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簡直一頭霧水, 完全不知道珣玗琪到底要做什麼,說:「所以他說純青琉璃色被人偷了,不會是騙我們的罷?」
珣玗琪走了已經很久了,他們想要再追並不太現實,最主要的是, 只知道他從客棧的窗戶翻出去了, 然後的行蹤就不明確, 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追才好。
東方把珣玗琪的房間翻了翻, 什麼也沒有,行李都給他帶走了, 還收拾的挺乾淨的。
很快的, 王不留行他們也就回來了,當然還多了一個人,就是日暮了, 日暮也跟着他們,穿着一身灰色的長衫,戴着兜帽和面具,此時包裹的更嚴實了, 多大的狂風都沒能把他的衣服吹起一個角來。
他們回到了客棧就聽到珣玗琪跑了的消息, 夷玉頓時就哇哇大叫,說:「他跑了?我們幫他治好了病他就跑了?!氣死我了!這人怎麼這樣啊。」
王不留行倒是淡定, 笑眯眯的, 臉頰上笑的肉都飛起來了。
半夏說:「稍安勿躁, 他被純青琉璃色傷的很重, 不是一次兩次就能治癒的。」
王不留行點頭說:「對啊,他走了正好啊,可以讓他體會一下,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夷玉就又說了:「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找純青琉璃色啊。」
王不留行說:「你們不是有人會卜卦嗎?再卜一卦啊。」
夷玉皺着眉頭,小聲說:「我覺得那個小孩卜卦不靈呀,卦象說我們應該到這裏來找純青琉璃色,但是沒找到呢!」
子車無奇和東方一直沒有說話,子車無奇忽然看了一眼呆在角落裏的日暮。
日暮跟過來之後就安安靜靜的,他似乎已經蟬蛻完了,不知道現在身/體狀況如何,反正特別的沉默,只是縮在角落裏,和眾人都保持一些距離。
子車無奇說:「日暮,你說知道東方屍體的下落?」
日暮聽到他的話,動了動,稍微抬起一些頭來,不過有面具擋着,子車無奇並看不到他的表情。隨後日暮點了點頭。
子車無奇說:「分屍東方和拿走純青琉璃色的是一伙人,我們找到東方屍體的下落,或許就能順着找出純青琉璃色了。」
日暮開口了,聲音突然就變得特別沙啞,像是銼刀一樣,低聲說:「我第一次見到忘江苑的老當家,是在下應觀中,當時只是巧合,聽到他在和一個人說話,碰巧聽到他竟然在練習九日谷的蟬蛻術法。」
日暮被蟬蛻所困擾,他很後悔以前練了蟬蛻功夫,但是他又沒什麼可後悔的,因為這就是他的命。
日暮並非九日谷的普通弟/子,其實他有個很特別的身份,他是九日穀穀主的獨子,按理來說,他應該是少谷主才對。
但是事情又沒有那麼簡單,九日谷和江湖裏的世家,還有那些修仙世家一樣,爭/權奪利的事情絕不少見,為了谷主之位互相殘殺的事情也是有的。
日暮的父親被人給暗/殺了,那些日子九日谷里風雲變色,死了不少的人。
日暮其實並不在谷中,他一直是住在谷外的,跟着他的母親。
他的父親是九日谷的谷主,所以深知蟬蛻功夫的可怕,他並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和妻子全都入谷,沒日沒夜的受到蟬蛻的折磨,所以堅持讓他們住在外面。
日暮小時候不能理解,覺得父親絕情,他有的時候一兩年都見不到父親一面,十分的不能理解。
直到日暮聽到了父親的死訊……
父親死了,屍體都找不到,或許已經成了某個九日谷反叛者的養料也說不定。
他母親聽到消息,受不住打擊,竟然吐血病倒。母親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如今更是傷上加傷,沒有支撐幾日也就過世了。
