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山。
其實亂石山上並沒有什麼亂石,而是一處水清山秀的好地方。因為山上樹木濃密,又長滿了四季常青的毛竹,所以原本叫青竹山。
只是,青竹山被一群土匪佔據後便被改了名字,叫做亂石山了。
這些土匪在山上盤踞好些年了,對於他們來說,最高興的除了量數分贓外便莫過於每次出去搶掠歸山的時候了,只是,今天他們歸來的時候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想想也是,他們今早上天不亮就跑出去,本是奔着靈海村的美人去的,聽洪閻王說,那美人生的如何如何,一想到美人,他們就感覺很是興奮。
只是回來的時候,他們卻再也沒有了出去時的那股子興奮勁,他們甚至都想哭。
美人沒搶到手,還白白傷殘了十多個弟兄,就連他們的老大也被砍斷了一條胳膊。
對山匪們來說,今天實在是倒霉透頂了。不過,他們可能還不知道,真正倒霉的事情,現在才剛剛開始。
見老大回來了,原本留下看守山寨的幾個小嘍囉立馬迎上去想要接應一下,順便看看今天的收穫怎麼樣。
只是,除了幾個被砍斷了腿的弟兄外,紅貨和美人連影子都沒看到。
當下,一個小嘍囉忍不住好奇,悄悄將一個剛剛回來的同伴拉到一旁,小聲問道:「生什麼事了,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那個同伴用死了人的表情看了問話的小嘍囉一眼,直接走開了去。
小嘍囉愈不解,追上去問道:「你們不是去搶美人了嗎,美人呢」?
同伴被問得煩了,冷冷一笑道:「美人沒有,死人你要不要」?
「死人……」,小嘍囉呆了一下,正要再問,卻現剛剛的同伴不知早走到哪裏去了。
晚間的時候,一個傳言就在土匪窩裏傳開了。說今天出去搶美人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煞星,傷殘了十多個弟兄,非但美人沒搶到,連老大都被對方打成了殘廢。
也不知道這個傳言是從誰口裏先傳出來的,但是不一會後,就連原本留守山寨的那些土匪也全都知道了今天生的事。
山匪頭子知道這件事後頓時氣的暴跳如雷,不顧傷體在議事大廳里對一眾小嘍囉好好了一通火,本來還想打人的,不過因為實在傷得太重,又是急怒攻心之下當場昏死了過去。
這種情況嚇得一眾小嘍囉趕緊將他們老大抬到後堂忙活了半天才總算將老大的傷口包紮處理完畢。待到半夜的時候,山匪頭子總算才又醒了過來。
當下,便有一個今早上沒有隨大夥一起去靈海村的小頭目上前攛掇道:「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要想辦法報仇啊」。
「報仇……」,山匪頭子在小頭目的攙扶下掙扎着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自己斷掉的左臂,苦笑道:「怎麼報仇」?
小頭目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心想此時正是在大哥面前表現的好機會,遂打定主意,正色道:「大哥你就只管留在山上好好養傷,我明天便帶幾個弟兄下山去,把傷了你的那個雜碎幹掉」。
山匪頭子淡淡道:「你確定你有這個本事」?
小頭目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證道:「大哥放心好了,我一定砍下那雜碎的腦袋帶到山上來給你當夜壺」。
堂中的另外幾個頭目頓時一陣冷笑。
小頭目一時覺得有些難堪,更有些不解,微怒道:「你們笑什麼」?
眾頭目又是一陣冷笑,這次,竟連山匪頭子也忍不住笑了笑。
這笑聲中充滿了譏誚,充滿了嘲諷。
小頭目大怒道:「你們到底在笑什麼」?
另一個早上到過靈海村的頭目很輕蔑的瞅了小頭目一眼,諷刺道:「何老三,就憑你也想砍下別人的腦袋做夜壺,我看你的腦袋做夜壺倒是挺合適的」。
小頭目拔刀怒吼道:「你說什麼」?
那個頭目卻已經完全不再理他。
小頭目氣得跳腳,指着那個頭目,咬牙道:「大哥,你聽聽他說的什麼話」。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山匪頭子居然搖了搖頭,道:「老三,算了。不過一條胳膊而已,斷了就斷了吧,總比把命都丟了的好」。
何老三呆了呆,驚問道:「大哥,難道你的這斷臂之仇不報了」?
山匪頭子眼中立時閃過一絲恨意,只是緊接着這絲恨意便被一股濃濃的恐懼所淹沒,身子不禁又打了個寒顫,悽慘道:「不是不報了,而是這仇咱們根本報不了」。
「咯咯……」,就在這時,忽聽一陣詭異的陰笑聲從人群中響起,隨即,一個尖銳而又低沉的聲音道:「誰說這仇報不了」。
這聲音似遠卻近,隱隱約約,非但辯不出方位,更聽不出是男是女。聽着這聲音,眾土匪頓時只感覺頭皮一陣麻。
山匪頭子大驚,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眾頭目,怒喝道:「是那個在說話」?
幾個頭目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慌忙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
山匪頭子一把拔出了立在床角的大刀,喝道:「那是誰」?
話音剛落,又聽到一陣陰陽怪氣的詭笑。說是笑,但是在眾土匪聽來,更像是惡鬼夜哭。
聽到這笑聲的時候,山匪們身上的汗毛立時一根根倒豎了起來。有些人甚至已開始在抖。
無法想像,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笑聲,竟然讓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頭目們只是聽了一下就怕成了這種地步?
山匪頭子這次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瘋似的狂吼道:「到底是他娘的什麼人在裝神弄鬼,給老子滾出來」。
又是之前那個尖銳而又低沉的聲音,道:「是我」。
眾人這才現,房中已多了一個人,一個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就連腳上的長靴也是黑色的。
堂中有桌,桌上有酒。此時,這個男子已坐在桌前喝着酒。
此刻,堂中的山匪頭目加在一起總共有十一個,十一個人就是十一雙眼睛。此刻,這張桌子就擺在距離這十一雙眼睛最多五尺的距離內,可是,這十一個人的十一雙眼睛中卻沒有一隻眼睛看到這個黑衣男子是何時出現的。
這間廳堂就只有一道門,門口也有小嘍囉把守,可是,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人從門口走進來。否則,把門的人一定會看到。
總之,這個黑衣男子憑空就出現在了這裏。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出現的,甚至連想都想不到,當眾人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喝酒。
桌上雖然有酒,但酒杯本來是空的,也沒有人看到這個男子有倒過酒。
眾人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將滿滿一杯酒飲了下去,隨即讚嘆道:「真是好酒。不過酒雖好,但這這酒杯卻實在不怎麼好」。
看見了人,土匪們總算安心了些,當下一個大膽些的開口問道:「這可是上好的琉璃瓷杯,你竟還說不好」?
黑衣男子搖頭道:「不好不好,實在不好」。
土匪頭目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樣的酒杯才算好」?
黑衣男子陰笑一聲,冷酷道:「這個問題問得好,我這輩子唯一覺得好的酒杯就只有一種」。
「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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