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星落 第七章 陳岷的決定

    &個人資質是很重要，但最主要的還是心性，是毅力。心性好，運會越來越好；毅力好，難會越來越小。」陳岷及時地潑了一下冷水。金亮認真地點點頭，神情安靜下來。

    &是，不得不說，你的資質比我好很多。我當時每天只能開悟一次，首先感知的是我的舌頭。別看我，我自己也是很奇怪。滾，不是像你這種熊樣。」陳岷看到金亮做着舌頭伸出的姿勢，滋啦滋啦的，像極了乞食的狗，忍不住笑罵道。

    &當時也是慢走開悟的，當時可能嘴是微張的，空氣充滿我的口腔，我那時竟能感知到空氣中混合着十多種味道，而且還能分辨這十多種味道的濃淡。後來一激動，整天就沒能再開悟。幸好後面每天我都能開悟，七天後，一天能開悟兩三次。」陳岷的表情很是懷念，也有自我陶醉的神態。金亮突然又明白了一點，修真是發現自我，不是和人家比較的。人家的經歷不是用來自我標榜，而是用來借鑑，當師傅一樣學習的。

    陳岷沒有發現金亮的感慨，接着說，「後來在築基階段，我就可以感知到其他器官，但是到現在為止，我總覺得還有沒感知的部位，永遠有秘密。修真是越修越敬畏，我們人類是越了解越神奇呀。」

    &和你講這些，是想到對於你來講，七天的意義已經不大，如果你能進一步有其他的感知，就順其自然感知下去，不苛求也不錯過。」陳岷認真地說，「你接着練習舞術，當感到心神疲憊時，可以發呆，這是除了睡覺外最好的養神方式。我也有些感悟，借這個福地好好體悟一番。」

    江湖匯觀亭又一次安靜下來，金亮依舊在慢慢渡步、抖身、開悟。陳岷站在面向西湖的扶欄邊，看着雨天夜色中黑沉沉的西湖，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次金亮開悟後，依然注意力分成無數份，迎接着小朋友們的喧鬧，和原來熟知的感覺一模一樣。要說變化，也有一點，經過多次開悟後，所有的小朋友都伶俐活潑，蔫蔫的一個都沒有。金亮想着，這總是好事，也許明天我起來一看，肌膚已經溫如玉、滑如脂了。這時候，金亮在喧鬧中，好像又聽到了另一種聲音，一開始飄飄渺渺的，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那是海浪的聲音。隨後，嘩、嘩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和孩童的喧鬧聲不分上下，就好像一大群熊孩子在海邊玩耍形成的綜合音一樣。

    金亮自然地分出注意力，去感受、關注海浪聲音。在和孩童互動的場景中，增加了海浪拍打沙灘的畫面。兩個互不影響，就像兩部放映機放着不同的內容，發着不同的聲音，投影在不同屏幕上，但是屏幕卻前後靠的很近一樣。貌似凌亂，但偏偏金亮能很清楚地知道所有的一切。海浪給他帶來的感知是力量，慢慢加強的力量最後拍打在沙灘上，宣洩了出來。

    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遠處還有涌，從不知名的遠方一波一波地涌了過來，不知疲倦，永不停歇。海浪從涌中分離出來，奔跑着沖向岸邊，力量慢慢在堆積，有些沒到高峰就衝上了沙灘；有的過了頂峰，減速後滑向沙灘；有的巧好在力量堆積到高峰時，拍打在沙灘上，在整個嘩~~嘩~~的聲音中，夾雜着清脆的啪>

    從開悟中退出來後，金亮還站着仔細體悟。他相信這是新增感知了某個部位的力量，但是不知道是哪裏的？手的力量、腳的力量、還是其他部位的力量。站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頭緒，他的性格優勢這時候又體現出來，管他呢，肯定是好事。接着來！

    陳岷從體悟中退出來，沒有管金亮，開始欣賞雨中西湖的夜景。昨夜面對寶石山及其霓虹燈的美景，鬆動了自己的一根弦，陳岷知道，實際上人與自然是不可分割的，在體會自身達到一定瓶頸時，觀賞自然能給人很好地啟迪。雨夜的西湖，整體很暗，湖中的三個島只有阮公墩有燈光，倒映在湖中，如一艘在風雨中晃動的大船。左邊雷峰塔燈火輝煌，右邊城隍閣霓虹閃爍，更加襯托的西湖幽暗，濕潤的微風吹過來，陳岷像要乘風而去。

    這時候，金亮又一次開悟，像一隻不知疲憊的小強，執着地舞動着。金亮站在那裏，低着頭，黑暗中，雙手一抓一放，腿上的肌肉也是如此一緊一松，連背部的肌肉都似乎在一動一動的，脖子上耳朵下面的兩條大筋也是一鼓一鼓的，只是幅度都很小。陳岷忍不住回過頭來看金亮，看到這個狀態一驚，這麼快呀。還好沒有手舞足蹈起來，如果第二天就直接感知肌肉並舞動，真是讓人鬱悶了。