他母親死的時候,只是拉着他的手流淚,可憐自己的孩子馬上就要成了孤兒。到死的時候,母親都沒有說讓他報仇的話,因為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她不忍心讓自己兒子再犯險,她只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安全快樂的活下去。
然而……日暮經歷了這一切,怎麼可能再快樂的活下去,在母親死掉的那一刻,他就決定了,他要進九日谷,他要報仇。
九日谷是修仙世家最厲害的存在,所有人都畏懼他們,除了去學蟬蛻這門術法之外,日暮想不到能用什麼去報仇了。
小日暮將母親下葬,然後毅然決然的就進了九日谷。九日谷的人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當他是個普通的弟/子,反正他們需要大量的孩子做實驗,所以日暮很順利的就進入了九日谷。
如今算下來,日暮都已經算不清楚,自己蟬蛻過多少次了。九日生九日死,他的生命似乎短暫,卻也意味着永生……
日暮說:「我看到一個外人練習蟬蛻,自然會很好奇,所以我就暗中跟着他們。」
忘江苑的家主會蟬蛻,這不是太詭異了?日暮發現,江老是從幾頁紙上得到的蟬蛻法/門,不過蟬蛻其實很難練,不可能因為幾頁紙就真正的會了。
江老練的不到家,這讓他蟬蛻時候更痛苦,蟬蛻完了也沒什麼太大進展。但是江老竟然異常的滿足,因為他已經被永生的喜悅沖昏頭了,他覺得□>
日暮說:「後來碰巧是我蟬蛻的日子,所以我就躲起來去蟬蛻了。另外一個人將那忘江苑家主給帶走了。等我蟬蛻完畢,就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日暮跟丟/了江老,在四處尋找,但是都沒找到。誰想到他們竟然跑到了這麼大老遠來,他還是聽說這邊死了好多人,才追過來的。
果然,日暮遇到了江老,也看到了江老支配的那隻斷手。
他們並不知道江老從哪裏弄來的那幾張殘頁,不過好在,那幾張殘頁被子車無奇略施小計,用大風卷上天去,然後消無聲息的就給毀掉了。
東方着急的問:「所以另外一個和江老接/觸的人是誰?」
日暮說:「就是下應馮家的少家主。」
&誰啊?」夷玉不在狀態的問。
唐風居一聽,實在是驚訝。在一谷二宮三門四府五家,下應馮家和冬石唐家其實是差不多的位置,是萬萬趕不上九日谷或者雲笈宮的,但是在旁人眼中,也絕對是非常厲害的存在。
唐風居說:「這下應馮家,不就是江小/姐的夫家?」
夷玉聽了,還有點轉不過彎來,說:「那下應馮家的少家主和那個忘江苑的小/姐是什麼關係啊?」
東方一聽,也有些驚訝,說:「就是江瑤水的丈夫。」
忘江苑和下應馮家是結了親的,江瑤水嫁給了下應馮家的少家主,兩個人還生了個孩子。
夷玉說:「就是她丈夫啊?所以那個江小/姐她爹和她夫君都不是好人?她真的不知情嗎?」
這個旁人就不知道了,只有江瑤水自己知道。
東方皺眉說:「就算那下應馮家的少主和江老有所密謀,但是你怎麼知道他知道……知道屍體下落的?不是那江老從道/士手中買的屍體嗎?」
日暮說:「是那馮家少主告訴/江老,在他蟬蛻的時候會非常虛弱,所以讓他做個傀儡出來,好可以隨時保護他。」
傀儡……
日暮說:「那馮家少主還說,他已經看中了一個做傀儡最好的屍體。」
子車無奇聽到這裏,頓時臉色就寒了下來。那兩個人竟然是想要用東方的屍體作為傀儡操作。
日暮又說:「姓馮的說,雖然屍體不全,但是可以湊合着用了。所以我猜,他應該已經知道一部分屍體的下落了。」
東方聽到有人竟然想用自己的身/體做傀儡,也氣得要死,簡直要頭頂冒煙了,沒想到堂堂下應馮家竟然也這麼下作。
子車無奇立刻說:「好,那我們先悄悄往下應馮家走一趟。」
