是被撼動了。或許是原主殘留的情緒,或許是自己本來的感情,在這一刻,她竟然會覺得,那個人,是對的。
她摸索着打開了燈,還是如常,打開了星星的燈。
星星還是那麼耀眼在她的頭頂閃着,可是她好像快要迷失了自己。
她掀開了被子,被子下的床單上壓着一串鑰匙,鑰匙在碎點燈光下折射出寒鐵的光。像是做了某種決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拿起了鑰匙。
伴隨着柔和的燈光,她毫不費力的打開了腳上的鐐銬。
而正在書房的林涵宇,他沒有開燈,周圍漆黑一片,只有電腦的屏幕打着白光。他盯着電腦里的畫面,看到了慕星拿着鑰匙開了鎖的時候,低下了頭,輕輕的笑了,可是他的笑聲卻顯得有些蒼涼。
&是這麼做了啊,小星。」
&怎麼會騙你呢?你看,鑰匙就是一直放在那個位置的啊!」
&走之後,我從未變過。我害怕,我一變,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是你啊,還是選擇了放棄我……」
「……是嗎?」
他低聲問道,問周圍的人,可是他周圍空無一人。
林涵宇為自己畫了一個牢,牢裏住着他一個人,他終日與自己為伴,看着太陽升起落下,黃昏又來,黑夜降臨,孤獨的夜晚,自己一個人品茗。
慕星沒有穿鞋得走出了房間,在出門的時候,她突然間停住了,回頭看了一眼房間,特別是天花板。
她走在二樓,空蕩蕩的走廊,沒有一個人。走廊很黑,她不敢開燈,只能貼着牆壁走着。
她的腳沿着牆壁一點點的挪動着,身子緊緊的貼着牆壁。
突然間,她好像摸到了什麼,身子貼緊的牆壁陡然一空,後面竟然冒出來一扇門。
慕星內心驚訝無比,她摸到了門把手處,心裏默念着「三、二、一」,然後一鼓作氣,擰開了門把手!
開門之後,是條長長的樓梯,樓梯的盡頭有一點點的光亮,就是這一點點的光亮,讓慕星足夠看清腳下的路。
一層一層的階梯鋪滿了整個走道,帶着古色的木板,腳踩在上面,嘎吱作響。明明看起來有些古舊,可是卻顯得並不破敗,反而有些像是故意裝點成這樣。階梯的兩邊,不是潔白的牆壁,而是灰色的有些凹凸不平的石板陳列在並不寬的樓梯兩側。
慕星站在階梯上,看向那微微光亮處,心裏產生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好像自己要親手揭開一個盒子,這樓梯就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鑰匙現在在自己手裏,她在猶豫。
林涵宇靠在椅子上,看着電腦里的畫面,心裏還是有着抑制不住的難過,情緒突然間就涌了上來,好像無法控制住自己,他揮手將桌子上除了電腦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
桌上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杯子裏的水全部灑落在地上,弄出一塊水漬。可是水終究會幹,地面會變得和原先一樣。可是他呢>
腳上傳來微涼的刺痛的冰涼感,慕星下定了決心,走了下去。
光着的腳丫踩在古舊的木板上,暗黃色和白皙的腳相交映,像是看遍了層林浸染的紅楓,驀然發現這一大片紅色中間竟然夾雜着幾滴綠色所帶來的不適。手掌摸在凹凸不平的牆壁上,這些凹凸不平,細細摸來,卻在不平中帶點光滑和細膩,像是被福爾馬林浸過的皮膚貼在牆壁上作為牆紙來裝點一般。
想到這兒,慕星立馬縮回了手,頓時覺得有點寒冷起來。
她硬着頭皮接着往前面走去,越往裏頭越是覺得冷。
好像是光源處有着一個巨大的中央空調或者是冰櫃,在無時無刻的釋放着冷氣。
真的……好像是一個冷藏室。
大概走了五分鐘,終於到了終於到了光源的盡頭。
慕星看到的光,是由一個很大的枱燈發射出來,與其說是枱燈,不如說是探照燈,刺眼得慕星幾乎不能睜開自己的雙眼。
她伸出雙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留下一點小縫隙看路,逆着光走了過去。
立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室,她猜對了,地下室里果然有空調,而且不止一台,一共有五台,而且每台的溫度設定在2度,慕星打了一個哆嗦。
她還穿着短袖,地下室的溫度相對於外面來說實在是太低了。
視線一轉,她這時發現了,在地下室的角落裏竟然還有一個冰櫃。冰櫃孤零零的躺在那裏,好像是在等候着什麼去打開。
慕星有些好笑,林涵宇為什麼要把肉製品冷凍在這個地方,幹嘛不放在廚房?
她走了過去,準備看看到底是什麼讓林涵宇特別對待。
而另一邊,林涵宇站在地下室的入口,看着裏面有些昏暗的甬道,腳步還是一點點的邁了進去,步伐斷斷續續,帶着絕望的氣息。
慕星走到了冰櫃的旁邊,有些興致的打開了冰櫃最上的一層。
隔着一層厚厚的結着霜花的玻璃,她低頭看過去,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冰櫃裏竟然躺着一個人!
她可以依稀辨認出這人的五官,可是那人雙眼緊閉,死去多時。
而她的嘴唇發白,一頭黑白夾雜着的頭髮上邊還有些一點兩點碎冰。
她的臉貼近了玻璃,突然間放大的五官,慕星腳自然的往後面退了兩步,心裏夾雜着害怕與驚訝!
是林涵宇!
林涵宇做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的腦子一團混亂,想到了林涵宇弄暈了她,把她鎖在了床上,她的心裏亂糟糟。
&還是發現了。」
突然間,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慕星不用回頭,這完全就是林涵宇的聲音!
她猛然一回頭,林涵宇正站在她身後,手上還拿着一件衣服。
緊接着,林涵宇慢慢的走了過來。
慕星待在原地不動,等候着他過來。
林涵宇走近了,伸手把衣服拉開,然後靠近慕星,給她披好。
慕星和他靠得及近,近到可以聞到他身上好聞的薄荷香味。
林涵宇靠着她的肩上,輕聲一笑,有些諷刺:「我還以為你會嫌棄我呢!」
儘管是諷刺的話劇,可是語氣里充滿了滿滿的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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