    看來冥冥中自己是需要化嬰去了。上次化嬰，更多的是想陪她一起去，也許機緣到了他僥倖也能化嬰。實際是心中的執念過深了。等到知道她已經化嬰成功時，更加地瘋狂，深入各種險地，這種方式一開始就註定了失敗。出了化嬰空間後，她因為要儘快體悟自身，夯實基礎，是他主動提出再次尋找有緣人三年。如今找到一個這麼優秀的有緣人，冥冥中在指引金丹圓滿了吧。正想着，看到金亮開始手舞足蹈起來，像跳機器舞一樣，一會兒笨拙地舞動雙手，一會兒扭胯，一會兒抖腿，也像原始部落的跳大神。

    陳岷徹底無語。看來昨天聯繫上面，要求七天後派人來接金亮的決定，太保守了。陳岷靜靜地看着金亮，越看越有成就感，這資質，百年一遇了吧，我陳岷找到的。

    當金亮退出開悟狀態，陳岷叫住了這個又要渡步去的小強，問道，「你不累嗎」？「嘿嘿」，金亮不好意思地笑笑，反問道，「這會兒應該累嗎？」陳岷真想一腳踢過去，看他只是第二天的份上又忍住了。這牛叉裝的，絕對到位呀。

    &厲害，剛才還是狗抖身，現在成長為牛了，犀利！」陳岷笑笑說道，「你現在什麼感受？」

    &想一鼓作氣，試試海浪怎麼拍擊沙灘，才最有韻律感。」金亮意猶未盡地說，然後把新增的感知詳細地告訴了陳岷。

    陳岷一邊聽，一邊注意着金亮的眼睛，發現他真的沒事，眼睛深處還好像有火苗在跳動，心裏思索，難道真是月華和暖陽的作用？

    陳岷聽完後解釋說，「你第二步感知的是兩個，氣勢和肌肉。海浪就是肌肉，你也已經開始舞動，想要找到韻律，其實就是在感知肌肉的用力規律。氣勢是很奇特的感知，就是遠處的涌，我隱約聽說過。你目前只能感知一點，它無法回應你，不過是遲早的事。你的進度很快，也不用擔心太快，隨意就行。」

    陳岷停了一下，說：「我現在其實想告訴你我的決定」。金亮看到陳岷這麼認真，突然有點緊張。

    &來應該余文告訴你的事，就由我提前告訴你吧，」陳岷看着金亮說，「目前我國只有一個修真機構，是國家設立的，修真者是每個國家的最後底牌。百年前就已經沒有了門戶之見，因此我不讓你喊我師傅，其實我們是同事，余文已經在幫你辦手續了。」金亮不由得有點失落，還以為進了高來高去的傳說中的修仙門派，結果是當了公務員。陳岷看在眼裏，會心一笑。這個心情他理解，當時他也是這麼想的。

    &真機構和國家機關完全是兩回事，」陳岷笑着補充，「修真機構只是一個形式，也是個掩護，大家能在交流中不斷提高才是內容。回報國家也只要在金丹後期找有緣人，元嬰後給修真者講心得，並鎮守國運一段時間，之後就隨你進入遼闊的修真世界去。同時也能解除你要修真又擔心親人生活的後顧之憂，可以讓你一心向道。」

    陳岷接着說道，「我決定，再帶你兩天，之後我要花三天去了結我的一些事。也給你三天時間，做好長期離開杭州的準備。但是，這三天裏你不能間斷練習舞術，也還是一樣不能告訴任何人修真的事。掩飾的事，余文已經在幫你做了。」

    聽到這裏金亮情緒有點低落，「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很長時間，心裏我一直是把你當師傅的。是不是昨天的事讓你有了新的決定？」

    陳岷笑笑，「是昨天的事，但不是另外一個修真者的事。而是昨天我知道了化嬰空間的開啟就在四天後，我也已經做好了化嬰的準備。」陳岷豪氣萬丈，「等我化嬰成功出來，你可能也到了金丹期，我舉辦心得大會時，不管你什麼境界，我都邀請你來。」

    &喜恭喜，」感受到陳岷的豪氣，金亮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你說的余文師傅怎麼樣？也是這樣好說話？」金亮關心地問。

    陳岷笑眯眯地看着金亮說，「很好，非常好，絕對是你們真正想要的老師。聽說余文還會帶四個人來，你也有學姐學妹學長學弟了。」

    金亮立馬心情大好，充滿了期待。但是看着陳岷的笑臉，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