日暮之後就沒有再看到馮家的少家主了,不知道他是否已經回到下應去,不過既然有一線希望,子車無奇就一定要去瞧瞧的。
日暮說:「我跟你去,不過……」
日暮現在太過虛弱了,根本沒辦法長途跋涉,連最基本的御劍可能都做不來,所以不能馬上動身。
&們先啟程,我隨後趕上也可以。」日暮說。
王不留行說:「現在天太黑,我怕御劍摔着啊,還是明日一早再啟程罷。而且啊,扶搖他不能走的,他的腿傷的太重,年頭又久了,三個月之內,都是不能下床走路的,根本受不住一點顛簸。」
東方說:「小扶搖就讓建木照顧好了,我們是要偷偷的去查看下應馮家,人多了也打草驚蛇。不如就我和……我一個人就去行了。」
他差點說成就我和子車無奇去就行了,好在反應的快,趕緊就住了口。
日暮說:「我是一定要去的,況且你現在身/體看起來不怎麼好,還是別逞能,我與你一同。」
夷玉也說:「要找純青琉璃色,我當然要去了!」
東方沒辦法,最後王不留行和半夏留下來了,剩下的夷玉、唐風居,還有日暮跟着子車無奇和東方,等明日天一亮就動身去下應馮家。
這裏離下應馮家還有一些的距離,最快也要御劍兩三日才能到的。
大家各自回房間休息,準備明日一早動身。不過日暮並沒有房間,這會兒也很快就要天亮了,他乾脆一屁/股就坐在了子車無奇的房門外面,準備休息一會兒,也不想再下樓找店小二要個房間了,太麻煩,他現在一步都走不動了。
東方本來想關門的,結果就看到日暮坐在他們房門口,忍不住說:「兄弟,你這是要飯呢還是乞討呢?」
日暮呵呵的低笑,笑聲聽着有些沒力氣,抬頭看了一眼他,說:「無奇啊,你的寶貝嘎達還挺有/意思的。他叫什麼名字來着?」
東方聽到他的話,頓時心裏咯噔了一下,嚇的。
子車無奇也低頭看了一眼日暮,說:「能站起來嗎?進屋。」
日暮喘了兩口氣,說:「不行,沒力氣,站不起來了。」
他正說着,就瞧子車無奇轉身進屋了,留給他一個仙風道骨的背影。
日暮搖了搖頭,自己扶着門框站起來,認命的跟進了房間,還把門給關上了。他實在沒力氣走到裏面,就又一屁/股坐在了角落,蜷縮着。
東方心中忐忑,他都不敢說話了,在心裏頭小聲的欲子車無奇交流,說:「他怎麼好想知道我在你身/體裏頭啊?」
東方的確聽說九日谷的人神通廣大,但是這一眼就看穿了,也的確太神通廣大了罷?
子車無奇坐到了床/上去,淡淡的說:「沒事,別擔心。馬上要天亮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天亮我們就出發。」
東方雖然心中忐忑,不過瞧子車無奇都沒當一回事兒,也就稍微放鬆了一些,然後沉沉睡了過去。
東方睡着了,不過子車無奇還沒睡,他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就看到日暮慢慢的往這邊摸過來了。
子車無奇側頭瞧了一眼,說:「小聲些,不要把他吵醒。」
日暮坐過來,靠在床邊上,低聲說:「那邊門縫漏風,太冷了。」
子車無奇沒說話,日暮靠好了,就低聲笑着說:「恭喜你得償所願啊。」
子車無奇看了他一眼,說:「什麼?」
日暮說:「和你的寶貝疙瘩都水乳/交融了,不是得償所願?」
別看日暮現在虛弱,似乎任何人都能殺死他。但是他蟬蛻的次數數不勝數,修為的確是非常厲害的,一眼就瞧了出來,子車無奇的身/體裏可是有兩個魂魄的。
日暮又說:「不過你這破/身/體,還讓你的寶貝疙瘩進來,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嗎?」
子車無奇淡淡的說:「我活的的確夠久了,難道你不是?」
日暮嘆了口氣,說:「這麼久沒見了,你的性格還真是一點也沒變,怪不得你的寶貝疙瘩不喜歡你。」
子車無奇皺了皺眉,不悅的看了他一眼,說:「他喜歡我。」
日暮差點拍着床板大笑起來,不過看到子車無奇面無表情的臉,趕緊忍住了,憋着笑就要快憋成了內傷。
