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恐懼的時候似乎總能爆發出比平時更強大的力量,那傢伙跑起來速度飛快,我可以不算,但毛子和秦辭竟然也追不上他!一轉眼的工夫,那小子已經把我甩開幾十米遠了。
眼看着這樣下去他就要從我們眼皮底下跑掉了,可能是因為鎮上的路並不平坦的關係,也可能是他太驚慌了,跑着跑着他突然絆到了什麼東西,一下子摔向了地面。之後又因為慣性向前滾了好幾圈。
這一跤可把他摔得不輕,他緩了一會才爬起來,但剛踉蹌了兩步就又倒在地上了。這次不等他再起來,我們已經追到了他跟前。
「你跑什麼!」我扶着膝蓋喘了幾口氣,「我跟你說了我們不是宜江集團的人!」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毛子和秦辭,但等了半天卻一句話也沒回答,只是一臉痛苦地咧着嘴。而趁着我們稍微放鬆警惕的時候,這小子竟突然爬起來繼續開溜,不過剛才摔的那一跤已經讓他無法在向剛開始那樣狂奔了,他只跑了兩步就被毛子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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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子也沒跟對方客氣,直接一腳踹在那人的腿彎上,一下就把那小子給踹得單腿跪在了地上,想跑都跑不了了。
鎮子本身就不大,被這麼一鬧難免出來一些看熱鬧的。我並不想把事情鬧大了,所以趕緊過去把那小子從地上拽了起來,之後便押着他回到了「大紅門」。
進到了屋子裏,關上了門,這小子徹底老實了,也不逃了,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就好像我們要吃了他一樣。
我拽了把椅子過來,讓他坐到上面,之後又把他藏在保險櫃裏的那些資料、照片都拿了過來。
他根本不敢朝那些資料上看,臉甚至都轉到了一邊,似乎是下意識地在用這種方式否認這些資料跟他有關係。
「你應該就是魏世宏吧?」我先確認了一下他的身份。
但他並沒有回話,只是一味迴避着。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聽着,魏世宏,我們不是宜江集團的人,也不是來這找你麻煩的,我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關於元草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我儘量用緩和的語氣說道。
可是這辦法顯然沒用,這小子依舊怕得要死,看都不敢看我,更別說回話了。
「還是我來問吧。」秦辭笑着過來沖我說了句,然後代替我站在了魏世宏的面前。
「魏世宏是吧?聽說你以前在華順堂待過一段時間,我跟華順堂現在的師傅老杜也算有點交情。老杜那個人怎麼說呢,他確實有兩把刷子,但思想太迂腐了,說他尊重傳統倒也可以,不過我更覺得他是太守舊了,不知道與時俱進,有點跟不上時代了。」
秦辭一上來就說了些跟元草村毫不相干的事,但這幾句話卻明顯讓魏世宏的表情緩和下來了。
「你是怎麼從華順堂出來的?我聽說你得罪了老杜?」秦辭順着剛剛的話題問道。
魏世宏依舊沒有回答,不過他的目光終於不再躲閃了,而是移向了秦辭。
「我是北京做古董生意的,你師傅也算是我的一個老客戶了。如果你不是很早就立刻華順堂的話,應該也聽你師傅說起過我的,我外號叫『遠子』,麒麟胡同搗騰鬼貨的遠子。」
我還記得秦辭說過他的名字,姓秦名辭字遠之。這個「遠子」的外號顯然是從他名字里得出來的,也算是與時俱進的一種體現了。
而一聽到「遠子」這個外號,魏世宏頓時睜大了眼睛,然後連連點頭道:「我知道!聽我師傅說過!」
終於,這小子終於開口了!我也長舒了一口氣!
秦辭側過頭揚着眉看了我一眼,感覺就像在炫耀自己的手段高明,他這表情甚至讓我懷疑他是不是真活了死百歲。
「聽你的語氣,你跟你師傅好像也沒到水火不容的程度吧?」秦辭把頭又轉了回去,趁熱打鐵繼續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離開華順堂了?該不會跟這些東西有關吧?」
秦辭的話再次讓魏世宏緊張了起來。
魏世宏皺了下眉,緊張地看了眼在我手裏的照片和資料。但有了剛剛的那些鋪墊,他總算不再逃避了,只是猶豫了一會便再次開口道:「你們怎麼會找到我的?你們真不是宜江的人嗎?」
「你覺得我一個挖墳偷東西的賊,會跟宜江這種大集團有來往嗎?我們只是去了趟元草村,結果在那邊撞見了一些難纏的東西。我這兩位朋友懷疑那些都是宜江集團弄出來的,還覺得會有宜江的人在周圍鎮上觀察,所以就到處找找線索,沒想到竟然找到你這了。話說,你跟修車場的費老五是什麼關係啊?他可把你給賣了。」
費老五顯然就是那個修車作坊的老闆。本來我答應過那老闆,不會提起事情是他說的,但秦辭的嘴太快了,現在想阻攔也來不及了,我只能當個「不守信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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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老五……我就知道不應該相信他!」魏世宏一副懊惱的樣子。
「到底怎麼回事?你跟宜江集團有過節?」秦辭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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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們真的不是宜江集團派來的人嗎?」他懷疑地問。
「當然不是,如果我們真是宜江集團的人,你覺得我們會對你這麼客氣嗎?再說了,你懷疑他們也就算了,該不會連我也懷疑吧?你覺得宜江集團的人會假冒一個挖墳掘墓的無名小卒嗎?用不用我拿我們家秦老爺子的名聲發個誓?」秦辭問。
「發誓倒不用!不過……不過你們對我也不算客氣啊!又是踹又是拽的!」魏世宏一臉不爽地抱怨道。
秦辭一聽,立刻回頭看了眼毛子。
毛子同樣不爽地一撇嘴,但還是沖魏世宏抱歉地點頭示意道:「對不起,剛才我是下手有點過了,主要是你一跑,我就有點着急。對不起。」
「我也道歉,不該那麼拽你,應該跟你好說好商量。」我也趕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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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毛子都誠懇道歉了,魏世宏也沒得了便宜賣乖,在重重嘆了一口氣之後,他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我們詳細說明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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