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進了陸家老宅, 這個時間,陸家按理應該有不少人在的, 起碼他的大伯母肖靜和兩位嫂子都不用上班,兩個侄子此時應該也放假了,都沒事。結果到了一看,老宅里空空蕩蕩, 只有幾個保姆在。
陸遠衡就, 「孩子們要去遊樂場, 今天應該是陪着去了,我通知他們了, 晚上咱們聚一聚。」
着,就給陸秦安排了房間——當然還是他原先那個, 上次他過來找陸明就瞧見過了,房間是沒有動的, 每天都有人打掃, 直接住人就可以。
陸遠衡顯然是有其他事情做的, 安排好他就要回公司了, 還叮囑他, 「晚上家裏聚餐, 你別忘了回來。七。」
陸秦就頭應了。
等他走了,陸秦就在自己屋子裏轉了轉。這裏太熟悉了,是他從長大的地方,即便三年沒怎麼回來,他也閉着眼都知道格局是什麼。他直接將相框從書包里拿了出來, 三個相框安安靜靜躺在那裏,要是昨天前,他就利利索索把相框擺好了,可知道了那麼多事後,他總有些不得勁。
想了想,他將他媽和爺爺的相框擺到了遠遠的桌子上,然後把盛明煦的放在了自己的床頭。
等做完了這一切,他才又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收拾收拾去看高偉了。
換地方的事兒,總要告訴他一下。再,他還有事請高芳芳幫忙的。
他到的時候已經半晌午了,高偉正在病房裏給他媽話,陸秦到了沒直接進去,倚在門口聽了聽,都是些市井的事,譬如青菜今天一斤漲了三毛,物價太貴了。家裏沒人住現在一層土,他過兩天什麼也要收拾收拾。樓上的王大媽的女兒這兩天帶回男朋友了,不過是個混混,昨天直接打了起來還報了警。
陸秦停了一會兒,去洗水果的高芳芳就回來了,瞧見他就,「陸哥,你怎麼站門口啊。你頭髮怎麼了?」
高偉這才知道陸秦來了,結果回頭一看,也嚇了一跳,問他,「你這是怎麼了?」他跟陸秦太熟了,直接上來就摸了摸,然後就問,「不像是染的啊,怎麼了?」
陸秦一把打掉了他的手,這才,「沒事,別大驚怪的。」
一夜白頭可不是什麼事,肯定是人遇到了很極端的事情才會造成的。高偉壓根不肯放棄這個話題,問他,「到底怎麼了?我是你兄弟,你別讓我懸着心放不下來。」
高偉是真着急,陸秦知道。
可他家的事太爛了,他不是不想,是壓根不出口。想了想只能模糊的,「就是家裏的舊恩怨,我原先沒發現,原來這麼深。我不能跟在盛明煦身邊了。」
陸秦家裏的爛事高偉知道一些,陸秦有多想跟在盛明煦身邊,高偉也知道。這麼一,雖然模模糊糊,高偉心裏就明白了。比親爹殺了親媽還深的恩怨,那是血海深仇啊,怎麼破?
他拍拍陸秦的肩膀,「還有我們在呢。」
陸秦壓根不想別人也陷入這種情緒里,就,「行啦。我今天來就是芳芳的事兒,原先不是讓她暑假試試拍戲的事兒嗎?」這事兒是早就定的,按着約定,高芳芳明天就應該趕到影視城,亞寧在那邊幫她安排幾個角色的試鏡,這也是方便照看。
陸秦就衝着高芳芳,「你去了以後幫我盯着盛明煦,他要是有什麼事,你就跟我一聲,有高興的不高興的都告訴我。」
這倒是挺簡單的,高芳芳自然應了,還拍着胸脯表示。「陸哥你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陸秦又跟高偉商量了一些關於齊暖的事兒,高偉現在的人手還在監視齊暖的房子,等着她媽回來,不過這都過去這麼多天了,高偉也覺得希望渺茫,「她媽八成是不知道吧,或者是死了心不來往了,否則的話,女兒出事了,怎麼可能一面都不露。」
陸秦也覺得是這樣的意思,他就,「你留個人盯着就行了。咱們現在有多少人了?」
陸秦的意思是,讓高偉找能信得過的兄弟,一起開個保鏢公司之類的,一是給兄弟們條新生道路,二是他也可以有人用。所以最近都讓高偉一直在招募有口碑的兄弟。
高偉就,「大順他們又口口相傳找了十個,現在不算你,咱們十五個人了。都是些少年時因為義氣犯過錯,但人不錯的,都有保障,要不哪天你見見?」
陸秦就頭,「我這兩天公司就去註冊公司,找場地,肯定要見一面。」
好公司的事兒,陸秦就:「齊暖那邊有突破了,我大概有機會進去見見她,不過屬於撕破臉的狀態,可顧不了這麼多了。你有空讓兄弟們多觀察精神病院外的防備情況,到時候好有針對性的攔截他們。」
高偉就立刻了頭。
陸秦交代完這些,又跟他們兄弟吃完了中午飯,才回了陸家。