子車無奇又說:「他五歲的時候就說過喜歡我了。」
這下好了,日暮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了,好在他現在太虛弱了,笑聲也沒多大。
日暮緩了好幾口氣,說:「哎呦我服了我服了,握奇公子你真是……」
日暮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笑到不只是肚子疼,渾身都疼,說:「哎,他五歲就說喜歡你,那現在呢?我聽說小孩子是很容易見異思遷的,他不會移情別戀了罷?」
子車無奇不說話,日暮看的出來,恐怕自己再多說幾句,子車無奇就會一巴掌把自己給拍出客棧去。
不過這實在太有/意思了,日暮忍不住說:「對了,我還聽說三十六天門門主,曾經還大婚過呢,娶的是個男人,叫什麼來着?夷玉?是不是這個名字。」
隔壁的夷玉正在纏着唐風居做羞恥的事情,不過馬上要天亮了,唐風居實在不想/做一半就停下來上路,所以是堅決不同意。
如此一來夷玉就不開心了,哼哼唧唧的纏着唐風居要親/親,各種撩/撥,撩/撥的唐風居都想要將他直接生吞下去了,感覺自己的定力已經灰飛煙滅。
唐風居正將夷玉壓在床/上,狠狠吻着他的嘴唇,夷玉也是配合的不得了,伸着小/舌/頭不斷的回應着。
結果下一刻,唐風居就感覺,夷玉突然將他推開了,力氣還挺大的。
夷玉推開了唐風居,趕忙捂着口鼻就「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說:「咦?我也是會感冒的嗎?」
他可不知道,隔壁有人提起了他,而且還是躺槍的那種。
子車無奇聽到日暮說起東方和夷玉的事情,臉色唰的就黑了。
日暮一見,覺得好生有趣,說:「呦,你還生氣了,你生我氣幹什麼,又不是我成婚了。」
子車無奇乾脆手一揮,在床邊設了個結界,將日暮給阻隔在了外面,眼不見心不煩。
東方都已經睡着了,但是感覺到身/體有波動,應該是在用修為,所以突然就迷迷瞪瞪的醒了過來。
東方才醒過來,卻又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臉,來回輕輕的摩挲着,那感覺小心翼翼的,非常珍惜憐愛。
不過等東方睜開眼睛,卻什麼人也沒瞧見,也沒人摸自己的臉,反而是周圍多了一層結界,就擋在床/上,搞得空間很狹小。
東方奇怪的說:「咦,怎麼回事兒?日暮呢?為什麼要做個結界?」
子車無奇很坦然的說:「日暮睡覺打呼嚕,所以我把他隔在外面了。」
東方「哦」了一聲,心想着原來是這樣,於是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日暮在外面聽到子車無奇扯謊都不帶打磕巴,而且說得那是相當淡定,頓時差點又給氣笑了,忍不住搖了搖頭。
東方又睡着了,昏昏沉沉的就感覺果真有人在摸自己,不只是輕輕的撫/摸/他的臉了,漸漸的越來越往下。但是身邊有結界,有沒有旁人,怎麼可能有人在摸自己呢?
東方在睡夢中,實在想不明白,腦子也根本轉不動。不過話又說回來,因為那撫/摸實在很輕很溫柔,所以竟然感覺挺舒服挺受用的。
就這般,東方開始做夢了,夢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簡而言之就是……
春夢……
其實馬上就要天亮,所以根本沒睡多長時間,不過東方做了一場春夢,竟然感覺睡了挺長時間,而且渾身都酥/軟的厲害,沒什麼力氣。
東方緩緩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床頂和結界。等他再緩了一下神兒之後,就發現了更尷尬的事情。
他似乎……把子車無奇的褲子弄髒了!
