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這個胖子,我倒不是特別害怕,只要在他把要管藥打進我身體之前把他放倒就可以了。可是我要面對的麻煩似乎並不只有這胖子一個,站在門口,我清楚地聽到從身後的走廊里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正朝我這邊趕過來,而且數量不只一個。
過來的人肯定不是葉晨,我應該逃了!
我慢慢地後退到了門口,那微胖的男人也繼續朝我逼近,手裏的注射器也抬了起來。
「你看到什麼了?說!你都看到什麼了?」胖子陳宏險一邊問一邊加快了腳步。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於是轉頭就往門外跑,剛跑回走廊,我便看到了兩個男醫生、一個女護士朝我這邊跑了過來。他們並不是空手的,三個人都拿着武器,有手術刀有電棍,這明顯是過來圍堵我的。
十年前,單聰來到醫院了砍死了兩名醫生一名護士,現在過來圍堵我的正好是兩個男醫生一個女護士,數量完全對得上。我有足夠多的理由來相信圍堵過來的這三個人並不是活人,而對付鬼的東西現在就在我手裏握着!
我一邊打開酒壺的蓋子,一邊迎着那三個人跑過去。在距離適當的時候,我猛地停住了腳,把酒壺對準那三個人甩手一灑,接着便將按着了的打火機朝着三個人扔了過去。
這三個人根本沒有躲閃的意思,直到火「呼」地一下在他們身上着起來,他們這才痛苦地倒在地上。
酒壺裏的「酒」並沒有灑出來太多,三個人身上的火也不是特別猛烈,恐怕並不足以徹底將他們三個燒成灰。不過我也沒空再來填充燃料了,在我身後還有一個拿着致死毒藥的胖子,萬一不小心被他扎一針,我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所以我連頭都沒回,在放倒了面前的三個人之後,我便直奔着一樓大廳的方向猛跑。
過來的時候雖然轉了好多彎,但畢竟這只是一家醫院,不管岔路再怎麼多,我還是能找回大廳的。事實也跟我想的一樣,我十分順利地跑回到了一樓大廳,也看到了電梯口。可是當我跑到那裏時,卻發現電梯的門是關着的!
「葉晨!」我衝着電梯門大聲喊道,但並沒有任何人回應我。
電梯還停在一樓,我跑到門口快速按了好幾下電梯按鍵,電梯門總算慢慢敞開了,可是電梯裏面竟滿是鮮血,在角落還躺着一具女屍!
這顯然不是我之前所乘坐的那部電梯了,出口真的不見了!
「葉晨!」我再喊了一聲,可還是沒有人回應我。與此同時,從走廊裏面那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也拿着注射器追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着另外三個人——之前的火併沒有把那三個傢伙燒成灰,他們又追過來了。
進入電梯裏顯然不是什麼好主意,那只會讓我成為瓮中之鱉,所以我果斷放棄了電梯這邊,轉而奔着醫院的大門跑過去。
大門外面有月光,起碼那光看起來是真實的。
我幾步就跑到了門口,幸運的是大門沒有上鎖,我推開門快速跑出了醫院,可只跑了十幾步我便停住了腳。
月光從我頭頂照鋪灑在台階上面,但抬頭望向空中,我卻根本看不到月光,那些光就像是從黑暗中憑空投射出來的一樣。在蒼白、寒冷的光線中,我周圍的一切都轉瞬間失去了顏色,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的。天空中沒有星辰,只有絮狀的灰塵在漫天飛舞着,四下里也只有一片死寂,好像不存在任何生命。
在我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甚至聽到了他們的喊聲,這也讓我無暇驚訝於眼前的一切,只能繼續向前跑了。
我跑下了台階,在醫院側面的停車場那裏還能看到汽車,但那些車好像已經報廢了一樣,車上面堆積了厚厚的灰塵,就像被黑色的暴雪掩埋住了一般。
我本來也不會開車,所以車子報廢與否對我來說並不關鍵,但那些車卻可以證明一件事,這裏並不是十年前的醫院,或者說,這裏根本不是我所熟悉的那個世界!
「站住!你給我站住!」胖男人的聲音還在我身後。
我慌張地回頭看了眼,但台階上面空無一人,而那胖男人的追喊聲也詭異地漸漸遠去了。不只是那聲音離我越來越遠,周圍的灰塵也變得越來越少,只有濃密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朝我圍攏過來,最後形成了一片濃黑的霧,而醫院也在這片黑霧中逐漸淡去了輪廓,最後徹底消失不見了。
胖男人的聲音消失了,大理石的地面消失了,廢棄的汽車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留給我的只有無盡的黑暗、零星飄飛的灰塵,以及那說不清來由的蒼白、寒冷的光。
我愣了一下,然後趕緊回頭朝着剛剛醫院的方向跑,但無論我怎麼跑都沒辦法跑出這片黑霧的包圍,我根本不知道醫院到底在哪裏。
我真的被困住了,回不去了!
「顧志林!二叔!」我在無奈之下只能拿起手機對着裏面喊。
可是在喊了兩聲之後我才發現,手機早已經關了機,上面的所有按鍵好像都已經失靈了,就像之前我在驪山村後山時一樣。
「葉晨!你在哪呢?你他媽給我吱一聲,告訴我怎麼走!」我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現在的局面,只能衝着周圍的黑暗大聲呼喊着。
雖然周圍並沒有人回應我,但我也只能這樣一直喊下去。我的嗓子很快就喊啞了,就連試圖發出聲音都會咳嗽幾下。但是我並沒有因此而絕望,即便是現在這樣,我也堅信我可以回去,因為我始終相信我算的卦不會坑我自己,我也沒做過任何有違卦象的事。
終於,就在我幾乎無法喊出聲的時候,從遙遠的黑暗中傳來了回應聲。
「這邊!順着我的聲音走!」
是葉晨的聲音!
「我聽……咳咳……聽到了!你繼續喊!」我幾乎是捏着嗓子才喊出了這句話,然後便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
葉晨好像聽到了我的話,他不停地喊着「這邊」替我指出了方向。我追着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前行着,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了。
在跑了大概五分鐘之後,醫院的寬闊終於在黑霧之中慢慢重現了,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加快腳步奔上了台階。
可是剛一上去我便再次停了下來,因為醫院玻璃大門的後面站着四個人,那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依舊拿着注射器,在他身邊還有三個手握兇器的幫手。
他們正在那裏等着我重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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