這時候陸家已經有人了,大伯母和兩位嫂子都回來了,不過因為中午,都歇午覺呢。陸秦也不在意,自己回了房間關了門,就躺了下來,順手將盛明煦的相框拿了過來,一邊想他幹什麼呢,一邊補了個覺。
等着他醒來,陸遠衡已經帶着陸元到家了,樓下一片熱鬧,像極了他爺爺還好着的時候。陸秦收拾了收拾,就下了樓。結果他一出現在樓梯口,大嫂就瞧見他了,了一聲,「陸秦回來了啊。」
一下子屋子裏就靜了下來,這些人都紛紛看向他。仿佛時間一下子凝固了,整個氛圍從流暢的親子歡樂時間變得凝滯起來,仿佛是平滑的道路上灑滿了砂礫,疙疙瘩瘩的。
陸秦就笑笑,很自在的走了下來,「對,回來了。」
還是陸遠衡給他面子,將他拽過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從今天起,陸秦就回家住了。筱月,你是大嫂,以後多照顧他起居。」然後又沖幾個的,「來見見你們三叔。」
孩子們最大也就歲,也沒有當年的陸秦和陸楠那麼妖孽,聽了話就立刻過來,陸元兩個兒子,陸明一兒一女,幾乎立刻嘰嘰喳喳叫起了三叔。
屋子裏這才熱鬧起來。一群人倒也沒問他的頭髮,八成以為是染的。
等着嘰喳完了,各自就領着各自的孩子忙活去了,陸遠衡一邊脫了外套一邊跟陸秦,「我跟你爸了,他等會兒也會過來。你見到他脾氣好,畢竟是親父子。」
陸秦看他一眼,陸遠衡絮絮叨叨的,就跟他好像一都不知道,陸秦懷疑他爸殺了他媽一樣,就跟他好像一都不知道,從齊暖那裏搶奪證據還是經了陸明的手一樣。
陸秦只覺得這人特別可怖,他從到大十多年,從未懷疑過他大伯是個老實人,就算當初在壽宴上揭破遺囑的事兒,他也是衝着陸元和陸明來的,這得心性多強大的人,能偽裝十多年。
陸秦心裏詫異,可面上卻是一副該有的樣子,聽到他爸就皺起了眉頭,了句,「我不是為他回來的。」畢竟,他和他爸鬧了壽宴,這時候要跟他親密,那才是怪了呢。
陸遠衡就拍着他的後背,「為你爺爺行不行?別鬧。」
他倆聊了一會兒,陸志峰就到了,父子兩個實際上從三年前到如今,只在壽宴上見過那一回,真的,真是多年沒相處過了。可問題是,這一個月,陸秦和陸志峰其實交鋒不少。這種感情的生疏帶着現實的仇恨,兩人甫一相見,氣氛便不對起來。
陸志峰看着他,陸秦也死死地盯着陸志峰。
不能劍拔弩張,可也是水火不容的架勢。
陸遠衡一瞧就皺眉,站在兩人中間,先是訓陸秦,「這是你爸,怎麼連招呼都不打,這孩子。」然後扭頭又陸志峰,「你想接孩子回來的,這裏不是辦公室,別擺什麼臉色,成了吃飯去吧。」
有陸遠衡在這邊打圓場,兩邊倒是暫時能忍得住。
陸秦從在這裏生活,其實除了長久不回來沒其他的問題,也沒什麼不自在,坐回了他原本的位置,陸志峰原本應該坐在他旁邊的,可陸遠衡拽着他去了對面,也就是陸秦和陸志峰對着了。一家人就開始吃飯了。食不言寢不語,半時後,一頓飯就安靜的吃完,等着眾人放下了碗筷,然後陸志峰就開了口。
他衝着陸秦,「你連初中畢業證都沒有,這不成。我已經找了人,給你辦了一個。正好暑假兩個月,我給你請了各科的老師,你把初中課本複習一下,開學就去上高一吧。」
這倒是聽着為他好,只是陸秦想也知道,陸志峰把他弄回來就是怕他在外面找事,這些所謂的補課老師,恐怕會佔據他所有的時間,是補課,八成看着他的功用更大。
他就,「不用了,課本給我我自學就行,那些東西原本就不難。」
陸志峰就拍了桌子,一句,「讓你學好不是害你。」
陸秦沒話,陸遠衡就,「這的確是為你好,總要有個大學文憑吧,就算是國外的野雞大學也要有個高中畢業證的。成了,這事兒定了,你好好學。」
陸秦看了看陸遠衡,又看了看陸志峰,心裏就明白了,這兩人隨意利益不一致,可問題是,在對付他這條路上,想法是一致的。陸志峰是想讓他永遠別惹事,陸遠衡是想讓他知道,進了這裏沒有他(或者是陸明),恐怕寸步難行。
不過,他看了一眼陸明,這世上哪裏有百分百的好事,既然你想讓我跟你一條船,那不如乾脆直接綁上吧,正好他要幹事,出了事也有個墊背的。
陸秦就,「我沒不學的意思,這不是覺得自己可以嗎?找老師是可以的,不過,他找的我不要,大伯你幫我找啊。」
作者有話要: 二更時間不定,麼麼噠。
對啦,一夜白頭這個可以去知乎搜一下,有很多現身法,現實生活中,的確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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