東方這可嚇壞了,又是羞恥又是尷尬的,都怪那個春夢,自己竟然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還在夢裏頭弄髒了褲子。
東方想要一個翻身就坐起來,趕緊換件乾淨衣服。但是他又不敢搞出太大的動作來,萬一把子車無奇吵醒了,讓他發現身上的異樣,豈不是……
想想就更尷尬了。
所以東方儘量動作很輕很輕……很輕的將乾淨衣服拽了過來,然後慢慢的脫掉髒的衣服,用衣服好歹擦了擦身上,就將乾淨衣服套/上了。
做完了所有的事情,東方這才吁了口氣,感覺一顆心裝回了肚子裏,踏實了不少。
而在他幹完這些的時候,子車無奇就很是時候的醒過來了。
東方心虛,連忙說道:「你醒了啊?」
&剛醒。」子車無奇淡淡的說。
東方說:「是嗎?我也剛醒啊!」
語氣太聲音,說的好像搭訕一樣,東方差點給自己兩個耳刮子。
子車無奇倒是似乎沒注意,伸手將結界打開,然後就下了床去洗漱。
日暮已經不在屋子裏了,子車無奇走出房間,就看到日暮坐在大堂里,夷玉他們都在,正坐在一桌吃早飯。
東方等子車無奇洗漱完了,等的都不耐煩了,說:「你怎麼洗漱比大姑娘用的時間還長?怪不得皮膚滑溜溜的。」
他說着,還像登徒浪子一樣抬手摸了一把子車無奇的臉。
當然了,也就是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子車無奇倒是不介意,拿帕子將臉上的水擦乾淨。
東方就笑了起來,說:「還真是滑溜溜的,就是肉少了些,有點膈手呢。」
東方調/戲了子車無奇好半天,但是握奇公子太淡定了,東方一點便宜都沒討到,頓時覺得好無趣。
他們下來吃早飯的時候,就聽到夷玉咯咯咯的在笑,原來是日暮在講笑話,把夷玉逗得前仰後合的。
東方仔細一聽,那日暮竟然是在講子車無奇小時候的有趣的事情,他頓時好奇心就來了,也想要聽一聽。
不過日暮瞧見子車無奇下來,就閉上了嘴巴,東方愣是一句都沒聽全,好生失望。
子車無奇坐下來,涼颼颼的打量了一眼日暮,說:「你看起來恢復的很不錯。」
日暮還裹/着他的長衫,別人吃早飯,他也不吃,兜帽和面具都不摘下來,但是聲音已經恢復了,笑着說:「還好還好,倒是可以上路了。」
東方真的非常想要去打聽一下子車無奇小時候的八卦,不過他和子車無奇用着一具身/體,想要偷偷去問,肯定是沒辦法的。
東方覺得,自己心裏頭就像是揣着一隻毛兔子,完全不能踏實下來。
大家吃完了早飯就此上路,往下應馮家趕過去。
只是剛上了路,子車無奇忽然就停住了,抬頭瞧了瞧,說:「稍等片刻。」
眾人不知道要等什麼,不過還是停下來等着。很快的,東方就聽到一聲鳥叫,遠處飛來一隻青色的大鳥來,拖着長長的尾巴,看起來竟然有點像是孔雀一樣。
那大鳥飛了過來,就落在了子車無奇身邊的樹上。東方一瞧那大鳥就明白了,肯定從雲笈宮出來了什麼消息。這大鳥其實和飛鴿傳書差不多,不過要比鴿子飛得快多了,極為有靈性。
果然就瞧那大鳥身上綁着一個小筒子,大鳥到了子車無奇身邊,撲騰了兩下翅膀,就將小筒子撲騰了下來。
子車無奇伸手接住,將筒子裏的紙條展開來一看,忍不住就皺了眉頭。
東方覺得,偷瞧別人的書信並不是太好,所以子車無奇瞧得時候,他就沒好意思看。不過感覺到子車無奇似乎有些不悅,他就很好奇了,想要稍微的瞧一眼。
旁邊的日暮已經問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嗎?需要幫忙?」
子車無奇搖了搖頭,說:「掌門召我回去一趟。」
&在?」日暮說。
子車無奇點了點頭。
雲笈宮掌門急招子車無奇回雲笈宮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信上有提到,現在到處都風風雨雨的,說是雲笈宮握奇公子手中已經拿到了所有的龍甲神章,好些個人都跑到雲笈宮來要瞧龍甲神章。所以恐怕掌門這個時候召子車無奇回去,或多或少都要詢問這個事情。
子車無奇並不稀罕什麼龍甲神章,只是其中一本龍甲神章乃是東方靈魂寄存的地方,若是隨便給了人,恐怕會出什麼意外。
子車無奇想了想,伸手一招,那大鳥就落了下來,落在他的手臂上。
子車無奇說:「回稟掌門,無奇此時有要事在身,五日之後定會回去。」
那大鳥鳴叫了一聲,扇了扇翅膀就飛走了。
東方一聽,連忙在心裏問道:「你現在不回去沒事嗎?要不然你先回去,反正這裏離雲笈宮並沒有太遠。」
子車無奇搖了搖頭,說:「我們走。」
他們再次出發,這回都是着急忙慌的趕路,一路上基本沒怎麼休息。東方怕子車無奇身/體受不住,所以一路上都是他在御劍的。
下應馮家離得有些距離,快了也要兩日才能到,他們行了一日,腳程也不算慢,夜間的時候,子車無奇打算繼續趕路,連夜趕到馮家去。不過東方並不同意,堅持要停下來投宿。
現在子車無奇身/體不好,最好還是像個普通人一樣,規規矩矩的,該休息的時候休息,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睡覺就一定要睡覺。
東方覺着,自己早就死了,屍體也被大卸八塊了,早找到晚找到也就那樣,別再把子車無奇的身/體給累垮了,那就真的得不償失。
另外還有日暮,他剛蟬蛻完,可沒有昨日殺了江老時候的霸氣,趕了一日的路之後,都已經虛弱的不說話了。
子車無奇聽東方堅持,只好答應下來,眾人就隨便找了個地方落腳,在小客棧里湊合一日,打算第二天天亮立馬上路。
東方第一個走進客棧,就朗聲說:「掌柜的,住店,再準備一些晚飯送到房間去。」
掌柜的連忙走出來迎接,一連聲的說:「是是是,客官裏面請。」
東方跟着掌柜往大堂裏面走,準備上樓梯去二樓的房間。不過走了兩步之後,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大堂里分明有很多很多的人,但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甚至連他們的腳步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東方再一注意,就發現了,大堂里坐着的那些人,目光全都死死盯在自己的身上。
一時間,東方突然想起了夷玉常說的三個字。
——大肥肉!
那些人的眼神極為貪婪,盯着東方的神態,就好像在盯着一塊大肥肉一樣。
東方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眼那些人,大堂里坐着至少七八桌人,有的桌子兩個人,有的是十來個聚在一起,並不像是一夥的。
然而他們的目光卻極為的統/一,東方覺得,恐怕他們瞧得不是自己,而是子車無奇。
東方瞬間就想到了那封從雲笈宮中送出來的書信,說是子車無奇身上藏有龍甲神章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說起來握奇公子的這張臉,簡直就是個活招牌,女的愛慕他男的羨慕他,就沒有人不認識他。要東方說,用活招牌形容一點也不貼切,應該說是活靶子才對,他走到哪裏都能被人一眼認出來。
可不是?東方很快聽到角落有人在小聲說話。
一個人低聲說:「這就是握奇公子了罷?」
&是他,聽說龍甲神章就在他的身上。」
東方一聽,忍不住小聲說:「你惹來麻煩了。」
子車無奇挑了挑眉,但是一臉的淡定,跟着掌柜就上了樓,等走到樓上,才低垂着眼睛,淡淡的看了一眼樓下那些人,說:「怎麼是我,他們可是衝着你來的。」
東方再一想,覺得子車無奇說的對,他們其實最終目的並不是握奇公子,而是龍甲神章,現在自己就是龍甲神章啊。
東方得瑟的說:「我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
東方剛說完了,肩膀就被日暮拍了一下。
日暮從後面跟上來,小聲說:「嘿,你在前面自言自語,會把掌柜嚇壞的。」
東方一愣,剛才太得瑟了,這才發現掌柜頻頻往後瞧,那眼神兒似乎懷疑自己腦子有病一樣。
東方有點想翻白眼了,就聽日暮說:「怎麼不下個結界,這樣你們兩個說話的時候,旁人就聽不到了。」
東方又是被他說的一愣,心裏又是咯噔一下子,心想着,這個人真的知道自己寄具在子車無奇身/體裏的事情?
東方趕忙面無表情的說:「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一副打死也不承認的樣子。
日暮笑了笑,子車無奇則很淡定的說:「我不想控/制他的自>
若是下個結界,讓外人聽不到東方說話,其實也是可以的,並不費勁,但是那樣子子車無奇總覺得會阻礙他的自/由。他想說什麼沒人聽得到,想/做什麼又做不了,豈不是和在書里沒什麼不同?
東方立馬說:「等等,我知道他是你朋友,但是你也不能這麼大咧咧的就告訴他了啊。」
日暮說:「放心罷,我這個人是好人,不會隨便對別人說的。」
子車無奇說道:「放心,他不敢。」
日暮笑着說:「對,我最怕他了,可不敢得罪了他。」
東方聽他們兩個這麼說,還是覺得有些不爽。到底為什麼不爽?似乎覺得子車無奇和日暮的關係也太好了,好的讓他真的很不爽。
掌柜的把他們帶進房間,很快就去準備飯菜了。
因為房間不太夠的緣故,所以夷玉和唐風居一個房間,子車無奇和日暮一個房間,而掌柜的看不到東方,所以就沒把他算個人頭數。
夷玉是非常的高興,反正能和唐風居住一起他就高興,兩隻眼睛冒着狼光,看的東方都替他不好意思了。
夷玉沒有開口,東方已經小聲說:「今天晚上請你們小聲一點。」
唐風居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就帶着夷玉走了。
日暮聽了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問:「他們在雙>
東方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心說可不是,修的可熱烈了。
日暮笑着又問:「你們怎麼不雙>
東方乍一聽,不知道為什麼,臉就有點發紅了,臉上燒燙的一片,想到了自己兩次做的春夢。
子車無奇看了日暮一眼,那眼神兒似乎不太友好。
日暮一本正經的說:「無奇受了傷,你也正需要修行,你們兩個又很合適,雙/修的話肯定幫助很大。」
東方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日暮說的的確有道理,不過……想想還是有點尷尬的。
日暮又說:「誒?你們難道是不會?要不然我可以指導你們雙/修,我懂的其實很多。」
子車無奇終於開口了,涼颼颼的說:「你的廢話太多了。」
大家吃了飯就準備睡覺了,因為房間裏只有一張大床,所以子車無奇、東方和日暮是要躺在一張床/上睡覺的。
子車無奇去洗漱了一番,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日暮已經躺在床/上了,還是穿着他那件灰色的長袍,兜帽沒摘,面具也沒摘。
東方一瞧,立刻說道:「他肯定連臉都沒洗。」
果然,他一說,子車無奇就皺了眉,而且皺的很深很深。
日暮說:「我不髒,一天不洗沒什麼。」
東方說:「你一個時辰不洗都有什麼。」
日暮實在沒辦法,最後還是去洗漱了,洗回來的時候屋裏的兩個人都滅了燈躺在床/上,看起來已經睡了的樣子。
日暮悄悄的走回來,湊合躺在床外面閉上眼睛。
他剛閉上眼睛,東方就悄悄的翻了個身,低聲說:「嘿,先別睡。」
&什麼?」日暮說。
&車無奇睡了。」東方低聲說:「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子車無奇?」
日暮點了點頭,說:「小時候就認識了。」
東方說:「他小時候什麼樣子?」
日暮說:「小時候能什麼樣子,就是個子矮,手也短腿也短,不過他從小就板着臉,沒有我會討人喜歡。」
東方在心裏吐槽了一句日暮,這人也忒不/要>
日暮在旁邊就開始誇誇其談了,小時候自己比子車無奇聰明多了,比他會的多,而且比子車無奇帥多了,也可愛多了,簡直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東方聽得都想吐了,說:「行了罷,我怎麼沒覺得你比握奇公子長得帥?說出去都笑掉別人/大牙。」
東方說完了,就翻了個身,背對着日暮,似乎不想和他說這些無聊的話了。
日暮趕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嘿,別睡啊。我還知道別的事情呢,你知道子車無奇心裏頭有個寶貝疙瘩嗎?簡直痴情的無人能及,喜歡那個人喜歡的天崩地裂的。」
東方忍不住看了日暮一眼,日暮立馬說:「我說的真的,你可別不信呢。」
東方說:「我好歹也和子車無奇相處過,怎麼沒有發現?」
東方小時候就經常跟在子車無奇屁/股後面了,怎麼不知道子車無奇有個那麼喜歡的人?從來沒有見過。
東方狐疑的說:「你可別告訴我,他五歲的時候暗戀隔壁村兒的姑娘。」
日暮一聽,哈哈的笑了起來,差點拍着床板大笑,說:「這你就說錯了,他才不是五歲的時候暗戀隔壁村兒的姑娘,而是老不羞的一把年紀還暗戀了一個五歲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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